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来人看着她这幅样子皱眉,轻轻把门掩上。 「可当不得大少奶奶这句姨娘,我一个婊子,怕折寿。」林五儿嗤笑一声,选中了一条深紫色的旗袍,上面的花纹是大朵大朵的大丽花,异常漂亮。 说实话,她还没穿过几次呢。 「姨娘……我有事找你帮忙。」来人抬头哀求地看着她,捏着袖子的手指发白,疼得麻木了也不管。 林五儿摸着头发没说话,也没看她。 「楼舒城截了一份文件,姨娘想办法弄清楚文件在哪里好不好?」 「少奶奶说笑了。」林五儿用指尖抹了抹嘴唇,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补了点口红,「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知道姨娘和乔千莲有点交情,姨娘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那又怎么样?我为什么要帮你?」 「姨娘……」来人因为这话惨白着一张脸,见她不再搭理她之后,只好捏着随身的小包离开。
第18章 闹事 直到第二天下午,拾玉成才醒过来,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头重得很,鼻子塞住了,喉咙也不舒服。 房间里冷冷清清的,除了床头柜上,丫头每天都会更换的花,没有一点生气。 躺了半天,实在是睡不着了,只好起床,这一觉睡得,骨头都发疼。 屋里一有动作,立马就有丫头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了,带头的依然是明珠。 「成少爷今天想做什么?」明珠也算是这府里的老人了,楼舒城刚回国那会,正好遇见她父亲在她头上插了根稻草,准备把她卖了。 楼舒城看着明珠眼里的平静,想到自己家里的糟心事,就掏钱买了下来。 明珠也没辜负他的期望,在楼府里混得如鱼得水的,自从楼天明去了北平,楼舒城就买了这座房子,带了自己的人过来。 这屋里的事基本上都是明珠和管家在处理,楼舒城看着也满意。 明珠自打在楼舒城身边伺候,见过很多爬他的床的人,至今还记得楼舒城对一个戏子和一个小倌稍有不同,只是后来楼舒城就没兴趣了。 现在楼舒城对拾玉成的兴趣挺大,明珠也看得出来,不让不会特意寻了个北平宫里出来的厨师来府里,给他做吃食。 就是不知道这兴趣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哪里都可以吗?」拾玉成想着昨天楼舒城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还以为会把他扔在那里,不管了呢。 「大少爷没有说。」明珠想了想,楼舒城确实没有吩咐说不让他去哪里,那应该是随便拾玉成去玩吧。 「哦,我想想。」 跟着明珠下楼,看着摆在眼前的粥,表情有些不好看,还是这种黑色的粥和一股中药味,比昨天的粥还颜色还难看些。 「大少爷说了,要看着您把碗里的吃完。」明珠轻声细语地说着,又给他端了两碟小甜品上来。 拾玉成看了她一眼,低头看着碗里的粥,按照他这几天观察下来,对楼舒城的了解,他说话一定不是这样的。 如果他没吃完呢?想着楼舒城那人的性子,肯定会罚明珠。 想到这里,拾玉成叹了口气,抬手捏着勺子,一口粥一口甜品地,吃了一个多小时,才把粥吃完。 强忍着胃里的不舒服,看着明珠把碗筷收拾好,捂着嘴巴,跑到洗手间吐了出来。 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才好受点,冲在门口担忧地看着他的明珠笑了笑,冲干净,双腿轻飘飘地走到客厅坐下。 坐了一会,觉得好了点,才转头看着明珠,「我想去大街上逛一逛,可以吗?」 「当然可以。」明珠愣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回答,让人去备车。 「谢谢。」 拾玉成低着头,他只是想出去走走,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而且楼舒城的这些丫头,总让他觉得难受,就像是楼舒城派来监视他的一样。 虽然他也知道,出去走走,肯定是有人陪着的,但那样感觉舒服些,自由一点。 拾玉成坐的车一走,明珠想了想,就给楼舒城那边打了电话,那边说是在开会,楼舒城没时间接,只好把电话挂了。 陪着拾玉成出来的,是楼府的管家,坐在副驾驶位上,拾玉成看着并不算老的管家,沉默了一会,就把头转向车外。 今天好像是学校放假,街上有很多穿着蓝色上衣深色裙子,剪着齐耳短发的女学生。 至于男学生,则是围在一起,不知道再说什么,看起来热血沸腾的样子,既年轻,又有活力。 对比了一下自己和那群学生的年纪,最多发个一两岁,但是却像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一样,没有一点这个年纪还有的朝气,也不知道楼舒城到底对他哪一点有兴趣。 车子正开着,突然从旁边蹿出来一个女生,还好司机反应快,及时踩住了刹车,不然就得从那个女生身上压过去了。 司机下车去说了什么,拾玉成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着话,那个女生脸色煞白,显然受了惊吓。 但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错,她也没怎么纠缠,道了歉,准备回去。 是她身边的一个朋友却不依不饶地,拉着司机的衣服,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你们撞了人,凭什么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还说是我们的错,你有本事别开车出来啊。」 