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慢慢还,哪能还的完呢,我还一辈子都还不完。叔,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这辈子我都得赖着你,你哪儿也不能跑。”关小资的嘴唇轻轻地碰了碰霍明朗柔软的发丝,眼底一片温柔似水。 夜晚的输液室静悄悄的,只有两三个护士走来走去,还有三三两两个病人走出走进,角落里,两个男人依偎在一起,偶尔讲讲悄悄话,那个脸黑黝黝的男人经常性抬头看看吊瓶,或者是低声问一句——阿叔,手疼不疼?
第三十四章 霍明朗休息了两天,关小资在那两天之中煲了好几样补汤,顿顿有肉吃。 霍明朗不得不感叹家里有个小孩儿也忒好了,看关小资的眼神不知不觉温柔了许多,人心都是肉长的,关小资对他的好都看在眼里,他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心里都记着他的好呢。 “叔,过些天,我就回人才公寓了。”关小资熬了一锅鸡汤,“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别贪嘴瞎吃东西。” “你怎么又要走?”霍明朗不耐烦推开眼前鸡汤,“在家里呆着不挺好的,你那屋里一堆的衣服,不嫌挤得慌。” “叔,我跟你算请了。”关小资郑重其事道。 霍明朗摇晃着脑袋,“谁跟我说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嗯?是哪个小屁孩说的?” “还不清的人情,钱还是要算请的。”关小资给他拿了一只勺。 霍明朗嗤之以鼻,觉得他有毛病,低头呼噜完鸡汤,“滚吧你,人情我他妈也不用你还。” 关小资靠在椅子上,晃腿,悠哉悠哉,摇了摇手指,“不不不,叔,咱们以后算不清的事情多了去了,现在还是先把钱这种小事算清楚。” 霍明朗全当是耳边风,撇嘴笑笑,对关小资这种故作大人的玩笑话撇到了脑后。 “听说你请了两天假?”洋芋出差回来的第二天就找上了霍明朗。 霍明朗热了一下昨晚关小资连夜烧出来的饭菜,“是啊,螃蟹吃多了,弄伤胃了,休息了两天。” “多大人了,还能吃多螃蟹生病的。”洋芋也爱上了抽烟,不过在家被袁珂管着,没办法多抽,在霍明朗家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从哪儿听来的,人都不在这儿消息还这么灵通。”霍明朗捻了烟头,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里,手指摸了摸烟盒,但是并没有抽出烟来。 洋芋咧了一口白牙,“你欠程玥还有多少?” “你干嘛?”霍明朗弹起身体。 “这些年我也赚了不少钱,要不你先拿去把债还一些。” 霍明朗哧哧笑,“你还是留着给你自己娶老婆用吧!没多少钱了,再做一年零两个月,我就还清了,很快的,要是再来几次卖身,估计更快。” 洋芋垂下眼帘,很无奈地说:“唉……都这么些年了,程玥怎么还不放过你?” “女人麻烦的要命。”霍明朗抱胸靠在沙发里,打开电视,笑了,“我们这圈里头也只有小甜菜混得最好了。” 洋芋不屑地嗤道:“现在的他未必过的很好,前些时间,他好像跟金主闹翻了,现在那金主挨个过来找他,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我发现你消息不是一般的灵通啊。” “废话!那金主前天晚上就找上我家了,袁珂还在家呢,那金主长得凶神恶煞的,挺吓人的。”洋芋摁灭了烟,喝了一口水润润喉。 霍明朗挖了挖耳朵,“那我大概也要和他见个面了。” “等着吧。要是没找到人,铁定会有人来找你的。” 霍明朗幽幽然地叹了一声长气。 洋芋后来又来了一次,带了些出差时的土特产过来,关小资用这些食材做了不少好吃的食物,同样的也打包好了送到了洋芋家。 关小资的地摊生意越来越好,这里免不了有乐小米和陈馨雨的帮忙,撇开陈馨雨的大胆追求,她是个不错的朋友。 “小资,你叔可真不算话,还说要带我们一起去吃饭。”陈馨雨帮他收摊的时候抱怨起来,她的记性一向很好。 这天刚好下雨,生意并不好,关小资原本想早点收摊回霍明朗那儿去,但后来陈馨雨带来了朋友,于是又摆了一会儿。 蒋舟匆匆赶来的时候,发现他俩居然在大排档撸串,他急吼吼地奔过来控诉,“关小资你太不仗义了,自己吃独食呢?!” “哪里独食?这不还有我吗?”陈馨雨跟蒋舟早就哥俩好,碰着了热热闹闹打招呼。 “哟哟哟~”蒋舟指着他俩,意味深长地笑。 “你可别瞎想,我纯粹是帮我叔请她一次客。”关小资立刻撇清,他不想过多纠缠,对谁都不负责任。 陈馨雨用微笑掩饰了尴尬,满不在乎地拍拍椅子,“可不是么,他叔说好了要请我客的,后来就没音讯了,真是的!” “那不好办!过些天,我碰到了郎叔,我就跟他说你还欠人大美女一顿饭呢!”蒋舟那欠抽的嘴说出来的话果真是欠抽。 关小资只顾喝酒,看陈馨雨傻乐了一会儿后,想抽那儿豪饮的蒋舟一顿,叫你多话! 他向来不爱给无望的人希望,以前是乐小米,现在是陈馨雨。 ―――――― 最近三天都比较的忙,所以可能会断更~ 在这儿先抱歉了~
