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惊,齐齐叫道:“王爷!” 高怀看着慌乱的人群,以及面色惨白的司华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浑浊的眼睛亮了亮。 高怀的神情落入司华遥眼中,道:“高怀,本王给你一日,若不能给本王想要的,被扔进兽园就是你唯一的下场。” 高怀心中一凛,他只有一日的时间,即便司华遥病重,也不可能一日之间一命呜呼,所以他的生死还在司华遥手中。认清现实的高怀忙说道:“王爷放心,奴才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 “是,王爷。” 洪阳叫来人,将高怀抬了出去,章辙并未跟着,而是留在了殿中。 司华遥盘膝做好,运转内力调息,咳嗽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章进看向章辙,拉着他走到一旁,小声说道:“兄长,王爷的身子损伤很大,如今还有什么办法?” 章辙看了一眼司华遥,随即叹了口气,道:“王爷的身子本就孱弱,如今又经受如此损伤,别说治好,便是回到从前的状况都很难。” 章进的医术不比章辙差,自然清楚司华遥的状况,“兄长,王爷与我有恩,王爷病重,我不能坐视不管,若兄长有办法,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章辙微微蹙眉,在思量着什么。 章进见状忙问道:“兄长学医的天赋比我好,见识也比我多,定然有办法救治王爷,对不对?” 章辙看着章进的眼睛,看请他眼底的急切和担忧,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在西南边境的卧龙山,有一种草药叫回春草,它有修复内府的功效,与王爷的病症十分有效。若能找到,王爷的病症即便不能治好,也能好个七八成。” 章进的眼睛一亮,随即问道:“那回春草有何特征?在何处生长?” 章辙如实说道:“我并未见过,知晓有这种草药,还是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书中说,回春草与四叶草很像,唯一的区别便是在根茎上,它的茎地上是紫色,地下呈拳头大小的块状,入药的部分就是根茎。回春草喜阳,不喜水,通常会长在向阳处。” 章进认真地记在心里,道:“多谢兄长。” “你打算去西南?”章辙的眉头皱紧,道:“你可知那里有多危险?卧龙山在当地被称为阎罗殿,有进无出。不说那漫山遍野的瘴气,就是里面的毒虫猛兽,也不是你能对付的。” 洪阳内功深厚,即便两人压低了声音,又隔了段距离,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他走上前,直言道:“方才二位的话,咱家都听到了,采药的事交给咱家,你们只需将药的特性写下来即可。” 章辙转头看向洪阳,为难道:“我知道公公武功高强,王爷麾下也不乏这种高手存在,只是这药采下后,需即刻入药,只需一日,药效便会慢慢消失,所以……” “我去!”章进打断章辙的话,转头看向洪阳,道:“当然,公公还需派人保护我。” 洪阳满口答应,“这个自然,咱家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你去?你可知此药该如何处理?又与何种药搭配,药效更佳?” “只要兄长告知,我保证能做好。”章进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 “我为何要告诉你?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寻了你这么多年,才刚找到你,又怎会让你去犯险?” “兄长,王爷与我有知遇之恩,又帮我们化解隔阂,让兄弟相认,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王爷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管?”章进据理力争。 章辙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章进,章进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又怎能不明白他的心思。 “我去,你留下为王爷调养身子,等我回来。” 章进一怔,随即反对道:“兄长,我年轻力壮……” “这里只有我知道药方,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我去,要么我们都不去。”这是两人相认以来,章辙第一次用如此强硬的语气。 洪阳沉默地看着两人,并没有出声打断。 “兄长!”章进见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看向洪阳,道:“公公,兄长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洪阳闻言连忙应声,道:“你放心,咱家会请示王爷,多派些高手保护,确保大章先生的安全。”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司华遥从打坐中苏醒过来,洪阳将章家兄弟的交谈如实禀告。 这让司华遥想到楚仪的腿,在他看来那都是骗人的,什么至亲之人的筋骨,纯属扯淡,不禁怀疑章辙所说的回春草的真实性,“这种草药当真存在吗?” 章辙见众人看了过来,答道:“这是草民从一本医术上看到的,上面详细地记录了草药的形态,生长环境,以及药效,乃至药方,应该是存于人世。” 司华遥点点头,道:“卧龙山如此危险,此行必定凶险,就算你不去,本王也不会怪罪于你,你可想好了。” “王爷对我们兄弟有恩,我们理应报答,不过草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王爷答应。” “你有话直说便可?” 