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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窗帘拆下来包尸体，我送你到西革门那边，你想办法多花点钱带他回家。”许凤山冷漠地说，说完就动手拆窗帘扔给白秀，表示自己不会碰尸体。 白秀失魂落魄地把木头头的尸体包裹好，扛在肩上，坐进汽车里后，他道：“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植物还是动物？” “原本是植物，后来也是感染病毒，现在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它有了智慧，遇到火源会逃跑。”许凤山简单解释道。 白秀抬手抚平发皱的窗帘，心中苍凉，变异生物一下子夺去了两条生命，昨天救下的孩子连尸身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白秀低下头，不敢相信这一切已然发生。 死亡往往有滞后性，知晓对方死亡的一瞬间时，只觉得麻木。 快到达西革门时，白秀轻声道：“特区有人工开凿的河道吗？未和主干道汇合的那种。” 许凤山不解地上下打量他，最后扯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容：“你这脑子装的什么，哪有这种费钱费时的东西，特区的雨这么多还用凿河道？” “……”白秀啧一声，那何野到底被困在哪儿，干净的水域，没有鱼虾植物，能照见阳光。 他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将心中所念脱口而出，许凤山皱起眉头，道：“你说的不一定是河啊。” “那还能是什么？”白秀攥紧拳头，许凤山拉客这么多年，知道的地方一定很多。 “有可能是海洋馆，或者实验室，那种有巨型鱼缸的，没有任何鱼类可能就是鱼缸废弃了或者还未使用。”许凤山道。 “能给我报具体位置吗。”白秀打开手环投影，许凤山则给他说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废弃的生物基地，另一个则是勉强维持营收的海洋馆，都在赫里区。 开到西革门，许凤山略带嫌弃地说：“送你们到这已经是我仁义至尽，我从不拉死尸的。” 白秀尴尬地道谢，扭头往后排随意地扫了眼，一下子愣住了。 许凤山见他定住，遂跟着回头，看清后排的东西时吓得差点从座位上弹出去。 只见后排的木头头不知何时从躺姿变成了坐姿，被窗帘布包裹的身躯中有粗壮的东西蠕动，不停地顶开布料，委出十几条褶皱。 而木头头被遮在布料下的，原本空荡荡的四肢也开始鼓起，许凤山与白秀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从汽车上跳下，把后排车门拽开，许凤山颤抖地握着枪，快速挑开木头头身上的布料。 谁知打开的一瞬间，木头头的躯体就像时光倒流一般，无数的血液和肌肉凭空出现，并自动重组，他的四肢慢慢地开始生长出来，只是颜色和身体主干略微有些色差。 “什么都没有？”许凤山瞪大眼睛，下意识伸手去撩木头头周围的空气。 谁知就在他伸手的一瞬间，空气中忽然闪过一股强大的异能力，犹如猛兽的利爪扑向许凤山，在他胳膊上留下几道醒目的划痕。 “草，见鬼了，你把他给我弄下去！”许凤山厉声指着他道，面容狰狞地退开十几米远。 白秀吞了口水，木头头的器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难不成项链的寄存力量在别人身上也能用？ 他尝试抓住木头头的肩膀，发现自己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东西，也没有刚才那股突然出现的力量来阻挠他，于是很快把木头头从车上抗下，站在路边，看着许凤山逃也似的飞快开走。 白秀蹲下身背起木头头，走到路边的长椅上等待他身体复原，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木头头微微睁开眼睛，迷茫地望向周围：“这是……哪儿？” “你醒了。这里是西革门。”白秀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木头头愣愣地盯着他，突然哇的一声扑在他身上大哭起来：“我被圣祖花缠上了居然还没死……” “别哭了，鼻涕眼泪蹭我一身。”白秀无奈地胡乱摸一把他的脑袋，顺手把他颈间的项链摘下。 木头头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指着项链道：“我没死，是不是就靠这个项链。” “对，这个秘密你不要说出去。”白秀淡道，“好了，既然你没事了，我现在已经找到线索，如果你想回去的话，我帮你找个车。” 木头头急了，噌地站起指着他：“我不会走的，你救了我的命，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宝藏！” 白秀抬起眸子瞧他，忽然觉得这家伙脑子直通大肠，一点儿拐弯都没有，这样也好，带着一个听话的、不会背叛的，就是多一个帮手。 去赫里区郊区的车很便宜，他们搭上一辆顺风车后，先前往距离稍近的废弃生物基地。 这座生物基地原先是为了研究鱼苗培育而建造，后来因为资金不足和附近有水源污染，所以从六年前荒废至今。 “小心，这里有圣祖花。”白秀感受到熟悉的异能力，出声提醒要往前走的木头头。 木头头提高警惕，踏入基地后启动异能，当时在破屋时就是因为太过自负，以为普通的子弹对圣祖花有效，才险些丧命。 圣祖花盘踞在此地多年，在察觉到有人闯入基地后，便相互缠绕着从地底、河底、树上钻出，滋滋的响声震天，木头头握紧三叉戟，不敢轻举妄动。 “我怎么感觉它们不敢靠过来。”木头头压低重心，随时准备战斗。 圣祖花不断地缩小对他们的包围圈，但没有一根茎叶敢上前，像在畏惧着什么，白秀走一步，它们便骤然缩一步。 双方僵持不下，这时，圣祖花抽出一根茎条，缓缓地竖起，小心翼翼地往白秀的方向挪动，木头头正欲斩杀，却被白秀阻止。 圣祖花直直冲着白秀的脖颈处游去，最后停在白秀胸口的项链前，左右来回移动，像在确认着什么，最后轻轻触碰项链。 瞬间，周围所有的圣祖花茎叶全部被无形的力量压成扁扁一坨，白秀一愣，木头头也呆住了。 木头头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我记得我在恢复身体的时候，感觉有很多枝叶一样的东西缠在我身上，跟被吃的感觉一样。那不会就是圣祖花吧？你项链里的力量，是不是跟圣祖花有关？我有听说过这种东西不仅能杀人，还能救人。” “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圣祖花应该不会再伤害我们，先进基地看看。”白秀的心脏狂跳，无限靠近真相让他格外兴奋。
第194章 水落石出 迎着日光，二人匆忙撬开生锈的门锁，在打开门的一刹那，头顶上掉下一层石灰，劈头盖脸地砸他们一身。 白秀甩了甩头，抖落眼睫毛上的石灰，经过一番探索，在一个角落中找到了电闸，他费劲地拉开，屋子立马变得明亮。 “大师你看，这边好多资料，会不会有关于你要找的宝藏？”木头头指着办公桌上成堆的文件夹，地上、垃圾桶里皆是散乱的纸张。 “……”白秀叹了口气，“我已经解释过了，我不找宝藏，我找人。” 木头头自愿留下检查资料，白秀则在墙壁上找到一副生物基地的防火图，顺着地图指示，他从楼梯下去，进入内部的鱼苗培育箱。 培育箱在负四楼，走下去时冷意越来越浓，他在一片漆黑中摸到电灯开关，头顶上的光芒骤然出现，刺痛他的眼睛，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一大片小型的培育鱼缸，整齐地间隔摆放。 不过大部分的鱼缸里空无一物，因为没有了恒温设施，所以只剩下能在低温中生存的鱼类，一共有两个鱼缸，已经形成了小型的生物圈。 白秀穿过一个个鱼缸，走向尽头，他推开门，进入逼仄漆黑的甬道，终于见到了巨型培育鱼缸。 鱼缸高度足足有十五米，长度更是一眼望不到头，白秀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找，这里的确和他记忆中的环境相似，但只是相似，他潜意识里觉得，当时记忆里看见的那种自然光，和现在的人造光源不同。 找了一圈毫无收获，这里水质很好，内部没有遮挡物，究竟有没有人，看上一眼就能知道。 很显然，何野不在这。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地面，刚打开门，便看见木头头里外忙活着搜集一叠黄黄的票子，不解道：“你拿的是什么？” “不知道呀，我看不懂上面的英文。但是摸起来很有那种……黄金的感觉，我拿回去烧一烧说不准真烧出金豆子呢。”木头头贪婪地继续翻找抽屉，白秀走过去随意拈起一张。 这是……白秀眸子微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一张机票，一张乘客名是“洛科”的机票，他抢过木头头手里所有的机票，无一例外的，乘客全都是洛科。 他目光下沉，视线落在起飞时间：这些机票都是五年前的，最久的一张是七年前。 洛科频繁往来于大陆和特区，这里难道是洛科的研究基地？ 白秀双手颤抖，抓过一本文件夹打开，里面是鱼苗培育资料，再打开另一本，也是鱼苗，第三本、第四本，他把桌上所有的文件夹全部打开，仍然没有任何有效资料。 他疯狂地把基地里所有的文件全部摊开，木头头被他的反常行为吓得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地从他手底下捡走最后一张黄金机票，飞快地退到一旁。 从白天找到黑夜，白秀终于在桌斗里找到一份关于NH-603的粗略调制配方，还有具体投放病毒的时间地点。这字迹确实是洛科的，是很少见的瘦金体，他见到的第一眼就印象深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洛科，居然是游鬼。”白秀撕心裂肺地跪倒在地，一时间激动地面目狰狞，但看清上面的文字后，他内心建造的那栋城墙，轰然倒塌。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NH-603的核心原料是圣祖花的汁液。 等等……这不对，许凤山说是先出现的毒药，某一种植物被毒药感染变异后，后期命名为“圣祖花”，可为什么这里却写圣祖花在毒药之前就已经存在？这个顺序究竟是怎么排列的？到底是谁在说谎？ 他一目十行地快速阅读，这份资料上完全没有解答他疑惑的内容，他不甘心地继续翻找着，最后又在办公室里找到一份关于圣祖花的资料，以及一份档案。 这份档案……竟然是姜山的？里面很详细地描述了姜山的异能力，白秀惊讶地发现上面写着，姜山的异能力“生生不息”——那些生长出的枝芽就是最原始的圣祖花，姜山是圣祖花的“王”，是赋予它们“生命”的人。 白秀猛然想起刚才那些圣祖花的怪异行径，它们是那样恐惧地围着他，就像古代的臣子臣服在君王脚下，那种崇敬与忠诚深深烙印在这些变异植物身上。 所以项链里的异能力……是姜山注入的“生生不息”。那么......NH-603是依靠了他的异能力，才被制造出来的，那么多无辜生命，也是他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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