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韩青坐好, 司华遥开口说道:“皇上, 马家父子说本王冤枉他们,那些证据都是本王捏造,既然皇上来了, 那便好好断一断,到底是本王冤枉了他们, 还是他们在诡辩。” 嗓子有些痒,司华遥忍不住咳了起来。章进连忙端起茶杯递了过去,司华遥喝了几口,将咳嗽压了下去。春海和洪阳见状也悄悄松了口气。 “皇上,老臣冤枉!马家对赵国忠心耿耿,不敢有半分僭越,如今却被人诬陷通敌卖国,实在让人气愤,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还马家一个清白!”马肃一副悲愤的模样,好似受了莫大的冤屈。 赵韩青冷眼看着他们,直截了当地说道:“马秀兰并未怀孕,这一切都是朕与王爷的计谋,为的就是引马季回京,斩草除根。” “皇上……” 出乎意料地回答,让马家父子震惊当场,一时回不过神来。 司华遥看了过去,他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赵韩青竟说得这么直白。 Qun⑥八零①1零③①③ 马季率先回过神来,眼中有愤怒闪烁,质问道:“赵国能有今日,马家立下汗马功劳,为何皇上要联合摄政王栽赃陷害?” 相较于他的激动,赵韩青则平静得多,“马家是赵国的开国功臣不假,不过你们野心太大,早有不臣之心,朕怎能坐视不理。” “不臣之心?”马季嘲讽地看看两人,道:“世人皆知真正有不臣之心的是他司华遥,皇上竟如此是非不明,黑白不辨,如何对得起赵氏列祖列宗?” “若他想谋朝篡位,又何必等到今日?”这话赵韩青虽是对马季说的,眼睛却始终看着司华遥。 马季大声争辩道:“他之所以没那么做,是因为我们马家手里的兵权!” “呵。”司华遥冷笑出声,道:“‘我们马家手里的兵权’,听听这话说的,这是把西南军士当成了马家的私有物,竟还舔着脸说没有不臣之心。” 马肃终于回过神来,急切地说道:“皇上莫要听他挑拨,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是真正的乱臣贼子,真正是罪该当诛!” “真是愚不可及!”司华遥轻蔑一笑,道:“本王想让谁死,谁就得死,包括他赵韩青。你们连这点都看不透,还想学本王狭天子以令诸侯,真真是可笑!” 司华遥的话犹如当头一棒,将两父子打醒,不禁变了脸色。 “公事说完了,那就来聊一聊私事。”司华遥扫了一眼马家父子,道:“有一点你们说的没错,本王是忌惮你们手里的兵权,只不过并非是为了谋朝篡位,而是因为想杀你们有点难。” “你这话是何意,我们马家与你有何怨仇,让你如此费尽心机,想要置我们于死地。” “不共戴天!”司华遥坐直了身子,眉眼含笑,却不达眼底,语气更是冷得让人发颤,“你们可知我本姓司南。” “司、司南……”马家父子眼底惊恐之色,“怎么可能!” “当年你们谋朝篡位,闯进皇宫杀了多少司南家的人,你们心中可有数?”司华遥看向他们的眼神变得凶狠、残忍,“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你……你不能这么做!”马家父子惊恐地看着司华遥,若他当真是司南皇族,那他们马家便只有被灭门的下场,这怎能不让他们害怕。 “皇上……” 马季突然看向赵韩青,道:“不,你不是司南家的人!你若是司南皇室遗孤,最应该恨的是赵家人,你为何不杀他们,为何不复国?你是在骗我们!” 司华遥转头看向马肃,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听身边的老人说,我长得与母妃有五六分相似,永璋侯应该觉得眼熟才是。” 马肃闻言瞳孔骤然放大,看着司华遥的眼神越发恐惧。 “看来永璋侯是认出我了。”司华遥笑得眉眼弯弯,仿佛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只是这花带着致命的毒,“之所以见你们,就是想让你们死得明白,你们罪有应得,这就是报应!” 马肃害怕地双眼大睁,努力向后缩着身子,“不,不!你该杀的是赵家人,他们才是窃国者,我们只是从犯,你不能这么做……” “春海,将他们押入诏狱,交给胡逸,告诉他,在本王处决他们之前,要让他们好好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是,王爷。” 这些年马肃养尊处优,半点罪没受过,根本挨不住酷刑,“不,你不能这么做!” “若他再敢说半个字,拔掉他的舌头。” “是,王爷。” 马肃被吓得不轻,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哪还有半点人样。 相较于马肃,马季虽然眼中也有恐惧,却也知道求饶无用,司华遥不可能放过他们。 “司华遥,你别得意,你也没有多少时日了,司南皇族注定断子绝孙,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春海面色一寒,脚步一转来到马季身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巴,一用力将他的舌头活生生拔了下来。 他的动作很快,司华遥根本来不及阻止,看着如此血腥的画面,他的胃部一阵翻腾,脸色更差了。 章进时刻在关注着司华遥,见他变了脸色,慌忙说道:“公公,王爷累了,把人带下去吧。” 春海回头一看,心顿时提了起来,和洪阳一人一个,拎着马家父子便出了书房。 章进掏出一颗药丸,递给司华遥,道:“王爷,该吃药了。” 司华遥点点头,接过药丸吃了下去。