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矛盾 季段听到江近的话,抬头看上他的脸,他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季段微微敛起唇。 教导主任随着江近的目光望去,看到了季段:“季段,你也在啊。” 季段不得不抬脚过去,打了一声招呼:“主任好。”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吗?”教导主任温和下声音询问。 季段眼睛在他们之间扫了几眼,几个人高马大的体育生狠狠瞪着他,带着点威胁的意味。季段最不喜欢就是被胁迫,他冷下脸:“他们扔球砸到这边的人身上,道歉不怎么真诚,然后就打起来了,要总结的话,就是他们先挑衅的,而且有备而来。” 季段言简意赅。 “原来是这样。”教导主任向来看重他,对他的话没有什么怀疑,拍了一下他的肩,“谢谢你了,没什么事先走吧。” 教导主任也知道无论是体育生这边还是江近这边,没有哪一方好招惹的,让他继续待下来,怕是会被惦记。 “好。”季段礼貌笑了笑,“主任再见。” 走远,梁北撇嘴道:“同桌,你干嘛替江近他们说话啊?” “不想惹麻烦。”季段淡说。 “也是,”梁北抓了抓头发,“江近他们真是混到没边了,说不定你要是不替他们说话,他还来找你麻烦。” “不过刚才我好像听到江近他喊你哥。”梁北转头看向他。 季段脸一茫:“什么?” “没什么,可能我想多了。”梁北想想觉得也没有可能啊,拍了拍他肩膀。 * 第二天上早读。两栋教学楼的小操场热闹,季段抬眼,就望到江近他们几个男生拿着扫把在扫地,估计是被教导主任责罚了。小操场有两棵高过教学楼的香樟,枝叶繁茂。晨风拂过,叶子微微浮动。 穿着红色体恤的男生在那一堆穿校服的男生中格外醒目,手拿扫帚低头弯腰,漫不经心的扫着地。 梁北跟着他看,撇了撇嘴:“教导主任怎么只惩罚扫地,应该让他们停学,天天打架斗殴的。” “怎么桂花,”周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窗边冒出头来,盯着他看,恐吓,“你有什么意见?昨天叫得最欢就是你了,你给我小心点。” 梁北扯开嗓子:“报告老师,有人在威胁我们班学生。” 周至看都没看清教室,也不管有没有老师在,拔腿就跑了。 “真怂。”梁北嗤笑出声。 季段没理会他们的打闹,继续朝外边看,看了几眼,才低下头,翻着语文课本。下早读,他整理好要交的作业放到梁北桌面,让他帮忙交一下,起身离开座位。 “交化学作业上来,后面的同学帮收一下。” 等收完,季段清点了一下,把没交同学的名字记下来,抱去化学办公室,放到邓文桌子。出了化学办公室,准备回教室,在走廊走着。 “哥。” 季段脚步一顿,抬头。江近站在走廊,他背对着光,清晨的阳光散在他身上,脸的轮廓晦暗不明。季段偏开头准备离开。 “不知道你有没有吃早餐,给你带了。”江近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挡在他跟前,“昨天的事谢谢了。” 季段唇角扯了一下,没接,迈开脚步,转身离开。江近看着他的背影,笔直而纤细,脖颈上的信息素阻隔贴贴得端端正正。他唇角轻勾了一下。不知道这样的人在发.情.期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克制冷静,他倒想看看,那张冷静的脸被撕碎,求着人上,是怎样一番模样。 “近哥,去哪了?”苏凡看他扔袋子在桌上。 江近拖开凳子,坐下来,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拉着,没回他话。 苏凡问:“是不是给季段送早餐去了,你真看上他了?” “那么八卦。”江近抬眼,漫不经心别他一眼。苏凡耸了一下肩,他倒不觉得他真看上了季段,自从知道季段芒果过敏,他知道,他可能想往死里搞季段。 * 不知不觉一周又过去了,这几天江近时不时就给他送早餐。季段都没有接,江近也不在意,直接扔到他桌子上。季段搞不懂他在想什么,跟之前的变化太大了,越是这样,他就越没法放下警惕。 出到校门口,刚放学不久,学校门口人来人往,他抬头,看到远处的那辆车,迈开脚步,扎在人群,想要避开,张叔从车窗里探出头,老远就朝他摆手:“季少爷。” 季段停下来,顿一会,走向他。 张叔笑说:“季少爷,放假了。” 季段淡应一声。 张叔说:“那上车吧。” 季段只好扯开车门,坐进去。 “江少爷可能得等晚一点才能出来。”张叔说。 “嗯。”季段望一眼时间。他知道江近总是会利用课后时间在学校里边待,不是打球就是干别的,都是等到学校近乎没人才慢吞吞的从里边出来。 季段低头,看了会手机,从书包里面拿出英语单词本打发时间。 天天渐渐暗下来,只剩一抹残阳在天边挂着,耳边传来一阵吵闹,季段偏头,江近那群人浩浩荡荡的从校门里出来,他头发微微扬起。 张叔跟江近打招呼,江近回了他一句,打开车门,坐到座位,“哥,这么快啊?” 季段没吱声,收单词本进书包里边,他掏出耳机,塞到手机上,戴在耳边,听着音乐。 江近瞥他一眼,他刚打完篮球,身上流了汗,属于他的信息素不自觉流露出来。 季段头靠在窗边,摇下一点车窗,风灌进来,那让他心绪不稳的石竹香味渐渐被吹散。 耳朵突然被一碰,泛起痒意,季段立即往边偏头。