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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燎原

时间:2023-09-23 01:00:08  状态:完结  作者:碳基老爹

  余扬趴在床上,胸膛剧烈起伏,像抛上海岸濒死的鱼。

  他跟贺靳屿几乎没有距离。他曾经很多次鼓起勇气想要靠贺靳屿更近一点,再近一点,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也为了撞开身处的困局。喜欢贺靳屿的认真,温柔,严肃,脆弱,带着疏离感的冷幽默......喜欢。喜欢到梦见分手的梦后会愣神一整天。

  这样的自己既懦弱又渺小,不过是只随手就能掐死的萤火虫。

  他总在志得意满的下一秒摔得灰头土脸。以前是父母,后来是贺靳屿,这些被他视作亲近的存在似乎都霸道的不行,要撕开他的皮,剖出他的心,命令自己爱他们。

  余扬痛苦地缩成一团。

  贺靳屿紧紧抱着他,感受掌下震颤的皮肤。

  那些刻意掩埋过去的委屈在余扬胸口冲撞,疼得他想哭,想大喊大叫。余扬紧紧咬着下唇不让任何一个音节得逞,贺靳屿把人掰过来面对自己才发现余扬早已哭成了泪人。

  贺靳屿将余扬拢在怀里,手掌稳稳护住他的后脑勺:“怎么了?”

  余扬只是哭,眼尾始终淌着水线,双眼通红。

  贺靳屿觉得身上有哪疼了一下。随即细细密密的痛觉从心脏渗进全身。

  余扬一动不动,直到抑制不住汹涌的情感,哭的一塌糊涂,贺靳屿任余扬将自己的衣服当作纸巾,没有放开他一分一毫。

  他知道余扬跟余检明见面时发生了不愉快,但具体内容贺靳屿无从得知。他看见余扬走出家门口的时候眼睛很红,知道他大概又受了什么委屈,他的情绪没有哪一刻曾变得如此鲜活,他有为余扬擦去眼泪的冲动,想扔掉工作,下一秒就出现在对方面前。

  余扬听见贺靳屿一遍遍温柔地问他怎么了,脑海不断闪现出余检明看向自己失望的眼神。

  “我头、嗝、好疼。”余扬看着贺靳屿背后的墙面,肩膀不住地抽抽。

  贺靳屿把水杯送到余扬嘴边,余扬喝的很快,水珠都跑到床单上浸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再喝点?”贺靳屿把杯子盛满。

  余扬看着他:“...不喝了。”余扬垂下眼睛,“我想吃阻断剂。”

  贺靳屿合眼在他身上靠了一会。

  “我去拿。”

  男人下楼的脚步很轻,不想吵到他似的。余扬扯过贺靳屿扔在床头的外套,从里面摸出来一枚钥匙。他紧张地将钥匙藏进床底,把外套放回原位,刚做完一整套动作贺靳屿就拿着药回来了。

  余扬紧张地吃下药片,用牙把药片咬碎了才吞进肚子里。

  夜色渐浓,余扬躺在贺靳屿身边,直到对方呼吸平稳地持续许久,才小心翼翼掀开一角被子,摸出钥匙从楼道逃了出去。大门口是指纹锁,余扬怕警报会惊动贺靳屿,咬咬牙爬上灶台,从玻璃窗跳进前院花丛里。余扬痛的倒吸凉气。

  他不知道该往哪走,只晓得一路跑进错综的树林,山林漆黑一片,偶尔传来两声不知名鸟类的啼叫。

  余扬只觉得脚底越来越软,身上温度越来越高。

  明明哭也哭了,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却再次蔓延,把他变得脆弱不堪。余扬吃痛跌倒在地,眼前开始眩晕。

  不会死在这吧?

  余扬无力地动动手指,枯干的树叶冻得他浑身冰凉。

  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碰了碰他的脸颊,随后覆上omega敏感的后颈。余扬忍不住蹭了蹭那点温暖。

  贺靳屿在家门不远就找到了余扬。可怜巴巴的男生倒在地上缩成一团,脆弱的不像话,眼睛是肿的,嘴巴凝着半点血痂。贺靳屿拿给他的不过是一粒维生素,余扬所有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阳台上的男人毫不担心他逃向哪,抽完一支烟,慢慢去寻余扬。

  贺靳屿从地上抱起余扬,亲昵地在男生前额印下一吻。

  一切都发生的十分自然,就像刻入骨血里的给予和承受,alpha与omega的连结情绪在发情期达到顶峰。余扬沉默着,但这回贺靳屿清楚地知晓那不是抵抗,是爱人被欲望击垮的模样。

  贺靳屿第一次闻到余扬信息素里清澈的橙花香。

  他们在黄昏真正占有对方。

  余扬昏昏沉沉醒过来时,贺靳屿已经醒了很久,侧卧在他身边,撑着头,眼睛胶着在他脸上。贺靳屿将手搭在余扬腰上,比餍足的猛兽更加沉静。

  余扬局促地瞥了两眼贺靳屿脖子上的齿痕,疤痕太过显眼,挂在贺靳屿细腻的皮肤上,新鲜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身上很干净,就是身体特别酸,散架似的疼。

  余扬猛地一缩,贺靳屿碰到他脖子后引发阵阵疼痛,腺体肿的不成样子,叠了一层又一层的齿痕,几乎是把那处可怜的地方完全浸泡在alpha的味道里。

  “...我小时候也经常逃跑。”贺靳屿幽幽开口,“可我父亲总能把我找回来,然后把我关进地下室,等我饿晕了,才会放我出来。”他说的事不关己,“每次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就知道我又撑过去了。”

  “我妈不是我爸杀的,”

  “是我开枪打穿了她的大脑,”贺靳屿指指左眼旁边一点的位置,“弹孔在这个位置。”

  可句句那么恐怖,沾着血甩在余扬耳边。

  贺靳屿问他:“你怕我吗?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疯子?”

