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情形前段时日发生过,这也是他这段时间矛盾的根本原因,若没有这件事,他会一如既往地憎恨,毫不动摇地执行自己的复仇计划,可如今…… “皇上,该起了。” “进来侍候。”赵韩青收回思绪,起身下了床。 殿门被打开,内侍们垂着头依次走了进来,三喜上前侍候赵韩青更衣。昨日摄政王府传了信儿,赵韩青身边的内侍全部更换,原本的内侍召回摄政王府,这大抵是他最后一次服侍赵韩青更衣。 三喜和广林都是司华遥的亲信,为了控制赵韩青才将他们放在了宫里,在他们心里司华遥才是他们的主子,赵韩青只是主子众多男宠中的一个,所以回归摄政王府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早朝上,司华遥一如既往地把自己当成背景板,除非必要他不出声,不过该听得他认真听着,并在心里仔细琢磨,毕竟国家大事当不得儿戏。 户部尚书梁显躬身说道:“启禀皇上、王爷,因河南灾情,附近许多州县百姓被强制征收粮税,以致当地百姓怨声载道,民心浮动,若再不加以遏制,恐是巨大隐患。” 赵韩青听得眉头皱紧,道:“强制征收?何时的事?” “自王爷下令征调附近州县的官仓赈灾开始,各州县衙门便开始征收。” 司华遥的脸色沉了下来,道:“具体那些州县?” 梁显如实说道:“山东济宁,河北邯郸,山西长治等州县,都出现以赈灾为名征收粮税的现象。” “督察院左都御史何在?” 胡辉宇连忙出列,躬身说道:“臣在。” “命刑部左侍郎周东阳为巡抚,由督察院监察御史辅佐,巡查河南周边州县,查明此事,若情况属实,严惩不贷!” “是,王爷。”胡辉宇躬身领命。 周东阳是司华遥指定的刑部左侍郎的接替人选,刚刚接到吏部任命,还未出发前往京都,便接到了圣旨。得知情况后,他没有耽搁,即刻上路,他们兵分两路,他自己由东向西,两名监察御史则由北向南。 散朝后,司华遥主动找到了赵韩青,从袖中抽出一封奏折递了过去,道:“这是胡逸派人送来的,皇上看看吧。” 赵韩青接过奏折翻开看了看,不禁变了脸色,道:“真是该死!河南大灾,身为一方父母官,他不想着如何赈灾,安抚百姓,却与山匪勾结,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简直该千刀万剐!” “胡逸已把人拿下,此时正与河南都司指挥佥事联手剿匪。” 赵韩青缓了脸色,道:“此事摄政王是如何得知?” “郑州是什么地方,即便是闹灾,府衙的人还在,那些山匪竟敢明目张胆地劫掠官仓,若说其中没有勾结,本王不信。” “所以摄政王便派胡逸前往郑州查探。” “调查结果不出本王所料,果然是官匪勾结。河南闹灾,本就人心浮动,此时抓了这条蛀虫,可起到安抚民心的效果,也可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官员,一举两得。” 赵韩青看着司华遥,他说话时一直很平静,几乎没有情绪起伏,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这就是书中所写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吧。 见赵韩青看着自己发呆,司华遥微微皱眉,又从袖中掏出一封奏折递了过去,道:“皇上,此时乃是特殊时期,郑州知府的接任人选,还需尽快定夺,本王这里有一份名单,皇上可从其中挑选继任人选。” “好。”赵韩青回神,接过奏折。 “昨日本王便让人传了话,今日天黑之前他们便会收拾东西离开皇宫,皇上还是早点挑选随身内侍为好,免得耽误正事。” “好。”赵韩青再次应声。 “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 该交代的交代了,司华遥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 “王爷!”赵韩青见状下意识地叫住了司华遥。 司华遥转身看向他,道:“皇上有事?” 赵韩青被看得有些紧张,道:“有件事想请教王爷。” “说。” 赵韩青想了想,道:“敬事房的曹琴每日皆来乾坤殿,可是王爷的安排?” 司华遥摇摇头,道:“本王只让人传话,后宫一切事务遵循祖制,其他并未多说。曹琴所做不过是分内之事,并非本王安排。” “那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宫凡?” 司华遥眉头微皱,道:“宫凡犯的是国法,如何处置是由刑部判决,与本王何干?” “宫怜可是王爷的新宠,而宫凡又是他亲生父亲,王爷确定不插手此事?”赵韩青看向司华遥的眼神带着几分质疑。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他不过一介官身,本王说不插手,便不会插手,皇上尽管放心。” 赵韩青闻言想要反驳,若当真如此,司华遥对他做的事该被千刀万剐,可到嘴边的话又被吞了回去,司华遥口中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一句哄骗普通百姓的话罢了。 “那昨日宫怜为何突然回王府?” 其实他真正想知道的是,昨晚司华遥在赶走他后,是否宠幸了宫怜,只是他不敢去问,也不知该以怎样的立场去问。 “你是在质问本王?” 虞! 悉!
