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原本这事和赵国没有任何牵扯,刺客中却突然出现一个赵国人,无论他是不是通缉犯,赵国都被牵涉其中。 “是,臣明白。”蒋冲顿了顿,接着说道:“王爷,百花山的案子是否还要查下去?” “查,当然要查。百花山遇刺,楚肖王身受重伤,若不查,楚国那边也无法交代。至于如何查,相信蒋大人心里有数。” 蒋冲脸上浮现为难之色,道:“楚国人隔三差五来刑部衙门询问调查结果,若此事一直拖下去,恐不好交代。” 司华遥提点道:“百花山遇刺的凶手是谁,楚国那边一清二楚,本王也心知肚明,你只需做做样子便可,调查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可懂?” “王爷,容臣多嘴一句,百花山刺杀可是齐国所为?” 司华遥不答反问,“蒋大人以为呢?” 蒋冲松了口气,道:“是,臣明白了。” “可还有事?” 蒋冲摇摇头,道:“多谢王爷指点,臣告退。” “等等。”司华遥叫住了蒋冲,道:“你让章进进宫一趟,本王要见他。” 蒋冲一怔,随即应声道:“是,臣告退。” 与此同时,马秀兰来到了乾坤宫外,门口值守的内侍见状微微一怔,随即上前行礼道:“奴才见过娘娘。” “免礼。” “不知娘娘来此所为何事?” “听闻皇上病了,本宫特意过来探望,烦请公公通传一声。” “是,娘娘稍待。” 听到内侍的回禀,德辉怔了怔,自从上次赵韩青临幸宫妃,已过去许久,后宫的人都安安分分,几乎不出宫门,没想到马秀兰竟主动来乾坤宫,不得不让人多想。 略微思岑了一会儿,德辉便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赵韩青正靠在床头看书,突然听到殿门被打开,抬头看了过去,见是德辉走了进来,眼中闪过失望,道:“何事?” “皇上,兰嫔听闻皇上病了,特意过来探望,现在宫外候着。” 赵韩青闻言皱紧了眉头,道:“不见。” “是。”德辉躬身往后退去。 “等等。”赵韩青叫住了德辉,问道:“摄政王可下朝了?” “奴才不知,若皇上想知道,奴才这就派人去问。” “去问问。” “是,奴才遵命。” 德辉躬身退出殿外,亲自来到了宫门口,看向马秀兰,道:“奴才参见兰嫔娘娘。” 马秀兰见状连忙说道:“公公不必多礼。” “谢娘娘。”德辉直起身,道:“娘娘,皇上的病需静养,不能打扰,娘娘请回吧。” “既如此,那本宫就不打扰皇上了。”马秀兰转身看向身边的侍女,从她手中接过食盒,连同两张银票,一同递给德辉道:“这是本宫亲手熬制的燕窝粥,劳烦公公代为交给皇上。” 德辉伸手接了过来,笑着说道:“是,奴才定为娘娘转交。” “那就有劳公公了。”马秀兰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德辉招来一名小太监,低声吩咐了两句,随后便回了乾坤殿。 赵韩青见他进来,连忙问道:“有信儿了?” 余栖铮梨. “还没,奴才已吩咐内侍去打探。”德辉将食盒拎到身前,道:“皇上,这是兰嫔亲手熬制的燕窝粥,特意让奴才带进来。” “你拿去喝吧。”赵韩青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命令道:“以后再有宫妃过来,一律不见。” “是,奴才遵命。” 德辉拎着食盒又退了出去,正巧碰上了来接班的高怀。 高怀看了看食盒,好奇地问道:“这是……” 德辉如实说道:“这是兰嫔送来的燕窝粥,皇上不喝,赏给了咱” “兰嫔?”高怀眉头微皱,道:“可是永璋侯的孙女?” “正是。”德辉留心打量着高怀。 高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何时来的,皇上见了吗?” 看他的模样似是心中有了算计,德辉若无其事地答道:“没有。刚刚皇上下了口谕,以后宫妃来见,一律不见。” 高怀又看了看食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送给皇上的燕窝粥定是极好的,你可是有口福了。” “这还是托了公公的福,若不是公公与咱家轮换,咱家可就错过了。不说了,公公辛苦,咱家便先回去歇着了。”刚走出去两步,德辉便又顿住脚步,转身看向高怀,道:“对了,方才皇上吩咐咱家,派人去问问摄政王是否下朝,很快就会有回信,就劳烦公公代为回禀了。” 高怀那般说就是暗示德辉将燕窝粥给他,结果德辉像是没听懂一样,让他顿时心生不满,道:“咱家知道了。” 德辉自然清楚高怀的心思,但他就是不想惯着,“那就多谢公公了。” 看着德辉走出去的背影,高怀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寝殿。 德辉听着身后的响动,转头看了看,同样冷哼了一声,心中想着没必要跟一个必死之人较真,拎着食盒便回了住处。 殿门再次被打开,赵韩青抬头看了过去,见是高怀,不禁皱起了眉头,道:“何事?” “皇上,听德辉说方才兰嫔娘娘曾来过。” 赵韩青将书合上,淡淡地看着他,道:“你想说什么?” 高怀见状不禁心生胆怯,可想想今后,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皇上,您可知兰嫔是哪位娘娘?” “是谁?”赵韩青依旧淡淡地看着他。 高怀提醒道:“兰嫔是永璋侯马肃的孙女,西南总兵马季的嫡女马秀兰。” 赵韩青怔了怔,瞬间明白了高怀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让朕宠幸兰嫔,从而将马家的兵权掌握在手中?” 高怀闻言悄悄松了口气,道:“皇上英明。” 