章辙看向床边的章进,道:“草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便是章进,他追随王爷身边,难免会有危险,还请王爷多多护佑,草民将感激不尽。” 此事根本无需章辙交代,司华遥早就将章进划进自己人的队伍中,“你放心,只要他还在本王的羽翼之下,就没人能伤得了他。” 章辙躬身说道:“草民多谢王爷。” 司华遥摇摇头,道:“该说谢的是本王。想必你们兄弟应该有许多话要讲,那便退下吧。” 两人对视一眼,道:“是,草民告退。” 待两人离开,司华遥看向洪阳,道:“此行凶险,去的人定要谨慎挑选,事前告知他们实情,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洪阳点点头,道:“若不是春海去了山东,王爷身边不能再离人,奴才便去了。” “我去!”江林翻窗而入,道:“王爷,让属下去吧,保证把药给王爷带回来。” 洪阳思量了思量,道:“王爷身边不能缺人,尤其是这种时候,万一被人趁虚而入,就算是有药,也没用了。” 林江一怔,随即明白了洪阳的意思,道:“那公公打算派谁去?” 洪阳皱紧了眉头,道:“最近是多事之秋,人手有些不足。” 司华遥出声说道:“江林去吧,好好保护章辙,另外再悬赏召集一些武林中人,随你们一同前去。” “王爷,您身边不能没人保护。” 司华遥安抚地笑了笑,道:“这不是还有你吗?况且本王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再把姜然调来,这皇宫中便没人能伤得了本王。” “那苏州那边?” “派锦衣卫前往。” 洪阳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应声道:“那便只能这样了。” 司华遥看向江林,叮嘱道:“此行凶险,你要多加小心,切记事事以人为重,在确保你们安全的前提下,寻找回春草。本王注定命不长久,不想让你们也跟着陪葬。” 江林听得心里难过,道:“王爷,您是我们的天,您若是出了事,我们的天就塌了,便是活着又有何用?” “药找不到还可以再找,人的命却只有一条,你们与本王朝夕相处,本王早就将你们视为亲人,本王不想失去你们。” 司华遥这话是发自真心,几个月的相处,让他对他们产生了感情,就像家人一般,他们谁出了事,他都会接受不了。 江林心中感动,“王爷放心,属下定带着回春草平安回来!” “嗯,本王信你。” 司华遥精神不济,在叮嘱了一番后,便躺下沉沉睡去。 赵韩青回到寝殿,转身看向德辉,道:“去把奏折拿来。” “是,皇上。” 德辉刚出门,就碰到了曹连,看看他端着的牌子,道:“今日皇上不翻牌子,曹公公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曹连一怔,随即说道:“烦请公公通禀一声,也让皇上知道咱家来过。” 德辉点点头,转身回了寝殿,道:“皇上,敬事房的曹公公来了。” “不见。” “是,皇上。” 德辉躬身退出寝殿,看向曹连,道:“皇上说不见。” 曹连笑着说道:“多谢公公,那咱家便回去了。” “曹公公慢走。” 送走了曹连,德辉便招来一名心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便径直朝着御书房走去。 朝华宫,一名内侍脚步匆匆地穿过院子,来到正殿门前,微微躬了躬身子,道:“姑娘,奴才有要事禀告,劳烦姑娘通禀一声。” 杜鹃应声,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来到殿前行礼道:“主子,小鑫子有要事禀告。” “让他进来。” 杜鹃走出殿外,将小鑫子带了进来,行礼道:“奴才参见主子。” 马秀兰放下手里的书看了过去,道:“发生了何事?” “回主子,高公公不知为何被抓了。” 马秀兰一怔,随即问道:“谁抓的,为何被抓?” 小鑫子如实答道:“皇上下的令,不仅被打断了双腿,还要轰出宫去,只是不知为何又被带回了乾坤宫。” 马秀兰蹙起眉头,道:“被打断了双腿?他是因何惹怒了皇上?” “具体缘由奴才不知,只是听说与曹贵人有关。” “曹贵人?”马秀兰看了一眼春桃,道:“曹贵人现在何处?” “奴才方才去问过,曹贵人自昨日出去,至今未回宫。” 见马秀兰停住了话头,春桃出声说道:“主子,若高公公与曹贵人有牵扯,又让皇上发这般大的火,奴婢猜定然是两人联手算计了皇上。” 马秀兰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侍寝?” “除了这个,奴婢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让曹贵人与高公公牵扯在一起。曹贵人定是听说了主子怀有龙嗣的消息,才决定铤而走险。” 提起这个马秀兰就觉得气闷,道:“可曾查到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 “奴婢无能,还请主子恕罪。” “没用的东西!”马秀兰被气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春桃连忙跪倒在地,道:“主子,奴婢死不足惜,可您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千万不能动怒啊。” 马秀兰闻言神色一滞,伸手摸了摸小腹,道:“你说的没错,本宫不能动怒,本宫的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春桃犹豫片刻,出声提醒道:“主子,既然皇上已命人将高怀轰出宫去,为何又将其召回?若是皇上召回还好说,可若是摄政王,那就糟了。” 马秀兰动作一顿,脸色随之变了,道:“既知如此,还不快派人去打探!” “是,奴婢这就去。”春桃急急起身,转身走了出去。 为了能接近赵韩青,马秀兰没少给高怀好处,高怀对他们的计划也略知一二。以司华遥的智商,有一点蛛丝马迹,都能猜到事实如何,更何况这一二。若司华遥得知她要和赵韩青联手制裁他,那她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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