江近正贴近他,身上散发着一股石竹味的Alpha信息素,江近唇角微扬,也没觉得任何不妥说:“哥,你在听什么歌啊,可不可以给我听听?” 季段眼睛停下来,朝他看了好几眼,他笑着,狭长的眸子微微往上挑,除开那些漫不经心,只是单单的笑着,没看出有别的不同,季段手指绷了绷,划开手机,亮着屏幕给他看自己听的是什么歌。 江近望一眼,没再说话,塞一块口香糖进嘴里。季段稍稍松了一口气,继续望向窗外,没注意到江近瞥了他好几眼。 身体渐渐涌起些不适感,等下车,季段迈步进别墅,他加快步伐,回到房间,打开抽屉,里面空荡荡的一片,他先前放在里边的信息素阻隔贴还有抑制剂全部都没了,在房间其他地方找了一遍,也没找着。 大概率是佣人进来清扫的时候,把这些当垃圾带走了。季段揉了一下眉角。在背包里面找了找,只能找出几片信息素阻隔贴。过会,在背包里找出性别卡,大步流星走出别墅。 “哥,你想去哪?”江近正在别墅的花园站着,看他说。 “没去哪。”季段没有什么情绪说。 “哥,你的信息素很好闻。”江近走到他跟前说道。 季段闻言,身体绷了绷,他应该是没有泄漏信息素,没有理会他,迈步离开,等远离了别墅,季段忍不住往自己身上嗅了嗅,什么也没有闻到,手在脖颈后边的信息素阻隔贴摸了摸,完好无损,不知道江近是怎么闻到的。 季段在手机上查找了一会,找到附近的药店,迈步进去,递给店员性别卡,因为抑制剂的价格贵,以第二性别购买抑制剂会有特别优惠。 店员录入信息:“你想要多少?” “两支。”季段说,他手头上没有什么钱。本来备好的那些抑制剂能让他用半年。店员包装好递给他。 季段接过:“谢谢。” 拎着信息素回到别墅,佣人正在餐桌上张罗着,他走进房间,趁着发.情期还没有来,先打抑制剂预防一下。剩下的抑制剂塞到背包里面,这到底是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等佣人过来叫自己吃饭,季段出去,江近已经在桌子边坐着了,见他过来,抬眼看他:“哥,在这里坐吧。” 季段望他一眼,唇角微敛下来,季漫和江韬都不在,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季漫和江韬,季段没有那么多的拘束,他隔一个座位坐下。 边上落了一道身影,江近移了座位,手搭在他的椅背上,凑近他,侧头看他。季段握住筷子的手加紧,脸冷着。 “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啊?”江近望着他冷着的脸说。 季段沉默不语。江近一直看着他,没有要离开他的意思。季段被他看着,头皮有点发麻,没法吃饭,最后淡着声音:“没有,我要吃饭。” 潜台词是让他坐好。 也不知道江近是故意的,还是没有听懂,唇角上扬,笑说:“你吃啊,我又没有阻碍到你。” 他嘴角挂笑。狭长的桃花眼挑起来。季段唇角动了一下,淡道:“麻烦你坐好。”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啊?”被他拒绝,江近微沉下脸,眉眼有些低落。 难道不是他不喜欢吗?季段扫一眼他的脸,面无表情:“我不习惯跟人靠得那么近。” 江近笑了一下:“所以你讨厌我是吧。” 季段唇角扯了扯,忍不住说:“不应该是你讨厌我?” “怎么会。”江近嘴角依旧挂着笑,“我喜欢哥,怎么会讨厌你。” 季段立即绷起脸,沉默不语。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喜欢,他紧低下头。耳廓突然一热,江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靠在他后颈,低哑着声音,语气微扬:“哥,是这种喜欢。” 热气喷洒到他的后颈,季段整个人怔愣下来,身体有一瞬间僵硬,过好一会,捏紧筷子,没抬头,淡冷着声音:“麻烦离开。”
第6章 冲突 江近瞥一眼他后脖颈的信息素阻隔贴,偏开头,坐好,没说话。 季段随便吃了几口饭,起身离开,回到房间。坐在椅子边,眉眼微垂,他不知道江近想干什么。单单相处这么几天,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说江近喜欢他嘛,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他也没自信到这地步。 * 周三有考试,高三高二一起考,因为教室不够,两个年级的人坐在一个教室里错开考试。 季段从邓文那里拿回考试座位表,座位是随机安排,他低头看一眼,自己被分在高二四班,等看完,拿出胶布,贴到教室后边的墙上,坐回座位。 “我去哪里考?”梁北问。 季段:“高二四班。” 考试铃声响起,季段收拾好考试用具,到高二教学楼,等原本教室里边的人离开,他在门口扫一眼座位安排表,看到自己的序号,就没再看下去。两个监考老师拿着试卷进来,两个年级的学生走进教室。 监考老师安排好座位,季段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没过一会,他旁边空着的桌子坐了人,季段偏头望一眼,有些眼熟,余光突然瞄到坐在靠窗边的身影,微顿了下,低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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