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才打过。”怀若云感慨万分,“唉,有时候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孩子就长大了。” “是啊,”解正也赞同,“还要搬出去住,在外面哪里能有在家好?” “孩子长大了总是要有独立空间的。”怀若云慢条斯理说,“不然要怎么样,天天对着你这张老脸,空气都不新鲜了。” 解正:“……” 两个人闲聊着出门,坐上车。 他们要去和亲家贺光明见个面,聊聊天,也能增进一下关系。 虽然家长们还不知道两个孩子相处得怎么样,但直觉应该还可以。 不然的话,他们家娇气的小作精早就要解除婚约了。 见面地点约在一家装修古典雅致的茶餐厅,正好吃个晚饭。 贺光明早早到了,站在包厢外对他们挥手。 “两位,这!” 这位瑰译老董事长真是没有半点架子,笑得格外高兴。 两个人也笑着走过去,一道进门:“您什么时候来的啊?” “也就比你们早到一会,”贺光明笑着说,“这家餐厅我老早就听人说了,就是一直没有人陪我过来吃饭,现在总算能借着你们的光一饱口福了。” “您太客气了。” 贺光明是爷爷辈的,比他俩大了几十岁,这么一位有身家有地位的老人说出这样的话,也能看得出他对这桩婚约的看重。 怀若云不担心自己的儿子会被谁欺负,但能感到他被人看重,还是会更开心。 她笑着刚坐下,胃部忽然一痛。 她看似自然地捂住腹部,解正注意到了,凑过来,紧张地问:“疼得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怀若云摇摇头:“没事,过去了,别太担心。”
第24章 野兽 ◎他会不择手段得到◎ 饭桌上的气氛很和谐。 贺光明倒了杯茶,浅淡的绿色茶水没过杯沿,他也没在意,端起杯子呷了一口。 “我那孙子性格……”他拧起眉毛,似乎是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半晌,他叹了声气,“我其实也不太了解他。” 怀若云目露不解:“您怎么会这么说?” “他从小就被他爸妈带到国外去了,我和他见面的次数也不多。”贺光明语气复杂,“你们也知道,距离远了,许多事就关照不到。” 贺忘是贺家唯一的后代,父母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成为栋梁之材,这也合情合理,顺理成章。 但许多事,一旦过了度,就成了过犹不及。 贺忘父母给他的压力太重,早早就给他安排了许多学习计划,以至于贺忘没有玩耍,没有童年,没有娱乐,渐渐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冷漠寡言,谁也看不透他。 如果他小时候闹过脾气倒还好,有脾气才算是正常的,偏偏他一次也没有闹过,他只是沉默着接受了父母给他的安排,不置一词。 直到他长大,进入瑰译集团,他身上藏着的危险性才露出水面,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掌控了集团,要不是董事长是他亲爷爷,贺光明毫不怀疑,贺忘能把他也掀下去。 贺光明这才明白,他小时候不反抗,可能只是因为他认为反抗无效,当他长大了,拥有了权力,也没有谁能再拦得住他。 这种性格是很危险的,如果他看上了什么东西,那他也会不择手段得到。 “贺忘性格太独了,以后他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们就告诉我……不对,告诉他,让他自己想办法改正。”贺光明说,“不要客气,不告诉他,他是不会知道自己做错了的。” “不过我也相信,因因能管得住他。”贺光明笑了笑,“因因的性格和贺忘很互补,我也很喜欢。” 骄纵任性,却也直白可爱,想要什么就会表达出来,不像贺忘,心机深沉得跟什么似的。 贺光明咂咂嘴,还感到了几分可惜。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不是他孙子。 怀若云思索着,慢慢点头:“好,我们会的。” 饭局散场,贺光明迟迟没有离开。 透过包间的落地窗,窗外是一片泛着涟漪的人工湖,湖面漂着几枝枯萎的荷叶,有种被都市钢铁森林围砌起来的寂寥。 贺光明长长叹了声气。 人老了就会时常感到寂寞孤独,拥有的财富再多也不可避免。 而他的孙子也不是个能说话聊天的人,他甚至看不透贺忘在想什么。 他说那番话是提醒,不过他又觉得,应该也不会发生什么。 毕竟,所有人都以为这桩婚约是他和怀若云敲定的,但没有人知道,这是贺忘主动跟他提出来的。 如果不是贺忘提,贺光明也想不到会替他安排婚约,因为他很清楚,贺忘不可能会接受。 · 校园部分的MV拍完,怀烟准备启程赶往下一座城市。 季择就在烟城本地上学,他还要上课,自然不能和怀烟一起走,而郑诀,也终于结束了跟班生涯。 但也只是暂时的。 机场分别前,怀烟给了他两张签名专辑,距离郑诀要的十张八张只完成了五分之一。 郑诀难以置信,又小心翼翼:“……真的没有再多的了吗?” 他这几天给天王当牛做马,送茶倒水背东西,还因为偷偷给某天王送杯奶茶被丁佳怡当场抓获被当成贼盯了一下午,只得到了两张吗? 那他得当牛到猴年马月才能凑齐十张? “我觉得这和我付出的劳动不太匹配。”郑诀观察天王的神色,试图动之以理,“我的身价不能和你比,但是要是出去兼职两天,应该也能赚到你几张签名专辑的钱。” “所以,你能不能再多给一张?” 郑诀紧盯着天王的脸,语气从来没有这么谨慎过。