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无视便好。”司华遥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若实在不解气,待考完我们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给他套个麻袋狠狠打一顿。马上就要开考,王兄还需放松心情,专心考试才成。” 王子俊被他的话逗得一乐,心情放松不少,道:“阿遥说得没错,待考完我们再从长计议。” 司华遥不想惹事,可别人未必这么想,一个脚步虚浮、面容憔悴的男人走了过来,露出一个自认为得体的笑容,道:“这位公子,在下有礼。” 司华遥仅是瞥了他一眼,便转过头去,连搭理都不想搭理。 那男人脸色一变,还想上前,被春海拦了下来,“这位公子,若不想生事,便适可而止。” 男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威胁道:“你可知我是何身份,竟敢拦我?” “不管你什么身份,今日若想生事,先过我这一关。” 男人挥挥手,身后便冲出来一群大手,个个手里拿着棍棒。
第97章 贡院门口, 十几个手拿棍棒的男子,虎视眈眈地围了上来。 男人得意地看向司华遥,道:“我劝你们识趣点, 否则……” 司华遥冷眼看过去,淡淡地开口说道:“怎么着, 大庭广众之下, 你敢在贡院门口动手, 莫不是将大赵律法视若无物?我现在倒想知道知道,你到底是何身份,竟如此胆大包天。” 司华遥和男人对峙, 一个长相绝美,一个猥琐不堪,且不说是对方找茬, 单看外貌,相信多数人都会站在司华遥这边, 顿时议论纷纷。 “就是就是, 这可是贡院,竟敢在这里撒泼, 这人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今儿可是会试开考的大日子, 敢在这里闹事, 那就是自寻死路。” “这人是谁啊, 也是来参加会试的举子?如此行径, 简直是文人之耻,羞与为伍!” 男人见众人对他指指点点,不禁恼羞成怒, 道:“放肆!你们这群臭酸儒,竟敢对爷无礼, 爷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打,往死里打,打死算爷的!” 看到这儿,司华遥乐了,这是脑残吧,竟敢在书生群里骂酸儒,这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吗? 果然不出所料,男人的话犹如在人群里投了个深水炸弹,人群顿时炸了锅。别看他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若当真发起疯来,就算武将当面也得趴下当鹌鹑,他们就是有那股不要命的劲儿,这就叫文人风骨,也叫气节。 男人眼看着自己被一群书生包围了,顿时觉得受到了侮辱,一把夺过打手手上的棍棒,扬手就要往人群砸。 春海见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他便惨叫着松了手,手里的棍棒也掉在了地上。 “啊,断了,断了,快松手!”男人转头看向打手,怒喝道:“废物!你们还在看什么,还不赶紧让他松手!” 那些打手领命,抄起手里的木棍,就冲着春海去了。 围在旁边的书生一拥而上,采用人海战术,三五个抓一个,扯头发、揪耳朵、挠痒痒,七八个打手,一眨眼的功夫全军覆没。 眼看着孔武有力的大手,被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压制,男人便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废物!都他妈是废物!” 春海一扭手,绕到了男人身后,脚尖踢在腿弯处,男人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散开散开!” 方才守门的差役一看情况不对,便赶紧进去禀告,知府李灵午闻讯赶了过来,一看贡院门口混乱不堪,顿时皱紧了眉头。 未能一展拳脚的书生指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各种引经据典,不带脏字的将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听得司华遥瞠目结舌,啧啧赞叹! 李灵午看向男人,打量过后,不禁变了脸色,道:“本官道是谁,胆敢在贡院门口闹事,原来是邵公子。” “李大人来得正好,”邵光宇一看是李灵午,命令道:“这人胆大包天,竟敢对我动手,把他给我抓起来,我非弄死他不可!” 见邵光宇这么嚣张,司华遥不由挑了挑眉,在脑海中搜索姓邵的权贵,这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这姓邵的还真有个了不得的来头。 京都只有一个邵家,上一任家主是被封国公的邵义,他的大女儿邵雨菲是先帝的皇后,也是赵连章的亲生母亲,邵家曾经盛极一时,是京都第一世 只是邵家三代单传,邵义的儿子和孙子,都是吃喝玩乐的纨绔子,不思进取也就罢了,还肆意挥霍,到处惹祸。 邵义死后,邵雨菲又撑了两年,随后也病逝,邵家便开始没落,丰厚的家底没几年便让这两父子败了个七七八八。 赵连章念在他们是表亲的份上,不仅时常接济,还对他们做过的坏事得过且过,这也让邵光宇越发猖狂,没了顾忌,祸害了不少人。他有这样的底气,都是赵连章给的。 李灵午无视邵光宇的命令,看向春海,道:“松手吧,此事交给本官处理。” 春海看了看李灵午,往前一推邵光宇,随即松了手。 邵光宇身子不受控地往前栽,下意识地伸手扶了扶地面,才免去狗吃屎的下场。