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是觉得挺好看的,随手拿着玩儿,后来汤煦查了一下,这种在灯光下会折射出蓝光的小石头叫月光石,被认为是月亮神赐给人类的礼物,月圆的时候佩戴它能遇到自己的心上人。 察觉到自己对陆柏清的喜欢之后,汤煦重新把这个小手串翻了出来,每天都拿在手里把玩一会儿,希望真的能得到一星半点的好运气。 虽然警察说那个小姑娘是骗子,但这串月光石的手串真的挺漂亮的,它的光不是那种纯粹的蓝色,在某种角度下会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好像真的能给人无限的勇气。 此时此刻,这串漂亮的水晶静静地躺在书桌上,汤煦却只觉得可笑,他从没从这里得到过半分好运气。 不过他也不需要这份好运了,就在刚才,黑色的轿车飞驰在笔直的公路上,汤煦盯着不断倒退的行道树时,他就暗自在心中发誓:最后一次了,他不会在找陆柏清了。 再执着的人也会累的,更何况汤煦自认不是多长情的人,他不是受虐狂,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 汤煦拿起桌上的那串月光石,扬手一抛,咚的一声,月光石稳稳地落在了桌角边儿的垃圾桶里。 深夜。 窗帘把窗外的月光盖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一片黑暗,一丁点儿光亮都看不到。 汤煦光着脚,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蹲在垃圾桶旁边儿翻找了许久,把那串月光石重新捡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该甜甜该虐虐,不用担心。 另外明天休息一天~
第32章 还是想要你 都说再执着的人会累的,汤煦自认不是多长情的人,他不是受虐狂,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 道理他都懂,他不是那个需要大人追在屁股后面讲大道理的小朋友了,他已经有自己的是非判断能力了。 可他就是不甘心。 连汤煦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已经发过誓再也不去找陆柏清了,明明他都把那串月光石的手串扔掉了,可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的心却像是被不加糖的柠檬水淬过那般酸涩发痛。 所以哪怕是已经把那月光石的手串丢掉了,在深夜里的时候,他却还是偷偷把它给捡回来了。 月光石的脆度很高,稍微磕碰都可能会出现裂痕,更不要说汤煦刚才那么用力地扔进垃圾透明里了,当时那声“咚”的声音听得汤煦心颤。 把那串手串捡回之后,汤煦缩在被子里,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每一颗珠子,却发现这串月光石竟然毫发未损,手电筒的光透过珠子的时候,每一颗都依然熠熠闪光,折射着漂亮的光彩。 像是少年人熠熠闪光的琉璃心,无比脆弱,又无比坚韧。 后半夜,汤煦没怎么睡着,缩在被窝里那会儿手电筒的光打得太亮,把眼睛刺到了,也是因为心里还藏着事情,一闭上眼睛,汤煦总会自然而然地想起陆柏清,想起他的种种冷漠,却又忘不掉他的几分温柔。 临天亮的时候汤煦终于睡着了,他又梦到了陆柏清,他没有再做那种亲密的梦了,只是梦到俩人回到了当初做朋友的状态,这样就让他觉得很满足了。 清晨,闹钟声响起的时候,汤煦还沉溺在温柔的梦境中不愿醒来。 挣扎了好久,他今天没有去早餐店找陆柏清,如果现实那么酸涩的话,他为何不在梦里找几分甜呢? 到学校之后,汤煦挎着书包走进教室,季渊径直走过来,揽住了他的肩膀,大咧咧地笑道:“今晚我请客,去学校后面那个KTV,约吗?” 汤煦本来就没睡好,这会儿还困着呢,恹恹地摆摆手说:“老年人玩不动了,你们玩儿去吧。” “每次找你都约不出来,你这都多久没和兄弟们一起出来了?”季渊不遂他的意,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威胁似的要来勒他的脖子,“你今晚上必须来,不来我也给你架过来!” 汤煦推辞不过,把他的手拍掉,然后无奈地嗤笑了声:“知道了,你们这群人没我不行。” 其实汤煦知道,季渊八成是看出了他心情不好,想要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俩人认识这么久,汤煦的情绪瞒不住季渊,这段时间,季渊一直旁敲侧击,问汤煦是不是除了什么事儿。 汤煦很感谢这些朋友,可有些话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跟季渊说,就季渊那大咧咧的性格,自己的感情都迟钝到不行,连汤煦都看出来他对他那所谓的“哥哥”有点儿不一样了,他自己愣是完全没察觉,每天还跟在“哥哥”后面傻乐,估计被他哥卖了还得笑着帮他哥数钱呢。 更何况,有些情绪确实是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就算是真的跟朋友们讲了,他们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反而还会给他们带来烦恼。 又是深夜。 KTV的包厢里很热闹,除了汤煦之外,季渊还叫了好几个朋友,一群少年少女聚在一起,一边唱歌,一边插科打诨,各个兴致冲冲的。 几个人点得是大包,包厢很宽敞,他们还特意开足了灯光,头顶的旋转彩灯随着音乐转动,在墙壁上投出色彩明艳的光束。点歌机上播放的是一首live版的情歌,原本悠扬的调子经过现场的即兴发挥,多了几分随性与躁性,再配合KTV自带的强混响,躁得十分抓耳朵。 