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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这个不想让给我们呢。”男生接过话头，两个人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打趣着。 陈褚咽下一口米饭，眼神扫过两人，威胁道：“再吵就站起来。” 两人做了个闭嘴的动作，男生冲蒋蔚抱歉地笑笑，让他不要介意，接到陈褚的眼神立马闭嘴，安静地吃饭，他们确实如说得那般，很快就离开了。 蒋蔚有些心不在焉，他吃得不多，看陈褚差不多要吃完了，犹豫半晌，他问：“你们需要很多模特吗？” 陈褚很喜欢今晚这盘鱼，他把鱼骨完整地剔了出来，闻言解释了一句：“要尝试不同的风格嘛。” “你也有很多模特吗？”蒋蔚不自觉握紧了筷子，紧张地不敢去看陈褚。 他希望自己是特殊的，可他忘了自己不是唯一一个，陈褚怎么可能只画他一个呢。可陈褚连分享他的画都不愿意，是不满意，还是不喜欢？ “当然。”陈褚说得自然。 蒋蔚指尖因为捏得太紧而隐隐发白。 “因为我不喜欢给同一个人画很多次，”陈褚说这话时还在和自己的鱼做斗争，没看蒋蔚，但他忽然笑了，为他接下来的话，“你好像是个例外。” 冰雪消融，枯木长出新芽，温热的血液重新让指尖泛红。 蒋蔚才发觉，“例外”两个字竟这般动听。 “不好吃吗？”陈褚终于看了眼蒋蔚的盘子，都没怎么动过的样子。 蒋蔚动了动筷子，其实是好吃的，但他也不能把那些让他失去胃口的乱七八槽的想法告诉陈褚，只好说自己还不饿。 “那你要不带点什么吃的，晚上饿了怎么办？”陈褚知道他今晚要去上班，凌晨才能回家。 蒋蔚又吃了几口，他吃饭速度本就快，没一会儿竟也光盘了。 陈褚带着人回了画室，翻翻找找给蒋蔚包里塞满了小零食，大多都是他自己喜欢吃的。 蒋蔚看着自己的包满满当当，想说不需要，但面前的人实在过于认真，像在精心准备什么，还一边给他介绍哪个是什么味的，他最喜欢哪个。 “我像是要去春游。”蒋蔚单手拎了下，竟还有些沉。 陈褚一路将人送到了公交站点，他今天有些莫名的兴奋，对蒋蔚的一切都感到很好奇，他拉了下蒋蔚垂在身侧的手臂，“你们工资是按酒水算的吗？” “这个也占一部分。”蒋蔚侧身看着陈褚，后者也正看着他，眼里闪着跃跃欲试。 “那我去给你捧捧场吧。” 蒋蔚忽然变得大胆起来，他抬手揉了揉陈褚的头发，见人没有反应过来，轻轻拍了下，听见陈褚小声地“嗷”了声，看过来的眼神有一丝委屈和撒娇般的谴责。 “别来，”蒋蔚收回了手，忍住了捏一捏他的冲动，“你不适合来这种地方。” 鱼龙混杂，人们都喜欢干净美好的事物，将其占为己有，尤其是陈褚看上去不谙世事的样子，虽然本人并不是，但依旧容易招到些不怀好意的人。 陈褚随口应道，并不认同蒋蔚的话。 他想去，蒋蔚也没法拦他。 他想看看不一样的蒋蔚。 ---- 小褚：就来就来就来 小蒋：好好好 蒋蔚的心情开关：陈褚
第8章 P.08 送你的 === “你要去酒吧？一个人吗？”周齐非远在国外，听到这个消息恨不能马上飞回来。 怪只怪自己高考不努力，只能听着家里安排出国，要是和陈褚一样有个哥哥或姐姐也行，可他偏偏是家里的独苗。 陈褚说了有不少人一起，他才放下心来，嘱咐他陌生人的酒不要喝，放了超过十分钟的也不要喝。 “我记得我是22，不是12。” 陈褚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他在其他人眼中的形象和他本人完全不符。 陈褚本来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大家一致同意，就把聚会地点定在了蒋蔚兼职的酒吧。 本就是去放松的，几个人一早放下狠话要将对方喝倒。 他们到得迟，一进去便能听见炸裂的摇滚音乐，舞池中男男女女摆动着他们的身姿，陈褚还看见有人搂在一起，手不规矩地乱摸着。 他们从边上绕过，在角落处的环形沙发上坐下，虽然音乐声还在，但没那么闹人。 “我之前去的都是清吧，这里还真是，氛围都不一样。” 同行的人看向陈褚，接着道:“没想到你会提议来这里？” 陈褚没什么表情地点头，俨然一副常客的样子。但他不太喜欢这里，太吵了，人又多，人多的地方就会有“人味”，很不舒服。 稍微让他心情好一些的，大概就是来他们这桌的人正好是蒋蔚了。 蒋蔚穿着一身制服，黑色马甲下的衬衫扣到了最顶上，被领结遮住，衣服收进紧身的黑色西裤，包裹着一双笔直的长腿，脚上是一双皮鞋。 陈褚坐直了身子，来了些精神，他歪了歪头，含笑看着蒋蔚，有点俏皮。有人认得蒋蔚，拖着调子“哦”了声，用肩膀轻轻撞了下陈褚。 “需要喝点什么？”蒋蔚朝陈褚微微点头，之后便不再看他，把单子放在桌上，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他们勾了几个，把单子递给陈褚。 陈褚没什么特别想喝的，看了下每个名字，仰着头冲蒋蔚笑，眼尾跟着弯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他今天没有扎头发，发尾落在肩上。 “有什么推荐的吗？” 蒋蔚沉默了几秒，弯腰凑近了陈褚，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这个。” 