赵韩青沉默了下来,凤眼中的情绪变幻莫测,许久后说道:“你以为你知道的事,摄政王会不知情?” 高怀心里一紧,看着赵韩青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赵韩青接着说道:“这宫中到处是他的眼线,怕是兰嫔刚到乾坤宫门口,消息便传到他的耳里。你觉得他得知消息后,会如何反应?” 高怀小心翼翼地答道:“皇上的意思是摄政王会对兰嫔下手?” “他是否会对兰嫔下手,朕不知,但若惹恼了他,他绝对会对朕下手。”赵韩青指了指自己的脖颈,青黑的指印赫然映入眼帘。 高怀心里止不住地发寒,嘴上却说道:“皇上若想收回政权,难免铤而走险,否则只能任人鱼肉。” 赵韩青看向高怀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道:“朕好似说过,不准你过问朝政,你如今这般,可是将朕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高怀慌忙跪倒在地,道:“皇上息怒,奴才也是为皇上担忧,实在不忍皇上再被摄政王加害,才一时失了分寸,还请皇上明鉴。” 赵韩青冷笑一声,道:“朕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惦记着你与摄政王的私怨,想借朕的手报仇雪恨。” 高怀听得冷汗直冒,道:“奴才不敢……” “高怀,朕是傀儡皇帝,不是因为朕蠢,而是司华遥太聪明,别以为朕可以任人拿捏,这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唯有他司华遥,你……不行!” 高怀匍匐在地,冷汗一层一层地往外冒,“奴才惶恐!” “朕与司华遥之间的恩怨,只能是朕来解决,容不得第三人插手,谁妄想插入其中,就只有死路一条!”赵韩青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冷,道:“若你还想有朝一日安享晚年,最好安安分分做好你的差事,否则别怪朕心狠手辣。” 虽然没有抬头,但高怀能感受到赵韩青投射到身上的眼神,即便心中再不甘,也只能应声,“是,奴才谨记!” 赵韩青沉默地看着他好半晌,才出声说道:“去问问摄政王是否下了朝。” “是,奴才这就去。” 高怀如蒙大赦,连忙爬起身,快步退出殿外。初秋的风吹来,身上就好似被人浇了凉水,高怀不禁打了个寒颤。 赵韩青很清楚高怀的心思,之前叫他回来,就是因为他与司华遥之间有私怨,而且私怨甚深,这样的人不仅不会被司华遥收买,还想方设法地帮他对付司华遥。 只是如今情势变了,他虽然依旧恨着司华遥,可心里还对他萌生了爱意,甚至非他不可。这种心里变化,打破了他原来的计划,他不仅要夺回权势,还要想方设法地让司华遥爱上自己。 而与他有私怨的高怀显然已不适合现在的情势,他之所以还没换掉他,是因为高怀服侍了赵启珍几十年,不想他老了却不得善终。 没过多大会儿的功夫,收到消息的高怀再次进了寝殿,“启禀皇上,摄政王已经下朝,此时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你去御书房一趟,就说朕有事与摄政王商议。” 虽然高怀有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却还是应声道:“是,奴才这就去。” 正如赵韩青所料,马秀兰离开乾坤宫后,司华遥便收到了消息,包括马秀兰说的每一句话,她给了德辉多少银子,那碗燕窝粥是什么材料所熬制,以及盛粥的碗是什么花形,他都一清二楚。 听完春海的回报,司华遥若有所思地蹙起了眉,道:“这个兰嫔之前从未露过头,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高调的前往乾坤宫,确实发人深思。” “王爷是怀疑她另有所图?” 司华遥没有回答,而是静下心来思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去把胡逸给本王叫来。” “是,王爷。” 春海刚出门,就碰到了高怀,道:“呦,这不是高公公嘛,高公公脚步匆匆,可是有什么急事?” ‘公公’这两个字,对现在无官无职的高怀来说绝对是讽刺,只是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强迫自己扯出一抹微笑,道:“皇上让咱家过来请王爷,说是有要事与王爷商议,还得劳烦公公通传一声。” “咱家还有事,便让洪阳帮高公公通传。” 洪阳见状讽刺地笑了笑,他们跟在司南遥身边多年,十分了解高怀与司南遥的恩怨,对高怀自然会有好脸色,“那高公公稍待,咱家这就进去通报。” “有劳公公了。”高怀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 洪阳推门进了御书房,躬身说道:“启禀王爷,高怀来通传,说皇上请您去一趟,说是有事与您商议。” “本王没空。”司华遥头也没抬,接着说道:“你过去一趟,瞧瞧皇上到底有何事。” 笑话,若不是他以死相逼,自己怎会留在皇宫。况且就他那越来越偏执的性子,自己躲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与他独处。 “是,王爷。” 洪阳转身出了御书房,看向高怀道:“王爷正处理朝政,实在无暇分身,让咱家去皇上面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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