他起身站好,活动了活动手臂,看向春海目露凶光,道:“爷在京都横行多年,还未曾碰到敢对爷动手的人,今日爷要不废了你……” “邵公子。”李灵午面沉似水,打断邵光宇的话,道:“这里是贡院,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邵光宇闻言一怔,恼怒地看向李灵午,道:“李灵午,叫你一声大人,是给你脸面,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李灵午与邵光宇之间有解不开的仇怨,只是碍于邵光宇的身份,李灵午不敢把他如何,今日邵光宇□□熏心,给了他机会,自然不能放过,扬声说道:“来人,把他拿下。” “是,大人。”差役领命,一拥而上,将邵光宇五花大绑。 邵光宇剧烈挣扎,破口大骂:“李灵午,你他妈活腻了,敢抓老子!” 李灵午心中冷笑,命令道:“把他的嘴堵上!” 差役应声,不知从哪儿扯了块布,将邵光宇的嘴堵上了。 李灵午又看向被一众书生压制的打手,再次命令道:“把他们也拿下。” “是,大人。” 差役再次上前,从那些举子手中,将那些打手接了过来,与邵光宇一样,五花大绑。 司华遥上前,行礼道:“大人不畏强权,为我等主持公道,为天下读书人正名,我等佩服,亦感激不尽!” 司华遥一句话,将全天下的读书人放在了男人的对立面,直接让男人成为众矢之的,不可谓不狠。可以预想明日之后,早朝上会有一场不小的风波,而当事人司华遥事了拂衣去,何等潇洒。 周围的举子相互对视一眼,齐声说道:“大人不畏强权,为我等主持公道,为天下读书人正名,我等佩服,亦感激不尽!” 李灵午一怔,扫了一眼在场的举子,未曾想今日不仅能报仇,还能提高声望,简直一举两得! “本官亦是读书人,自然容不得有人损毁读书人的清誉。此事便交由本官处理,你们无需担忧,只需好好调整心绪,努力金榜题名。” 司华遥躬身说道:“多谢大人!” 人群再次应和,“多谢大人!” 李灵午含笑地打量着司华遥,对他的印象十分好,不仅相貌堂堂,还会为人处世,若学问再好些,将来的成就将不可限量。李灵午决心与他打好关系,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在问了司华遥姓名后,便离开了。 一场闹剧以邵光宇被抓而完结,贡院门口再次恢复平静。不过还是有许多人会时不时地偷瞄着司华遥,没办法,这样的容貌实在很难忍住不去看。好在考试的时间到了,也算是帮司华遥解了围。 会试的监考官多半是翰林院出身,主考官是首辅关海林,副主考是林君之,他们皆是科举出身,可以说是文官集团的首脑。无论平常政见不合也好,派系不同也罢,在面对外敌时,他们总能放下成见,一致对外,这就是文官集团的力量所在。 在李灵午添油加醋的一番解说下,众人听得心中火起,邵光宇在贡院门口,侮辱赶考举子,无异于在挑衅文官集团的威严,他们怎么可能容忍,纷纷写下奏折,参奏邵光宇。若非分不了身,他们非亲自押人进宫不可。 赵连章正在主持早朝,小隔间内走出一名内侍,站在门口候着。德辉见状躬身退下御阶,来到内侍面前,内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便又退了出去。 德辉得了信儿,步上御阶,在赵连章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赵连章面色一变,轻声说道:“让他们去御书房候着。” “是,皇上。”德辉躬身退下御阶。 李灵午得了命令,带着邵光宇去了御书房,等着赵连章下朝。 等了一会儿,门口突然传来动静,只听内侍行礼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父皇可曾下朝?”稚嫩的声音随之响起。 “回殿下,皇上还未下朝。” “那我进去等。” “这……”内侍为难地看了看殿门。 赵韩青小脸一寒,道:“怎么,不行?” 内侍忙解释道:“不是,奴才不敢,只是知府李大人正在御书房候驾,奴才怕有所冲撞。” 赵韩青微微怔了怔,随即说道:“无妨,出了事我担着。” “是,奴才遵命。” 内侍不敢再拦,将殿门推开,赵韩青迈开小短腿走了进去。 李灵午忙来到殿门前,行礼道:“微臣李灵午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韩青腰背挺直,倒背着小手,淡淡地开口:“李大人,平身吧。” “多谢殿下。”李灵午起身,候在一旁。 赵韩青看向被五花大绑的邵光宇,神情微微一怔,随即说道:“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邵光宇听赵韩青这么问,顿时想回话,却因堵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李灵午的眼神闪了闪,随即答道:“回殿下,他是邵光宇邵公子。” “邵光宇?”赵韩青微微蹙了蹙眉,道:“可是邵家的表叔?” 邵光宇忙不迭地点头,焦急地抬高脑袋,‘呜呜呜’地说着,示意赵韩青拿掉他嘴里的布条。 赵韩青看明白了他的意思,走到近前拽出了布条。 李灵午来不及阻止,不由变了脸色,很怕赵韩青参与进来,让邵光宇不痛不痒地走个过场,若当真如此,以邵光宇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会狠狠报复于他。 “太子殿下救命,这个李灵午实在欺人太甚,竟将我绑着招摇过市,邵家的脸都被丢尽了。他就是瞧着太后去了,邵家没了人,才肆意欺凌。” 李灵午慌忙辩解道:“殿下,微臣这么做是因邵公子在贡院闹事,试图殴打来京赶考的举子,微臣几经劝阻,邵公子根本不听,还想对微臣下手,微臣不得已才不得不将其拿下。此事,在场诸多举子皆能作证,还请殿下明鉴。”
271 首页 上一页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