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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林森蹙着眉头，“我不是——” 我笑了两声，敷衍的点头：“好了，你继续当你的演员，我继续当我的大老板。”我指节敲了敲他的额头，“我做出承诺之前已经做好了关于未来的所有准备，一切都在我的包容范围之内，你没有必要想太多。” 关于林森的电影能否在内地上映这件事，有一些片段可能需要剪辑，导演一开始很不愿意，我掸了掸烟灰，淡淡道：“大环境这样，没办法。稍微修剪一些吧，其他的我会尽力周旋。” 导演踟蹰不决，我说：“原片我抽空看了，挺有现实意义的，如果能在内地上映，是一件好事。” 看到他终于点头，我才放心的抽完最后一口，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烟雾往上蔓升，调侃道：“你这电影跟我也算是有莫大的渊源了。”起身告别，“雪茄不错。” 关于林森国内外双双得奖最佳男主角这件事，林森自己都没想到。电影已经下映了三个月了，离国内电影节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最先他不是通过公司得到的消息，而是他的私生在他超市挑菜的时候围着他告知的。 彼时林森手里正拿着高阳最喜欢吃的西蓝花，不明白她们今天怎么这样大胆，平时最多也只是在后面悄悄跟着拿手机偷拍，现在竟然胆大到这种程度——林森不耐烦的冷声道：“挡路了，让开。” 四个私生戴着口罩都能看到她们欣喜又兴奋的样子：“林森！你知道吗！最佳男主角是你！” 林森不解的皱眉，国外的早就颁奖给他了，高阳还推了工作同他一起去了国外的颁奖典礼。林森看了看手表，他今天出来的太晚，怕回去来不及炒菜，表情不大好的推着车就要走。 她们又稀稀拉拉的追上来，其中一个女生肯定道：“真的！最佳导演奖也是这部电影的！我特地问了我爸，她叔叔也这样说，是吧？” “是真的，林森，不信你去问高总——” 林森听见她说高阳，停下脚步，摘下墨镜，强忍自己不要在公共场合发火，因为一定会被人认出来，一认出来就要上热搜，一上热搜经纪人肯定又要骚扰他，说不定还会偷偷告诉高阳——他越想越平静，表情便越来越冷。 林森皱眉问道：“我和——我和他的事，你们有多少人知道？” 有人小声道：“追你的私生多少都晓得……但我们为了你是不会说的，再说高氏谁也不敢惹……” 林森突然有些来了兴致，就问了嘴她们：“你们觉得他会和我分手吗？” 四个人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林森面无表情道：“嗯？” “不，不会……哈哈……” 一个女生小声说：“这么些年，追你的私生几乎都不可能是你的女友粉了，一大半都嗑……”另一个捅了捅她，摇头让她闭嘴。 然而林森不关心他的私生是否是女友粉，或者说，林森压根就不在乎他的粉丝，去也好，留也好，林森都不在乎。就像他的粉丝也不了解他真正是个什么样的人，沉浸在林森被动编织的梦里。 谁又能说这不是双向奔赴。 关于国内电影节的前一天林森嫌弃致词这件事，我其实不意外，拍了拍他的脸：“有什么好嫌弃的？不然你还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获奖感言？” 林森在床上翻了几滚，最后被被子裹成春卷，只露出一个脑袋，再三向我确认：“真的不行吗？” 他没明说，但我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这样，我这样改，是不是可以？”林森期待的看着我，“首先，我想感谢我的哥哥——” 听了第一句我就笑了，以一种“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的心态继续听他说。 “感谢有他在我身边，没有他的话就没有今天的我，我不会继续当演员，也不会走到现在，如果说世界上真的有英雄的话，那就是他。” “其次感谢我的父母，虽然我对他们的记忆很模糊，但仍旧感谢他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是他们赐予我生命，才能让我遇见我的哥哥。” “最后感谢导演和剧组的辛苦付出，还有粉丝们的支持。”说完林森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我看，朝我讨好的笑，又急匆匆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听他最后一句简洁成这样，实在没忍住，气笑的双手揉捻他的脸：“嗯，行，你就这样念，第二天我就得被你那群粉丝扒出来。” 林森失落道：“可我觉得说的已经很收敛了……” 我瞥了他一眼，板着个脸通知他：“按公司给你的原稿念。” 林森把脸藏进被子里，闷声道：“……好吧。” 第二天颁奖典礼现场我因为要开会所以没去参加，但回家后同林森一起在电视上看了回放。 看见电视机里的林森穿了件蓝黑色西装，刘海全部梳了上去，腿匀称且长，站在那儿白的发光，漂亮的不真实——除开他臭着张脸，好像真的很不愿意来这里领奖。 给他颁奖的是娱乐圈一位老前辈，问他心情怎么样，林森就着他那张别人欠了他二百五的表情说：“……挺好的。” 我窝在沙发笑的差点没坐稳，林森在我旁边脸色更难看了，又不好意思朝我发火，在那里小声吐槽：“……还不是你不去，又不让我缺席。” 