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啪!” 小蝴蝶不仅自身发出滋滋的刺耳电流声,甚至在最后捞起展柜里的装饰物重重砸上了透明展柜壁。 当然,看似脆弱的柜壁使用的是特殊建材,没有出现一丝裂纹。 季船长忍不住了,贴到玻璃展柜上,恶声恶气地问:“小花蝴蝶,你是不是活腻了?一直打断我干什么?小心我捏断你的小翅膀!” 漂亮蝴蝶向后掀了掀翅膀,季船长硬生生在这个动作里品出了些不屑的味道。 “妈的,”季船长欲哭无泪,“怎么这总部连个蝴蝶也能欺负我???真是越来越不想干了!” “呃,”季珩说,“你想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季船长说:“你这都懂?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知识面的宽广程度了。” “不,这是仿生人加密语言。所以你想知道吗。”季珩已经麻木了,仿生人加密语言最近像大白菜一样出现在季珩面前,仿佛一天之间变成星际通用语。 季船长说:“他是仿生机器?他说了什么?” 季珩:“她先是骂你吵,然后骂了你笨蛋;就在刚刚你威胁她捏翅膀之后,她威胁你——小心她把你的头捏断。”
第49章 翅膀尖所扇动的风暴 仿生人也会有性格吗? 这个问题摆在机械拜物教面前, 他们会嗤之以鼻:“仿生人?他们本质上只是零件和程序的集合体,强大的是机械本身,他们只是为性格模块所驱动, 不会真有人相信他们有自己的性格吧?” 如果是容青院长回答, 他会深深思索:“仿生人是人类社会构成的一份子, 他们的诞生是科技发展的必然,斩断仿生人的未来,也相当于斩断了我们科技的未来。至于他们有没有性格, 我倒希望他们能有, 越鲜活越好。” 如果是路息野回答, 他只会觉得问题可笑:“为什么仿生人没有性格?” 这三种态度,也意味着人类对仿生人的三种态度:物化、接纳和喜爱。 至于季珩自己…… 他对季船长说:“看来你旁边的仿生蝴蝶脾气不太好。” “金革怎么会有一只这样的仿生蝴蝶?这是从哪来的?名字是什么?”季船长眯起眼, 又靠近了些, 贴上玻璃,视线穿过透明材质, 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只蝴蝶。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季珩呼出一口气,思绪像一团被猫挠花了的毛线团, 他把话题扯回正途, “这只仿生蝴蝶可以等我放假之后向金革要过来, 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季船长直起腰来, 他再次看了看蝴蝶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一个编号,他也听不懂小蝴蝶发出的声音。在无人的角落,他的表情如迷雾般捉摸不透, 语气却依旧轻快。 “好啊,等你回来就把这只仿生蝴蝶要过来吧?她看上去好贵!一定很值钱!” 他拍了拍玻璃柜, 又看了看飞船上无处不在的监视机器,最后岔开了话:“你就让我先说吧,季、珩?” 玻璃柜里的蝴蝶猛地扇了扇翅膀。 季珩……是谁?听起来好熟悉。等等,我又是谁?我的编号是什么来着? 【哔——】的,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会议室里的星盗们噤若寒蝉。金革坐在上首,将一沓照片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就是你们调查出的结果?嗯?” 照片上的星球建筑遍布锈迹,入眼荒凉,氛围破败。一个人也没有,甚至一个仿生人也没有。 “我让你找仿生人!你给我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 他一甩手,一个机械装置落在那沓照片上,触之即燃。 高腾而上的金红焰火照亮了会议室里每个人的脸,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是金革的心腹。 交上照片的那个人面色难看,其他人并不回话,只是冷眼旁观。狼群在成员被苛责时从不会质疑狼王的权威。 那人咬牙:“这就是我调查的结果,那里没有任何仿生人,了无人烟,是片死地。” “你随便从黑市抓个孩子他都能告诉你,机械战争中仿生人失败了,他们被剥夺了社会身份,全部遣散进锈蚀星,那里毫无资源,大气层只进不出,永远不见天日……” 金革的语气越来越危险:“现在你告诉我,里面只有废弃的工厂遗骸和荒凉的红土?” 那人似乎还想说点什么,突然浑身颤抖,倒在地上,触电般痉挛抽搐。 这是那枚植入芯片的力量——除了顶尖机械师,很少有人能参透那枚芯片的原理,迄今为止金革也只把屏蔽装置给了金琰一个。 助手皱了皱眉,没人喜欢把惨叫声作为背景音,就算他们是臭名昭著的星际海盗也一样。 “首领,我彻查了他的资料,这些照片似乎就是他找到的全部了。” 