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端着一大盘炒粉放到油腻腻的桌子上,一脚架在旁边的塑料高脚凳的横杠踩脚处,掰开筷子就一阵狼吞虎咽。 三人自顾自地埋头吃饭,等快吃到一半时,旁边来了两个男顾客,大嗓子说话整个小摊都听得见。 胖男人说:“老高,你听说最近南城那边有人被拐卖不?” 瘦男人说:“听说了,而且我告诉你,其中一个被拐的小姑娘是我表哥同事的侄女。” “可不是,太可怕了,青天白日的呢,说拐就拐走了,你说吓不吓人。”胖男人努着嘴,眉飞色舞地给瘦男人说这件事。 瘦男人紧跟着道:“这帮警察真没用,白吃国/家饭的,得亏我们交这么多税养着。” “哎哟,你还交过税呢?就你那三千块钱的工资?” 白秀忽然停下咀嚼,面前的两人也心领神会,竖起耳朵听那一胖一瘦的滑稽对话。 据他们所言,案件发生在南城的西巷子口,是团伙作案,一个开着面包车停在马路边,一对男女负责演戏,女的假装被男的追赶,然后向被害人寻求帮助,在被害人提供帮助后,那个女的就打晕被害人,再由汽车带走。 时烟一愣,下意识看向白秀,轻声说:“如果我遇到这种事,可能还真会帮。” “帮了就正中他们下怀。”白秀按了按眉心,“现在的人**手段这么高明,别说女孩儿了,就是成年男性也不一定能逃得了。” 时烟十指交叠,面露难色:“有的时候还是少点儿善意好,根本就不知道对面是不是好人。” “我们作为公安不应该说这种话,但还真没办法。”白秀烦躁地把筷子扔在盘里,他听完这些,一点胃口都没有。 深夜,白秀躺在大床上,手臂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很久,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像催命一样,把他从睡梦中叫醒,白秀急忙拿起一看,正是今天负责接待他的那个人。 “喂白秀?有线索了!人**团伙今天在越客酒吧现身了,我们已经包围酒吧,但对方挟持了人质!他们有枪!” 白秀绷紧了脸:“对方是异能者吗?” “不是,检测器没有反应,是普通民众犯罪,案子已移交当地警局。” “我马上过来。”白秀迅速挂断电话,叫醒两个同伴后立即赶往越客酒吧。 白秀抵达酒吧后,周围都是记者扛着相机在拍照,还有无数的围观群众,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着,纵使那么多警察在驱赶,他们依旧像苍蝇一般,逮着空子就钻回来。 见白秀一行人从重重包围中钻出,机敏的记者立即围上前来,话筒和相机直直对准他们,白秀怒不可遏地推开一个又一个凑到他嘴边的话筒,“都让开,别添乱行不行啊?警察!快点把他们都遣散啊!” “你好,请问你是本案件的负责人吗?可以讲一讲你对本地人/贩/子如此猖狂的行为的看法吗?” “我是XX传媒的记者,想问问你对人/贩/子持枪这事的看法,当地的治安是不是越来越差了呢?” “南城一向治安严谨,这次人/贩/子说他们有保护伞,请问你知道这件事的内幕吗?能不能给大家一个交代呢?” 白秀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煽动言论,气得浑身发抖,他轻蔑地扫视一圈这些举着话筒的人,最后他爆发了:“都滚开!你们问这些东西脑子里想过吗?滚!快滚!” 他耳朵里像堵着什么东西,什么都听不清楚,只有嗡嗡的闷响。 里头的情况非常不好,有下来的警察说,人/贩/子团伙有五个人,四男一女,一个有枪,确认是真枪,另外四个都有管制刀具,已经挟持了两个顾客,其中一个被挟持的顾客喉咙被划开了,正在流血。 “他们想要什么?!”白秀强压着心头火说。 被他一吼,那个小警察登时怔住了,唯唯诺诺地说:“我也不知道,这事情不是我管的......” “不是你管的你就不上心吗!”白秀粗声粗气地说道,他气的头晕,可看着对方那低垂着头的懦弱样,忽然想起,一年前的自己不就是面前这个警察的样子吗?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觉得能够做好本职工作已经很了不得,能够摆烂就摆烂,领导看不见就摸鱼,这是曾经的他。 怪不得那个时候池锦升总是训斥他,原来真的很气人。他还一直以为池锦升就是天生暴脾气,现在一想,人家还算是有耐心的,要是白秀看着以前的自己,估计就一脚上去了。 “我真没话说你。”白秀瞪他一眼,立即钻进了警戒线内圈。 现场混乱不堪,四个持刀的人围在人质边上,强装镇定地冲着警察挥刀:“我警告你们别过来!要是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你只要肯放下刀,你要什么我们都给?要钱吗?还是要什么别的,你们只管开口。”负责此案的是D城异能局的主任,就是白秀见过的那个杜星辉。 离这边不远的一座建筑物里有狙击手占点,在等合适的机会开枪,所有的战士和警察都屏息凝神地注视着这一伙罪犯。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杜星辉突然画风调转,就像跟人/贩/子唠家常一样,开始讲人/贩/子的家人们,孩子们,语重心长,言辞恳切,就连白秀都忍不住动心,这口才不是一般的好。 人/贩/子的注意力明显被他吸引走了,但马上又恢复之前的凶狠模样,呵斥杜星辉不要再说话。 白秀焦急地等待着时机出现,就在这时,一声枪响震耳欲聋。
