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段从校服里找出手表,看一下时间,这个时间点,食堂的饭菜估计快供应完了:“你去吧,没别的事我先回宿舍了。” 过半个小时就要上晚自习,再不回宿舍洗澡,热水就断了。江近也没说什么,季段转身离开,江近看着他离开,上扬的嘴角敛下来。 季段赶回宿舍,匆忙洗完澡和衣服,只剩下几分钟时间,他加快脚步下宿舍,走到教室,坐下来。平稳一下呼吸。 梁北看着他还湿润的头发:“同桌,你怎么这么迟?” “有点事。”季段说。 “哦。”梁北推试卷在他桌子上,“这道物理题怎么写啊?” 季段看了一下:“你分析出来有哪几个力?” “三个吧,其中两个分析不出来了。”梁北挠头。 季段拿起笔画受力分析,给他分析。梁北撑起下巴听着:“原来是这样啊,同桌你真厉害。” 可能没有吃晚饭,才下一节晚自习,季段就感觉胃部隐隐抽疼,不怎么舒服。望向准备趴桌子休息的梁北:“你去不去小卖部?” “你想去?”梁北说,他很少见他去小卖部。 季段淡“嗯”一声。 梁北笑说:“那当然去。” 季段在小卖部买了一袋面包片。回到教室,发现桌子上已经留有一饭盒。他望向旁边的稿纸,上边空白的地方留有一行字。 “哥,让家里人带来的饭。” 季段看着,唇角扯了扯,原本闭塞的心窝,再次松动起来,宛如黑暗的寒冬腊月里,突然窥到一道火光。 梁北望一眼:“同桌,原来你没吃饭啊。” “嗯。”季段回过神。 他拎起饭盒,到化学办公室找邓文想请一节课的假。 邓文问:“为什么请假啊?” “刚才没吃饭,想空点时间出来吃饭。”季段说。 邓文说:“怎么不吃饭啊?” “有点事。” 邓文向来信任他,再问他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批准了。 季段走到运动场旁边的台阶,坐下来,运动场的灯光昏暗,不过仍旧有不少人在里边玩闹,多是低年级留宿的学生和老师家属带着小孩子在玩。 借着微弱的灯光,季段打开饭盒,拿出里面的菜和饭,还是热的,里面有汤,摆到旁边的空座位,开始吃起来。 花半个小时吃饱饭。季段收拾好,没有立即起身离开,眼睛在运动场里边扫着。 坐了会,底下传来一声闷响,熟悉的谈话声钻入耳朵。 “操,差点磕到我脸,这光线也太他妈暗了。” “觉得暗,就让你老子捐钱,保证把你照透。” “那还是算了吧,就我爸那抠样。” 季段透过黯淡的光线盯着从下面走上来的两个人。周至抬头,见到季段坐在那儿,吓了一跳。手臂朝江近身上撞了撞。 “你他妈欠揍是不是?”江近正在玩着篮球,被他撞到背部,牵扯到伤口,他皱了一下眉。 “不是,你看上边。”周至低声说。 江近闻言抬头,就看到季段坐在台阶上,眉目一挑,把手中的篮球扔到周至身上,周至忙抱在怀里。 “哥,你怎么在这?”江近几步上台阶,走到他旁边。季段收回视线,没有说话。 江近看到饭盒,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下,唇角上扬说:“你在这里吃饭啊。” 季段沉默不语。江近靠近他,低声说:“好吃吗?” 他靠得近,热气扑到耳廓,季段身体不自然地绷紧下来,身体微微往边上一偏,没说话。 “你怎么不跟我说话?”江近有点吊儿郎当的说,“是不喜欢跟我说话,还是不喜欢我?” “没有。”季段敛唇。 “没有什么。”江近继续靠近他,黑眸紧瞧着他,“没有不喜欢我吗?” 对上他的黑眸,季段唇角扯了扯。 “所以,你没有不喜欢我就是喜欢我对吧。”江近唇角向上微微掀起,搂住他的肩膀,亲昵说,“哥喜欢我,我挺开心的。” 他靠得近,身上一股极具侵略性的Alpha信息素,季段身体禁不住微绷,低下头,一言不发。下课铃声响起,他捡起饭盒,准备离开。 江近扯住他胳膊:“我给你送饭,你就没点表示吗?” 季段开口:“谢谢。” 江近轻笑了一下,站起来,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哥,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好香,我很喜欢。” 信息素是第二性别的特征,一个Alpha当面对Omega说喜欢他的信息素,距离又这么近,算是极度暧昧的了。 季段耳廓微微染上一点烫,他背部绷紧,脸跟着绷紧。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闻到他的信息素了,他自认自己收敛得很好,但这样直白的话,让他有点不适应。最后唇角扯了扯,没看他:“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饭盒你洗干净留给我吧。”江近也没有过多纠缠,松开他的胳膊说,“我明天回去,顺便拿回去。” 季段没说话,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周至在旁边看着他们聊天,没有打扰。等季段离开,周至忍不住问:“近哥,你真是喜欢季段吗?” 一声声哥叫得,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粘人和乖巧,周至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不过看着,那季段是挺吃这一套的。吃软不吃硬,但江近可不是能软起来的人。 他的目的没人清楚是什么,但都知道他的目的不可能这么单纯,毕竟压制自己的本性来接近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图谋不轨。 “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江近瞥他一眼。周至耸了耸肩,识相不说话了。 下最后一节晚自习,季段拎着饭盒回宿舍,倒出里边的剩饭剩菜,清洗好。开始洗漱。梁北过来串门,嘴里还咬着牙刷,手里拿着水杯,一嘴子泡沫。直接到洗手台漱口,偏头看用毛巾擦着脸的季段。 “同桌,那个……” “什么?”季段说。 “你跟江近是什么关系啊?”梁北说,他在学校论坛上看到有人发,他在校医室给江近涂着药,看着照片,两个人还相处得挺好的。他是真的喜欢上江近了吗? “你跟他什么关系,我就跟他什么关系。”季段没什么情绪说。 梁北心想,他可没给我送早餐还送饭,还不会叫我哥,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我。犹豫了一会说:“你晚上没有吃饭就是为了江近?” 季段淡嗯一声,接着解释了下:“他因为帮我挡汤,烫着了。” “发生了什么?”梁北在水龙头等了一杯水。 季段简单说了几句。梁北挠头:“搞不懂江近那家伙在想什么,虽然他平时不怎么招我喜欢,不过他这次还做的挺对。” 听着他的话,季段唇角略微扬了扬,微冷的眼睛透着些亮。 梁北很少见他笑,忍不住问:“同桌,你笑什么?” 他没觉得他的话有什么笑点啊。 季段瞬间敛下脸,淡说:“没什么。” “哦 。”梁北莫名其妙,“不过,同桌,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季段:“谢谢。”
第11章 打球 一天下来,没见到江近。等最后一节课下,季段拿起饭盒,走到高二教学楼,站在高二一班门口。在教室进进出出的学生忍不住看他几眼,有些好奇他站在教室外边想要干什么。 江近的座位在最后一排,他头趴在桌子上睡觉。 周至也看到站在外边的季段了,回头,抬手轻轻拍了一下江近的肩:“近哥。” 被打扰到,江近抬头,眉目有些不耐烦,“你他妈有事?” “季段他在外边。”周至笑着说。 江近偏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狭长的眸子往上挑了挑,抬手揉了一把有些凌乱的黑发,站起来,走出门口。 “哥,你找我啊?” 季段看他,没多说什么,把手里的饭盒递给他。江近拿过。季段说:“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哥,”江近伸手揽住他的肩,“你就不问问我身上的伤好没好?” 季段身体情不自禁地僵下来,侧头看他,沉默了一下,唇角扯了扯,“伤好没好?” 语气格外生硬。 江近眉目一敛,低声说:“我还没好。” 季段沉默了会:“过两天会好的。” “我知道会好。”江近靠在他脸侧,低声说,“但是很疼,哥。” 他靠得近,声音格外柔和,季段耳根不禁一热,紧绷着脸,抬手一把推开他,没有看他:“我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迈步离开。江近看着他的背影,眉目轻轻扬了扬,接着恢复了惯常的漫不经心。 季段也不去跑步了,走在校道,微风吹过,他稍稍冷静下来,耳根的热渐渐散去,直接回到宿舍,洗完澡才去食堂吃饭。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快。这些天,虽然江近时不时就出现在季段面前,不过都中规中矩的,没有过多的越距,季段也能很好的跟他相处下来。 但是,哪怕江近表现得多亲近,季段也不敢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他一点也不确定他对他的心思,也不怎么敢去确定。所以在他面前都非常的谨慎小心,如履薄冰。生怕一着不慎便坠入深渊。 周五,刚下课,江近靠到他窗边说:“等会一起回去吧。” 季段记着笔记的手停下来,看他,点了点头。 “不过,等会我要打篮球,可能得晚点,你要不要一起?”江近说。 季段没说话。江近低着声音笑说:“我挺想跟你打会球的。 季段望着他嘴角的笑意,沉默了一会,唇角轻扯:“好。” 梁北在他身边,闻言,看几眼江近,欲言又止,最后拎起背包搭在肩上:“同桌,我走了。” 季段淡嗯了一声。他想收拾东西。江近说:“等会再收拾吧,时间多着,不急。” 季段停下来,走出教室。江近一把揽住他的肩:“走吧。” 他靠得近,季段隐隐能闻到他的信息素,背脊不禁板直,敛下脸。 周至正在灌篮看到他们走过来,停下来:“近哥,你......” 江近拍了拍季段的肩说:“我哥也一起玩。” 闻言,几个男生一同望向季段,季段对上他们的目光,脸淡下来。也许,刚才答应他跟江近打篮球,是他草率了。 “好,欢迎季哥。”其中一个男生非常有眼色的说。 “哥,你会打球吗?我以前好像都没见过你打球。”江近抱着篮球。 季段说:“不怎么会。” 他是很少打篮球。对这个兴趣也不大。 “那我教你。”江近笑说。季段望他一眼,沉默不语。 江近跟他打了一会,看着季段生疏的动作,靠在他耳边说:“哥,你不太行啊。” 被他这样说,他又靠得太久,语气隐隐有点暧昧,季段不自然地偏离开他,放下篮球说:“你们玩吧,我还是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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