怀烟和他之前相处的人都不同,他不是姐姐,不用担心吵架翻脸了也不和好,也不是朋友,不用担心嘻嘻哈哈说笑会惹怒对方,怀烟就是怀烟,是肆意妄为的天王,谁都勉强不了他。 郑诀得哄着他,才能让这位大明星高兴。 郑诀连对象都没谈过,这辈子除了妈妈和姐姐,还没有哄过别人。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郑诀十分苦闷,想不通他一个大好年华的Alpha是怎么沦落到现如今这个卑微的地步的。 “嗯嗯,你说得对。”怀烟无辜地说,“可是你要知道,我给我的手买了三个亿的保险,价值三亿的手给你签两张名,你还有什么不满?” “你要是不要,就给我。” 怀烟捏住他握在手里的专辑一角,作势要拿回来。 “……”郑诀立刻捏紧专辑,心累叹气,“我要。” “这还差不多。” 怀烟戴上墨镜,在机场通知登机的提示音里站起身,走向登机口。 郑诀目送着他和丁佳怡一行人离开,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垂眼看向手里的专辑。 怀烟两个字签得洋洋洒洒,漂亮又懒散。 天王真是字如其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诀听到了飞往暄城的航班通知。 他将专辑收好,同样起身离开。 · 怀烟年前还有两站要飞,唱完这两站,他就可以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明年的安排。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会在飞机上碰到一个不是很想碰见的人。 “哥哥下午好啊,又见面了。”盛况坐姿很随意,抬手对着他招了招,勾起的唇角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怀烟恍若未闻,墨镜都没摘,放下靠背就准备睡觉。 幸好他靠窗,和某个Alpha距离一条过道加一个丁佳怡。 盛况笑了声,向他走过去,然后被丁佳怡拦着下来。 “这位先生,请您保持距离。”丁佳怡语气不快,虽然没有见过他,但也感觉这年轻男Alpha真是轻浮,活脱脱一花花公子。 “姐姐,”盛况嘴倒是很甜,“我就和哥哥说几句话,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丁佳怡:“不好意思,我们不认识你。” “不可能,这位哥哥之前还打过我呢。”盛况压低了声音,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姐姐,我就想问问哥哥为什么要揍我,能通融一下吗?” 丁佳怡皱眉,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也就是她怀疑的这一瞬间功夫,盛况就像一条滑溜的鱼,一下挤进了座位前的空间里。 丁佳怡小声“啊”了一声:“你干什么!” 飞机毕竟还是公开场合,这要是被谁给偷拍了,发出去根本说不清楚。 丁佳怡着急起来,想把他推出去,但盛况一下蹲了下去,纹丝不动地蹲在怀烟的座位旁边。 丁佳怡快急死了,他爹的,这人怎么这么狗。 “不用急,我就说两句话。” 盛况对她笑了笑,转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怀烟:“哥哥,你怎么都不理我啊。” Alpha语气可怜,但也轻巧,没有多少认真。 怀烟直起身,摘下墨镜,用墨镜抬起Alpha的下巴,垂下眼睫,茶色的眼眸静静看着他:“你为什么会在这?” 怀烟可不会认为这是巧合,他下一站要去的城市没有一线那么繁华,也不是著名旅游城市,富家公子哥再爱玩,应该也不会爱去一个没什么可玩性的地方。 他的长发落下来,盛况闻到了若隐若无的花香。 盛况瞳孔缩了缩,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想去听你的演唱会。”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盛况笃定地说,“当然,我还是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你不告诉我,我就会一直好奇下去。” 这也是盛况会出现在这的原因,怀烟不告诉他答案,他就一直控制不住地心痒。 如果是普通人,那他当然不会好奇,但怀烟不是普通人,他是众所周知的娱乐圈天王,是贺忘的未婚妻,是美貌不可一世的大美人,多重加成之下,给盛况造成的效果简直比偷/情还刺激。 他知道这么做不好,但他忍不住。 反正他有钱有闲,过来追问一个答案也没什么不可以。 “那你就一直好奇下去吧。”怀烟慢吞吞眨了下眼,悠然地说,“有你一直关注我,我也不算亏啦。” 盛况喉咙一哽,这话好像是在夸他,又好像是在损他。 “为什么你不想告诉我?” “因为,我不喜欢说一些已经过去的事情。”怀烟轻描淡写,“特别是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的事。” 对于怀烟来说,和盛况的初次见面不过是吓到他的意外,和盛况的对话也不过是意外里的另一种分支,这个分支并没有衍生出不同的结果,所以依然只是个吓到他的意外。 既然是让他不高兴的意外,那还有什么好提的,公主殿下不想提,也完全不在意盛况的心情。 盛况无可奈何地挑了下眉:“好吧,真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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