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一直对塔组织充满恨意和恐惧,对成为异能战士十分不屑。但说到底,他扪心自问了下,其实就是两个字:怕死。他很怕死,怕不明不白地死,怕为了他根本不在乎的人死,他可不想做什么人民英雄,只是想苟活着,哪怕被人诟病一生。 可现在箭在弦上,他已经被池锦升塞了进来,又根本跑不掉,没有办法,只能接受训练,但他想过了,训练摸摸鱼就好,到时候说不准就被赶出去了。 想到这儿,白秀心情大好,愉快地哼起了小曲儿。 墙上的挂钟时针在十与十一之间,分针又绕了半圈,现在不多不少,正好十点半。 池锦升也“准时”地推开了大门,带着一身的疲惫和倦怠回来。 他的脸色很不好,好像随时就要大发雷霆,白秀本来还想厚脸皮地唠嗑一下,结果被这过于恐怖的气场吓退了。 小陈跟在后头,手里抱着到她脖子高的一叠文件夹,兴许是太重了,她走的有些吃力,最后只能用脚尖轻轻关上门。 池锦升径直走到了椅子边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抿了口茶后才松了口气。 “池会长......”白秀小声叫道。 池锦升这才发现白秀还在,脸色瞬间缓和不少:“嗯,怎么了?” “你看起来很不高兴。”白秀扒着桌边龇了龇牙。 池锦升没接话,而是看向白秀身边还剩半杯的牛奶:“没有喝完,不好喝?” 白秀摇了摇头:“吃饱了,喝不下了。” “喝完再走,你的检查在哪儿。”池锦升伸出一只手讨要检查。 白秀把戳破的纸背到身后,腆着脸嘿嘿一笑:“还没写好。” ——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池锦升的钢笔摩擦在纸面上的“沙沙”声,以及白秀左思右想写不出来,拿笔尖戳在桌子上的“咚咚”声。 白秀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太吵了,偷偷抬起眼观察着池锦升的反应。 池锦升没有反应,全神贯注地盯着一份文件,上面除了黑色的印刷字,还盖满了红色的印章,池锦升的眼神仔细地从上扫到下,最终在签字栏处停留住,粗眉微皱,脸上尽是不满。 “小陈,明天叫李丽娟过来,她学生这份起草漏洞百出,真不知道她怎么签字的。”池锦升说道。 小陈点头,立即去安排了。 批完一份又一份,池锦升真是好定力,小山丘一样的文件夹,在经过他高效率的处理后,消灭了一大半,白秀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检查已经完全写不下去了,白秀悄悄把纸丢到一边,又重新拿出一张新纸来折,脑海里仔细回想后,凭借着记忆折出了一只小跳蛙。 他拨动着小跳蛙的屁股,小跳蛙在桌子上蹦跶来蹦跶去,白秀还嫌不过瘾,又嫌这次折的太难看,于是利用剩余的白纸,折了小跳蛙一家。 折完后,池锦升的办公桌上蹦跶着小跳蛙一家,在池锦升的死亡凝视下从桌子的最左边跳到最右边,又从桌子的最右边跳回最左边,循环往复几个来回。 白秀还在比赛哪只青蛙跳得远,结果翻车了,其中一只小跳蛙很不识相地弹到了池锦升手边。 就在白秀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想要把小跳蛙拿回来时,池锦升原本摊开在桌子上的手突然握成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了小跳蛙身上,把它砸扁了。 白秀像是触电了似的倏地缩回了手,低着头小声道歉:“对不起池会长......” “在干什么。”池锦升皱了下眉头,把小跳蛙撸到了地上。 白秀的头更低了:“池会长,我想回宿舍了,现在十一点多了。” 池锦升抬头望向挂钟,现在的确已经11:34分了,他收回目光,又凝视着白秀:“所以你玩了四十分钟的青蛙?我是让你来做什么的。” “......”白秀抬起头,天真无辜地嘿嘿一笑。 “回去吧,明天务必写好交上来,听见没有?”池锦升摇了摇头,“小陈送你。”说罢,便拿起桌子上的座机电话。 在门外办公的小陈接到池锦升的电话,忙不迭地擦了擦沾满印泥的手,兴奋地拉开了大门:“池会长!要下班了吗?” 池锦升瞟了她一眼:“先送他回宿舍。” 小陈失望地耷拉着脑袋:“哦......” 小陈先下去暖车了,白秀刚要走,池锦升叫住了他:“白秀,别忘了检查。” “听见了!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白秀吐了吐舌头,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第14章 我让你热! 清晨正是做美梦的好时候,窗外晨光熹微,秋风吹来,地上满是金黄的落叶,凌晨五点,已经有战士们早起晨跑了,远处的几座大厦,也有几层的灯火亮着,里头的人不知是通宵工作的,还是早到打卡的,忙忙碌碌地在大楼中走来走去。 白秀抱着被子呼呼大睡,全然不顾楼下广播如震楼般的惊天响动。 “白秀!快起床了!”熊誉用力地在砸门,“真操/蛋,快起来!迟到罚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白秀被这一脚又一脚的“起床铃”给吵醒了,睡眼惺忪地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起床去开门了。 熊誉几乎是扑上来的,一把揪住白秀的体恤衫睡衣,把他扯到衣柜前:“快快快换衣服!六点集合!” “嗯......集什么合?”白秀疑惑地睁着大眼睛。 熊誉怒不可遏地瞪着他:“今天新生欢迎会加早训,昨晚不是发公告了吗?你丫的瞎了吗?”