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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跟不再同组的田苑道了别，还约了节目结束可以再找时间一起去幼儿园。 等到坐上车，他看向驾驶座上的周行昭，看看，再看看，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亏你忍得住都不跟我说，交代交代？什么时候开始打这个主意的啊。” 周行昭看了眼眼角眉梢都流露出好心情的鹿鸣，同样心情很好。 他坦白道：“在重新分完组之后。” 想到周中的约会，鹿鸣又问道：“那你跟节目组是只沟通了昨晚上那一回吗？” 周行昭轻笑出声，对鹿鸣的敏锐并不意外，继续坦白道：“总共两次，最早一次就在从海岛返程的飞机上，和乔易简单聊了几句。” 闻言，鹿鸣抱起手臂，轻轻哼了声，眼神里笑意不减，“那你约我不就是……空手套约会？很会嘛周总。” 一点小心思。 他很喜欢。 周行昭佯装叹了口气，道：“那个时候节目组还没有给我准确回复，说这一期开始录制后再沟通，所以我也不确定，万一换不成呢？到昨晚他们才给了有隐藏规则的肯定回答。” 鹿鸣想了想，认可了周行昭的说法，不过看对方的神情嘛，那时候基本就十拿九稳了吧？ 大魔王揣度人心的准确度他不怀疑。 但不妨碍他确实高兴。 他的嗓音依旧是微微上扬的，“前几天的约会我很开心，没有怪你瞒我的意思，就像你说的，还不确定嘛，不管怎么说多亏了你积分够，这确实是个——” “天大、天大、天大的惊喜。” 他到这个消息公布之前都还在担心石珂趁机做什么，对方看着挺无害的，但保不齐被什么迷了眼，做出不过脑子的事儿来。 周行昭不会，可想着不也挺膈应人的么。 这下子好了，一切问题和担忧都迎刃而解。 周行昭眼里的光沉了些，有些想法总是不由自主地冒头，他是想忍着，但能忍到什么时候呢？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确实是惊喜就不枉费我前面做的那些额外任务了。” “嗯嗯，”鹿鸣现在服气了，“还是你想得长远，要不接下来我也做做任务好了，万一用得上。” 如果说这之前大家对待积分或多或少都挺佛系的，这之后就不一样了，竞争的激烈程度绝对会翻倍增长。 周行昭宽慰道：“最主要是你玩儿得开心，积分是其次的，两人一组，只要一人的积分够就好。” 鹿鸣微微眯起眼看了看周行昭，沉默了会儿，又无声地笑起来。 他回道：“看情况吧，跟之前一样，遇到感兴趣的任务就做一做，不感兴趣就拉倒。” “好。” 周行昭转而问起鹿鸣今天的工作，“你之前说是代言的拍摄？” 鹿鸣应了一声，放松地靠在座位里，“是个国际乐器品牌，之前就有合作，这回就是补充一批物料，拍摄难度不大，跟他们打过招呼了，都相当乐意配合节目组，多点儿曝光是好事。” 周行昭了然，又问道：“我记得你除了钢琴不错，其他的西方乐器多少也会一些？乐感和节奏感都很好。” 鹿鸣对别人的夸夸能保持镇定，但同样的话换成周行昭说出来，他就莫名其妙的有点不太好意思。 调整了下姿势他才开口道：“算是能手上吧，很多都相通的。” 周行昭了然地笑了声，不再去看鹿鸣，“我很期待今天的拍摄，以前我想过你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现在总算能亲眼见到了。” 鹿鸣听周行昭这么说，突然想起来对方之前上过热搜的那回，就是因为专门跑去参加他的电影首映礼才被拍到的。 他想了想，如实道：“我也很期待今天，说实话我有点好奇你在公司是怎么样的，怎么就能让别人给传成心狠手辣了？哪儿有，我嘴上说你是大魔王，但你实际上很讲道理的好不好。” “……你是头一个这么说的。” 鹿鸣轻轻抬了下肩，“我们什么交情啊，是你有我一堆黑历史的交情好嘛，他们肯定没我了解你，才会有些误解。” “呦呦，我再说一遍，那可不是黑历史。” 鹿鸣瞥开眼，“就是！” “不是。” “……有本事你穿个小裙子让我拍几张照片？我就信那不是黑历史，而且以后都不再说这个词了。” 周行昭微叹了口气，解释道：“那时候年纪小，穿各种类型的衣服都好看，小孩子和成年人能一样吗？结果一样的前提是不产生新的变量。” 鹿鸣的视线转回来，冷飕飕的，“糊弄人，你就是不想。” “我是不想，但刚才说的话也没问题，对不对？” 周行昭的坦诚让鹿鸣的心气儿顺了些，对对对，此一时彼一时，很多事儿都发生了变化，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他也不再扯黑不黑历史的，那有什么好说的呀，每次提起来他都不好意思。 见鹿鸣沉默下来，周行昭悠悠询问道：“小时候的照片要不要看看？我都珍藏着，就在上次告诉你的地址，什么时候去看都可以。” 鹿鸣抬手摆了个推拒的手势，“免了，谢谢，真不用，这个就不用邀请我了，不想看，好不容易忘了。” “真忘了？” “真忘了！” “好吧，忘了也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愿意想起来了跟我说就行。” “……不，永远不会有那个时候，绝、对、不、会。” 