前辈仿佛习惯了林森这样，笑着问他有什么感想，林森语气没什么起伏，机器人念稿似的道：“首先感谢我的父母对我的支持与理解，其次感谢导演和剧组对我的指导和包容，最后感谢我的粉丝们，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 坐在我身旁的林森忽然一个起身坐在我的腿上，挡着我的视线，拿起遥控器说：“好了，说完了，换台吧。” 我一只手放在他的后颈，一只手圈住他的腰，然后将他往怀里带，林森不甘心又没法拒绝我这个举动，脸埋在我的肩膀处，小声说：“……那你不要生气。” 我好奇的看着电视屏幕，里面的林森捧着奖杯，好像突然有了情绪似的，他紧张的扣了扣奖杯，抿了抿嘴，睫毛紧张的发颤，声音不大稳：“……其实我还要单独感谢一个人。我想要感谢他很多，但是……”他顿了顿，眼睛盯着镜头，轻轻笑着道，“他不让我提，可能觉得我们是家人，不需要说这些——但我还是要说，我的哥哥……”他说，“谢谢你。” 我就说林森怎么一回家就拿着我的手机不愿意给我，原来怕有人告知我，但他说的比昨晚收敛一百倍，其实没什么大问题，看来脑子还是没丢。可我看他怂成那样，便佯装发怒的冷声问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现在怎么办？嗯？” 林森焦虑不已的背着我掐自己的手，尝试让自己冷静，他明明感觉自己最后那番话应该挑不出错处，可是高阳生气了，那自己肯定是做错了。林森卡壳了似的，说不出话来，他想自己好像又给高阳添麻烦了。 林森站起身说：“……我去给经纪人打个电话。” 我牵起他的手，把他扯进了卧室，林森呆呆的站在床前，不明白我为什么好像又不生气了。 我一把将他推倒，林森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我，说：“哥给我五分钟可以么？我找经纪人商量一下怎么——” 我解掉领带，好笑道：“骗你的，傻子。” 林森反应过来，罕有的恼怒，喊我全名：“高阳！！你——” 我俯下身，将他笼罩在怀里，亲了亲他的额头，林森安静下来，但偏头皱着眉仍然生闷气，小声在那说：“……烦死了。” “不烦不烦。”我脱了他的裤子，拿出润滑剂，将他的一条腿扛在肩上，笑眯眯道，“来做点夜间运动吧？影帝。” 林森听完就脸红了，另一只脚碰了碰我还没起立的那团，盯着我说：“高阳你烦死了。” 我笑道：“嗯，知道你爱死我了。” 林森撑起身猛的亲了我一口，恶狠狠道：“哼，知道就好。” 你们也看到了，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给了几分阳光就要跳到我头上。不过呢——我舔了舔嘴，眯着眼睛看着面色潮红的林森，他双手圈着我，被干的全身水里捞出来似的。 不过就算他跳到我头上，也只会干一件事，那就是一个劲告诉我：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好爱你。 你们问我爱不爱他？ 嗯，语言偶尔有着不些许的真实，因此时间会带来事实——告诉我，也告诉你们。 而我记录的故事，就到这里。 ---- 重点：车在番外。 以下是废话，可以不看。 本来这本书是想明年考完研再来写的，因为没什么想要写的，前半部分几乎就是边写边想，想到什么写什么，没有一个我要表达的中心思想。 但是上个月读尼采后突然从他身上抓到了点什么东西，让我心里突然有了想要从林森和高阳身上告诉你们一些什么东西的想法。 （以下引号内是引用书中原文） 林森在没有遇见高阳或者远离高阳的时候，是处于“末人”状态的，没有信仰信念，精神虽处于一定高度但厌弃所有，高阳的出现让他忽然发觉：“如果我在上面，我就发觉自己总是孑然一人。没有人跟我说话，寂寞的冰霜使我战栗不已。” 当高阳发觉自己的感情时，就像书中的查拉图斯特拉一样，对林森发出劝诫：“是的，我知道你的危险。但凭着我的爱和希望，我恳求你：莫要抛弃你的爱和希望！” 林森是实实在在的悲观主义者，即使到了最后他也如此，每一日都在预期高阳抛弃他的那天，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存在念念生生；围绕着这之轨迹，永远回环着那之星球。任何一点皆是宇宙的中心。永恒的路是螺旋形的。”林森愿不愿意接受尼采所谓的永恒轮回？他肯定是愿意的，他在自己痛苦的人生里，找到了真正的幸福，即使那幸福只有一刹那，林森也愿意从始至终热爱自己的命运，因为他的命运只有一个中心。 这是林森拥有的俄狄浦斯式的“命运之爱”。 高阳从来不觉得林森是个累赘，他认为“人之所以伟大，乃在于他是桥梁而不是目的：人之所以可爱，乃在于他是过渡和没落。 我爱那些不知道怎样生活的人，他们只知道做个没落的人，因而他们是向彼处过渡者。 ” 听说尼采晚年日记有这么一段话，以前高中写作文的时候用过，但现在大学了我还没在尼采的书中找到（也可能没买到记载的那本），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这一句。只是觉得挺合适，作为结尾。 “我怎么会不爱我的人生呢？正因为我很爱它，所以我才不断的对自己讲述这段人生。”
第31章 番外一 ======= 00 我给林森送了个笔记本，封面是绿色的，白色线条寥寥几笔勾勒出一棵树，林森一拿到也不问是什么个用途，坐在我书房的座椅上拿起签字笔怼着封面就要动作。由于封面是pp材质，签字笔画不上，林森很生气的瞪着本子，但又不和我说，撑着脸仍旧盯着，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从笔筒里翻出一只黑色的记号笔，幅度很大的，似乎是画了一个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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