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目标只是我们两人,那三四名的可能性最高。”王子俊看向蒋冲,道:“蒋兄,那日榜单我和阿遥都未看,你可记得第三四名是谁?” 蒋冲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好像一个叫周立,一个叫管恕。” “管恕?”司华遥一怔,前世管恕是刑部右侍郎,没想到居然也与司南遥是同年。 王子俊见状忙问道:“阿遥可是认识这个管恕?” 司华遥摇摇头,道:“没有,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特别。这两人是本地举子,还是外地的?” “具体是哪儿的,我记不清了,但我确定他们都是外地人。” 司华遥思量了思量,道:“昨晚与大刘接头的人是个高手,对京都的地形十分熟悉,应该是本地人,他们可以暂时排除。” 蒋冲苦笑着说道:“若不是他们两人,那就只剩下我了,再往后的人这么做就没意义了。” “蒋大哥玩笑了,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司华遥顿了顿,接着说道:“此事暂且按下,明日便是殿试,不能节外生枝,待殿试过后,再好好调查此事。” “我怕他们此计不成再生一计。”蒋冲想了想,提议道:“不如这样,你们今日莫要再回去,另外找个住处,待殿试过后再说。” 司华遥点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黄灵闻言忙说道:“那阿遥去我家吧,我与父亲说一声便可,他最近总提起你,说让我带你回家做客。” 司华遥拒绝道:“此时过去有些不妥,待殿试过后,我定登门拜访。” “有何不妥?”黄灵疑惑地问道。 蒋冲解释道:“黄大人是殿试监考官,阿遥这是怕人说闲话。” 黄灵恍然,道:“我差点忘了。那阿遥住哪儿合适?” 司华遥见王子俊眉头紧锁,心中有些疑惑,却也没多问,道:“我已经找好了住处,你们就不必担忧了。” “住在何处?” “避免那些人顺藤摸瓜,这个就暂时保密。”司华遥吐出一口浊气,道:“不说这个,咱们先吃饭,走了一日确实饿了。” 几人见司华遥不想说,便没有多问,相识这么久,他们都对彼此十分信任,只要对彼此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饭后,几人便分开了,黄灵和蒋冲各自回了侍郎府,而司华遥则带着王子俊上了马车。 “停车。”马车刚走出去没多远,王子俊突然出声说道。 司华遥见状微微一怔,随即问道:“王兄怎么了?” 王子俊犹豫片刻,道:“阿遥,我想回王府。” 司华遥点点头,道:“好,那我送你回去。” 王子俊见状忍不住问道:“阿遥就不问问我为何要回王府?” 司华遥笑了笑,道:“王兄想说,我便听着,王兄不想说,我便不问。” 王子俊直视着司华遥,道:“你就从来没怀疑过我吗?” “没有。王兄什么性情,我一清二楚,我为何要怀疑?” 王子俊心中感动,眼神变得更加坚定,道:“阿遥,送我回王府,明日我们殿试再见。” 司华遥没有多问,扬声说道:“春海,去晋王府。” 春海应声,调转马头,朝着晋王府驶去。 很快,马车停在了晋王府大门外,王子俊下了马车,和小年子一起进了晋王府。目送他们进门,司华遥也没多留,和春海一起驾车离开。 “公子,您回来怎么也不派人知会一声,奴才好去接您。”管家得了信儿,急匆匆走了过来。 王子俊淡淡地看着他,不答反问:“王爷在何处?” 管家答道:“王爷在书房。” “带路。”管家应声,在头前带路,径直走向赵齐豫的院子。 来到书房门前,管家顿住脚步,道:“公子稍候,奴才去通禀一声。” 王子俊轻轻应了一声,站在门口等候。 赵齐豫在王子俊进府后,便得了消息,此刻正在等着,听管家禀告,忙说道:“让他进来。” 得到应允,王子俊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来到近前,行礼道:“参见王爷。” 听到他的称呼,赵齐豫不禁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就此责怪,温和地笑着说道:“俊儿怎么此时回府?” “我来是想请教王爷一件事。” “何事,直说便可。” 王子俊直视赵齐豫,道:“王爷可是想让我高中状元?” 赵齐豫心下一紧,面上却不显,道:“高中状元是光宗耀祖之事,本王自然这般期望,俊儿为何如此问?” 王子俊依旧盯着赵齐豫,道:“若凭真本事,那是光宗耀祖;若凭不择手段,那只能让祖宗蒙羞。” 赵齐豫皱紧眉头,道:“俊儿这话是何意?本王听不明白。” 蒋冲的话提醒了王子俊,他们是不会伤害司华遥,但他们身边的人却不一定。他们对司华遥并无感情,为了利益他们很有可能这么做。 王子俊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赵齐豫,虽然这些年他不在晋王府,但他对赵齐豫的了解并不比别人少,主要归功于他的母亲王彩云,她是赵齐豫的贴身侍女,跟在他身边十几年,对之性情了若指掌。 王子俊无视赵齐豫的装傻,直截了当地说道:“不管王爷认不认,我只有一句话,若阿遥不能参加殿试,那我也不会参加。” 赵齐豫闻言满心不悦,却不能表现出来,道:“俊儿,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为何会这般说?” 