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困。”谢亦木如实回答。 “的确。”魏昀接道:“我要是喝了那杯咖啡也不会困。” “···那你睡吧。”谢亦木道。 “我也不困。” 魏昀的回答挺让谢亦木意外的。“哦。” 空气变得有些安静,两人都安静的躺着不说话,谢亦木咳了咳嗓子,问:“电影好看吗?” 房间里的白炽灯明晃晃的照着两人,谢亦木感觉再这么照下去,自己的内心会被显露无疑。这是他心虚的表现。 话毕,谢亦木起身关掉了灯。 骤然的黑暗让谢亦木有些不适,着急的寻找床头的台灯,摸索了半天才惊觉这个房间没有台灯。 刷拉一声,谢亦木侧头,见魏昀拉开了窗帘,窗外的灯光如流水般淌入,黑暗的房间里渐渐增添了几分冷清的氛围。 “你这窗帘隔光效果还不错。”谢亦木发自肺腑的说。 魏昀每次被谢亦木逗笑时,都会轻笑出声,从胸腔中发出的嗓音,低沉而又迷人。 外面的灯光柔和,没有强烈的攻击性,谢亦木的身体也随之放松。 魏昀直接坐在了地上,靠在落地窗边,注视着谢亦木。 “你觉得电影的结局怎么样?” 魏昀在逆光中看着谢亦木,谢亦木看不太清他的神情,便也走到窗边,坐在魏昀的对面。 “两人重逢后复合,弥补遗憾,圆满的结局。” 电影的内容讲述的是青梅竹马的男女主角在一次次情感的互相试探中越走越远,最后分道扬镳。等到几年后再次重逢,误会便解释清楚。两人感情也顺势迅速升温,最后幸福的在一起了。 “你喜欢这种结局?”魏昀问。 谢亦木不理解魏昀想表达什么,问:“不喜欢阖家团圆,难道喜欢生离死别吗?” “两人有很多机会解释,但都憋着不说,非等到几年后再说,没有必要。” 魏昀的话一出,谢亦木全身紧绷。他觉得魏昀话里有话,意思是有什么话赶快说出来,别憋在心里,要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他知道谢亦木喜欢他了? 心有点乱,必须转移话题。 谢亦木下意识的问:“你要离开?” 魏昀头靠着,不解地问:“我?离开?去哪?” 谢亦木心里暗骂自己一遍,慌乱的摇头,欲盖弥彰地说:“你这话感觉就是在让我,呸,不是,你说的感觉要离开了一样。” 这样越说显得谢亦木心里有鬼。 “为什么这样认为?” 谢亦木心里欲哭无泪,绞尽脑汁地说:“你刚刚那话不就,男的最后不是离开了吗?那啥,你家,阿姨那不是搬来了吗,你就,可能会离开?所以让我对你坦白一些秘密?” 魏昀眯了眯眼睛,像一只敏捷的狐狸,说:“你是这样理解的?” 当然不是!谢亦木只是思想比较天马行空,联想能力比较丰富,外加嘴比脑快。 见谢亦木半天不开口,魏昀又说:“我知道的。” 谢亦木瞪大眼睛,知道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啊! 魏昀话说的牛头不对马嘴,谢亦木脑子里也一团浆糊,他需要时间来思考魏昀话里的意思。 显然,安心睡觉时不现实的了。 听见耳边均匀的呼吸声,谢亦木的黑眼圈越来越浓。 他和魏昀中间隔的距离,可供额外的第三人睡下,两人睡在一张床上,朋友之间,在正常不过了。 但不正常的是谢亦木,他紧张死了,刚开始为了掩饰尴尬早早地闭上眼睛装睡,为了睡着,谢亦木甚至开始数羊。数到第一千只,他就彻底放弃了。听天由命地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一天晚上,谢亦木硬生生扛到了凌晨四点才睡着。睡得也并不安稳,中途醒了好几次。
在回家途中的车上,困意排山倒海般袭来,谢亦木直接倒头大睡到底,最后被魏昀叫醒时,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谢亦木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在道别之后独自神志不清的回了家。 到家后,谢亦木直接躺在沙发上,蒙头大睡。 等到谢亦木醒后,看见已经下午五点了。 谢亦木坐起来,双手撑着脑袋,等到理智慢慢回来,谢亦木发觉自己身上穿着不属于自己的外套。 什么时候穿上的?谢亦木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在车上睡着时,被盖在身上的。 