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保险起见他还是再叮嘱两句。 看着背过身去摸手机的鹿鸣,周行昭很是淡定,就像对方刚才说的,他想知道什么,自然也会想办法问出来。 甚至于有些问题根本不需要明确回答是或者不是,微表情已经足够给出答案了。 鹿鸣反复叮嘱了邵泊曦好几遍,在对方保证不乱说话之后才放心地收起手机。 出发! 比起他们俩,其他组的嘉宾整体上还算淡定,毕竟节目组选择的人都是当初自己填写的,但说实在的不是没有一点担忧,保不齐亲友们会出什么歪招。 考验大家感情的时候到了。 鹿鸣跟周行昭一起出发,对方先送他去自己的目的地,一家咖啡厅。 车子停稳后他没着急下车,期待了一路,临到地方他却不着急了,解开安全带后抱起手臂,闲散地靠在座位里,只一双眼眨都不眨地盯着主驾驶的人。 周行昭被看得有些莫名,鹿鸣表情淡定,虽然看得出这绝对是在酝酿什么小心思,但对方到底想做什么不是很好分辨。 不过没关系,他等着接招就好。 也因此他配合地问道:“怎么了吗?” 鹿鸣倾身凑了过去,略压低了嗓音笑道:“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鹿鸣抽出周行昭服服帖帖的领带,用了些力气把对方拉近,然后一边用手指卷着那条领带,一边问道:“我没谈过恋爱,当演员之后也没接过什么恋爱剧,一没经历,二没经验,那你呢?” “你说你在节目上对我一见钟情的,之前,你在跟徐总订婚之前有没有谈过恋爱?” “你们都说要往前看,但对我来说,来路也很重要,我想知道在我之前、在我之外你是怎么样的。” 周行昭沉默了半分钟,没有直接回答鹿鸣的问题,反问道:“很多时候不说过去,可能是因为过去过于晦涩不愿意再提起,也可能是因为不想过去被现在的人知道,担心会影响现在,呦呦——” “你觉得我是属于哪一种?” 鹿鸣确实认真地想了,回道:“可能都有?不过你说的范围太大了,我说的是爱情,你说的是所有,不能一概而论啊。” 周行昭不置可否,又问道:“如果真的知道了,你还愿意和我继续来往吗?” 鹿鸣没有迟疑,轻笑道:“如果我要完全接纳一个人,就是接纳他的全部,我不需要一个完美的表象,完整、彻底,包括那些可能存在的晦涩过去。” “我想知道过去不是为了否定现在,而是为了更好地……了解你。” 周行昭垂下眼,嘴角却缓慢而无声地勾了起来。 鹿鸣这么说,毫无疑问是给他一针定心剂。 他抬手抚了抚对方的头发,道:“想知道什么就去了解,我很期待,期待你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鹿鸣笑了笑,其实今天他能了解到的也是有限的吧,能让他了解更多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不过从别人的视角看看周行昭还是挺好的。 他偏过头凑在眼前人耳边,脸颊只差不到半厘米就会贴在一起,他的语气亲昵而绵软,带着些微笑意道:“好啊,那我就去问啦,周总——下午见~” 说完他直起腰退开了一点距离,将自己刚才扯乱了的领带给周行昭捋平了整理好,还在对方胸膛上轻轻一拍,随后快速开门下车。 反手关上车门后,他知道周行昭还在看,略一弯腰,冲着驾驶座方向抛了个wink,第二次干他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当然,wink的接收对象仅限于大魔王本人。 注视着鹿鸣转身走进咖啡厅,周行昭的眼神沉沉的,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 对方附在耳边的那点轻暖的热意,以及那只手抵在胸膛上的触感,都十足鲜明,更别说最后这个眼神了,明朗,俏皮,可爱,还蕴藏着没有诉诸言语的情绪。 这分明是明晃晃的撩拨。 是鹿呦呦的反击战呀。 他不由得笑了声,这样的反击请务必再来多一些。 而他愈发期待跟鹿鸣朋友的见面了,如果他料想的不错,应该就是之前跟他提过的那位大学教授,据说也是嘴巴不饶人的,对方会告诉他些什么呢? 即便小鹿仔叮嘱过,那位真的会循规蹈矩吗? 他很期待。 鹿鸣高高兴兴走进咖啡厅,还回想了下刚才一连串的举动,想到周行昭神情中些微的愣怔,心情更好了。 今天的反击是小鹿仔的胜利! 继续保持。 他稍微整理了下心情,按照节目组给的包间号,带着摄影师敲开了门,看见坐在桌边的人后,先跟对方打了声招呼。 这位看着挺温和的,脾气应该不错? 但他没有仅仅停留在表面上,能跟周行昭成为好朋友的人肯定不简单。 看着走近的鹿鸣,谭立源站起身,客气地应了声,没有要握手的意思,只是示意了下对面的位置,“这么长时间了,百闻不如一见,请坐吧。” 鹿鸣道了谢,落座后颇有兴致地问道:“你这么说是他经常提起我?” “对,”谭立源坦白道,“我跟他认识多年,从国外到回国,可以说如果你想了解他的过去,我确实是合适的人选。” 说着,他将一张名片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那么说倒不是他自满,周行昭的朋友寥寥,他是对方来往最多、时间最长的。 