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燃与男人对视,身体往后缩。 付湛离窥视出夏燃心底的想法,开口解释:“我是来找我朋友的,打扰到你了,很抱歉。” “没关系。”夏燃发现付湛离没有敌意,又把脸埋进腿间。 付湛离轻柔地问:“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需要我帮忙吗?” 夏燃觉得付湛离的声线清润动听,犹如天籁,他有一瞬间的踟蹰,当他想开口时,却被陆言澈裹挟着寒芒的声音所打断:“这是我的人,就不需要麻烦付先生了。” 陆言澈踱步而来,光亮在他的身上割裂开一道黑白分明的交织线,他的脸陷在黑暗中,西裤下半身则是亮得不像话。 不等付湛离反问,陆言澈动作粗暴地将全身汗津津的夏燃从角落里打横抱起,手臂锢得很紧,像是怕夏燃再次逃跑。 付湛离眼底透着黑沉,他伸臂将陆言澈拦下。
第3章 混蛋 付湛离是付家的长子,自出生起就他被赋予要继承家业的重任,毕业后他进入付家产业,扛起付家的半壁江山。他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在名利场上不断追逐,是个权衡利弊的商人,可如今他却为了“红人馆”里的服务生,挡住了陆言澈的路。 陆言澈身形微微一顿,精薄的镜片折射出一道渗人的寒意:“付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陆先生。”付湛离语速很慢,却是用咄咄逼人的语气,“即使是红人馆的公关,也有选择的权利。他并不想跟你走,请你将他放开,” “你怎么知道他不想跟我走?”陆言澈瞳孔漆黑得像是潭深渊,语气里藏着难以察觉的烦躁跟不耐。 付湛离笑了笑,他弯下腰问夏燃:“你想跟陆先生走吗?” 夏燃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但他能感觉得到,付湛离是与陆言澈势均力敌的男人,是有足够的话语权将他带走的男人。他迟滞一瞬,在付湛离温柔的注视中,点了点头。 付湛离唇边的笑意骤然加剧:“陆先生看到了吗?他不愿意跟你走,你把他交给我,我就当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 陆言澈眼底燃烧着足以燎原的火,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下,他直视着付湛离的眼神:“我听说付家最近在准备政府在北市科技馆的招标方案,我们陆氏科技对招标也很感兴趣,要是付先生别再阻拦我,我可以考虑放弃科技馆的招标。” “付先生是聪明人,应该懂得孰轻孰重。” 北市科技馆的项目是与政府合作,好处颇多,是个一举多得的项目,不用担心项目完成以后拿不到工程尾款的问题,也不用承担任何风险,还能与政府打通关系,日后对公司只有利没有弊。 换做任何人,都对选择北市的项目,而不是选择“红人馆”的一个可有可无的服务生。 付湛离似是在沉思,他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身体往后退了一步:“希望陆先生能说到做到,不参与科技馆招标。” 听到付湛离的话,夏燃身体的血液像是一寸一寸凝固起来了。 他原以为付湛离会与别人不一样,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他痴心妄想。 “那我提前预祝付氏拿到科技馆招标。”陆言澈的五官隐匿在黑暗中,分辨不出喜怒。 付湛离与陆言澈假意寒暄几句,两人各自离开。 付湛离临走前,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被搂抱在怀里的夏燃。 陆言澈抱着夏燃,来到“红人馆”贵宾专用电梯。 这次陆言澈是来到“红人馆”的顶层,这整层楼都被陆言澈给包下来了,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能随意出入这里,这样一来,夏燃就不会再跟刚才一样跑出去了。 夏燃被掼进质地柔软的大床上,他被情绪折磨得几近崩溃,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熔浆浇灌过,烫得要命,他蜷缩着身体,双腿夹紧,试图以此来缓解身体的难耐。 陆言澈站在大床旁,修长白皙的手指扯下领带,粗暴地将领带丢在一旁,将衬衫从身上褪下来。由于他常年都泡在健身房,他的身材比同龄人结实健硕,小臂肌肉线条锋锐而紧绷着,腰腹精窄,腹部的肌肉块垒分明。他又伸手去解身下的皮带,内裤边缘被撑起一个小帐篷,尺寸比夏燃的不知道要大了几倍。 夏燃面色苍白一瞬,在陆言澈向他靠拢而来时,不自觉地做出退缩的动作。 以前他也同陆言澈做过,但那时候是因为满腔热爱。 可现在时过境迁,他不喜欢陆言澈,更不想跟陆言澈做爱,他只想躲得远远的。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滑过一瞬,他忍着身体的不适,跑到房门前,用手去转动门把手,被上锁的门把手纹丝不动。 门被陆言澈锁起来了。 他逃不掉了。 夏燃呆楞地站在门边,脸色白得如同薄纸,他的呼吸都变得紧促起来。 没等夏燃做出反应,陆言澈已经迈着步子朝他走来,将他推在门板上,形成一个壁咚的姿势。 “你不会还想跑去找付湛离吧?我只是让给他一个项目,他就把你让给我了,在他眼里,你根本比不上他想要的一个项目。”陆言澈声线低沉磁性,紧锁的眉峰舒缓了不少,不自觉地压了压唇角。 夏燃垂着黑睫,扯唇一笑:“但在我眼中,付先生是比你好过千倍万倍的男人。” 陆言澈不置一词地蹙紧眉头。 “付先生与我只是萍水相逢,也愿意伸手搭救我。可三年前,我在雨中跪了一晚,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判定我就是害苏羡坠楼的凶手,还亲手将我送入监狱。” “跟付先生比起来,你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个不讲道理的畜生!” 陆言澈指骨分明的手指攫住夏燃的腕骨,眼底透着浓烈的寒意:“你是想要激怒我,让我放了你?我告诉你,无论你说什么,今晚我都不会放你离开。” 夏燃顿时觉得如坠冰窟,手指颤抖得厉害。 “现在知道害怕?晚了。” 陆言澈眼底如有实质的压迫感朝着夏燃袭来,他将夏燃扛在肩臂上,重重地摔进床上。 “红人馆”所有包厢都配置着特殊道具,陆言澈轻车熟路地拉开床头柜旁的锁链,将其中一端拷在夏燃的清瘦的腕骨上,另外一端则是锁在漆黑床柱上。 夏燃没想到陆言澈竟然会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将他拷在床上,他澄澈的瞳孔里滑过一丝不可置信,嗓音里掺杂着难以名状的畏惧。 他发出了嘶声力竭的悲鸣声,滚烫的泪水险些要从他的眼眶中挤出来:“你放开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陆言澈抬起手,力道十足地捏紧他的下颔,捏得夏燃的下颔发出了骨骼挤压声:“你把苏羡害成那样,我想怎么对你,你都必须要好好受着。” “陆言澈!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陆言澈俯身,低头吻下来,他的舌头挤进了他的唇缝中,将他难听的谩骂声都阻隔在唇中。他还没学会换气,陷入了缺氧的状态,透明的津液从他的唇边狼狈的漫溢出来,滑到他的脖颈,隐没入他的衣领内。 一吻结束,陆言澈迅速剥下他的裤子。 …… 这场情事发生得异常激烈。 夏燃将床单险些咬烂,喉咙都要叫哑了。
第4章 逃跑 天刚破晓,日光穿透云层,拉开一道地平线,空气里翻滚着晨雾。几只振翅而飞的白鸽跃过枝繁叶茂的香樟树,发出了几声聒噪的鸣叫,又很快消失在树影斑驳的花园里。 在监狱里待了整整三年的夏燃有着刻入骨髓的生物钟,六点半时间一到,不管昨晚多晚入睡,他都能准时醒来。 窗外的阳光略显刺目,他抬起小臂遮挡,又缓缓垂下。 视线从朦胧逐渐演变成清晰。 凌乱不堪的床上没有陆言澈的身影,他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 腕骨上的锁链解开了,留下一道醒目的红痕,夏燃将衣摆往手腕上拉,试图将红痕盖住。 可他这样做,更像是在欲盖弥彰。 夏燃下床,趿拉着拖鞋到浴室清理、洗漱。 他走出包厢,去跟“红人馆”的经理提出辞职,经理虽感意外,也没有阻拦,还给他结算了一个晚上的工资。 今天是周六,海市一中没有上课,夏燃想去找夏星辰。 说起来,夏燃已经三年没有见到夏星辰了,他很想夏星辰。 自从三年前他入狱,他就把夏星辰寄养到姑姑他有些费力地想了下姑姑家的地址,搭着公交去了央誉小区。 他忐忑不安地按着门铃。 来开门的是夏星辰,他身上穿着灰色条的校服,衬得身材挺拔如松,五官端正立体,跟夏燃生得很像,却比夏燃的脸更加冷硬。 看到夏燃来了,夏星辰微微愣住了。 “我前几天出狱了,来看看你。”夏燃认真地打量夏星辰,眼前的少年抽条似的长高,比他还高出一个头,“你现在生活得怎么样?姑妈对你好吗?同学有欺负你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像是连珠炮一样窜腾而出。 在监狱的三年来里,夏燃对夏星辰的生活一无所知,他现在迫切想要了解缺席他生命中三年的夏星辰。 “我很好。”夏星辰回答得言简意赅,声线很是冷漠。 夏燃也听出夏星辰话里的异样,他还是不死心,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我能进去坐坐吗?我想跟你多说说话。” “不方便。”夏星辰漠然,“有什么话就站在门口说。” 夏燃手指蜷紧,他不敢再看星辰:“你怎么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是你哥哥,是你在世界上唯一血脉相通的亲人。” “我没有你这样的杀人犯哥哥。” 都说杀人诛心,夏星辰这一句话就足以击垮夏燃心底最为脆弱的防线。 夏燃不明白,为什么连夏星辰也不肯相信他。 曾经夏星辰会依偎在他怀里,让他抱在怀里讲童话书,还说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夏燃。”夏星辰的声量不高。 “要是让同学知道,我有一个杀人犯哥哥,他们会看不起我。” “你以后还是别再来找我了。” 夏星辰说完话,毫不留情地将门掩上。 夏燃只听到耳边传来了振聋发聩的锁门声,耳膜似乎都要被那刻意发出的关门声给震碎。 他站在原地,视线仍旧落在紧闭的房门上。 仿佛透过门,就能看到他惦记了三年的夏星辰。 他缓缓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流畅的下颔垫在膝盖上。他好像是置身在一块还没有开垦过的贫瘠深渊,感受到利刃剐蹭过毫无防备的柔软的心脏,疼得他五脏六腑都冒出了刺痛感。 夏燃在门口蹲了很久,久到双膝发麻才攀着墙站起来。 他这三年里能坚持下来,都是因为夏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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