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阑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是简成益话里的极尽嘲讽,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只好如实陈述到:【他没有问过我,我真的不知道。】 简成益:【宋星阑,你真的可以啊,这么快就找到了更牛的金主了,我和你说,你告诉他,他害得我参加不了准备这么久的篮球联赛,这个仇我记他一辈子!】 宋星阑也看出这一次简成益是真的激动了,因为他甚至都懒得打字,而是直接用语音一顿激情输出。 后来在简成益断断续续的讲述下,宋星阑终于了解到了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宋星阑听完越发地疑惑了,他实在搞不懂段野的脑回路。 宋星阑想了想,决定还是向段野询问。【为什么要帮我还简成益的钱?为什么要和他打架?】 段野等宋星阑回复等了一个多小时,本来就已经很不高兴了,结果手机好不容易响了,他看到的却是一条询问和简成益有关,口气甚至还是质问自己的信息,段野的脸上的表情更冷了。 但是为了避免一场即将到来的吵架,段野暂时决定把手机放到一边,他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想要吹一吹冷风,让自己冷静一下。 没想到宋星阑却接二连三的又发了一些信息过来,无外乎就是说一些不能用武力的方式解决问题,这是野蛮人的行径之类的大道理。 其实段野能够理解宋星阑这样的好学生思维,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解决问题的。然而让段野不能理解的是,凭什么宋星阑对自己的信息都爱答不理的,结果遇到了简成益的事,他就这么在意? 不过段野很快发现这事儿还冷处理不了,因为宋星阑见他一直不回复,甚至打了电话过来。 段野的宿舍里还住着有集训队的其他三个人,于是他拿着手机去阳台接了电话。 宋星阑:“段野,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简成益啊?在那种情况下,他能借给我那么多钱,真的已经很好了。” 宋星阑想起那段日子,他因为找家里的亲朋好友借钱,不仅没借到什么钱,反而还遭受了很多白眼的经历,就忍不住为简成益抱不平。 段野:“嗯。”他在心里忍不住想到:我为什么不喜欢简成益,你说呢? 宋星阑又说道:“段野,你自己也打篮球,你也知道大学生篮球联赛对你们的重要性,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地剥夺他人的梦想呢?” “难道你都不会换位思考吗?我觉得这件事,你要去和简成益道歉。” “……” 沉默良久后,段野终于咬着后槽牙发声了:“你在做梦。”说罢段野就挂掉了电话。 后来,任凭宋星阑不管怎么再打电话,发信息给他,段野都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不再回复。 宋星阑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后来变成会经常性地看着手机发呆,差不多经过了整整两天。这时,就连琴姨都看出了他的精神状况不大对劲儿,主动询问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才看起来精神恍惚的。 宋星阑觉得段野真是一个脾气很古怪的人,对他好的时候,又温柔又贴心,甚至连带着对他的亲人都超级好,可以做出从大老远的美国拉一个人来照顾爷爷的事。 可是冷漠起来也是真的狠心,宋星阑不知道他怎么可以从和一个人从每天联系的状态,不需要过渡,直接快进到完全不理他的。 宋星阑不知道段野会不会也像他一样,最近看到手机就会有点伤感。 不过宋星阑很有自知之明地想到,大概率是不会的。因为段野对他来说,和他对段野来说,在彼此心中的重要性应该是完全不一样的。 爷爷的手术日期已经迫在眉睫的就在明天,虽然一个星期前,段野说他会来陪他,但是以他和段野现在的关系看来,宋星阑觉得他应该很难记得。 当天晚上,宋星阑辗转反侧都睡不着,好多次他都拿着手机,着魔一样地想和段野发信息。但是他看着对话框里,自己发了一大堆信息,完全是单方面输出,却得不到对方一条回复的聊天记录,这一次宋星阑已经为数不多的自尊心终于占了上风。 宋星阑试图说服自己,也许段野正在用这样冷淡自己的方式,好心地提醒自己:“你是不可能赖上我的,想都别想。” 宋星阑关了灯,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他强迫自己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如果一个人连正常的意见都接受不了,就因为自己说话直接了一点,他就从此再也不理自己了,从此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那就让他消失吧。 虽然想到这件事情就让宋星阑很心痛,但是宋星阑觉得只要时间拉得足够长,他迟早还是能接受的。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护士小姐姐推着一大堆东西,做了一大堆手术的准备工作,看着爷爷干瘦的身体开始被插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管子,宋星阑觉得爷爷非常害怕,又因为插了气管,完全说不了话,更加剧了这种害怕和紧张。 宋星阑一把抓住了爷爷正抖个不停的手,他一直说着安抚爷爷的话,但是只要认真听一下就知道,他现在说的话毫无逻辑,颠三倒四,甚至连声音都是不住颤抖的。 接着,麻醉师开始工作了,爷爷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剩下紧张忐忑的就只剩宋星阑一个人了。 这一次连宋星阑都不太理解了,为什么继母和弟弟不来,就连他的爸爸宋旗竟然也没有出现,他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又被赌博之类的事情给耽误了。 自从爷爷被推进了手术室后,宋星阑的身边就只有琴姨陪着,幸好还有她陪着。琴姨注意到宋星阑今天到中午都没怎么吃饭,主动表示去食堂给他打饭回来。 