第140章 惹祸 人/贩/子的枪突然走火了! 子弹“砰”地一声打在了他伙伴身上,伙伴发出一声痛叫,他自己都懵了一阵,竟害怕到连枪都握不稳。 白秀惊讶地发现阿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贩/子身旁,刚才的枪/支走火多半是他干的! 阿琼果断一脚踹上持枪者的膝盖,登时把他踹倒在地,而后迅速反剪人**的手臂,疼痛使得人/贩/子拿不稳枪,枪于是被阿琼一脚踢出二十米远。 杜星辉一看来了机会,马上行动,几个威猛的战士和警察立即一拥而上,就把这一群罪犯压得严严实实。 救护车停在门口,几个男护士抬着担架即刻闯了进来,现场形势不妙,被挟持的顾客的喉咙原本只破了个小口子,但挟持他的那个罪犯因为枪走火吓了一跳,刀没拿稳,原本就紧贴着人质的脖子,这下直接割开一个大口子。 “快快快!把人抬上担架啊!”白秀赶紧招呼医护人员进现场。 在处理完毕这一个人后,白秀又跟着杜星辉清点受伤人数,并一一安排治疗,不消一会儿,现场尽然有序,所有人各司其职,很快就把这边都处理好了。 杜星辉撒鸡汤能力特别强,一边处理现场,一边不忘给晚辈们指点指点,搞得大家对他十分崇拜。 白秀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战场”从越客酒吧转到了医院,被割喉的男人形势不容乐观,已然进入了ICU,有护士出来,十分紧急地说道:“病人有凝血功能障碍!家属在哪里?” 家属在五分钟后被请到了现场,但来的一个中年男人酒气熏天,大着舌头指着白秀:“你们把我嗝……儿子弄哪里去了?” “怎么回事?”杜星辉蹙眉道。 送人过来的战士解释道:“这就是病人父亲,是酗酒的人,刚人**挟持人质的时候我们就去联络,他还在饭桌上喝酒,是我们强硬带过来的。” “怎么办......我去,买点......醒酒的。”阿琼焦急地说道。 白秀点头允准,一并跟旁边的时烟说:“你怎么样?这么晚了要不要先回酒店睡觉?” “你们都不走,我走什么。”时烟摆摆手,“没事儿,我能熬。” 时烟正说着,旁边忽然搭上来一只手,时烟下意识抓住那只从她肩膀上绕过,就要抓她胸的手,径直来了个过肩摔! “去你妈的臭婊子,装什么清高!”中年男人被四仰八叉摔在地上,立即破口大骂,肥猪一般的身体蹒跚爬起,走路东倒西歪地冲着时烟扔自己身上的打火机和别的家伙。 时烟是个不能忍的脾气,哪里能受这种委屈?瞪大眼睛指着男人怒骂道:“找死是吧?我看你今天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这里是医院,谁让你们吵闹的!”护士严肃地斥责他们,“谁来签字啊,病人现在这么危险!” “我来签吧,有什么事我负责。”杜星辉赶紧夺过护士手上的笔,然后签下名字。 白秀低声严肃道:“时烟,你别在医院闹。” 时烟完全听不进他的话,下一秒凶猛的拳头就跟下雨一样落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打得他发出震天似的叫喊声,白秀真觉得像在杀猪。 可这不是杀猪,再这么打下去真出事了!白秀匆忙拽开时烟,时烟发疯了一样狠狠踹了男人好几脚,把他踹得像陀螺一样滚到了手术室边上。 “狗东西呸!就凭你也想摸你姑奶奶!癞蛤蟆去死!”时烟又是把刚才扔向她的东西全部扔了回去,砸得男人额头都破了个口子。 阿琼围在时烟边上,语重心长地劝导她,不消得一会儿,时烟的脾气终于收敛了。白秀无奈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心想时烟这脾气不学乖还得坏事。 他刚想转头去看躺在地上的男人,谁知对方不知什么时候爬起来,而且直冲着时烟的后脑勺去,白秀大叫一声,死死拽住男人的手臂,没曾想对方力气大得很,一拳头已经砸了出去。 白秀恍然间只看到一个黑影从他面前闪过,等他彻底控制住人后,阿琼已经倒地,千钧一发之际,阿琼用手臂狠狠挡下了男人的偷袭,奈何男人力气大,他飞了出去,头砸在长椅上,一下子不省人事。 “阿琼——”白秀控制不住地扑过去查看情况,“医生呢?快叫医生!” 白秀怒瞪着男人,大跨步冲过来,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毒打,他一点儿都不客气,那一瞬间火气跟浇了油一样,蹭蹭往上冒,他彻底昏头了,抓住那个男人一拳给他顶到墙上,像对待沙包一样,打的男人毫无还手之力,两颗金牙在白秀击中他脸颊的时候飞出去。 “小兄弟你别打啊,等下池会长知道了就完蛋了。”杜星辉冲上来抱住白秀的腰肢,把他调转了个方向压制着。 最后还是警察过来协调,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白秀强忍怒意,眼睁睁看着那个男的恶狠狠地从他面前走过,说:“咱俩没完,我叫兄弟来打死你。” “普通民众还想跟异能战士打?”白秀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吐出的话就像寒冬里的冷风,让人心惊胆战。 这事儿就算翻篇,阿琼当晚住进医院,头上青出来很大一块,瓷白的脸蛋看起来病怏怏的,白秀懊悔地坐在椅子上,一直等到阿琼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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