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是白秀从池锦升那儿回来之后,洗完澡躺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看到的,新生的手机上都会安装塔组织内部系统,专用来接收消息,白秀愣了下,木木地钻到柜子边穿上了制服。 “太磨叽了,我走了。”熊誉摆了摆手,大跨步走了出去,接着就是电梯到楼层的声音。 刷牙,洗脸。白秀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整了整自己一头乱发。 白秀人如其名,白净又清秀,眼尾、眉峰、鼻尖和嘴唇,都自然而然地带着一丝圆润的弧度,没有棱角的脸蛋显得他十分天真又无辜,好像做什么坏事都不会让人联想到是他,凭借着这副“可怜兮兮”的长相,很容易激起对方的母爱和保护欲。 他洋洋得意地冲着镜子眨了个眼,收拾完自己,看了下时间:5:50。 “我靠!怎么过的这么快!”白秀抓起外套就往电梯里冲。 可是冲到楼下,白秀就傻了,该去哪儿?去哪里集合? 急忙掏出手机,公告上标红了一行字:西南联合训练场。 过去两公里左右,白秀像匹野狗似的狂奔到训练场,还是迟了五分钟。 西南联合训练场,简称西南场,是塔组织第二大的训练场,占地面积足足有2.8平方千米,一共六个场馆,游泳馆、射击馆、体能馆、球馆、模拟训练馆,最核心的自然是绿茵草地加跑道的运动馆,800米的跑道,站在入口处望去,仅有倒吸一口凉气的触动。 偌大的运动馆,只有一队人规规矩矩、整整齐齐地排成方队,其余都挺零散的分布在跑道的各个位置,都不用猜,那个方队就是集合处。 白秀伸了伸脑袋,发现除了这群站的笔直的人,好像也没人看管,于是探头探脑地走过去,想偷偷摸摸地归队。 结果刚走过去,司宇那头鲜艳的红发就露了出来,好像一群海胆里突然钻出的小丑鱼。 白秀愣住了,双手不自觉地背到身后,宛若一个犯错的小朋友。 司宇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一眼,单手撑住地面潇洒利落地站了起来,一边拍着手上的草一边走到白秀身边,在众战士紧盯的目光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白秀的衣领,把他凭空拎了起来。 白秀双脚腾空,一下子慌了,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恐惧与惊讶,他拼命扑腾四肢,但完全没用,司宇提起他太轻松了,简直跟拎个鸡崽似的。 “我我我......” “呀,白秀小朋友,你迟到了五分钟,让大家都只能等着你,怎么办呢,先罚跑七圈吧,好不好?”司宇眯起眼睛,把白秀放回到地面,“跑不完,不许吃饭。” 白秀脸憋得跟猪肝色一样,活像见到鬼似的后退两步,大口喘着气,司宇见他还不去罚跑,直接上脚,白秀的屁股上挨了一踢,呜咽着捂着屁股蹿走了。 司宇转过身,冲着站着整齐的众战士命令道:“全体都有,原地趴下,一百个俯卧撑,开始!” 一百个不算多,这批战士身体素质都算好,很快就有人完成任务站了起来,第一个就是熊誉。 司宇冲着熊誉吹了声口哨:“很不错。” 熊誉红了耳朵,明明心里特高兴,但就是强装镇定,目不转睛地平视前方,嘴里喊道:“是!长官!” 接二连三的战士完成了任务站起身,直到最后一个战士也站起来后,司宇摆了摆手:“都休息好了吧,再来一百个,开始!” “啊——”最后一个站起来的战士怀疑自己听错了,但见周围的人又倒了下去,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做。 这次的一百个就有人做不下去了,趴在地上呼呼喘气,手臂软成一滩烂泥,怎么都起不来。 司宇走到起不来的战士身边,脚尖钻到战士腰部底下,帮助战士支撑起来:“给你个选择,要么继续做,要么你今天就加练5圈。” 那战士心里头估量了下,只能要死要活地重新撑起手臂,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勉强又做了五六个后还是死鱼一样趴在地上挣扎。 “去吧,跑快点。”司宇伸手拉起那战士的胳膊把他扶起,然后推向了跑道。 司宇重新坐回了草地上,看着这一群新来的菜鸟哼哧哼哧地做俯卧撑。 熊誉再次站了起来,在一群满头大汗的战士中脱颖而出,犹如鹤立鸡群般站的笔直。 “嚯,我记得你叫熊誉是吧,体能很不错,练多久了?”司宇眯了眯眼,满脸笑意地对着熊誉竖了个大拇指。 熊誉此刻内心波涛汹涌,强力按捺下躁动的心,点了点头:“长官,我从五岁开始就跟着父亲练习体能,今年二十岁,整整十五年!” “很好。”司宇摆了摆手,趁着战士们还在做俯卧撑,他又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后,开始给新生们立规矩了。 司宇背着手开口,即使是在如此空旷的草地上,他的声音依旧大到可以穿透骨髓般传达到每一个战士的耳朵里:“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出身,反正落到我手里,我一视同仁,别想浑水摸鱼!你能混出个什么名堂来?到时候灰溜溜地走,难不难看?!” “不管你们认不认识我,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司宇,作战部副部长,你们接下来在塔组织的初训就是我带,时长两个月,也就是说,你们就是再坚持不下去!都要熬过这两个月,听明白没有!”司宇气势如虹,简单几句话,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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