宋星阑不知是不是饿得难受,他忽然一阵胃痉挛,疼得他简直连坐都坐不住了,他只好靠在走廊的长椅上,闭着眼睛,大口呼吸着,试图缓解着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宋星阑感觉到了有人坐在他的身边,他当时正难受着,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结果身边那人却自来熟的开始在他脸上摸来摸去,甚至还多此一举地用纸巾给他的额头擦汗。 宋星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怎么现在这世道,不仅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就连光天化日之下的成年男子都会遭遇揩油吗? 宋星阑睁开眼睛,就想骂人。结果他看到身边人的一瞬间,他瞪大了双眼,整个人都愣住了,那一刻他甚至忘记了刚才还来势汹汹的胃疼。 段野不敢直视宋星阑的眼睛,但是先开口道:“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啊,正好在医院,要不要去看看?” 宋星阑立刻推开了段野帮自己擦汗的手,然后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别管我。” 段野又试着用手去拉宋星阑的胳膊,但是宋星阑的每一根头发丝,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拒绝自己的碰触,段野只好松开了手。 “……” 段野不去触碰宋星阑,但是这一次宋星阑却伸出拳头,拳头如雨点般打在了段野的胸膛上,一开始把段野打得有点懵,但是当他发现宋星阑眼中的眼泪正一颗接一颗地汹涌而出的时候,段野的心一下就乱了。 段野很快就低头道歉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宋星阑的拳头纷纷落在段野结实的胸膛上,其实并不算疼,但是段野觉得自己又让宋星阑哭了,这件事让他无法接受。 他曾经在上次看到宋星阑照顾爷爷的样子,觉得他很可怜,那是他就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不要再让宋星阑掉眼泪了。 段野没有想到宋星阑能这么在意自己,他虽然在潜意识里有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看看宋星阑有多在乎他,但是宋星阑真的哭了,又让他的心脏骤然收紧,呼吸不畅。 他此刻的心里只剩后悔了,完全无法顾及其他。 刚开始的时候,是无论宋星阑怎么打他,段野都完全接受着。再后来宋星阑好像是打累了,拳头挥舞的动静越来越小。 段野忽然抓住了宋星阑的手,然后又紧紧地抱住了宋星阑的身体,宋星阑刚开始还挣扎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放弃了挣扎,然后就抱住了段野的脖颈,哭得比刚才更委屈了。 因为手术室外面,每时每刻都有太多人都在经历着生离死别,好像发生什么都不足为怪。所以路过的人虽然会忍不住看他们一眼,但也没觉得有多么奇怪。 虽然段野一直在说着安慰的话,宋星阑还是忍不住用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以此诉说着这几天他不理自己的不满。 没想到他挥舞手臂的时候,没注意不知道怎么就碰掉了段野一直戴着的鸭舌帽。 宋星阑这才惊觉有什么不对劲儿,他转头看了一眼,立刻就止住了哭,然后他泪眼迷蒙的,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问道:“段野,你头上怎么秃了一大块?” 段野:“……” 宋星阑说话的声音很大,引得周围路过的人都开始驻足围观,好像很想知道眼前这个颜值爆表的帅哥是不是真的秃了。 宋星阑擦干了眼泪,又仔细看了一眼,终于看出了端倪。他想到这些天里,段野一直帽子不离身,还被他吐槽过,又想起为什么提到简成益段野那么生气。 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第37章 段野的后脑勺有一块非常大的疤痕,即使已经长了细细的头发,但是依然能看见之前缝了很多针的痕迹,看得宋星阑一阵心悸。 宋星阑声音颤抖地问道:“这是怎么弄的?一定很疼吧?” 段野摇摇头。 段野头上的伤明显看起来还很新,宋星阑联想到简成益说的他们起冲突的时间,他瞬间明白了段野之前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宋星阑觉得自己总是把段野想象得无所不能,却没有想到段野也是肉|体之身,他也是可能在打架时受伤的,而且一哥的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人,一人难敌众手嘛,宋星阑觉得自己简直蠢透了,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而且宋星阑想起那天他还打电话向段野质问,甚至还讲了一堆不能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大道理,最可笑的是他还想让段野向简成益道歉。 宋星阑为自己的愚蠢和武断感到羞愧,他垂眸低头道:“段野,对不起。” 段野看了看他,说道:“没关系。” 宋星阑又抬头问道:“不过,你下次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啊?” 段野立刻答应道:“好。”随即他简单地组织了下语言,从他的角度讲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我只是想去找简成益问你的消息,并没有想打架的。” “是简成益先冲过来的,严格说来,我应该算正当防卫。” 宋星阑定定地看着他,眼神里全是无限的信任,又询问道:“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当时流了不少血吧,去医院缝了几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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