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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段野终于停了下来，在他掏出房卡准备开门的时候，终于舍得暂时让宋星阑的双脚落在地面上。 宋星阑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他像是知道打开房门即将发生什么一样，终于眼疾手快地制止了段野正在刷卡开门的手。 “段野。”宋星阑有些急切地呼喊着段野的名字，冲着他摇了摇头。 “……”段野看向宋星阑的眼眸中明显有些疑惑，他好像不是很明白，宋星阑明明看向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写着意乱情迷，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 然而就像以往的经历一样，段野几乎不会拒绝宋星阑对他提出的任何要求，于是段野很听话地收回了手，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他至少做到了表面上维持了极为有耐心的模样，说道：“你说。” 宋星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几次张开嘴又合上，反复几次直到他终于在心底里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才开口询问道：“段野，你现在是单身吗？” “……”等待了半天后，宋星阑的问题明显让段野有些意外，甚至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还是点头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嗯。” 揄一奚一郑一鲤—— 段野接着问道：“那你呢？” 宋星阑的脸上立刻荡漾着难以抑制的笑意，他很快回答道：“我也是单身。” 宋星阑说完就很认真地观察段野的表情，虽然段野没再说什么，可是宋星阑觉得段野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看起来好像很开心，让宋星阑的心里终于有了一丝底气。 “既然我们都是单身，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宋星阑终于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说出了内心酝酿了许久的这句话。 说完之后，宋星阑反而不敢去看段野的反应了。此时的他比小学时候第一次在舞台上的诗歌朗诵还要紧张，心脏也跳得超级快，然而他此刻却有些反常，反而会说得更快更多，好像只要自己说话的信息量足够大，别人就不会发现自己超级紧张一样。 宋星阑：“我虽然来到国外没多久，不过早就听说国外的风气很开放。即使结婚了，都可以有开放的性关系。我不介意别人怎么做，但是我自己不会做那样的事。” 段野很认真地听着宋星阑有些语无伦次的话，终于开口道：“知道了。”然后他很快又问道：“你想说什么？” 宋星阑怔了怔，然后说道：“我不想做你的第三者。” 宋星阑似乎觉得这句话还不够直白一般，又继续说道：“如果可以重新开始的话，我希望我们还能是那种对彼此都认真的关系。” “好。”段野眼睛一直盯着宋星阑喋喋不休的嘴唇，终于忍不住重新把他抱了起来，一路抱着开了门。 进到房间里，段野把宋星阑压到了门边的墙上和他接吻，把接下来宋星阑想要讲的话全部都堵在喉间，只变成一阵听起来有几分可怜的呜咽之声。 豪华酒店的套间里恒温恒湿，特别的温暖，原木地板上很快就多了很多胡乱扔在地上的衣服，杂乱地堆叠在一起，看起来有一些混乱和狼藉。
第71章 有些秘密只有宋星阑才知道，段野只是看着冷淡而已，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段野给他的每一个吻都充满热情，而且他是个极度迷恋身体接触的人。 像是身体里的雄性基因发作一般，段野今天的吻来势汹汹，每一下都吻得很深很重，像是在确认某种关系，又像是在完成某个仪式，两个人都显得有些急切，仿佛要在唇舌之间的极致纠缠间，找寻对方在自己不曾参与的三年时光里里，是否还记得自己一样。 然而，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虽然错失了三年，但是两个人好在都还年轻。他们很快就在急切的拥抱和热烈的接吻，以及抵死缠绵的耳鬓厮磨中，找寻到不少有关过往的激情和回忆。 然而段野的吻落到宋星阑的脸颊和眼尾时，却尝到了一丝又咸又涩的滋味。虽然身下的宋星阑依然在遵循着本能，很热切地追逐着他的拥吻，但是这一次段野却无法做到对宋星阑的眼泪视而不见。 段野停顿了片刻，随即拧亮了床边的壁灯，在暖黄色灯光的照射下，段野观察到宋星阑泛红的眼尾果然是带着晶莹的泪珠。而此时的宋星阑，似乎还一直沉溺于与初恋情人破镜重圆的巨大惊喜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 宋星阑的嘴唇被亲的嫣红，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他此时的嘴唇微张，眼神迷离，对于段野不再继续的行为，似乎表现出一丝不满，而从鼻尖发出轻微的呢喃之声，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 宋星阑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惹人怜爱，段野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又重新拥抱了他。他很温柔地吻干了宋星阑眼角的泪水，然后破天荒地开始主动问起宋星阑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虽然段野这些年来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像是那种极为狂热追逐明星的私生饭一样，收集着有关宋星阑的一切消息，但是此时他依然想要听一听宋星阑用第一视角的角度，讲述这些年没有他参与的人生。 宋星阑往段野的怀里钻了钻，嗅闻着属于段野的熟悉气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虽然他不太明白段野为什么没有之前那么急切了，但是既然段野学会了克制，他也不太好意思展现出自己的急切。 