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隔间门时,那人已经走了,也不知道谁更可悲。 我对着镜子洗了一把脸,抬头看着溅水的玻璃,原来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长开的不只有程予,还有我自己啊,我倒是没什么感觉,怎么看都还是那张阴柔的脸。 晚自习放学,程予抓着我衣领让我去他家,我自然不会拒绝,最后几个月要好好待他的觉悟早就做好了。 一个月没来,前院橡树下的秋千焕然一新,就连一旁的竹椅也换了新的款式,被雨水淋得绿油油的,踩进枯黄的草坪瞬间被起蓄起的积水润湿了鞋布和袜子。 现在是一个月没来,以后就是一辈子不会来了。 “乐乐,你笑什么呢?” “我想吃予哥的鸡巴了。”
第51章 离别前 4. 很突兀的一句话让程予慢慢扭头看着我,他的表情不像我想得那样高兴,反而是一副怀疑的神情。 “你是不是又背着我搞了什么小动作?” “没啊,好久没碰过予哥了。” 程予嗤笑一声后绕过长廊的红柱径直往前走了,不远处的池塘已经种上了新的水草,点滴小雨坠落在池面上溅起圈圈波纹。 点滴小雨渐渐密集,水面波纹越来越多,稚嫩的新草被雨滴拍打着垂下了头,我趴在栏杆上往下看,池塘里的鲤鱼摆动斑斓的鱼尾浮出水面呼吸新鲜空气,碎石堆里挤出的绿芽印证着春天来了。 “鱼全换新了,那批缺氧死了。” “你喂那么久那么胖,死了你不心疼吗?” 程予偏头看着我没说话,兀自撒下一把鱼粮,小小的鲤鱼争先恐后层层堆叠着抢食,很快浮在水面上的褐色鱼粮就被分食殆尽。 “鱼死了可以再养,人跑了就……” 程予转身倚靠着栏杆不再看我,视线停留在我手腕上的月亮吊坠许久后对我露出淡淡的笑。 “可以抓回来,或许会花费很长的时间、很多的精力,但一切都值得不是吗?慢慢耗吧,乐乐。” “……” “高考前这最后一段时间别来了,多陪陪你哥,我俩慢慢磨。” “……” “我以前待你不好,以后想待你好,你会给我机会吗?” “给。” “你这会儿心情不好,别笑了。我叫小陈送你回去,后天去绷带的时候再见吧。” 我转身往外走时想了许多,在拐角处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趴在栏杆上的程予,他说我心情不好,他也是。 回去的路上雨越下越大,我冒着雨摸出窗台里藏的钥匙去开门,暖光从卧室房门底端的缝隙里钻出,冰凉的手渐渐热得发痒。 “乐乐?” “哥,高考前我都回家睡。” “我去烧壶水,你泡泡手脚,冻得通红。” 手脚插进被艾草染绿的热水中浸泡很暖很热,只是有点委屈吊着的左手。 热意上涌,额上渐有微微汗意,我趁起身时偷瞄一眼黎楠略微凌乱的桌面,杂乱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报纸,视线扫过书立也没有看到那本日记本,直到他起身去倒热水时我才看到角落被烧得只剩封皮上的小铁片的日记本。 熄灯后我反而睡不着了,大脑里各种画面交织,只觉得我这短暂的小半生经历得可真丰富,像极了小说里的悲苦主角,只是不知道我后面走得是琼瑶风,还是起点风。 “乐乐,你怎么还没睡?” “哥,以后我俩会好好的。” “我信你。” 两天后我去医院拆了手上的绷带,拿着上午黎楠打包的小零食去找李嘉木,结果被告知李嘉木转班了,去三楼了。 我有些讶异,我记得李嘉木为了不去尖子班特意找他老班商量了很多次,怎么现在又去尖子班了,怪不得最近给他发信息都没回。 尖子班的学生不允许带手机,抓住一次直接踢出尖子班,以后再也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5. 我下课又去一趟李嘉木原来的班找到李嘉木的哥们让他帮我送过去,我现在不是很想见到宋观。 至于程予,已经消失一个月了。 他消失的第一个月,我没什么感觉。 他不在的第二个月,我有点不习惯。 五月很快过去,班主任在六一这天让班里个高体壮的男生去搬东西,一箱接一箱地往班里搬,零食、奖状、饮料等装满了几大箱,班主任红着眼睛一个人一个人地发,对每一个人都说出一句语重心长的话。 在他逐渐靠近我时,我的心莫名揪到了一起,他放下旺仔牛奶拍拍我的肩膀,我抬头望着他的眼睛。 “唐乐,老师对不起你,老师没有尽到一名教师责任,希望你未来一帆风顺。” “谢谢老师。” 他走后我环视这个整整呆了三年的班,陌生得可怕,我才意识到整整三年我没有换过一次座位,整整三年都坐在最后一排没有动过。 二号教室空了许多,很多人已经把书搬回去了,我联系不上程予最后把他的书和我的书一起打包以22元的价格一次性卖给了收废品的老太太,两捆近人高的资料和课本竟然只卖了22元,荒谬的价格,荒谬的高中三年就这样结束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高三最后一学期是这么度过的,仿佛提前适应没有程予的生活。 六月四号全体学生离开学校,李嘉木早早赶着自行车等在校外,我看到他身旁站着的宋观无意拧起了眉头。 “你俩怎么走一起的?” “他也要去你家。” “一起走吧。” “算了,我看他有话要说,我先走了。” 