已经认定的事,即便赵齐豫再装傻也没用,王子俊眼神坚定地看着他,“王爷只需记住这句话便可。明日我还需参见殿试,需早些歇息,王爷若无其他吩咐,我先告退了。” 见王子俊转身就走,赵齐豫的眉头皱紧,张了张嘴,到底没再多说。王子俊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认定这事是他所为,即便他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管家见王子俊出来,连忙上前,道:“公子,奴才已吩咐人收拾好院子,天色不早了,奴才这就带您过去休息。” 王子俊淡淡地应声,跟在管家后面,在王府里穿行。看着这个偌大的宅院,这原本应该是他的家,可讽刺的是他只来过两次,一次是王彩云带他来的,一次便是现在。 “公子,这院子是王爷专门吩咐人改建的,除了王爷的院子,这里是整个王府最大,也是景致最好的。” 一路行来,管家一直在替赵齐豫说话,就是期望王子俊能对赵齐豫改观。 王子俊对此毫无表示,径直来到卧房门前,道:“这里有小年子侍候便可,你退下吧。” 管家神情一滞,随即说道:“公子,王爷对您……” “王爷对我如何,我心知肚明,不必多说。”王子俊打断管家,重复道:“你可以退下了。” 管家见状不好再说,行礼后便退出了院子。 小年子跟着王子俊进了房间,犹豫了犹豫,道:“公子,这些年您那般努力,不就是想让王爷对您刮目相看吗?如今王爷对公子越发重视,为何公子反而更不开怀呢?” “他重视我,并非因我本身,而是因我成了他唯一的儿子。” “这有何区别?”小年子困惑地看着王子俊。 “你不懂。无论是这个奢华的王府,还是那所谓的亲王爵位,我都不稀罕,你可以把这里当成暂时的居所。” 小年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公子去哪儿,奴才就去哪儿。” “有我在,总能护着你。”看着从小陪在身边的小年子,王子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人备水吧,我要沐浴。” “是,奴才这就去。” 马车行驶在街道上,春海掀开车帘,小声说道:“少主,后面有尾巴。” 司华遥也已察觉到,“马车交给我,你去处理了。若不是对手,不必硬拼,缠住即可。” “是,少主。” 春海应声,纵身一跃飞了出去,而司华遥也坐在了车辕上。 马车在街道上穿行,很快便来到了城东一家大宅前,司华遥跳下马车,来到门口敲了敲门环,紧接着便传来脚步声。 大门打开,司华遥闪身进门,门内的人则走了出来,牵着马车去了后门。 大宅的管家徐峰行礼道:“属下参见少主。” “免礼。”司华遥挥挥手,道:“晚上警醒着点,若发现有人在附近徘徊,第一时间禀告。” “是,少主。” “让人备水,我要沐浴。”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司华遥洗完澡,春海也回了大宅。 抬头看了他一眼,司华遥出声问道:“人跑了?” “他轻功不弱,奴才没有得手,还请少主恕罪。” 司华遥摆摆手,道:“无妨,只要甩掉便可。” 春海直言道:“少主,那人的路数与晋王府影卫的路数相似,奴才怀疑是晋王府的人。” “不用怀疑,就是晋王府的人。”司华遥给自己倒了杯茶,道:“没想到啊,晋王竟然要对我下手。” 春海一怔,随即明白了司华遥的意思,道:“少主的意思,收买大刘的也是晋王府的人?” “不做他想。”司华遥喝了口茶。 “可是晋王知晓了赵荣之死与少主有关?” “应该不是。”司华遥摇摇头,道:“若他知晓百花仙就是我,不会这般悄无声息地动手,而是大张旗鼓,这样才能洗去赵荣亵渎神灵的罪名,让晋王府摆脱困境。” 春海认同地点点头,随即问道:“那是为何?” “与之前的猜测一样,他这么做就是不想让我参加殿试。” “若少主不能参加殿试,那金科状元就是王公子囊中之物。”想到这儿,春海皱紧眉头,“那少主以为王公子可知晓此事?” “他事前不知,方才在清远楼才知,我也是在那时才想明白。从乡试到会试,我都压在王兄头上,无论是谁都会想,若没有我,王兄定能拔得头筹,晋王也不例外。” 司华遥把玩着茶盏,继续说道:“在他眼里,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一个无名小卒,怎有资格压在他儿子头上。只是王兄与我感情甚笃,加上两父子感情本就不好,他不能明着打压我,也不能害我性命,便想了这个法子。” “王公子怎会想到晋王头上,又为何不把这件事和少主说清?”春海再次提出质疑。 “王兄的母亲是晋王的贴身侍女,陪伴在晋王身边十几年,对晋王的性情了若指掌。她既希望王兄能在王府立足,定会详细说于王兄,所以王兄虽不在晋王身边,对他却不无了解,能想到是他,便不觉奇怪。至于为何不与我说明,大概是想自己解决,不想我与晋王有所冲突,毕竟他是一国亲王,我若是想走仕途,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春海犹豫片刻,提醒道:“少主若成大事,不能轻信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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