宋星阑想了想，三言两语就概括讲完了这几年的经历。其实他们分别不过三年，但是却是一个少年人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大人的关键时期。 宋星阑尽量用不煽情的语言，极为克制地诉说着这几年让他印象深刻的几件事。段野听得很认真，似乎是想要弥补这些年错过与宋星阑一起生活的巨大遗憾。 宋星阑好像刻意避开了段野离开给他带来的巨大伤痛，直接跳过了那个堪称兵荒马乱的暑假，讲述起他大三准备考研时候的经历。 那段时间的宋星阑好像是在学校图书馆扎根了一般，每天从早到晚除了吃饭和睡觉，基本就是在自习室看书复习。 除此之外那段时间里，宋星阑还恶补了大量的电影和专业书籍，所以那时的他是经常挂着黑眼圈的。想到这些过往，宋星阑忍不住感叹：“那个时候好累啊，每次回到宿舍都特别想吃你做的宵夜。” 段野用手摩挲着宋星阑的后背，因为体型过于纤细，宋星阑的蝴蝶骨特别明显。似乎是觉得宋星阑比过去还要消瘦，段野皱了皱眉，他答应道：“好，明天就给你做。” 对于段野的回应，宋星阑露出很满意的神情，然后眯着眼睛笑着说道：“小狸花阳阳长成大狸花了，现在可胖了，我出国之前称了下足足十二斤呢。而且它不知道随谁，超级不爱洗澡，每次我一个人因为给它洗澡和它搏斗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要是你在就好了。” 宋星阑关于阳阳的描述很有画面感，几乎就要把段野逗笑了，然而他的最后一句话却急转直下，好像是一个欲抑先扬的伏笔，也许宋星阑只是想单方面表达对于段野的思念，但是却让段野觉得后悔和愧疚，他用有些沙哑地声音说道：“对不起。” 宋星阑没有正面回应他的道歉，而是继续说道：“我知道我一定能考上导演系的研究生，但是我没有想到我竟然能那么幸运，只用一次就考上了。” 段野冲着他点头说道：“因为你很棒。” 印象中，这好像是段野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表达对于一个人的肯定，这难免让宋星阑有些骄傲。 段野今晚看他的眼神实在太过于宠溺了，宋星阑想起段野不顾路人的目光，也要把他抱进酒店的房间，依然忍不住脸颊有些发烧，宋星阑又想起段野之前亲口对他保证过的那句“今天晚上什么都告诉你”，种种迹象都似乎暗示着，今晚的宋星阑还可以更放肆一点。 宋星阑用自己尖尖的下巴轻轻地磨蹭着段野的脖颈，附在他耳边问道：“段野，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在我刚过二十岁生日的暑假，突然就消失啊？” 宋星阑本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问出这个问题了。但事实上，虽然现在他已经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了，可是却还是在问出这个问题的一瞬间，就忍不住喉头哽咽了，他的反应让段野的心里也不由地酸涩一片。 “……”就在段野想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能让宋星阑不那么难过时，宋星阑又继续说道：“段野你知道不知道，我大四毕业的时候，没有照毕业照。” “明明我和班级里每个人都关系那么好，但是毕业照的合照只有我一个人的照片是P上去的。真是的，难看死了。” 宋星阑小声地抱怨着，语气听起来充满了遗憾。段野正要问他为什么没有照毕业照，但是他猛然间想起照毕业照的时间，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宋星阑错过毕业照的原因，也这是他这辈子最后悔也最无力的事情。 段野忽然紧紧地拥抱住了宋星阑，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段野希望可以倾尽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回到宋星阑本科毕业的日子，陪伴他走过迄今为止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 “虽然他们都说，爷爷走的时候非常突然，也很安详，没有受什么苦。”宋星阑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可是虽然极力克制，他还是控制不住又掉了眼泪，把段野的胸膛都打湿了。 段野用手擦拭着宋星阑眼角的泪水，却好像总也擦不干似的，打湿段野皮肤的同时也浸透了他的心。 宋星阑吸了吸鼻子，眼泪终于不再那么泛滥了，他又用哽咽的声音说道：“爷爷的葬礼是我主持的，我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冷静，段野我是不是很棒？” 宋星阑的口气越是听起来无所谓，反而越让段野觉得难过。他的胸口仿佛被绳子勒住一样，呼吸不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一直都很棒。” 其实宋星阑想说，自己那时候的冷静都是装出来的。因为段野和爷爷的相继离开，让宋星阑明白，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真正爱他在乎他的人了。 然而就像那个他看见的学走路摔倒的小朋友一样，他是在看见身后母亲的那一刻才会哭的。没有了真正在乎自己的人，再多的哭闹也换不来疼惜，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人真有一夜长大的那一刻，宋星阑就是在那一个瞬间真正地长大了。 宋星阑看着脸色从未如此苍白，下巴一直在不停颤抖着的段野，虽然已经事过境迁，但是宋星阑觉得段野一定能懂自己是怎么想的。宋星阑从没有怀疑过段野是一个极度外冷内热的人，他一定能够完全感同身受自己经历的事。 宋星阑伸手环抱着段野的脖颈，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段野，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如果连你和爷爷的离开这种事，我都可以接受的话，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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