李嘉木接过我的书包跨上车就走了,我连喊几声他都没带理我的。 “乐乐。” “嗯,去我家做爱?” 要是以前我不敢说这样的话,特别害怕得罪他,但现在都到这时候了,怕与不怕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抬头瞥他一眼,太长时间没见,宋观头发长长了一点,衬得他越发漂亮了。 “程予五号回来参加考试。” “嗯。” “你确定要走了吗?” “你不是知道一切吗?” “程予原本和我一样准备读两年工科,但现下回国都难了。” 我不好奇是假的,插在口袋里的手无意攥紧了手心,疼痛让我清醒。 “你做的?” “我妈。因为你俩事情的败露让我知道争了这么久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属于我的。” “我俩什么事情败露,转账吗?” “程予想带你出国定居……” 宋观说着说着突然就笑了,他望着我摇头叹息。 “说到底我们还是蠢,一举一动在大人眼里都是儿戏,想拿捏我们还是太容易了,怪不得他死前会把遗产留给我,呵。” 宋观情绪有些不太对劲,我看见他低头的瞬间一颗莹润的泪珠从他的眼眶里滑落,再次抬头时脸上的泪痕有些引人注目,来往的学生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我赶紧抓着他的手去打出租车。 “再难过的日子,总有一天会熬过的。” “是吗?” “是的。我以为我和我哥撑不过成年,这不熬过来了,谢谢你给我的钱,我以后不会还你。如果你到时从我要,我就把命给你。” “我不缺钱。”
第52章 离开 6. “什么时候走?” “八号下午。” “不读大学了?” “嗯,不是读书的料。” “我可以去送你吗?” “我和我哥什么行李都没拿。” 既然选择了离开,那过去的都要扔下了。 “我记得你以前很爱说脏话。” “现在也爱说。” “乐乐,我会想你的。” 宋观在红绿灯附近下车了,我透过车窗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低头无意叹息一下。宋观想要的不属于他,我比他幸运太多了。 回到家黎楠正在用防尘布盖沙发,暖色渐渐被白布一点点吞没。 晚饭后,黎楠望着阳台渐渐枯萎的花,眼眶里浮现了莹莹水光,我知道他不舍得这里,毕竟承载了我们过去的记忆。 “哥,你收得太早了,六号才去酒店睡。” “早点收拾,省得后天匆忙收拾。” “那你早点睡吧,我看看班群里有没有发什么消息。” 已经十一点多了,我自然不可能是在等班群消息,反复打开程予的聊天框看他有没有给我发消息,直到我睡着也没收到。 五号下午,我和黎楠出门买凉菜,闷热的天气突降大雨,空气里弥漫着尘土的气息,黎楠戴着厚厚的口罩闻不到压抑的气息,面上还带着笑容。 绕过斑驳的红泥墙壁,满墙的藤萝爬过一堵又一堵的墙壁,青石块踩上一脚就会发出哐哐的声音,紧接着溅起一滩污浊的水,雨天小巷显得残破窄小又寂静。 “程予?” “乐乐。” 这在我预料之内,我知道他回来肯定会来找我,但没想到他会以这种形象来找我,寸头本该显得他精神许多,奈何唇色过于苍白衬不起他的精神劲。 “你去哪了?” “复查住院一阵子。” “嗯。” 他不愿意跟我说实话,我也懒得听。 黎楠冲程予点点头,他把伞往程予那边推,自己先进家门了。 “你在哪个考场?” “我在九小。” “我在十二中,什么时候走?” “九号的机票。” “先进屋吧,鞋快要湿了。” 劈里啪啦的雨点不断敲击着窗户衬得室内更静了,鞋还没脱就见到程予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昏暗的房间里仍能看清他的眼睛在闪烁着泪光。 “乐乐,我想操你。” 我掠过程予的肩膀望向他身后站在卧室门口的黎楠,示意他回房间。 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程予连头都没回,在我俯身脱鞋时将我压在低矮的鞋柜上咬我的嘴唇,环着我腰腹的力度大到我呼吸不动,唇齿在他用力地磕碰下见了血,交缠的舌头裹挟着血液的腥甜味,疼痛让我挣扎几次。 “予哥轻点,疼死了。” 呼痛的话被他的舌头堵在口腔变得含糊不清,挣扎间衬衫被他从下撩到锁骨压着,他抓揉揉捏我胸脯乳头的手有些颤抖,手心温度很热,口腔里的氧气连同津液被他吮吸殆尽,两腿再无支撑我的力气酸软着下滑,他恨不得将我的整根舌头咬断嚼烂吞吃入腹,赤脚被他抱离鞋柜倾身压在沙发上。 闷热的夏季即使下雨也降不下热人的高温,紧贴的肌肤在摩擦之间蒙上一层炙热的汗意,鼻息都是烫人的。 稀疏的氧气让我眼前渐渐浮起了光圈,层层绕绕如同薄纱一般的雾气迷离了我的视线,高高翘起的脚尖猛地蜷缩绷紧,脚踝处绷得过紧拉扯到了筋脉,又酸又涩,潜伏的性器在他肉体碾磨下缓缓抬头吐出透明的腺液,他松开缠绵的舌头含吮我湿润的唇瓣,鼻尖抵着我的鼻尖来回按压,听我被他磨得闷哼才慢慢停下了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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