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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拾玉成和那锅中药熬出来的粥奋斗的时候，有几个士兵抬着一个东西过来了，说是风扇。 「将军让送过来的，说给楼夫人过秋。」 说完，几个士兵敬了个礼就走了。 拾玉成感受着风扇吹过来的冷风，也顾不得纠结对方的话，抱着风扇，几下把粥解决了，坐在沙发上，捧着风扇吹了一下午。
第152章 副官（上） 赵宪明最开始遇到林五儿那会，是他最狼狈的时候，那个时候楼舒城被楼夫人送去了德意志，他这个和楼舒城一起长大的玩伴，自然就受到了楼宇华和他的跟班的排挤。 那个时候李秋洁还待字闺中。 赵宪明被楼宇华地跟班揍了一通之后，浑身是伤的躺在小巷子的角落里，李秋洁难得调皮出来玩，正好遇到他。 或许是家里把她保护的太好了，所以不顾丫头地劝阻，将他送到了医馆，还就下了一些银钱给他，才被丫头带走。 之后的日子里，赵宪明还是被楼宇华他们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受气包，因为楼舒城离开之前问过他，要不要一起去，他拒绝了，说留在中内，帮他保护楼夫人。 楼舒城听了之后，沉默了半天，最后告诉他，留在中内，就只能做一个受气包，只要无关性命。 赵宪明答应了。 后来不知道为何，在楼夫人的运作下，他也成了一个小队长，带着人在城门楼值班。 再次遇见李秋洁，是她和父亲来中内谈生意，那个时候关卡查得严，李秋洁和他父亲不得不下车，让他们搜查。 那个时候李秋洁穿着嫩黄的西洋连衣裙，带着大沿帽，卷得很漂亮的头发，白玉一般的手指拎着一个缀满珍珠的小包，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善良。 就是那么一瞬间，赵宪明就被她吸引了所有的心神，不过他有自知之明，大家小姐，怎么会看得上他一个穷小子。 当天下午，李秋洁就换了一身没那么繁重的衣裳出来，穿着粉色的旗袍，脚上踩着雪白的高跟鞋，手里的包换成了丝绸的。 从黄包车上下来的时候，赵宪明往阴暗处躲了躲，下意识地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这幅狼狈模样。 结果李秋洁一下车就问人有没有看到他，赵宪明无法，只好站出来。 李秋洁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伤都好了？」 赵宪明一愣，这才知道，原来送他去医馆的人是她，毕竟那会他的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根本不知道是谁，后来也没找到人。 「嗯，谢谢小姐救命之恩。」 李秋洁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他一说完，就笑了：「为了报答我，陪我在中内走走？我都不熟悉。」 赵宪明不想去，这要是被人说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一个黄花闺女和他一个糙汉子在中内大摇大摆的走，别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李秋洁淹死。 听到他的拒绝，李秋洁明显很生气，咬着嘴唇，转身拦了一辆黄包车就走了。 等她离开之后，赵宪明松了口气，想着李秋洁不会再来找他了，心里即使难过，又是开心的。 结果第二天李秋洁又过来了，也不说让他陪她去逛街了，就这么大咧咧地站在城门口。 赵宪明没办法，只能带着大小姐去其他地方，一个月不到，就带着她走遍了中内。 遇到李秋洁她爹的时候，赵宪明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就被对方数落了一顿，头都没抬起来。 自那以后，赵宪明就没见过李秋洁了，伤心难过了几天，晚上回去喝两口小酒，一觉睡到大天亮，把自己收拾得人模鬼样的去值班。 他还想着，这样挺好的，没得耽误了人家娇贵的女儿家。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赵宪明拎着二两牛肉，一两烧酒，还没进家门，李秋洁就在后面叫住他了。 她看起来比之前瘦了许多，身上的衣裳都快要撑不起来了。 等到进了屋子，赵宪明才惊觉，他这小院子一直就他一个人住，要是被人看到李秋洁跟他进来，那事情了就不得了了。 正考虑着把人送走，李秋洁却不愿意。 「我就从家里逃出来的，你不要我，我就去跳护城河，一死百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秋洁眼里满满的都是绝望，在家里被父亲和姨娘她们数落，奶奶还骂她败坏了李家的门风，她都忍了。 母亲好不容易被她磨得心软，偷偷放她出来，李秋洁绝对不要回去，她才不想嫁给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赵宪明看着她头疼，怎么说都不肯听，你说，这有钱人家的小姐识大体，什么都懂，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就死脑筋呢？ 两个人僵持了半天，最后李秋洁妥协了，哭得像个泪人，赵宪明在一旁不知所措。 「你陪我喝点酒，就当散伙饭了。」 赵宪明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对着李秋洁倔强的眼神，叹了口气，点头应了。 第二天赵宪明醒过来的时候，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美人儿，瞬间清醒。 地上两人的地上胡乱扔做一团，穿上的李秋洁，光看嫩藕一样的手臂上的痕迹，就能知道被子底下是个什么光景。 