这个话题到这儿就暂时打住了，鹿鸣虽然说得信誓旦旦，可实际上心里没底，一想到他的那些照片被周行昭收藏着，时不时还要拿出来看一看，他就臊得只想搞夜袭！去把那些照片都烧了！！ 留着一天，他心里难安呀！ 好在今天拍摄的地方离别墅不远，到了之后他就没心思想乱七八糟的了，先专注于眼前的工作，早点顺顺利利地拍完，就能去周氏集团啦。 他很期待去看看。 进摄影棚后，大家对他很热情，对周行昭这位之前相当低调，现在因为这档恋综而高调不少的大佬还是敬而远之，也就导演和专门赶过来的合作方老板上前搭了几句话。 周行昭倒是愿意跟其他人聊聊，但视线大多时候都停留在鹿鸣身上。 围观了一个多小时的拍摄，他的心情一直相当好，鹿鸣对待工作很认真，十分专注，不笑的时候挺高冷的，可并不是让人心生距离的那种冷，而是一种介于疏离和孤独之间的通透感。 干净，却不乏引人探寻更多的迷人特质。 就好像一望就能看见水底的溪流，还想让人去抚摸水底鹅卵石的纹路。 而对方笑起来的时候又明朗得好像行走人间的太阳，明朗澄净，很有感染力，一看就忍不住跟着牵起了嘴角。 鹿鸣这边，在拍摄完平面照后有个休息的间隙，待会儿开始拍摄视频素材。 只是他还没从钢琴前站起身，就被一只手轻轻按在了肩上，这触感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他就没着急起身，抬眼看过去，笑问道：“拍摄对你来说是不是还挺无聊的？快结束了，已经过半啦。” 周行昭眼神示意鹿鸣往旁边挪一挪，“不无聊，很有意思，如果是别人，我三分钟待不到，你的话，我很乐意看你忙忙叨叨三个小时。” 鹿鸣歪了下脑袋，笑意抿在嘴角，成吧，那眼神确实是粘在自己身上了，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压力感，也不会打扰他工作，这样无时不在的关注反倒让他挺安定的。 周行昭那说到底是对拍摄不感兴趣，对他感兴趣。 咳。 他往一边挪了下，对方挨着他坐下后……他僵了下，这都紧贴在一起啦，他没忍住继续往另一边挪，挪一下，再挪一下。 周行昭揽了下鹿鸣的肩，小声提醒道：“别动，再挪就要掉下去了。” 鹿鸣一顿，被抓包让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道：“那还不是你挨太近了……” 周行昭松开手，偏头略微靠近了些，似乎是没太听清楚鹿鸣刚才的话，“什么？” 鹿鸣缓了下心情，表面上淡定地问道：“你干嘛非跟我挤一张椅子，排排坐吃果果吗？在这儿我没水果给你。” “吃水果我可不找你，给你投喂水果还差不多，”周行昭打趣了一句，在鹿鸣瞪过来时利落地转移了话题，“我小时候就很羡慕你哥哥可以跟你一起演奏，呦呦，你钢琴弹得很好，徐总是小提琴好，我记得这基本上是你们父母教的。” 鹿鸣点点头，再提起父母，他的心绪整体上平和多了。 他把手肘支在琴键上，发出几个音节，手托着脸颊看向周行昭，想了想道：“你钢琴很好。” 周行昭很坦然，“在遇见你之后学的。” 鹿鸣愣了下，觉得不该往某个方面想，又忍不住去想，“你学钢琴该不会……” “对，”周行昭看向鹿鸣的双眼，把里面的疑惑和意外看得清楚明白，“徐总是你哥哥，站在你身边理所当然，可我想离你更近一些。” 更近一些的位置是哪里呢？ 鹿鸣望进周行昭的眼里，里面是一片深邃宁静的海水，可他也能感觉到平静的海面下似乎藏着什么暗潮，往前一步就会触碰到。 或许是灿烂柔软的花海，也或许是冰冷坚硬的荆棘。 他不确定，但并不妨碍他往前走，想要去看一看，去试一试。 他弯起一双眼，嗓音明朗带着笑意，“要不要一起来？还有时间……不，看在我这么敬业的份上，就是现在耽搁一会儿也没关系。” 值得。 周行昭看着鹿鸣稍微调整了下姿势，就知道对方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了，反问道：“来做什么？” 鹿鸣的手指轻巧地按出几声琴音，瞥了眼揣着明白装糊涂非要他明明白白说出来的人，道：“四手联弹啊。” “好，”周行昭唇边的笑意更明显了些，继续问道，“什么曲子？” 鹿鸣轻轻哼了声，丢下“你听”两个字就把视线转回去落在了琴键上，缓了一口气后，他的手指按了下去。 周行昭听着，很快分辨出了是什么曲子，他注视着鹿鸣的侧脸，正好对方的目光看过来，还冲着钢琴偏了下头，示意他跟上。 这首曲子呀。 他轻笑了声，手起手落之间，音符自然合契，仿佛他们根本不是第一次这样合奏。 鹿鸣上次在海岛就觉出来自己跟周行昭还很有点小默契了，今天再次印证了这一点。 弹了一小段，结束后他看向身边人，笑道：“喏，这首曲子补给你，你是第一个人跟我一起联弹这首曲子的人。” 都多少年了还记着呢。 这首曲子他跟他哥合奏过，不过那是钢琴和小提琴，今天这四手联弹嘛~该说的话他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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