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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翻到第二十一页。纸面右上角写着一条公式，字体偏圆，跟它的主人毫不相像。余扬觉得可爱，伸手摸了摸，又触电似的把手收回来，好几本书一股脑全塞进书包。 有点过度伤感了啊。余扬在心里告诫自己。 翌日差点睡过头。 大批同学压着死线进到教室，老师骂他们放假放的态度松散，还怎么冲刺高考。 余扬坐在亮堂的教室里，整个人洋溢着宛如隔世的恍惚。丁毅也兴致缺缺，似乎还在回味假期一觉睡到下午的自由。 报道日在操场听听校长讲话就过去了。 余扬叫住急匆匆往外跑的发小：“你去干啥？走这么快。” 平常巧舌如簧的角色罕见地结巴起来：“有事儿，今天就不等你先走了啊！” 余扬啧啧嘴，若有所思。 外面等丁毅那个，是梁芮吧？ . . 丁毅说：“诶，我们俩这回分班没分在一块啊。” 真没听出来有多惋惜。 余扬说：“对对对，你没跟我分在一块，跟梁芮分在一块儿了。”丁毅跳起来就要打他，他一个闪身，丁毅扑了个空，差点摔在地上，逗得余扬大声笑出来。 见女生们往这里看，丁毅立马捂住余扬的嘴，连忙挎着余扬逃去洗手间。 “笑笑笑，笑屁笑！” 余扬笑的更大声了。 “你在追那个谁？” 丁毅没好气：“哪个谁？” 余扬挑眉：“就，那谁啊，梁——” 丁毅大眼一瞪，打断：“嘘！”余扬又笑好一会。他反客为主地问，“你最近怎么对这种事情这么敏感？” 下一秒这人果然收起笑容，使劲哼了一声：“傻逼。” 丁毅也跟着哼哼：“彼此彼此。” 见好友抓紧一切时间跟女孩聊天，余扬也忍不住偷偷拿出手机，指头犹豫半天，最后还是从贺靳屿的微信头像点进聊天框。 余扬：[图片] 余扬：早上拍的 图里是裕岭某户人家散养的肥猫，窝在花台上打瞌睡。跟贺靳屿怠惰的模样有几分相像。 课间短短十分钟大概是等不来回信了——余扬把手机锁进书包最内侧的暗兜里。 ---- 男人都是坏家伙 ps：昨天在wb短短写了点两人的日常碎片
第38章 === 余扬不幸被分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班里。 他课间做完题想趴着休息会，却总是被路过的陌生同学用眼神打扰，他们偷摸打量着班里的新人物，就像在围观动物园里的大老虎。根本不是交朋友的意思—— 余扬不友善地瞪回去，同学们立马被吓跑了。 只有坐在前排的女生不怎么怕这位新同学，大大方方把卷子递过去：“余扬，传下卷子。” “哦。” 女生搭话：“你原来是几班的呀？” 余扬一愣：“十二班的。” 女生被他迟钝的反应逗笑了，眉眼弯弯：“全班好像只有你一个是十二班的？我们大部分之前都是九班的人，所以才老看你，别放在心上啊。” 余扬点点头，嘴巴不自觉撅起一点儿：“十二班几乎都被分到另一栋教学楼去了。” “怪不得，我说怎么好多人都看不见了呢。”她微微上挑的凤眼一转，“那你中午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吗？他们的午餐时间好像跟我们是岔开的。” 余扬无奈道：“没交到朋友之前...就自己吃了。” “那你现在有新朋友了。”女生两只胳膊肘都放在余扬桌上，比同龄人稍显成熟的脸上不带半点羞怯，“认识一下，我叫林彦舒。”把写在卷子上的大名放在余扬眼前晃了晃，笑眯眯地等待余扬回握住她伸出的手。 面对来自陌生人的热情，余扬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真诚地握住那只小一号的手，轻轻摇了两下：“余扬。余生的余...” “张扬的扬。”林彦舒眨眨眼睛，“我知道。” 林彦舒性格开朗，有时甚至算得上泼辣。她朋友众多，但中午谁来约饭都不见她答应过，偏只等余扬写完题一起结伴去食堂或校外吃。 大部分时间余扬会选择吃食堂。 自从有万弘撑腰，八中的饭菜都比以往好吃十几倍，厨房每天换着花样研究菜式，今天打大盘鸡的窗口前排了长长一条队伍，许久才到余扬林彦舒他们。 饶是林彦舒这种嘴巴刁的也忍不住感叹：“这个土豆太香了——” 余扬两颊鼓鼓，表示赞同。 贺靳屿大概把所有细节都想到了。大到校园布局小到食堂挂灯，旁人从未多加注意的痕迹，余扬都默默记在心里。 他每天都会鼓起勇气去微信骚扰贺靳屿几句。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余扬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使出浑身解数的、艰难地维系着与一个人的交集。 平常放学回家路上多出两个新成员，林彦舒和梁芮。四个人十分合得来，一路说笑打闹，每天倒也充实开心。 路上林彦舒打赌赌输了，跑去小卖部给三人买饮料。 “诶，这不是那个贺总吗！”丁毅发现新大陆似的把手机递给他们看。 梁芮闻声好奇凑前，发尾垂在丁毅手上，跟猫挠似的痒进丁毅心里。梁芮注意到不听话的头发丝，连忙红着脸别去耳后：“这是新闻联播吗？” 余扬摇摇头，指着右上角的台标：“不是，是财经新闻的直播。”他认认真真看着，眼睛黏在那块小小屏幕上。 