助手把自己的终端屏幕朝向金革,由于锈蚀星特别的星球环境,那位星盗派了一架无人飞船登录锈蚀星,那些照片确实是无人飞船的反馈。 金革捏了捏额角,他有一颗不断膨胀成长的野心,绝不甘心只做一个意味着“臭名昭著”的星盗头子,他有更加颠覆疯狂的理想,比如把手伸向联盟中央…… 但他明白,这仅靠这些星盗是远远不够的,就算加上所有星盗团也是。 只有仿生人,只能是仿生人。 只有仿生人的强大所向披靡,只有仿生人的忠诚不分善恶。 如果他能找到遗留仿生人,扩增规模,再发动一场浩浩荡荡的“新星盗革命”,那将如何? 他会登基成新世纪的王。 金革停下了芯片的折磨,地上的星盗虚弱地趴伏在地,却没能得到狼王的一丝怜悯。 他突然抬起眼,“季淮远呢?死厕所了吗,还不回来?” 助手问:“需要我去问问吗。” “不用,你和季淮远,过一段时间去锈蚀星看看。亲自登陆那种。” 助手说:“遵命。” 助手想:倒霉! 火他妈烧到自己身上了。 “具体的就是这些……”季船长说,“金革那家伙在寻找仿生人,为了搞小动作!这可不行啊,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季珩说:“但是……锈蚀星没搜索到仿生人?可我之前在单人赛里得到的对接信息显示,仿生人余部明明还在锈蚀星。” “单人赛的对接信息?你得到时很可能已经是不和外界联通更新的消息了,也就是这些消息真正获得的时间,是单人赛构建设计的时候。”季船长提醒。 季珩:“那么,也就是……去年?上一届入学赛之后开始设计?不,不对。还可能更早,因为设计师可以保留获得的锈蚀星信息,直到开始构建赛程环境。” 季船长:“是的,不过可以确定在近几年内,因为只有近几年才部分开放了研究者对锈蚀星的无人器械探索权限。” 那么,在这几年间,锈蚀星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安置在锈蚀星的残留仿生人,又去了哪里? 除了锈蚀星,还有哪里能明目张胆地容纳不算少数的仿生人存在? 季珩感觉脑袋更胀了。他的处理器飞速运作,信息不断整合,突然从毛线团里抓住了信息一角:“等等,我之前想说的是,季教授,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在离开之前曾经找过路上将。” 对于一个仿生人来说,嘴里吐出“亲生”这一词确实显得怪诞,但季珩却确确实实有这么一个“亲生父亲”。 季时教授在二十多年前离开学院,彻底杳无音信之前曾拜访过路上将,当时的路上将还没跟云岫结婚,自然也没有路息野在场。 但季时给路上将留下了一本语言书籍,被路上将保留至今,还保养得不错。 路息野说,当时的季时教授跟路上将讨论了一些母舰的细节,包括操作和组装,甚至连合成能量源都谈到了。 “我父亲当时只是以为他打算研究母舰课题,但是谈论完之后却被赠予了那本书,季时教授告诉他,这是仿生人的语言。” 路息野的话仿佛仍在耳边,甚至能跟莫罗斯院长说过的幻听所勾连:那时不时响起的金属摩擦声,越接近季珩声音越大…… 那不就是仿生人的声音吗?! 也就是说,季时在离开之前一直在做仿生人语言测试,他摸索到了仿生人语言的规律,掌握了仿生人密码。 经常出入导师实验室的莫罗斯因为离这场校准太近,留下了能听到机械信号波的后遗症。 季船长因为从小生活在仿生人群里,并没有感到异样,只有莫罗斯这个突然频繁接触信号波的倒霉家伙身体产生了应激,随情绪起伏干扰信号接收,结果一直被他当做幻听! “仿生人的失踪是不是和导师有关系?!”/“仿生人的失踪是不是和父亲有关系?!” 通讯两边的人异口同声,那声音把两人都猛地惊醒。 季船长干咽了一下喉咙,他困难道:“你是不是快放假了?呃,我是说,你快回来跟我想想办法……” 季珩同样干涩地说:“……我会的。” “在此之前,我想对你说一句话。” “嗯?” “再叫我一声爸爸……不,干爹吧,我怕没几个机会了。” “挂了。” —————— 三天后路息野又敲响了宿舍的门,他这次碍于宿舍客厅里三个僵住的家伙,没有踏步进去,而是偏头和季珩笑着打了个招呼:“哟!” 季珩站起身,跟他走了。 僵在屋子里的三个人对路息野的应激还没彻底消除,他们看着机械门缓缓闭合,三双六只眼睛对视了一番。 “他们现在凭一个语气词就知道对方的意思了吗?!” 关之奕不太放心:“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去?今天是周末对吧?” 西奥多说:“吃饭吧。” 金琰翻了个白眼:“我们距离吃完上顿饭还不足三小时!别以为谁的胃口都跟你一样啊,大金毛!” 西奥多:“嗯?你对我的发色很有意见吗?红毛?” 黑毛的关之奕制止了他们即将开始的幼稚斗嘴,说:“我想起来了。是智能系统的演示!快打开学校的网络放映间!” 网络放映间里季珩和路息野已经戴上了收音耳麦,路息野正用手指帮季珩调整耳麦的位置,而季珩扶着膝盖乖乖坐着,扬起头看着路息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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