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竞赛夏令营就在一周后,一关进去就是大半个月。林知夏打算用这几天好好休息一下,多陪陪老爸。 “你该多出去玩玩的。”林安文说,“我听明珠的奶奶说,明珠要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宴会,你怎么不去?” “我和那个同学不熟。” 林知夏正帮林安文按摩着胳膊。 有一个按摩师的父亲,林知夏的手艺其实也不差。盛朗在队上有专门的康复教练,但是有时候训练拉伤,林知夏也没少给他按摩推拿。 孙明珠去的生日宴会是杨素素的。 杨素素的年纪其实比林知夏他们都小不少,这才刚满十七岁。 她很早就在广发请帖,宴会将在万豪酒店里举行,一听这地址就知道场面会非常奢华。 能被杨素素邀请的都是学校里有名有号的人物,普通学生还没那资格。 杨素素主要是想请盛朗,又怕他一个人不肯来,就把盛朗的朋友全部请了。 可是林知夏没兴趣做那只升天的鸡犬,也不想为杨素素花钱买生日礼物。他呆在家里,伺候老父亲,打扫卫生,还帮着孙明珠的奶奶发面做包子。 就在林知夏在孙奶奶的指导下给包子捏褶子的时候,盛朗正坐在一张长沙发里,面对着满屋子撒欢的同学,像是一个陪孩子来游乐园的家长。 杨家出手果真阔绰,为爱女在万豪酒店包了一个豪华的江景套房,配了精美的西式自助餐,四层高的大蛋糕,半屋子的生日礼物,务必让女儿今天过得像个公主。 等大人们退场后,三十来个经历旺盛的少年人放开了手脚,打游戏,唱KTV,追逐玩闹,上蹿下跳。 杨素素还唯恐气氛不够热烈,叫客房服务送来了酒。 这下可好了,大部分少年很快都喝得半醉,闹腾得更加疯狂,活似一群笼子里的熊孩子。 盛朗是硬着头皮过来的。 他当初把手表退给杨素素的时候,杨素素不肯收,除非盛朗答应来自己的生日会。盛朗本着走过场的想法过来,坐一坐就走,全当是给杨景行一个面子。 杨景行今天过来看妹妹吹完蜡烛就走了。盛朗本着“多坐三十分钟是礼节”的念头,多熬一会儿。 就这三十分钟里,盛朗一个人闷头坐着,脑子上空各种怨念绕着圈在飞。 林知夏说到做到,自打上次抽完他后,就真的不再管他,到今天都有十一天了。 头两天盛朗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以林知夏的性格,憋不住没准还会回来补抽自己一顿,然后两人可以乘此机会和好。 可没想到林知夏这次特别忍得住气。 发短信道歉,不回。打电话,不接。找上门说话,干脆扭头就走。 就连看到盛朗的期末考试成绩,换过去林知夏肯定第一时间就冲到教室把盛朗拎出去暴揍了,这次却一声都没吭。 真的不管了。 足足十一天,惊慌后悔渐渐发酵成了担忧和委屈,又浓缩成了□□似的一桶惊恐和埋怨。 林知夏怎么就能对自己这么狠心? 盛朗一会儿想跪在地上给林知夏磕十八个响头,哀求他原谅;一会儿又想把人狠狠地摁着,从上到下用力咬一遍,咬得他出口求饶才行。 前一个念头让盛朗膝盖发软,后一个念头让他浑身血液沸腾。 “狼哥,来点不?”同学举着啤酒瓶,笑嘻嘻地问盛朗,一只手里还夹着烟。 没有大人在,这群猴子都放纵了。 盛朗现在一看到酒就脑后跟儿疼。 喝酒一时爽,酒后悔断肠。可不就是他现在的真实写照吗? 那天自己要是没喝酒,完全可以好好地和林知夏说话,甚至还可以顺势告白了,根本不会稀里糊涂地闯下眼前这个收拾不了的大祸。 “滚——”盛朗吼。 同学们作鸟兽散。 孙明珠闻声望了盛朗一眼,凑到王悦灵耳边和她嘀咕了什么,两个女生齐声哈哈大笑。 盛朗看了看表,才二十分钟,但是他觉得实在没法再在这个鬼地方呆下去了。他板着脸起身。 “盛朗……”杨素素跌跌撞撞地一头扎进了盛朗的怀里,一手还举着见了底的红酒杯。 盛朗将她扶住,眉头紧皱。 杨素素一脸的粉在盛朗的黑T恤上印了个鬼脸,呜呜地哭起来:“盛朗,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你说我哪里不好,我都可以改……我真的好喜欢你呀……” 杨素素的小姐妹在不远处嘻嘻哈哈看热闹,还举着手机拍,很是有点缺德。杨素素眼睛不好这问题真严重。 盛朗忍着一口怒火,对杨素素说:“你回头会碰到个喜欢你,让你不用改的男生的。我们俩不适合。” “可我非你不可呀!”杨素素哭得挺情真意切的,泪珠一串串地落,“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可以给你好多东西……我家什么都有。我爸一直说要招个女婿好好培养,做接班人……” “你长点心吧。”盛朗额头青筋直跳,“这话别对男生说的好。换个良心不好的,你会吃大亏的……” “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杨素素把脸埋进盛朗胸膛里,哇哇大哭,“啊啊啊,我好苦呀……” 盛朗看着满屋子醉醺醺的牛鬼蛇神,还有杨素素的那一群不靠谱的闺蜜,只得把杨素素往旁边一个卧室带。 “你喝醉了。我通知你哥过来。你躺着休息一会儿。” 杨素素倒在卧室的沙发上,嘴里嘟囔着,睡了过去。 盛朗关上了卧室的门,给杨景行发了条短信,通知他过来收拾烂摊子。 忙完这一堆事,盛朗已出了一身汗。 他推开玻璃门想去阳台上透透气,没想室外空气异常地潮湿闷热,比屋里好不了多少。 豪华套房位于酒店高层,盛朗将大半个丰市尽收眼底。 脚下的楼宇轮廓隐没在夜色里,灯火悬浮,如满地飘零的萤火。 远处天边,厚厚的积雨云下时不时划过一道雪亮的闪电。 盛朗望着那一道道撕裂黑幕的闪电,突然笑了。 杨素素都能明知道没希望却还不折不挠地缠着自己,三番五次地告白。他的勇气还没有一个小姑娘多了? 他也非林知夏不可,他也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他这辈子甚至不打算再喜欢别的人了! 盛朗一甩手,穿过群魔乱舞的套房,直奔电梯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冲吧,小狼! - 为啥我每本书一连载到高潮部分,就正好轮空呢? 好玄学,哈哈!
