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灵担忧地说道:“我看阿遥神情不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蒋冲拍拍黄灵的肩膀,道:“阿遥不想说,那便是有不想说的理由,我们作为朋友,只需在他需要倾诉时去倾听,不要去追问。” “蒋大哥说得对。”黄灵主动转移话题道:“蒋大哥,高大少与五小姐的婚事怎样了,这都过去两个月了,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亲事已经退了,是马家张口退的婚。”蒋冲笑着叹了口气,道:“阿遥就是聪明,让马家主动退婚,那高家非但没有过错,还让马家欠了人情,一举两得。” 黄灵好奇地追问道:“那高大少是如何让五小姐主动提出退婚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表哥演了一回纨绔子弟,五小姐见他如此,知他不是托付终身的良人,加之两人的婚事并未对外公布,便是当真退了婚,也不会有多大影响,马家那边便应了五小姐,向姑丈提出了退婚的请求。” “原来如此。”黄灵点点头,不禁感慨道:“看来永璋侯对五小姐真是宠爱有加,竟能为了她退了婚事。” “我曾有幸见过一次,五小姐温婉大方,确有大家风范,若能娶之为妻,也是一大幸事,只可惜……”蒋冲叹了口气。 听他如此说,黄灵的眼睛亮了起来,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道:“莫非蒋大哥对五小姐一见倾心?”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可惜我们没有缘分。”蒋冲并没有否认,只是他清楚两人注定有缘无分,便不去强求。 司华遥脚步匆匆地出了雅间,春海紧随其后,自他跟随司华遥,还从未见他如此失态,不禁有些担忧。 陈启见他下楼,笑着问道:“司公子怎的下来了?可是想要什么?” 司华遥礼貌地笑笑,道:“我出去办点事,过会儿就回来。” 陈启点点头,道:“那饭菜是否稍晚一些再上?” “不用,做好直接上便可,我很快回来。” “好,那就照公子说的做。” 司华遥没再多说,径直出了清远楼,上了停在外面的马车。 春海紧跟着钻了进去,道:“少主可是发现了什么?” 司华遥不答反问道:“辽东和西南依旧没有传来消息吗?” 春海摇摇头,道:“还没有。”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理一理头绪。” “是,少主。”春海虽然担忧,却仅守本分,并未过多追问。 司华遥深吸一口气,靠在车壁上,整理混乱的思绪。 若是按照原剧情,此时赵明羽应该已有两岁半,可这一世赵明羽竟还没有降生,也就是说一个本应存在的人被活生生抹除了。能做到这一步的,有必要这么做的,就只有赵韩青,确切的说应该是重生后的赵韩青。 即便没有西南和辽东的消息,他也已经基本确定,这一世的赵韩青一定是重生的。不,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赵韩青壳子里的灵魂是个和他一样的穿越者,他了解剧情,清楚赵明羽对他的威胁,所以阻止了他的出生。 “无论是哪种可能,司南遥才是他最大的敌人,为何不直接除掉我?他只要告诉赵连章,那日劫持他的人是我,那我便必死无疑,为何不这么做?” 其实司华遥早有怀疑,只是一直没想通这个问题,所以才会迟迟不敢确定。 “我寻了他二十几年,得来的却是他死了的消” 脑海中回响着梦中赵韩青绝望的呢喃。 “既然是逢场作戏,为何还要苦苦寻找?赵韩青,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若这三年发生的与他相关的事,幕后都是赵韩青在主导,那是否可以确定他是重生的?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保护他,那是否说明赵韩青对他也动了感情? “难不成他想学司南遥,找机会把我抓起来,囚禁在身边?之所以没行动,一是因为年纪太小,那里还不中用,二是头顶上还有个赵连章?” “不,还有一种可能,那个躯壳里的是穿越者,跟我一样也带着某种任务,完不成便不能离开这个世界,而这个任务与我有关,例如不能让我死,或者与我的任务一样,要化解赵韩青与司南遥之间的仇怨。” 若是第二种可能,那就一切圆满。怕只怕是第一种,不说做被囚禁的男宠,就说被一个心机深沉又不择手段的人盯上,就已经令人头大了。 越是想,思绪越混乱,头还蒙蒙的疼,司华遥自暴自弃地在心里吐槽:“要不干脆自杀,再重来一次?” 且不说自己能否下得去手,就说重新轮回,谁能保证赵韩青就是原住民。若还和现在一样,那他岂不是白受疼。 在耗死了无数脑细胞后,司华遥依旧没想到应对的办法,索性破罐子破摔,走一步看一步。 实在不行,就学前世,死遁脱身,找个鸟语花香的地方,逍遥快活地过日子。待寿终正寝后,又是下一个轮回。 过了好半晌,司华遥才从马车里出来,径直走向清远楼,却在进门时,听到有人叫他,“司公子。” 司华遥转头看了过去,不禁挑了挑眉,走过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想要暗害王子俊的周立。 周立快走了几步,来到司华遥身前,笑着说道:“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公子,我们还真是有缘。” 