  “每一次贺昌渠打她,我总是说,下一次我会保护你。”贺靳屿嗤笑一声,“结果最后送她走的是自己的亲儿子,你说好不好笑?嗯,贺昌渠帮我解决了尸体,第二天吃饭竟然还说得出好好学习这种话。”

  “后来我检查出应激障碍,镇定剂都快把脑子吃坏了。”贺靳屿想想,“确实吃坏了,我去贺昌渠的密室里偷了一把枪想自杀,结果没装子弹,被他顶着脑门连发四枪,关在地下室三天三夜,被刘师傅找到的时候只剩半条命了。你猜我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复,便继续说下去。

  “酒。他的酒窖在地下室。后来——读完初中我就去国外了,靠奖学金和一些项目生活,可是所有人都觉得我是靠着贺昌渠才有的成就。作为报复我过了很长一段纸醉金迷的时间,虽然...我还是申请上了最好的大学。”

  “二十岁暑假回国的时候,我设计了一个局,贺昌渠出车祸,本来还有机会康复的,但我没有让医生及时进行手术,导致他只能双腿截肢,后半辈子永远躺在床上过活。”

  余扬听的汗毛竖立,忍不住想离贺靳屿远点。

  “我找了最好的私人团队,买了最贵的医疗器械,为的就是他能多活一天,好好体会失去的痛苦。贺昌渠八次自杀无果,每次被救回来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要是给他一把枪,他绝对会先杀掉我再解决他自己。”

  余扬抓紧被子:“他还活着?”

  “他死了,”贺靳屿放在他身上的手变沉了,“不久前。”

  “这让我感觉他好像又赢了。”

  余扬小声嘟囔。

  贺靳屿长臂一揽:“说什么呢?”

  余扬勉强道:“...死都死了谁还计较那么多...”

  贺靳屿笑了:“你说的对。”

  他用唇摩挲打满自己印记的腺体:“我想了解你的秘密。”

  “都告诉我,好不好?”


第80章

  ===

  跟贺靳屿的秘密比起来,他最腌臜的故事,不过围绕父母离婚,最阴暗的一面,仅仅是缺爱敏感。

  在裕岭他有邱叔,上学时顺手塞给他一屉小笼包。他还有最好的朋友,一起消磨青春期的叛逆疯狂,热热闹闹地长大。

  贺靳屿有吗...?

  身处高位的人们都带着面具,他们不哭不骂,脸上只有一种势在必得的笑意。

  常见贺靳屿在电视上露出这种表情,余扬偶尔也会恍惚,那样寡淡不漏声色的人的确在自己身边褪去了伪装,比任何时候都真实。

  余扬在黑暗中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贺靳屿很平静。这种平静余扬感受过很多次,莫名令人心悸,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令他轻轻松松地开怀大笑一次。

  那会心疼,此刻心乱,余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嘴巴张开又闭上。

  “我没什么秘密...”余扬在贺靳屿怀里缩缩身子。

  “是吗。”贺靳屿抱紧他,身体跟后背没有距离相贴紧,“那天回家,为什么哭了?”

  贺靳屿盯梢自己的事儿还是让余扬打了个寒战,他不太舒服地说:“...就,吵架。”

  “吵什么了?”

  许久,身前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气。

  “我爸看见医院发的医保短信,知道我分化了,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为什么要瞒着他们?”

  “...就是不想说。”余扬垂眼沉默了好一会,“不想欠他们。”

  自父母分居两地,爱就变成需要争取的东西。一次满分,一次比赛,一次家长会...逐渐令人变得疲惫,直到付出所有努力也看不见一点期望,就累了。

  他们并不会因为自己放弃事业、新生活。

  自打清楚这一点,就不愿意“麻烦”他们了。

  余扬以为丢掉那些幼稚的依赖和爱就可以独立。但老天爷当头棒喝,将他剥地干干净净展示在余检明程薇乃至外婆或程伟面前,好让他们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半点成熟的痕迹。

  “我也没法信任别人。”贺靳屿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除了你。”

  余扬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关得太久,贺靳屿又不给自己吃药,发情期来的短而快,但对接触alpha的渴望没有消逝,贺靳屿的信息素极大缓解了他焦虑的症状,甚至不自觉地感到安定。

  不断散发的身体信号叫余扬反抗不能,只能遵循omega的服从因子。

  如果这种意识有实体,余扬大概已经冲上去跟它打了一架。

  可呆在贺靳屿身边就逃不开这份服从。余扬难受的抓心挠肝。

  他想回学校。

  想回裕岭。

  想离开这。

  余扬突然想起见到贺靳屿的第一眼,那么危险那么迷人,就像条鲜艳的毒蛇,接近他之前就该做好受伤的准备。

  否则就会沦落到连怎么变成现在这样都不明白的处境。

  习惯了贺靳屿近一个月的监禁,缺少与外界交流条件,余扬已经从开始的躁郁不安变得淡漠疏离,两颊瘦出凹陷,眼神也不比从前清澈。

  贺靳屿对他极端温柔,除了自由,余扬要星星都能摘下来。他话讲的更多了,哪怕得不到回应,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琐事,有时是今天刚发生的事情,有时是突然记起某日某时的回忆。

  余扬偶尔回应。

  贺靳屿喜欢抱着他,怀里是满的,晚上睡得安稳。

  他知道余扬爱他,便想要他只爱自己。贺靳屿一意孤行把人守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似乎这样就能找回几分宁静,离所有喧嚣更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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