第三十五章 洋芋那张乌鸦嘴在一个夏日暴雨后证实了,小甜菜在全是泥土味儿的空气中出现了,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霍明朗的家门口。 小甜菜身上湿哒哒地滴着雨水,惨白着一张脸,默默地盯着眼前皱着眉毛显然不打算让他进屋的霍明朗,“喂,你不打算让我进去吗?” 霍明朗双手抱胸,上扬下巴,他从来都看不起小甜菜的作风,瞧他这副落魄样,心里头只剩下幸灾乐祸,哪还有其他什么心思,听他说要进去,愣了愣也就侧过了身。 宁浩池累了,屁股一沾到沙发便懒洋洋地躺倒了,整张脸憔悴得不成样子,过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虚弱地喘着气,目光涣散。 霍明朗叼着烟,趿拉着拖鞋蹲在地上看他,拍拍他的脸,“你咋啦?成这副惨样?” 宁浩池虚虚地喘气,“你会不知道?别逗了,这圈里的人都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是这圈子里的。”霍明朗吹了他一脸的烟。 宁浩池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抓了抓头发,烦躁地低吼道:“我要洗澡。” “小甜菜儿,这可是我的家,最好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小心我把你揍一顿。”霍明朗话虽如此,但还是给他拿了一套衣服,眼底似笑非笑。 宁浩池厌恶地皱皱眉,夺过他手里的衣物后,低低的说了一声,“我不叫小甜菜,我叫宁浩池。” 霍明朗吐了一口烟,对这个问题并不是很关心,宁浩池本来还想强调一番,最后见他并不在乎,也就作罢,几年过去,他对小甜菜早就厌恶透顶,这个名号对于他来说就是肮脏的过去。 半夜,关小资托着一大袋的蛇皮袋回家,一开灯,发现沙发里坐了一个人,他很冷静地拿过鞋柜上的花瓶,瞅着那张苍白的脸,他想起来了,这不是霍明朗嘴里念叨的小甜菜。 关小资放下了花瓶,自顾自换了拖鞋,斜眦了他一眼,十分淡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整个过程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宁浩池琢磨了半天关小资的那张脸,最后惊讶地喊道:“你是不是关玫的儿子?” 关小资终于正眼看了他,“你跟我妈以前是同行,对吗?” 宁浩池“唔”了一声,其实他并不是很想承认,以前的一切荒唐事他都不想再说起,所以他又选择了沉默。 客厅里的挂钟滴答滴答很有频率地转动,开了一盏小黄灯的客厅很热,一丝风都没有从窗户里漏进来,两个人各自沉默坐在沙发里,关小资洗完澡并没有回卧室,而是继续坐在沙发里盯着宁浩池。 “你干嘛老看着我?”宁浩池终于被盯得沉不住气了,赌气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半夜的,一男人死死盯住你不说话,这场景怎么说都诡异的很。 关小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在心里翻江倒海了许久,憋出了一句——你喜欢男人,对吗? 宁浩池蓦地瞪大了眼睛,随即而来的是捧腹大笑,关小资忙探过身子捂住了他的嘴,谨慎地看着霍明朗的卧室门,还好并没有什么动作,他死死地捂住还在不断冒出笑声的嘴,狠狠地唬道:“闭嘴,不然我揍你!” 宁浩池忙闭上了嘴,不过肩膀却一直在不停地耸动,关小资还是捂住他的嘴,见他眨了眨眼才松开了手,手指在他的嘴唇上一压,“还笑不?” 宁浩池猛地摇了摇头,“不笑,绝对不笑。” 关小资这才完全松开了他,又坐回原地,一本正经重新问道:“你是同性恋,喜欢男人,对吗?” “是啊,怎么?”宁浩池满不在乎,对自己的性向问题,早就过了迷茫的年纪。 关小资攒紧了眉头,抿了抿嘴唇,像是很渴似的,抓过茶几上的一杯凉开水全都灌进了肚子里,深吸了好几口气后,目光不善,“你来找霍明朗干嘛?” “我走投无路了,来投靠他一段时间。”宁浩池并不打算隐瞒,他现在的处境糟糕透了,那个平日里看上去温柔无畜的金主大人居然是匹彻头彻底的野狼,惹急了他,骨头都给你嚼碎了。 关小资撇撇嘴,似乎在考虑他所说的话的真假性,小甜菜在霍明朗口中并不是一个正面形象,而且他不止一次听到小甜菜曾经对霍明朗动手动脚,他皱着眉,虽说年纪还小,但那份成熟稳重却早早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此时此刻,他正飞快地运转着自己的大脑,该怎么处理这个突然出现在家的隐性敌人。 宁浩池显然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多,打了个哈切后,冲他挤挤眼,“我知道你也是,你也喜欢男人,这改变不了的,孩子,你还是顺其自然接受这个事实吧。”他想到的也只有这一层,对于自己已经被划为危险分子的讯号完全没有感受到,而是优哉游哉地起了身拍拍屁股,指向关小资的房门,“我能睡这一间吗?明朗说要问你,要是你同意,就让我睡。” 关小资舔着嘴唇,喉咙干得要命,点了点头。 宁浩池低声欢呼,抱起沙发里的被子和枕头冲进了关小资的房间。 关小资自然而然地进了霍明朗的房间,当他脊背完全沾到了霍明朗的床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觉小甜菜也许不是敌人,还有可能是一枚催化剂,而且还可以让他有了理由躺在了霍明朗的身边。 霍明朗大概是工作累了,平时睡眠浅的他,连身边躺下了一个人都没有发觉,只是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在了关小资的肚子上,反而是关小资做贼心虚地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挂在床尾的空调电源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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