司华遥眉头微蹙,疑惑地看着周立,道:“你是何人?” 司华遥的问题让周立一阵尴尬,眼底闪过愠色,不过只是转瞬即逝,道:“实在抱歉,见到公子有些情难自制,竟忘了自报家门。在下周立,今日殿试我们见过,当时我一时不甚,差点连累王公子,幸好司公子及时抓住了他,我们才幸免于难。” “叫我何事?” 司华遥很不待见这种心胸狭隘又不择手段的人,说话自然也不会客气。 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任谁的心情也不会美妙,更何况是向来自负的周立,脸上的笑意已然有些挂不住,道:“公子才华盖世,在下十分仰慕,想与公子交好,以后在官场上也能有个照应。” 司华遥挑了挑眉,道:“看来公子对这次殿试十分有把握。” “不瞒公子,在下在江南也是小有名气,对此次殿试更是势在必得。一甲三元,定有在下一席之地。” 司华遥看着他脸上难掩的自负,这人或许有些才华,却败在人品,这样的人将来成就越大,对国家的危害越大。 “司某拭目以待。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司华遥没再停留,转身走进清远楼。 周立一怔,随即追了上去,道:“公子这话是何意?” “司某什么意思,周公子心知肚明,若说出来,怕与周公子的声誉有碍,还是大家心照不宣为好。”周立身后的背景很硬,司华遥选择先避其锋芒,待在朝中站稳脚跟,再说其他。 周立的脸色变了变,道:“公子可是听谁说了些什么,对在下有了误会。” “是否误会,你知,我也知,多说无益。”司华遥不想与他纠缠。 周立不死心地上前一步,拦住司华遥的去路,道:“虽然在下与公子不甚熟悉,却也知道公子身世。官场不比其他,最需要的便是人脉,在下的祖父曾是内阁首辅,最不缺的便是人脉。公子有才华,在下有人脉,若我们强强联手,未来将不可限量。” 司华遥丝毫不为所动,道:“多谢周公子抬举,还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王子俊虽是晋王之子,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即便他现在是晋王唯一的血脉,也改变不了他的出身。更何况晋王府被诅咒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说不准下一个便是他,你与他为伍,不说以后的路走不长,甚至会受到牵连。” 虽然司华遥是个孤儿,而王子俊是晋王血脉,但在世人眼中,司华遥的地位要比王子俊高,只因王子俊是私生子。周立无法忍受司华遥对王子俊另眼相待,却对自己不屑一顾。 “人之出身不能决定他今后之成就,在我眼里,就算周公子出身再优越,也不如王兄,学识是,人品亦是。况且,既已决定与王兄相交,那便已想好与王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司华遥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说这些,周公子应该不甚其解,毕竟在周公子的认知里,没有朋友,只有利益。周公子的另眼相待,司某无福消受,周公子还是另寻他人得好。” 司华遥不再理会周立,和陈启打了声招呼,便径直上了楼。 看着司华遥的背影,周立的脸色变了又变,握紧双拳,恼怒道:“司华遥,终有一日你会后悔!” 不仅未能拉拢司华遥,还被羞辱了一番,周立此时的心情可以想象,扫了一眼看过来的人群,羞愤地转身离去。 见他离开,陈启合上账本,紧接着上了二楼。刚才两人的对话,陈启听得清楚,对司华遥越发欣赏,现在这世道能不为利益所动摇的人少之又少,能碰上一个并与之相交,那就是幸运。 来到雅间门前,陈启抬手敲了敲房门,紧接着房门被打开,春海出现在门口,道:“陈掌柜,我家公子有请。” 陈启怔了怔,随即走了进去,道:“诸位公子有礼。” “陈掌柜有礼。”司华遥等人相继起身回礼。 司华遥笑着说道:“大家都是朋友,不必这般客气,都坐吧。” 众人相继落座,春海也给陈启搬了张椅子,又招呼小二拿了副碗筷。 蒋冲见众人坐定,举起酒杯道:“陈掌柜,这段日子承蒙照顾,我们敬你一杯。” 陈启见状连忙拿起酒杯,道:“承蒙诸位公子不弃,把陈某当成朋友,陈某心中十分感激,这些小事实在不足挂齿!若说要敬酒,也是陈某敬诸位才是。” 司华遥拿起茶杯,道:“都是朋友,那便不必客气,大家共饮此杯,干!” “干!”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春海见众人放下酒杯,又要给众人续酒,被司华遥拦了下来,接过了酒壶,道:“这里不用侍候,你们也去吃你们的。” 春海应声,转身去了他们那一桌。 司华遥拿起酒壶,笑着说道:“这里就我年纪最小,理应我来斟酒。” 陈启见状连忙起身,道:“不不不,我来,在这清远楼,怎能让公子斟酒,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司华遥将陈启按在椅子上,道:“他们都知道,我向来滴酒不沾,这本就理亏,再不让我干点什么,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陈兄坐着便是,不必跟我客气。” 蒋冲接话道:“陈掌柜就听阿遥的吧。他若是打定主意,谁说都不管用。” 陈启见状也没再坚持,道:“好,那今日我便坐着。” 众人寒暄了一番,又喝了两杯酒,气氛变得随意了起来。
271 首页 上一页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