丁毅却误以为梁芮是因为屏幕里侃侃而谈的贺靳屿红了脸，心里一阵嫉妒：“你脸好红。” 一左一右都猛地抬头。 “......”丁毅满脸你俩干啥的表情。 林彦舒刚从小卖部出来，就远远看见丁毅被夹在两人之间，手里紧巴巴攥着手机，好像里头藏着什么秘密。 . . 唐钰宁乖的反常，不仅绝口不提二话，还在贺靳屿访谈结束后拿着一瓶依云迎上来，被抢了活儿的张秘书站在旁边，紧张地看老板脸色行事。 贺靳屿接过水喝了一口。 唐钰宁离alpha近一步：“累了？” 贺靳屿拧上瓶盖。 “我今早叫人从法国五星酒庄空运了一批特级酒，刚刚给我发消息说到了...”唐钰宁知道贺靳屿喜欢酒，个把月前就闹着老爷子去订，五星酒庄门槛高规矩死，饶是唐氏家大业大都得乖乖等着，好不容易盼来这批能够让贺靳屿看一眼的宝贝，他是立马就找人问到贺靳屿在哪，早就把等会要吃哪个餐厅、睡哪个酒店都订好了，“靳屿，陪我去尝尝吧？嗯？我不会品，等会浪费了。” 谈起酒，贺靳屿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冷酷终于消失几分。唐钰宁看着这张脸，巴不得现在就把这男人绑去酒店，睡他个三天三夜。 其实贺靳屿的几天前才刚进一批五星庄园的珍藏，但听唐钰宁说是特级，难得有了兴趣：“张励，六点之后还有行程吗？” 张秘书点头：“贺总，七点还有个会。” 贺靳屿说：“推掉。” 唐钰宁笑眯眯地朝张秘书做了个“好走不送”的手势，像只一朝得势的狐狸。 ---- 唐钰宁：发现了贺靳屿诱捕器
第39章 === 唐家人给万弘老总当司机这事儿要是给老爷子知道，非骂脱他一层皮。唐公子可不怕，满心只有坐在副驾的贺靳屿。 结果到餐厅一看，原本预定的双人桌竟然摆着三张椅子，方祖齐正坐在那个多余的位置上朝他们招手。 唐钰宁差点要跳起来揍他。 生生忍住计划被打乱的怒意，他问：“方祖齐，你怎么在这？” 方祖齐缩着脖子说：“唐会长要我来的。”唐钰宁气不活，原来是他爸知道自己来找贺靳屿，叫方祖齐盯梢来了。 见alpha没说什么，唐钰宁也不好意思抓着方祖齐不放，憋屈地要方祖齐换个位置，自己一屁股坐到贺靳屿身边。 三人边喝酒边聊天，主要是方祖齐跟贺靳屿在说话，唐钰宁懒得搭理他，一个人在喝闷酒。听见贺靳屿提起最近大企业都在竞标的项目，他才把酒一放：“唐氏这个项目，我爸已经决定给许氏了。” 贺靳屿毫不惊讶：“是吗，难怪唐会长和许总最近走得近。” 男人云淡风轻的态度让唐钰宁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个猛料，他捏着高脚杯灌自己一口：“你就不想为万弘争取这个项目？” 贺靳屿这几年沉浮商海，早看出唐氏就没打算将这个项目分给别家。呼吁各企业竞标不过是做做面子功夫，实则背后暗度陈仓。那些龙头抢的头破血流不说，力争指标的公司还将某些机密呈给唐老爷子，自以为在笼络人心，其实是把自己卖了还无知无觉。 弊大于利的买卖，万弘不需要。 “你问的是为了万弘争取这个项目，还是为我自己争取这个项目？”贺靳屿细微的笑意里带着某种了然。唐钰宁这样的世家子弟，无论怎么装，也装不去语气里的骄纵自大。 唐钰宁被噎了一下，随即语气不善地说：“反正你拿下这个项目，业绩就是你的，管万弘做什么，它又不是...” 方祖齐夹在一边松一边紧的氛围里坐立不安，赶忙打起哈哈：“万弘能在国内做到龙头之一也是因为贺靳屿嘛，是吧贺总？来来来，干一个干一个，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儿喝个酒——” 贺靳屿没拒绝方祖齐的好意，只是干尽最后一点便不再继续，微醺着告了别。 “你去哪？我送你去！”唐钰宁跟着要走。 许多人注意到高大帅气的alpha，忍不住与同伴窃窃私语。alpha从容地迎着这些目光离开：“不用了。” 他有个很想去的地方。 . . 淞湖岸的书架上有好几本病历，最老旧的那本的封面已经发黄起翘，似乎是在提醒着，他的记忆就如同这些皲裂皱痕般无法抹去。贺靳屿不曾刻意避开它们的存在，相反几本病历都被放在书架第二格正中，一个颇显眼的位置上。 里面记载着不同程度的躁郁、焦虑，和安定神经的药品。贺靳屿也忘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扔掉那些药，转而强硬地逼迫自己学着如何应对各种情绪。 他不能软弱怯懦，也不喜欢软弱怯懦。 也许他生来就是个残酷又冷血的人。 只有酒精能打败不断攒动的亢奋。贺靳屿唇齿间还留有五星红酒特有的醇香，那甜扒在喉头，每一次呼吸都带起难耐的酸涩。 好酒。贺靳屿坐在海边草坪上，任由夜间狂风吹乱他的头发、衣摆。随后起身，站在铁链围栏前眺望海面。 他曾在被烧掉的母亲的遗物里偷走过一本日记，里面写着她曾经很多次带着还不会说话的独子去海边玩耍。还记载着那时填海工程还未开始，海面很大，母亲踩着水，他踩在母亲的脚背。母亲写到，“小屿不小心吃到一点海水，咸的要哭”，后面一行字被墨水尽数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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