头疼地穿好裤子坐在床边抽烟，赵宪明这会脑子一片空白。 他这个人的自制力还是可以的，昨晚李秋洁扑上来的时候，他一直在拒绝，最后不知怎么的就滚做一团了。 都说酒是、色、媒人，还真没错，喝酒误事。 之后几天里赵宪明都浑浑噩噩的，等李秋洁被李家带人抓回去地时候，看着做到一半的饭菜，脑子才清醒了一点。 抽了根烟，二话不说就跑到了李家，求李老爷子，李老爷子差点死得晕死过去，让人把他抽了一顿实打实的鞭子，然后给扔了出去。 如此反复了一个多月，赵宪明从青石板上醒过来，天已经黑了，用最后一点力气撑着回家，还没走出巷口，就遇到了被人纠缠的林五儿。 那之后，赵宪明总是想，遇到林五儿就是个孽缘。 救人不成，反而还要林五儿一个女子就他，赵宪明一想起来就脸红。 在林五儿的强烈要求下，赵宪明被她留在她那里养伤，每天看着林五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接客，然后踏着清晨的冷清回来。 前一天娇艳的嘴唇，经过一晚上，已经干燥，看起来就像是枯萎的花瓣。 赵宪明挺为林五儿不值，在她这里养了一个月伤，离开的时候，给了她一笔钱，当做这段时间的费用。 「真是薄情。」林五儿抽了口烟，借过钱就把门关上了，看着收拾干净的床铺叹了口气。 这人有了心上人，就对所有人都薄情了，到底是不该有的心思。 一支烟抽完，林五儿打开门，赵宪明还站在门口，外面天色已经晚了，晚秋的夜，还是有些冷的。 「怎么还不走？」 赵宪明摇摇头，没说话。 林五儿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看着对方。 「对不起。」 良久，赵宪明开口，伸手给她把旗袍最上面的扣子扣好：「担心着凉。」 「不解情、趣的家伙。」林五儿猛地靠在他肩上，赵宪明愣了愣，没有推开她。
第153章 副官（下） 离开林五儿家之后，赵宪明又去了一趟李家那边，却得知人已经搬走了，说是出国了，去哪里没人知道。 再说李家只是暂时住在这里，也没多少人会打听这些事。 魂不守舍的回家之后，赵宪明心里快要被愧疚淹没了。 一打开门，屋子里传来一阵咳嗽声，愣了一下，赵宪明摸起门边的一根棍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走到门边，里面的咳嗽声更清晰，断断续续的。 赵宪明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门，因为没有点灯，里面一片漆黑，没一会，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等里面的人走出来，接着外面的月光，看清楚人的时候，赵宪明手中的棍子“啪”地一下掉在地上，心情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李……李小姐……你怎么……」 说到后面，赵宪明哽咽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李秋洁红着眼睛，之前在家里哭得嗓子都哑了，见到赵宪明的这一刻，所谓的委屈都爆发出来，一把扑到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李秋洁觉得自己哭得狼狈不堪，却顾不得自己的形象，这么长时间被关在家里，她天天求着自家老爷子，这会终于可以和赵宪明在一起了。 过了一开始的震惊，赵宪明抱着跟小奶猫叫一样虚弱的李秋洁，思绪复杂。 抱着抽噎的李秋洁回到屋里，把人放在床上，准备去点油灯，还没有出去，就被拽住了衣角。 「我去点个灯。」 赵宪明划了根火柴，亮黄的光转瞬即逝，只剩下猩红的火柴棍。 大概是安心了，李秋洁放开了他的衣角，赵宪明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到桌边，擦了根火柴接上油灯。 几乎是油灯点燃的瞬间，屋子里就亮了，刚准备转身，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紧紧贴着的那副身体，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在轻轻颤抖。 「没事了。」 拍了拍李秋洁的手，待她稍微松开手，转过去，紧紧抱着她。 大概是来之不易，赵宪明特别珍惜和李秋洁相处的每一刻，只要下了值班，就去买一点李秋洁爱吃的零嘴，然后陪着李秋洁。 每次李秋洁都说他浪费钱，赵宪明呵呵一笑，下次还接着买。 犹豫李秋洁身体打小就不好，以前有李家买药吃着，问题倒也不大，如今和赵宪明住在一起，没多久，身体就不大好了。 一开始还瞒着赵宪明，后来赵宪明发现了，去找人借钱拿药给她吃着，吃了大半年，身体才好了些。 家里花钱的地方多了，钱就有些不够用，尤其是这半年吃药，欠下了一大笔钱。 楼夫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这件事，让贴身丫头红玉姑娘送了一些钱过来，另外还有一些药材。 赵宪明都收下了，做事起来，更加卖力。 等到楼舒城回来，楼天明带着全家去了北平，赵宪明心里算是松了口气。 等到楼舒城平定了中内，中内的局面终于没有那么紧张之后，赵宪明犹豫了好一段时间，咬咬牙，像楼舒城借了一笔钱。 租了一个小四合院，买了婚嫁用品，雇了人，请了几个交好的朋友，办了一场不算热闹的婚礼。 新娘子刚进门，楼舒城就带着人来给他庆贺了，赵宪明心里感动，差点哭了出来。 李秋洁跟了他这么些年，他一直掏不出钱来办一场像样的婚礼，给她一个名分，一直是赵宪明心里的一个结。 像楼舒城借钱，是实在没办法了，没想到楼舒城不仅借了钱，还来参加他的婚礼，怎能不让他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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