陈褚顺着蒋蔚的手指看去，指尖落在了酒水单的角落处，指着一个“白雾袅袅”。 名字好像还可以，陈褚看了眼价格，又去看蒋蔚，仿佛在说“我都让你推荐了还点这么便宜的，这样你能赚到钱吗”。 “这是什么？”陈褚问他。 “椰子汁。”蒋蔚终于带了点笑。 陈褚瞪他一眼，自己拿过酒水单，挑了几个名字看着顺眼价格适中的勾上了，他一把将单子拍在蒋蔚身上，用了点劲儿，他抬了抬下巴，“赶紧的。” 蒋蔚忍着笑，让他们等一会儿。 等人一走，他们几个开始起哄，看陈褚的眼神意味深长。 他们这边都是年轻人，一个个长相都不差，说说笑笑，没多久便有人来和他们搭话，男男女女都有，聊到最后无非就是想要联系方式，给列表多添一些好友。 蒋蔚再来时只有一个穿着性感的女生坐在他们一个长相很清秀的男生边上，挽着他的手问他到底能不能加个好友。 陈褚就是个在边上看好戏的，但蒋蔚看他的眼神就跟家长抓到孩子在干坏事一样，让人心虚。 最后一杯被放到了陈褚面前，乳白色的液体上漂浮着冰块，插着一个小标签，正是“白雾袅袅”。 “我们没有点这个。” 陈褚坐在边上，脚尖踢了踢蒋蔚的鞋边以示自己的不满。 蒋蔚一只手背在身后，极为绅士的弯腰，“这是送你的。” 坐陈褚边上的一直看着这两人的动静，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陈褚更生气了，直接把蒋蔚轰走了。 要到了手机号的女生满意地离开了，走前朝他们抛了个媚眼。 陈褚酒量不错，他们家四个人，酒量一个比一个好，他虽然平时不怎么碰酒，但也不会轻易醉倒。 他不贪酒，都只浅酌几小杯，一圈人喝了一个多小时，不同的品种混在一起，只有陈褚和其中一个酒量好的人还算清醒。 蒋蔚不知今晚第几次路过他们这边，见陈褚没喝多才放心，又一次经过，他发现那杯“白雾袅袅”已经被喝了大半。 陈褚起身去洗手间，路过几个人喝得正尽兴，其中一人看着就像是醉了，满脸通红举着杯子手舞足蹈的，没看清后面的人，手一抖，大半杯酒洒在了陈褚身上。 冰凉的液体浸湿了领口，顺着皮肤从脖子处向下流，那人转身便骂道：“走路不看路啊！” 陈褚心情一下子降至低点，他一个冷眼瞥去，酒精让他的神经变得亢奋。 手腕忽地被人握住，蒋蔚拉着他进了员工通道，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背包，“我有换洗的衣服。” 他习惯在包里多放一套衣服，有时候可以在这里洗完澡再回去。 “都是洗过的，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穿。” 他又不知从哪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和一包湿巾，放在边上。 “蒋蔚。” 陈褚叫住了打算出去等着的人。 他很少喊蒋蔚的名字，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声音里浸着醉意，在空荡的房间里，每个字都清晰地落在了蒋蔚耳中，带着不自知的勾人，让人回味。 “可以帮我扎一下头发吗？” 陈褚手刚碰过衣服上的酒渍，有些黏，他其实可以先用湿巾擦一下，但他就是想喊一喊蒋蔚。 蒋蔚小心地取下陈褚手腕上的皮筋，有些笨拙地把人肩上的头发拢到脑后，他动作轻，不时有一小撮从边上掉出来，反反复复了好几次，但陈褚安安静静的，任他摆弄。 “我......不太会扎你那个球。”蒋蔚轻轻抓着头发，没有下一步动作。 有人帮忙的感觉很好，陈褚教他，“你先扎两圈，最后一圈留半截头发在皮筋里。” 蒋蔚按着陈褚说的弄了半天，怕动作不知轻重扯着陈褚，试了两次才勉强扎好。 “不太好看......”蒋蔚有些泄气。 陈褚轻轻晃了晃脑袋，丸子跟着动了下，说道：“多试几次就好了。” 他们穿的衣服码数大致相同，陈褚换下的衣服被蒋蔚放进了包里，“你拿着也不方便，我帮你带回去。” 蒋蔚把人送回位置，半路被另一桌喊住，他帮陈褚把几根翘起的头发压了压，试图和人商量：“早点回去。” “知道了。”陈褚应下。 灯光净是些晃人的颜色，几个人脑子晕晕乎乎，也没看出来陈褚换了件衣服。他和还清醒的人一起打了两辆车，一人一辆带着几个红着脸不是很清醒的同伴回了学校。 陈褚给蒋蔚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到宿舍了。 隔了二十多分钟，蒋蔚回了他，“早点休息。” 蒋蔚睡到了将近傍晚，醒来发现陈褚的一条未读信息。他们几乎没有聊天，只在约着画画时才会有交流。 蒋蔚点开，发现是一张图片，是他在酒吧里穿着制服的样子，他将图存进了相册，问陈褚什么时候有空，好把衣服带给他。 这之后，陈褚时不时就会发来一些图片，有他画的，也有拍的，蒋蔚便会趁机聊些别的话题，两人的聊天框也渐渐丰富了起来。 蒋蔚还特意找了视频学习如何扎一个完美的球。 陈褚一开始只有手上在忙的时候才会喊蒋蔚帮他，后来他似乎有些喜欢上了让蒋蔚帮他扎头发的感觉，对方的动作像按摩一样，让他很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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