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琛想错了。 他应该想错了一些微妙又不容于启齿的东西。 ——真有意思。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闻让端着一副他寻常惯用的,礼貌又拒人千里之外的得体笑容。 他没看Eric,只对傅琛略微颔首,就收回了自己按在门边上的那只手,足尖点地就要后退阖门。 “等一下。” 傅琛拦了一声,随后对着Eric笑了一记,是那种闻让无比熟悉的——每每当傅琛不耐烦于什么任何事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的敷衍笑容。 可毕竟傅大少爷长得好看,那就该是个好看的笑。 傅琛优雅地抬手按在Eric的胸口,二人明明仍贴得很近,谁看都是一副亲昵的模样,可傅琛掌下一寸寸地力道却冷漠地令Eric心眼发颤。 “Eric,是我不好,我忘了还有工作。” 这话又假又敷衍,可傅琛演得真挚,Eric色迷心窍故也觉得真诚。 所以他脸上的笑顿时就垮了下去,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失望来。 “你有工作?” 闻让反而并不承情,他眼神似钩子一般在Eric身上带了记,就像是用眼睛吊着Eric来傅琛面前晃了一圈似的,随后故作暧昧一笑。 Eric撞上闻让的视线,又在他与傅琛间来回一个打量,虽然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可直觉却足以令他感觉出了些什么,“你……” “先回去吧Eric。” 傅琛再次抬手落在了Eric的腰后,带着温和又不容反抗的力道将他往外按了按,“跟前台报我的房间号,酒店会安排人送你回去的。” Eric在原地像是犹疑了片刻,到底不想让场面变得难看,以至于他和傅琛没有往后。谁有求谁第一头,他只得顺着傅琛给予的台阶走了下去,“那……回见。” “再见。” 就在Eric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的那一刻,闻让抢白开口,“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什么时候约束过你这些。” 他自觉自己神色上分毫不露,可掌心上仍是沁出了冰冷的潮湿,这一瞬间仿佛体内所有的血液都被心脏抽回,四肢百骸的力道都散了去。 ——是自己失态了。 闻让想要闭一闭眼,却连眼皮子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被傅琛看出什么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越界的东西。 ——小琪是闻让亲自选到傅琛身边的,上一个助理比小琪心眼灵活、比小琪更要掐尖要强,最终却还是被换了。 换成了工作上不如他的小琪,就因为傅琛看出来了,看出来那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把傅琛缺少边界感的体贴和礼貌当做暧昧,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思。 傅大少爷把自己的人生当做游戏。理所当然地,只有玩家才能长久得停留在他的人生之中。 ——无论哪一方面。 温热的体温贴了上来,闻让被自己熟悉入骨的草木香逼退了两步,脊背隔着薄薄的衬衣磕上了冷硬的墙面。 傅琛略微俯首,打量了闻让几秒,继而用无比孩子气的语调做作宣布,“你不高兴了。” 而后“童真”如潮水般退去,剥露出他充满恶意的疑问。 “为什么。” 三个音节,唇齿一张一阖就能吐出来,明明没什么分量的三个字,却像是一记重锤般砸到了闻让的胸口。 沉默仅仅在空气中维持了端端一瞬。 “傅琛。” 闻让绷着脊背,向墙上靠了靠,强迫自己整个人呈现出一副放松又闲适的模样,他的眼神往大开的房门扫了一记,又在行廊对面的房门上打了个圈。 他说:“赵权就要健完身了,你再不放开我,我才是真的要生气。” 傅琛歪着头,略眯着眼睛与外强中干的闻让对视片刻,他对自己拥有判定闻让“死刑”的权力心中了然于心,但还是大发慈悲地想:算了,这出戏现在还不够好看。 于是仁慈的傅大少爷盯了闻让几秒,而后变脸似地对闻让故作娇气道:“只是陪我拍个商务他都要跟着,赵权管你管好严哦,是不信任你吗?” ——过去了。 闻让捏到发白的手指关节猝然一松,血液回流,青白褪去,唯有掌心的三个指甲掐痕昭示了方才须臾间的“刀光剑影”。 迎着闻让松了一口气后的有趣模样,傅琛的表演欲显然一时半会儿收不回去。 他似笑非笑地撅了撅嘴,“诶呀,你在外面偶尔应酬需要的话,赵权他也应该要理解吧,毕竟谈生意多辛苦呀。这样斤斤计较的,难免有一点不懂事哦,闻让老师你说对不对?” 闻让抬指在傅琛的腰侧一点,少许昂首,继而含笑反问:“怎么,你是我的应酬对象,还是我的应酬道具?少爷,今晚小费多少?” 这显然拦不住傅琛的道德底线,只见他笑了起来,似乎越想越好笑,笑得埋首到了闻让颈间,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开口,“都不对,我是你的不伦对象。” “那我的不伦对象,你现在能不能起来。按照我对赵权的了解——”闻让停顿了一下,而后抬手看了眼表,“他一般早上八点起床,十点开始健身,三个小时之后准时完成健身任务,也就是——十分钟着之前。” “OK啊。”