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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予不信谢玉会在他生日这间隙提出让他出国，宋观知道谢玉做下的决定不会因任何人改变，他也无能为力。 他翻看谢玉送来的黄色牛皮档案袋想要看谢玉在国庆前让程予出国做什么，“治疗精神疾病”这六个字让他意识到谢玉可能想争权了，怪不得程泽最近这阵子都下不了床了。 他想让程予提防些，谢玉却要他戴着窃听器去送材料。 “我想听听程予的想法再决定让他在国内治还是出国治，小观。” “......好。” 他拿着黄色牛皮档案冲程予挥了挥，故意露出程予讨厌的笑容。 “你的申请材料出问题了，妈让你自己出国准备。” “你从中参和了多少，哥？” 他还是笑，深深的无力感让他眼睛都红了。 程予不信任他，谢玉也不信任他。 “为了唐乐，还是为了程家的家产？” “留学问题，不要想太多，弟弟。”
第98章 番外：宋观（4） 程予出国的那天夜晚，宋观收到了章溥心的短信。 【右右，叔叔愿意等你想通了，我爱你。】 宋池玉24岁时章溥心19岁，四年了他还是对宋池玉念念不忘，那份偏执的“爱”转移到了与宋池玉相像甚至更漂亮的宋观身上。 宋观按灭的屏幕又震动一下，点开一看是谢玉发来的信息。 【小观，妈知道程予最近喜欢一个男孩，你作为哥哥要劝他不要误入歧途，送他去国外治疗是为他好让他走正道。】 【当然，如果他死不悔改，这枚棋子就可以弃了。】 谢玉的言语只是看着就觉得她已经有种撕破脸皮的趋势了，“棋子”出自一个母亲之口，他有时候真的想挖出谢玉的脑髓看看她在想什么，这世上怎么会有为了权势变得这么狠毒的人，宋池玉到死都没有忘记这个“温婉”的女人，真是荒谬至极。 他渴望亲情，母爱、兄友弟恭都很奢侈。没人会因他月考考了年级第一为他庆祝，他很感谢学校的友善——从不开家长会，不然嫉妒会让他丧失理智。 …… 平平淡淡的颁奖典礼以后班长送来了学校发的奖金，8元被唐乐截获塞进自己口袋里，面对他的疑惑唐乐笑得又甜又好看。 “哥，我先帮你收着，你要用的时候再从我要。” 唐乐长得很漂亮，尤其是那双水润的眼睛，他一笑附近的几个男生都在看他，但他没有意识到。 宋观和唐乐相处时是他最轻松的时候，他知道唐乐有心眼，知道他在攒钱想离开程予，也知道他对自己没了“喜欢”，但这些与谢玉的歹毒相比不值一提，甚至是可爱。 “乐乐，够吗？” “啊？” 宋观笑着没回唐乐，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个“😀”。 “叮咚”一声收到转账92。 “给你凑个整，财迷。” 他给唐乐凑整以后，唐乐举起书本挡住脸颊，笑得眼睛都弯了。 “哥，我好爱你。” 宋观被这句“我好爱你”震到了，他捏着笔装作继续低头写卷子，眼睛却红了。即使这句话半真半假，他还是忍不住心酸。 长这么大说爱他的就两人，一个把他当宋池玉的替身说爱他，一个因为钱说爱他。 “哥，国庆去哪玩？” 唐乐这句话打断他的沉思，他敛起悲观的情绪露出笑容，看着唐乐想到了谢玉的话，还有这周要来找他的章溥心，沉吟片刻以后决定去唐乐家躲躲。 “去你家吧，乐乐。” 他说完默不作声观察唐乐的神情变化，看唐乐逐渐平直的唇角，他抿了下唇。 “乐乐不乐意的话，那就寒假再约吧？” 但显然唐乐不想放弃这个可以讨好他多要钱的机会，他知道唐乐在存钱买房，有点庆幸他们这群人里至少还有一个清醒的、不断挣扎抵抗的人。 在等待唐乐同意时他的心里又酸又涩，不被欢迎的苦涩让他无意摩挲手中的笔，不过相对于不被欢迎，他更不希望国庆和章溥心待在一起，被他抚摸。
第99章 番外：宋观（5） 国庆他去唐乐家见到大病初愈的黎楠，脸色苍白，但精神状态很好。 那天夜晚他和唐乐做爱，唐乐受不住昏睡过去以后黎楠出来了，他俩隔着房门对望不发言语，黎楠看了一眼他身下的唐乐默默回到关了房门。 他觉得这其间有些古怪，但他已经不想思考了，草草收场抱着唐乐挤在逼仄的卫生间洗澡，随后蒙进被窝直到翌日的午间阳光照射在脸上，鼻端飘荡着淡淡的花香，他才睁开眼睛。 他好像从未睡到这个时间，第一次在别人家感受到了烟火气息，水壶烧水的声音、厨房抽油烟机的声音、阳台浇花的声音纷至沓来，他起身放掉气垫床的气将它折起，拿起洗漱用品去洗漱。 午饭简简单单，下午唐乐的朋友李嘉木也过来了，一群人坐在阳台闻着花香打起了麻将，没有心机、没有提防，只是普普通通的聚会，这种感觉又稀奇又新鲜，他借着菊花茶飘起的水汽打量唐乐、黎楠，两人都很漂亮，但不是同一种类型，黎楠的长相没有唐乐那么有攻击性，显得有些温婉。 他回想昨晚于昏暗中看到的黎楠，那眼神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不像是尴尬倒像是厌恶。 厌恶他。 但今天又没对他展现敌意，就仿佛昨晚那一次对峙是他的幻觉。 只是再安逸的生活，也不能一直享受到。夜晚他又收到了谢玉的信息。 【程予想逃脱治疗，我知道你现在在哪，你要是不想跟章溥心，就帮妈让弟弟死心，妈还要靠他拉拢程泽最后的良心。】 “死心”、“良心”，他抽出一支烟放进嘴里，又想起黎楠是病人，只能将烟咬在嘴里，随意拨弄着茶几上的菊花花瓣，心脏在隐隐抽痛。 谢玉，知道章溥心的想法，现在竟然拿这当做筹码威胁他，那种恶心反胃的感觉让他头皮发麻，后背发凉。什么治疗会让程予想要逃跑？他不敢想。 “乐乐，我很羡慕你，羡慕你和你哥的感情，羡慕你们在局里却还有自由的空间……谢玉要是死了就好了。” 他说这话也没打算让困得迷糊的唐乐听清，只是想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恨，有没有听众他都想说。 重阳节眨眼就到，距他出国更近了一步，他与唐乐、黎楠一起去登山插菊睡帐篷，下午一点多下起了大雨。 他在帐篷里坐着看书，雨水敲击帐篷的声音衬得帐篷里更静了，他很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唐乐的帐篷架子因为搁置时间长老化，下午三点多断了，他听到声响便叫唐乐来他这睡，他挺喜欢和唐乐呆在一起，喜欢看他为了钱刻意讨好的样子。 “唐乐，你怎么这么白？” “像我妈……” “像我妈”三个字让他唇角溢出讽刺的笑，幸亏他不像谢玉，但他也不想像宋池玉，两个“玉”没一块好玉。 程予这个“予”现在看来更是一种不幸，一是“给”，二是“我”。给什么？给命；“程”，即“成”，“成我”，更是荒谬。
第100章 番外：宋观（6） 半夜做爱时程予给唐乐打来了视频电话，唐乐不想接，他拿出手机按了接通。 “乐乐，你那怎么那么黑？” 程予的声音奄奄的，将睡未睡的感觉。他听着程予说话，猜测程予接受什么治疗会变成这样。 昏暗中他的手机屏幕也亮了。 【小右，明天回家吗？叔叔想你了。】 他看着那条信息恶心的感觉让他握着唐乐的腰快速抽插发泄自己的怒火，但他又觉得这是一个契机，他可以逃离章溥心的契机，也是搅乱浑水的时候。 程予对唐乐死心，不太可能。在他的认知里程予和他一样，盯上什么就要得到什么，得到以后就永远不会撒手，除非“它”死了。 但他还是想试一试，他太想逃跑了。 “程予，唐乐在我这里。” “……宋观，别把乐乐操坏了。” 程予毫无生机的回答和他想得不太一样，他好像知道程予在受什么样的折磨了，哽咽先于笑，又用笑强行掩饰他内心的不安。 他感觉他也逃不掉了。 …… 很庆幸他还在上学，国庆以后他就躲回学校并将手机关机，至少春节以前让他过最后的安宁日子。 春节圣莫里茨滑雪行，他知道这注定是一场不平静的旅行。 “你知道我申请材料上填的是什么吧，哥。” “知道。” “也知道我出国是治病吧？” “治病”两字程予轻飘飘地说出来，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那些折磨。 “嗯，治好了吗？” “治好了，多谢你和妈的关心。” 宋观前天才知道所谓的治疗是什么，持续一个月的电击治疗……他看见程予眼里的恨意攥紧手心，面上露出浅笑。 他能怎么办，他不能怎么办，他为了破这盘棋甚至想要屈服章溥心，他知道他这张脸对章溥心的诱惑力很大。 他看着程予闹，这可能是程予最后的抵抗，也是最无力度的抵抗。 “乐乐，你不好奇程予和我吵什么吗？” “好奇什么啊，宋哥？” 他听到这话背对唐乐露出笑容，唐乐比他想得更清醒，尤其是在唐乐从程予要3万时，他的情绪稍稍好转一些。 ……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于冬垂死挣扎对程予下了手，她还不是比不上谢玉狠毒程度，虎毒尚不食子。车祸事件以后最大受益者还是谢玉，程泽因为于冬想谋害他独子将遗嘱改了。 他守在医院不敢回，因为他知道程予对于谢玉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害怕他一走，程予可能就消失了。 他不能走，有人却能走。 他把一张银行卡放进唐乐病房的抽屉，他朋友李嘉木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但丝毫不影响他。 他借着“记起”黎珠明的事告诉唐乐他可以帮助唐乐，想让唐乐赶紧走，赶紧离开这片沼泽地，但他情绪过于激动，把唐乐吓跑了。 开学程予返校后不久失踪，他逃课偷偷找过，但是脱离谢玉的权势，他能查到的东西寥寥无几。 四号上午他收到谢玉问他的话，又突然接到程予的电话说他五号回来参加考试，他心里不安的感觉愈加强烈。他提前出教室在校门口等唐乐，他觉得这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不舍与害怕让他手足无措。 “程予五号回来参加考试。” “嗯。” “你确定要走了吗？” “你不是知道一切吗？” “程予原本和我一样准备读两年工科，但现下回国都难了。” “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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