季渊拿着麦克风在唱,别看他平时说话贱兮兮的,坐在沙发上还挺人模狗样的,他的嗓音偏哑,唱歌的时候倒是不见那股子迟钝劲儿了,反而有种深情的感觉。 汤煦没什么兴趣,一开场就点了杯白开水,坐在包厢的角落里,一言不发,懒洋洋地看他们闹腾。 季渊唱完了歌,直接把话筒撂给了汤煦,笑道:“咋回事啊这是,一晚上都没见你吱声,咱汤小少爷不行了?” 汤煦眼睑微抬,懒洋洋的,吐字清晰道:“吱——” “滚蛋。”季渊白他一眼,又揽着他的肩膀,笑嘻嘻的,“你今天必须得唱一首啊,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汤煦无奈地笑了下,接过他递来的话筒,说了句:“行。” 点歌机里的歌唱完了,没人点新的,于是系统自动随机了一首陈奕迅的《不要说话》,零八年的老歌了,歌词和旋律汤煦都喜欢,之前循环过很久。 前奏声结束,汤煦拿起麦克风,轻声唱了起来。 与季渊沙哑的嗓音不同,汤煦的声音其实是清冷那挂的,他的咬字和尾音都很有那种青涩的少年感。 少年人的声音没那么厚重,他们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人间坎坷,却带有与成年人不同的真挚与热烈,炽热的爱意还未被生活所消磨。 歌曲很快进入了高潮部分,这也是汤煦最喜欢的部分: 愿意 用一支黑色的铅笔 画一出沉默舞台剧 灯光再亮 也抱住你 愿意 在角落唱沙哑的歌 再大声也都是给你 请用心听 不要说话[1] 一字一句地念着歌词,汤煦的脑海中很自然地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总是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个子高高的,脊背挺拔,眉眼疏离。 他的名字很好听,初见时汤煦喊他“Lu Bo Qing”,他纠正过汤煦好几次,其实“柏”这个字更多念“Bai”,比如侧柏,圆柏,都是树木的名字,而“Bo”这个读音一般是音译外国作品时用的,但汤煦已经习惯了,就一直没有改口。 直到今天,汤煦惊奇地发现,“Bo Qing”竟然与“薄情”同音,他想,也许在初见时,他就注定要知晓陆柏清是个薄情的人。 也不一定是薄情,但他对汤煦薄情是真的,他不愿意把丁点儿的喜欢分给他。 唱完高潮之后汤煦没再继续唱了,汤煦随手把话筒递给身边儿的人,直到好几首歌过去之后,脑子里还残留着刚才的旋律。 汤煦知道季渊喊他出来玩其实是为了让他放松心情,转移注意力,可是情绪就在那里存在着,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完全转移。 天晴时会想他,下雨时会想他,就连点歌机里随机出现的歌,都觉得是在写他与自己。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汤煦点开手机,拍了张包厢里人头攒动,光影变幻的照片,然后发了条仅陆柏清可见的朋友圈,还特意开了定位,标明自己在某KTV。 配文:“有趣。” 你看,哪怕没有你,我的生活依然有趣,依然丰富多彩,依然绚烂精彩。 ——但我还是想要你。 五分钟后。 汤煦火速删掉了朋友圈。 那股矫情劲儿过了,他尴尬得只想抠脚。 不过,或许是找到了情绪的宣泄点,也或许是包厢里的氛围确实热闹,渐渐的,汤煦不再去想陆柏清了,也融入到了这热烈是气氛之中。 光影迷幻,音乐声躁动,季渊拿着麦克风唱得鬼哭狼嚎的,汤煦白他一眼,从他手里把麦克风夺过来,冷嗤道:“你还说我不行,让你见识见识,我有多行。” 汤煦一出手,那确实没季渊插手的份儿了,那么多小姑娘喜欢汤煦不是没有道理,小少爷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唱,少年人的嗓音清亮,独特的咬字加上微微上翘的尾音,让人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不自觉就被他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不只是季渊,包厢里的所有人都插不了手,都只能安安静静地坐旁边听汤煦唱,待汤煦唱完了,又你一句我一句地揶揄他,一小姑娘说话很有意思,还拽了句名言:“我觉得鲁迅的那句话放在这里十分合适,如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煦哥便是唯一的光!”[2] 汤煦犹豫片刻,眨了眨眼:“这真的是鲁迅说的?” 季渊白了他一眼:“废话,不是人迅哥儿说的,还能是你煦哥儿说的?” 汤煦:“……” 谐音梗是要扣大分的! 反正都是胡闹,大家笑了几句汤煦没文化,其实在场的都没多少文化,就是图个乐呵,也不纠结到底是谁对了谁错了,谁知道的多谁知道的少。 这天是周五,第二天不用上课,几个人一起玩玩闹闹,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 几个女生家教严,家人不许她们在外面过夜,男生们也担心她们自己回去不安全,一个送一个把她们送去。 这次来这儿的总共七个人,四男三女,两对儿都是情侣,季渊送的那个姑娘跟他顺道,到汤煦这里,没人可送了,汤煦耸了下肩,笑得还挺无奈的:“合着我是这个多余的啊?” 小情侣中的一个女生马上接话:“你跟我们一块儿走也行,咱们仨顺道。” 汤煦歪着头看了她男朋友一眼,伸手做了个刀抹脖子的动作,笑着调侃道:“可别了,我去当电灯泡,你对象半道儿上就得把我给咔嚓了。” 小情侣嘛,得给人家点儿相处的空间,更何况汤煦挺喜欢自己一个人的。他喜欢热闹,也喜欢安静,喜欢来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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