第51章 林知夏洗完了澡出来,还觉得身上有一股肉包馅儿的味道。 林安文已经睡下了。 窗外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风夹着雨滴,如一个不速之客,一个劲往屋里灌。 林知夏关上了窗,突然回想起自己把盛朗从街边捡回来的那天。 雨好像也是这么不要命地下,就像一场戏高潮部分时的喧嚣配乐。 爸爸说得没错,时间确实过得很快。一晃就五年了。 他和盛朗,像两个跌跌撞撞在丛林里求生的小猴子,竟然一路走到了今天。从两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孩,硬生生闯出了一条通往大好未来的路。 只是,这条路可能和普通的路有些不同。 林知夏觉得,自己是个不对命运的坎坷屈服,但是又相信命运对自己有所安排的人。 如果是命运让他如此与众不同,那尽管一肚子困惑,还是决定顺着走下去,看看前方通往何处。 而人生是一条很长的河,而林知夏才刚启航没多久。 命运就像激流行舟,舟上的人会不可抗力地顺着湍急的河流往下冲,沿途充满各种艰难险阻。 可勇敢机敏的人会奋力掌舵划桨,避过巨石,绕过暗礁,最终抵达平缓的水湾。 手机铃声响起,是孙明珠打来的。 林知夏接过了电话,里面却传出一把低沉沙哑的嗓音:“是我。你下来一下。” 林知夏:“……” 盛朗最近还真是日进千里,自打学会撒谎逃课后,就越来越会玩小手段了。林知夏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下来,我有话和你说。你不下来我就不走!” 林知夏推窗往下望。 盛朗倒没学偶像剧里的人那样淋着雨。他撑着一把折了骨的小破伞,站在楼下的巷子里。虽然这破伞也遮不了什么雨,但聊胜于无。 林知夏把脑袋缩了回来。 淋了一头冰凉的雨水,可脸却滚烫。 林知夏望了望窗外,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有些颤抖的手,终于起身,抄起墙角的伞出了门。 伞一张开,雨滴爆豆子般打在伞面上。 风又正狂,在巷子里乱窜。林知夏一手撑伞,一手拉着伞沿,才走了几步,半边身子就被淋湿了。 盛朗也被淋得够呛,牛仔裤湿透,黑T恤紧贴在身上,那矫健优美的身躯在风雨之中越发显得高大挺拔。 微弱的路灯照得盛朗的脸苍白得发青。唇紧抿着,透着一股刀锋般的意味,碧眸则暗成了浓浓的墨绿色。 盛朗直勾勾地盯着林知夏,带着怨,夹着恨,千回百转,最后脱口而出的只是一句:“你真的不管我了?” 林知夏皱着眉:“你自己让我不要管你的,什么记性?” “我说了不让你管,你就不管了?”盛朗抬高了嗓音。 现在已是深夜,四周的人家大都已熄灯入睡了。好在风雨大作,盖住了盛朗的嚷嚷。 林知夏冷笑:“照着你的意思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盛朗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粗声吼:“你不能不管我!” 林知夏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身朝楼梯间走。 盛朗一步上前,将林知夏拽住:“我和你说话呢!” “你又喝酒了?”林知夏甩开盛朗的手。 “没有!”盛朗这次理直气壮,“我和你好好说话,你走什么?” “好好说话是你这样的吗?”林知夏也冒了火,“你少在我这儿摆什么男神的谱,盛朗,我不吃你这套!你一会儿让我不管,一会儿让我管,我干吗要听你的?” 盛朗把林知夏死死拽住,真的急了。 “小夏,你不能不管我……你都管了我这么多年了,怎么能突然就不管我了呢。做事不该有始有终吗?” 他像一头被主人丢开了的狗,自己叼着绳子,围着主人直打转。 林知夏心里一酸,可又有一股火焰直窜上头。 “我干吗非得管着你?”林知夏怒道,“你都成年了,这么大个人还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吗?” “我知道我错了!”盛朗说,“我以后再也不会逃课了,我发誓。去做模特也不对,我以后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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