鹿鸣拿起名片,看到姓名和公司信息后终于对上号了,谭立源,老牌世家谭家现任的掌权人,在圈子里很有实力和名望。 他又仔细想了想,对谭立源本人没有太多印象,可能是他本身对圈子里的事儿关注少,对方又出国了好些年。 他放下名片,坦白道:“中间这么多年恰巧是我不知道的,我跟他小时候认识,不过中间……失联了。” 谭立源温和地笑了声,“这个我知道。” 鹿鸣应了声,心里有数了,眼前这位肯定知道周行昭的很多事情,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他端起咖啡抿了口,是摩卡,属于他能接受的咖啡种类,再一看桌上的其他东西,从青提酸奶慕斯到可爱的西瓜小饼干、甜香甜香的椰奶小方,都是他喜欢的。 他放下咖啡杯,抬起眼看过去,“我猜猜,行昭交代的?” 谭立源笑道:“是,他都交代好了,本来说是给你点杯果汁,不过既然来了咖啡厅,偏甜些的摩卡还是可以尝试下的。” 鹿鸣点点头,他不喜欢苦味,但摩卡这样不苦还甜的咖啡,确实不是不能尝试,咖啡只有香醇,一点不苦,味道很不错,也不会腻味。 他顺手拍了照片分享给周行昭,又尝了块儿饼干,随后问道:“谭总,作为行昭的好友,可能是唯一的好友,方便和我讲讲他在国外的时候吗?” 瞧着心情好到喵喵尾巴都要翘起来甩甩的鹿仔,谭立源的心情有点复杂。 为了这些安排而高兴,不是心动是什么? 区区一杯咖啡和一些点心可打不动徐家这位蜜罐里泡大的小少爷,对方真正在意的是周行昭思虑周全的这份心意。 而且他承认鹿仔确实可爱,节目挨着一期一期看下来,说实话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鹿鸣的表现有什么惊讶,毕竟在好友的描述中,鹿呦呦就是非常、非常可爱。 他顾虑的是鹿鸣这样跳脱活泼的性情,真的能承接住那样深重的挚爱吗? 一路走来,他很清楚周行昭投入了多少,说是孤注一掷都不为过,可这样命悬一线的感情寄托,恰恰是最危险的。 失不失控很大程度上跟被寄托的人紧密相关。 周行昭不愿意说那么多,不想给鹿鸣太多压力,可有些事情他还是希望眼前这位能知道,节目组选择的这个时间节点不得不说确实很合适。 他略缓了下情绪,道:“当然,我很乐意跟你聊聊。” “嗯,那开始吧?从哪儿开始都行。” “好,”谭立源思索了下,开口道,“出国之前我就知道他,不过来往不多,真正熟悉起来是在出国后,我和他在一所学校,一来二去就熟了。” “他话不多,总是在忙,不是学业就是额外给自己制定的各种计划,鹿鸣,他的目标一开始就很明确,简单来说只有两个字——资本,抗衡周家的资本,你知道,他出国是父亲的一手安排,想回国一样不容易。” 他并不担心节目组会把这些话都播出去,什么能播什么不能播,作为导演的乔易拎得很清楚,他也就借着机会说给鹿鸣听了。 而据他所知,好友在国外那些年,中间只回来过一次,就是徐家父母出事那回,也不知道那时候还没多大的周行昭是怎么说服父亲的。 鹿鸣拿着蛋糕叉子的手顿了下,认可了谭立源的话,想拥有话语权就必须要自己足够强大。 实力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底气。 他的语气稍微沉了些,“他那时候压力很大吧。” “压力自然不小,不过对他来说大概是甘之如饴。” “嗯?” 谭立源的神情间有几分怀念,也带着些无奈,“他可能跟你说过,他有时候会去参加流浪动物救助,那大概是他少有的生活调剂,对了,还有油画。” 听到这儿,鹿鸣皱起眉头,动物救助这事儿周行昭跟他说过,但没提到过油画,不过想想也是,对方油画那么好,肯定不是一两年练出来的。 而想到周行昭说的救助流浪动物背后的暗示,他多少不好意思。 那不就是在说他就是周行昭在国外多年的慰藉嘛! 尽管他不想承认自己跟喵喵汪汪一样可爱,咳,要是说眼睛干净之类的话……那马马虎虎吧。 他略略收回思绪,抿了口咖啡掩饰自己的走神,“行昭早些年确实很不容易,能走到现在是他足够优秀,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谭立源轻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鹿鸣的语气让他不无欣慰。 大大方方不遮掩的肯定与赞赏,还有切实存在的心疼。 他宽慰道:“对行昭来说那一切都值得,总之现在是能够喘口气了。” “嗯。” 这个鹿鸣十分认可,再没有谁能强迫周行昭做不想做的事情了。 他调整了下情绪,顺着谭立源前面的话问道:“他擅长油画我知道,之前我问过他比较喜欢画哪种类型的,他没跟我说,谭总知道嘛?” 谭立源停顿了下,反问道:“他的画室你还没进去过?” “……没有,上回去他家里,我问能不能进去看看,给他糊弄过去了。” 闻言,谭立源唇边的笑意颇有些神神秘秘的,“下次记得一定要看看,他擅长画什么,喜欢画什么,你一看就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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