他不会责怪春海,马家人是罪有应得,只是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一时难以适应罢了。 章进转头看向赵韩青,道:“皇上请回,王爷累了,需要休息。” 赵韩青沉默地看了司华遥一会儿,起身说道:“王爷好生修养,朕先回宫了。” 赵韩青的干脆让司华遥有些意外,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德辉年纪大了,怕是不能再侍候皇上,本王决定放他回乡养老,皇上应该没意见吧?” 赵韩青闻言有些惊讶,不过想到德辉的身份如今已不是秘密,也就明白了司华遥这么做的原因,道:“但凭王爷做主。” 无论是司南遥,还是他自己,德辉为他们做了太多事,他有责任护他的安全。 “既如此,那德辉便无需再随皇上回宫。” “朕没意见。” “章进,代本王送送皇上。” “是,王爷。”章进上前一步,道:“皇上请。” 赵韩青沉默片刻,道:“若朕的纠缠与王爷的病情不利,那……朕选择放手,只希望王爷能早日康复。” 司华遥听得心里一揪,果然感情不是说放下便能放下,不过现在这样就挺好,都死心了,也就不会彼此折磨。他身子后靠,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回应赵韩青的话。 章进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也未听到司华遥的回应,心中难免伤痛,只是现在他越是纠缠,司华遥对他越是反感,只能先沉寂一段时间,让两人都平静下来,而他也可以趁机揽权,有了权势,他说的话才能有人听,才能有底气地站在司华遥面前。 想到这儿,赵韩青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他还会回来的,离开只是暂时的,等他回来时,一切都会不一样,他保证! 章进送赵韩青出了门,便顿住了脚步,道:“王爷身边不能少人,草民便不多送了,还请皇上见谅。” 赵韩青也停下了步子,转头看向章进,问道:“你能否跟朕说实话,王爷的身子到底如何?” “王爷身子孱弱,这是人尽皆知的事,皇上不知?” 与王府所有人一样,章进也不待见赵韩青,自然不会与他说实话。 赵韩青没再多问,直接转身离开。 见德辉跟了上去,章进出声阻拦,道:“德辉公公留步。” 德辉微微一怔,看了看赵韩青的背影,犹豫一瞬,还是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章进,道:“公子有事?” “王爷有命,即日起公公不必再回宫。” 德辉方才一直在门外守着,所以书房内发生的事他并不清楚。听到章进的话,他忍不住走上前,问道:“王爷当真这么说?” “王爷说公公年纪大了,是时候该歇歇了,便和皇上说了准许公公回乡养老的事。” 德辉明白司华遥在为他以后打算,心里十分感激,道:“那劳烦公子通禀一声,咱家想拜见王爷。” “公公稍候。” “多谢公子。” 章进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发现司华遥靠在软塌上睡了过去,心疼地将他放好,给他盖好锦被,这才出了门,“王爷睡了,公公便先留在王府,待王爷醒了再来拜见。” “好,那咱家……” “公公若不嫌弃,便先去我的院子歇会儿。” “多谢公子。” “都是为王爷办事,公公不必客气。”章进找来小方子,道:“小方子,王爷这边还得有人照看,你给公公带个路。” “是,公子。”小方子看向德辉,道:“公公请。” 德辉又和章进客套了几句,这才随小方子离开。 第二日早朝,赵韩青当众说了马家谋反一事,永璋侯府被查抄,马家所有人被抓进了诏狱。赵韩青下令严查此事,牵涉其中者,皆以国法论处,趁机将兵权收到手中,并安插亲信进入朝廷,一时间朝堂之上风云变幻。 赵韩青以为司华遥会出手阻止,可令他意外的是,司华遥坐视了这些事的发生,就好似根本不在乎,冷眼看着他这只蝼蚁如何蹦跶。 赵韩青的车辇刚到,马秀兰便冲了出来,昨日她等了许久,也没见马季进宫,以为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便没放在心上,未曾想今早便收到了马家上下被抓的消息。马秀兰一时慌了神,顾不得其他,急忙来了御书房。 见赵韩青下了车辇,她慌忙跑上前,却被小喜子拦了下来。 “冤枉啊皇上,求皇上明查,勿要听信谗言啊!皇上……” 赵韩青冷眼看了看她,道:“让她进来吧。” “是,皇上。”小喜子松了手,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马秀兰见赵韩青进了御书房,连忙跟了进去。 赵韩青转身看向马秀兰,“朕差点忘了,马家还有一个兰嫔。” 马秀兰听得一阵心慌,连忙跪倒在地,道:“皇上,我们马家对您忠心耿耿,不敢有半分僭越之心,还请皇上明查,还马家一个清白啊。” “清白?”赵韩青嘴角勾起冷笑,“西南总兵府,被搜出龙袍,这就是你说的清白?” 马秀兰闻言顿时变了脸色,忙说道:“栽赃!这绝对是栽赃!皇上,您别忘了,嫔妾是您的人,嫔妾肚子里还怀着您的骨肉,又怎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这定是摄政王的阴谋,他察觉了嫔妾与皇上之间的计划,所以才釜底抽薪,抓了马家上下,皇上千万不能上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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