傅琛嘴上说着,身上却纹丝不动,反而更加放松下来,压靠在闻让的身上。 傅琛心想:闻让的香水品味……不,不能说香水品味。 毕竟闻让之前非必要从不用香水,只是有一次场合特殊又时间紧迫,他随手从品牌方寄给艺人的PR礼盒里随意拿了一瓶味道最冷淡喷了两下,被傅琛闻到之后说了句喜欢,要求他以后就用这个。 习惯了很多年的水生调香气压在鼻尖下,就像是最好用的安慰剂,让傅琛整个人都习惯性松懈下来。 傅琛头枕在闻让的肩颈处,懒洋洋侧过脸,额头贴着闻让搏动、温热的颈动脉,“Mammy闻给我买礼物了吗?” “买了。买了二十三个,陈巡带人包着呢,有你拆的,一会儿拆的时候记得要录生日Vlog。” “哦——可是我不那么想要这些。” 闻让陡然抽了一口气,探进他后腰的那只手很凉,在皮肤上激起了大片战栗,“……那你想要什么。” “我可以——”傅琛拖长了音调,修长灵活的手指挤进密热、柔软、滑腻的臀肉中间,他感觉到了闻让骤然紧绷的躯体以及开始试图挣脱的力量。 “请问闻老师,我可以塞个东西进去吗?” 傅琛并不费力地压制了闻让有所保留的反抗,顺利地把手指插进了他紧闭的穴口,而傅琛甚至都没怎么勾动,那可爱的穴肉就像认主似地服软,沁出滑腻的液体来。 “叮——” 从走廊尽头转角处电梯传来的到达铃声,因为大开的房门而格外清脆。 “傅琛!” 闻让咬牙开口,努力咽下脱口将出的急喘,也不知道是因为怕被赵权看到的恐惧还是别的缘故,他面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唯有半湿的嘴唇泄出了情色和一些闻让自己都毫无察觉的乞求。 可傅琛无动于衷。 “嗒——嗒——嗒——” 对随着鞋底叩击在电梯厅大理寺地面上的规律声响越来越近了,闻让的脸色也越来越白,心跳越来越快,血液涌上他的耳边鼓噪,令他一时间无法区分发麻的五脏六腑究竟是因为强烈的快感,还是万一事发的惶恐…… 闻让下意识地想要去抓傅琛那只在自己体内作恶的手,腰腹绷紧就像是案板上的鱼一般用力挣扎了起来,可他挣不开傅琛桎梏,只能眼看着自己被他逼到悬崖边上。 连闻让在轰然的耳鸣中,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开口了,用一种他自己都没有听过的,带着哀求的脆弱语调开口求傅琛,“傅琛……傅琛……不要……” 就在脚步声消失,赵权将要踏上铺了厚实地毯的酒店行廊的前一刻,傅琛大发慈悲地退了一步,臂弯用力将闻让带了进来,随后脚尖踢在半开的门脚上,一串动作简直一气呵成。 “咚——” 傅琛推了闻让一把,闻让脚下失力,脊背重重地撞到了门背上,后颈因为惯性的缘故往后一仰,正好让傅琛居高临下地欣赏了一下闻让宛如劫后余生的有趣脸色。 “我的床是你自己要上的对么?就连第一次其实你也没怎么反抗。” 说到这里傅琛停顿了一下,继而十分轻蔑地笑了一下,“闻让,你既然当了婊子,那这块牌坊是立给谁看的呢?” 傅琛俯身,贴着闻让的耳侧,语气温柔犹如情人间的暧昧呢喃,只是讲出来的话,已然不是单单地难听了。 闻让急促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他略微侧首,对傅琛半抬的眼睛直直对上,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地深邃、摄人,带着盈盈水光,看上去多情极了。 这距离极近,近到两人呼吸交融。 隔着一层门板,赵权房卡解锁的声音朦朦胧胧地响起,而后是健身包落地的声音。 赵权似乎没有把门带上就又走了出去,过了几秒后他的声音响了起来,但因为隔着酒店门板而显得不那么的真切,闻让听见他问,“你们老大呢?” 回答他的人是周凯,口吻还是那样的板正,“闻先生应该是去叫少爷起床了。” 闻让不想再听了,他闭了闭眼,竭力扬起脖颈,转贴在傅琛耳边,用气声道:“有牌坊的婊子,价高,你说是不是?” 他成功地取悦了傅琛。 男人贴着闻让的胸膛因为低低笑声震动了起来。 傅琛笑了好一会儿,而后并不认真地侧首吻上了闻让略微干涩的下唇。 也不知是刚才那一出对闻让来说堪比劫后余生的缘故,还是因为想要展示高价婊子的其余好处,闻让在这个吻中格外地主动、顺服。 他搂在傅琛后腰上的臂弯用力,腰腹前倾几乎密不可分地贴到了傅琛的身上。 而傅琛只是在一开始主动了片刻,最后维持着这个略微俯身却心不在焉的样子,任由闻让在接吻中努力地讨好自己。 闻让的手顺着傅琛的浴袍滑了进去。 那倒奶白的衣带不过是松松一系,闻让一勾就荡了开来。 在浴袍里面,傅琛上身什么都没穿,只松松套了条杏色居家裤,裤脚堆在拖鞋面和脚后跟上,看上去居家又懒散。 闻让一边将舌尖送入傅琛口中与他深吻,一边用掌心有技巧地摩挲过他紧致的腹部肌肉,在腰侧用指尖勾了两下后便往下滑去直奔主题。 可就在他的手要按上傅琛的跨间时,傅琛却向后避了避,说:“刚洗过澡,不想做。” 闻让唰的撩起一边眼皮子斜斜地睨向傅琛,“你的……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它和我的脑子是两套系统,听调不听宣。”傅琛眼睛一翻大言不惭。 “可我想做怎么办。”闻让蓦地笑了记,眼尾的睫毛因此挤在了一起,拖出一条长长地勾人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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