第26章 “皇上这是在质问本王?” 司华遥的脸色沉了下来, 看向赵韩青的眼神也变得冷漠。 赵韩青心里一紧,辩解道:“朕只是确定王爷的态度,以免在处理宫凡这件事上触怒王爷。” 司华遥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道:“皇上切记,这场游戏的主导权在本王手中, 皇上最好不要惹怒本王, 否则本王随时可以终止游戏, 到时皇上便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 赵韩青闻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在司华遥的逼视下慢慢垂下了头,道:“是, 王爷。” 司华遥见状转身离开,不想再给他多说半句。 赵韩青下意识地上前,却被司华遥一把扼住了喉咙, 漂亮的桃花眼不见丝毫温度,道:“不要试图挑战本王的耐性, 否则……死!” 胸腔内的氧气逐渐消失, 窒息的感觉随之而来,赵韩青的眼底浮现惊恐之色, 身子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打着颤, 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他很清楚, 面前的男人若想杀他, 绝不会手下留情。 司华遥讥诮地笑了笑, 甩开他的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韩青瘫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听着脚步声远去, 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过了许久, 他才慢慢平静下来,沉默地爬起身,离开了奉天殿。 司华遥说的没错,他现在不过是被牵着线的木偶,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施舍,根本没资格去质疑任何人,更何况是司华遥。要想有话语权,要想夺回自己的东西,就要不惜一切地培植势力,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不惧怕任何人。 “终有一日,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赵韩青默默在心里发誓。 转眼三个月过去,河南的灾情得到妥善处理,山匪在胡逸和吴非的联手下剿灭,河南周边州县也因朝廷下派巡抚,而收敛了许多,彻底清除也是早晚的事,可以说是一切向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齐楚两国的使节团先后来到了京都,悠闲的司华遥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王爷,鸿胪寺卿曹连曹大人求见。” 司华遥正睡午觉,门外突然传来春海的通禀。 他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很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让春海在这种时候叫醒他,司南遥可是有严重的起床气,没人敢在他睡午觉的时候叫他,否则下场绝对凄惨。 “让他去书房等候。” 司华遥醒了会儿神,随后慢悠悠地起身下床,又在春海的服侍下洗了把脸,这才来到了书房。 曹连正焦急的在房间里徘徊,时不时地朝门外看去,见司华遥进来,连忙行礼道:“臣曹连参见王爷。” “免礼吧。”司华遥坐了下来,直截了当地问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有胆打扰本王休息。” 曹连闻言心里一紧,冷汗即刻冒了出来,连忙说道:“回王爷,齐国和硕公主死了!” 司华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怎么死的?死在何处?” 曹连见状悄悄松了口气,道:“和硕公主的嘴唇呈紫色,口鼻处还有呕吐物,应该是中毒而亡,就死在她的卧房内。” “可通知了刑部的人?” “出事后,便即刻通知了刑部,可齐国的人将院子围了起来,根本不让他们接近,吵嚷着要皇上给他们一个交代,还说若是不能让他们满意,便即刻出兵攻打赵国。” “走,去瞧瞧,本王倒要看看,谁给他的底气。” 司华遥起身,一边走一边搜索剧情,发现原剧中没有这段剧情,看来是因为他的到来,剧情发生了变化。 四方馆内,刑部尚书蒋冲被挡在了齐国使节团的院子外。 蒋冲眉头紧皱,道:“王爷,您不让我们进去,怎么调查公主的死因?” 高阳王齐均一脸怒气的与蒋冲对峙,“和硕是在你们赵国遇害,凶手肯定是你们赵国人,我们信不过你们!” “王爷,和硕公主的死因尚未明确,说不准是公主得了什么病症,才不幸离世,在真相未调查清楚之前,王爷还是小心措辞为好。”虽然身份上蒋冲不如齐均,但事关两国利益,蒋冲说话虽客气,却不能失了底气。 “你这是何意?是想说和硕是病死的,我们在冤枉你们?” 高阳王闻言怒火中烧,伸手就摸向腰间的佩刀。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喊道:“摄政王驾到!” 众人一怔,纷纷向门口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身蟒袍的绝美男子,头发用一顶白玉发冠束起,三千发丝漆黑如墨,随风飘在身后。一张脸美得夺魂摄魄,极具侵略性,但凡看到他的人,就像中了蛊一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当然,只有齐楚两国的人才敢直视司华遥,赵国的人在通禀的话音落下时,就已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齐声说道:“臣等参见摄政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王爷,却被喊着‘万岁’,司华遥算是头一份。 高阳王齐均已不是第一次见司华遥,却还是深陷他的美貌中无法自拔。 司华遥见状眉头微蹙,道:“高阳王竟如此不知礼数?” 司华遥的冷眼让齐均回了神,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随即躬身说道:“王爷的容貌天下无双,小王一时竟看得呆住,还请王爷恕罪。” “高阳王说笑了。”司华遥不想和他啰嗦,直截了当地问道:“听闻四方馆出了事,本王特地过来瞧瞧。” 司华遥说着看向跪在一旁的蒋冲,道:“蒋大人,四方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在外面,是这官当的不耐烦,不想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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