声音很大,顿时把周围的学生吸引过来了,纷纷对着司机指责。 「就是,撞了人还这么嚣张。」 「有钱了不起啊。」 …… 场面有些失控,司机眉头紧紧皱着,管家有些担心会出事,下车说了几句,但是那群人似乎更生气了,大吵大闹地。 「你们凭什么一走了之啊,还有没有公平了。」 「围住他们,别让他们走了。」 这个时代正是新思想和旧思想碰撞激烈的时候,这些学生有事捧着书,学着洋墨水,满身正气,对于一些事情总是很容易情绪激动。 「打死你们这些社会败类。」 人群中不知谁高声喊了这么一句话,人群的怒火瞬间就涨了起来,用手边的一切东西砸这辆车,和现在外面的司机以及管家。 拾玉成看着觉得头疼,按着太阳穴,视线有些模糊。 有人发现他坐在后面,打开车门一把把他拉了出去,然后有什么砸到他的头了,意识更模糊了,整个人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管家见状,心里一急,把拾玉成护在身后,从怀里掏出抢,对着天就是一枪。 “啪!” 这一声枪响把人群震住了几秒,见到枪有些害怕,隐约有退缩的心理。 「别怕,他们不敢打我们的。」 不知是谁在里面说了这话,瞬间把他们的情绪又挑了起来。 管家无奈,只能尽力护着拾玉成,只希望听到这枪响,巡逻的队伍会尽快赶过来。 大概过了一分钟,人群外围就响起了大量的枪响,人群安静了一会,有人看到了围起来的军队,顿时慌乱了起来。 「都给我站好。」 楼舒城看着面色潮红,显然情绪还没恢复的学生,伸手在那些人脚边就是几枪,把人群赶到了一边。 「杀人了!」 人群中有人大叫着,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人群又乱了。 楼舒城眼色一沉,因为都乱糟糟的,找不到刚刚出生的那个人,手掌一抬,所有人都把枪对准了这群人。 手一挥,枪声不停地打在地上,这才让他们安静下来,有些人害怕得直发抖。
第19章 受伤 「大少爷……」管家见到楼舒城,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身体一动,露出了身后额头被砸到,正在流血晕了的拾玉成。 楼舒城下了马,走到车前,摘了白手套,伸手把被血染湿,黏在额头上的头发撩开,看着面色狼狈至极的拾玉成,眼里似乎聚起了暴风雨。 伸手把人抱起来,看着害怕的学生,面无表情。 「把所有人都带走。」 「凭什么!」 有人不服气,立刻叫嚣起来,周围的人也附和着。 楼舒城没理他们,擦了擦拾玉成脸上的血,露出了下面没有血色的脸,把人交给赵宪明,让赶过来的军医先治疗,接着抬手对着最先说话的人就是一枪。 「啪!」 随后是那个学生杀猪般的惨叫,抱着自己的腿,在地上打滚,周围的人见楼舒城真的敢对他们开枪,害怕的离得远了些,生怕他突然给自己一枪。 「我楼舒城做事需要理由?」 楼舒城说完,走到那个学生面前,周围的人忍不住离得更远,看着他一脚踩在那个学生的伤口上,脸色雪白。 有些人更是摇摇欲坠的,看着楼舒城走过来,就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们突然想起了一年前的报纸,那会突然铺天盖地的,全是楼舒城残忍杀害日本军队的消息,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和至今没人去的地方,一直都被人们避而不谈。 「啊!」 「疼吗?」楼舒城低头看着那人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抬起头扫视周围,脚下用力碾了一下。 对上楼舒城视线的人,都忍不住浑身一抖,别过头,不敢看他。 「谁给你们的胆子动我的人,嗯?」 人群安静的厉害,就连躺在地上的那个学生也害怕的捂着嘴巴,不敢再叫出声,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打湿透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都带回去!」 说完,楼舒城转身陪着拾玉成去了医院。 赵宪明看着地上凄惨的学生,叹了口气,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连楼舒城这只喜怒无常的老虎也敢惹。 他虽是是被楼舒城一手提拔上来的,但至今对着楼舒城都不敢放松,时时刻刻提着心,害怕做错了什么,真不知道这群学生怎么想的。 虽然说因为外国的侵略,导致新的思想在蔓延,新思想确实对现在的社会有用,但也要分得清现实和理想。 傻不拉几地一头往前冲,白白受了罪。 他们的思想还是左了点,想着,又忍不住对他们报以同情,这一被带走,不知道要受什么罪,大部分都是些娇养的公子哥儿和小姐。 不过他从管家那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脑子里一转,觉得有些不对劲。 先不说那个女学生的朋友怎么样,中间有人两次挑拨这群学生的情绪,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 要真是这样的话,事情牵扯就大了。 赵宪明看着被带走的学生,忍不住想到了他儿子,儿子虽然还小,但也差不服该上学了,如果儿子也学得这样,就麻烦了。 楼舒城看着拾玉成被车子推出手术室,等着医生出来。 「将军,病人有轻微的脑震荡,醒来之后或许会觉得恶心头晕的情况,这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医生看着一听完他说的话,转身就走的楼舒城愣了愣,摇摇头,吩咐护士好生照顾着拾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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