下车的时候,谢亦木非常自觉的把外套穿上。 打开手机,谢亦木想给魏昀发消息,问是不是他的外套,想起来魏昀回消息很慢很慢,便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醒了?” 这是魏昀接通电话说的第一句话。 “嗯?你怎么知道我在睡觉。” “我给你发了消息,让你醒了给我回个电话。” 这算不算歪打正着?谢亦木抿了抿唇,问:“我是不是拿走了你的外套。” “嗯。” “我明天还给你。” “好。” 怎么没话说了?谢亦木问:“你让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要来我新住的地方看看吗?” “啊?” “免得你以为我会卷铺盖走人。” “呃,好。”谢亦木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辛亏不是当面说。 “挂了。” “嗯。” 电话挂点好一会儿,谢亦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没问地址和时间。 谢亦木拿起抱枕盖住头,郁闷的长叹一口气。
周一的早晨一如往常的明媚,但是陈女士的心情并不明媚。 当谢亦木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间,看见陈女士双手叉腰,正皱眉凝视了客厅一圈又一圈,最后定格在了刚刚出房门的他身上。 “干什么?”谢亦木从陈女士身旁走过,从厨房的柜子里面拿起吐司,打开包装袋。 陈女士跟在谢亦木的身后,狐疑地上下打量了谢亦木几秒,问:“你看见了我放在阳台的榴莲了吗?” 谢亦木手上的动作顿住,心虚地咽了咽口水,真诚发问:“怎么了?你要吃吗?” 陈女士摆手,说:“不是,我记得我明明放在阳台了,怎么不见了?” 谢亦木并没有接话,陈女士又继续说:“难不成被偷了?这年头贼的眼光越来越奇怪了,居然偷榴莲。” “不是。”谢亦木怕陈女士的误会越来越深,解释道:“我拿走了。” “你不是不吃榴莲吗?”陈女士走到谢亦木身侧,拿出另一袋面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陈女士的直觉一向很灵敏,这是她的特长,谢亦木心知肚明。因为这一点,他平常也没少听陈女士聊她公司的八卦。 谢亦木拿起一片吐司,边吃边说:“我朋友来玩,饿了,看见了,吃了。” “壳呢?” “丢了。”谢亦木问:“你需要壳吗?我可以捡回来。” 陈女士立即摇头,说:“这倒不用。” 陈女士似乎对谢亦木的回答并不满意,还想要挖出点什么,但是谢亦木极力的抗拒,陈女士只好作罢。
让谢亦木很欣慰的是,今天他提前半个小时来到学校。 这是他读高中以来,第一次这么早来学校。 走廊上的人稀少,走在谢亦木前面的一对女生正激动地讨论着周末的趣事,手舞足蹈。 东边微亮的天空上布满了泛红的云朵,好似少年情动的脸颊,朝气与炙热并存。 而此刻,教室内只有十几个同学。 谢亦木坐在座位上,看了眼教室里的同学,有的在背单词,有的在聊天,而他前排的同学正埋头奋笔疾书,不用想,这就是提前来教室补作业的。 等到,补作业,作业!? 谢亦木瞬间提神,心跳骤然加速,他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完全忘记了他还有作业没写这回事。 周五放学回家之后他就没有碰过书包。等到周天回来之后,他哪还有什么心思写作业,又累又困,倒头就睡。 这也是他今天来学校这么早的原因——睡太多。 寒意蔓延到了全身,作为一名十七岁的高二学生,而不是刚步入小学的孩子,他居然能够忘记写作业。 谢亦木急躁地踢了踢前桌的板凳,前桌张威凯疑惑地转头看向他。 “借我看一下。” 张威凯很义气的将数学卷子刷的一下甩到他面前,谢亦木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笔,从周末一直没有触碰过的书包里拿出了空白的数学卷子,竭尽所能地快速写起来。
不知何时,身边的板凳被拉开了。 魏昀到校了。 感受到右边传来了炙热的目光,谢亦木头也不甩地说:“早。” 魏昀没有回话,谢亦木也顾不了那么多,专注于自己那字迹潦草歪扭的卷子。 凭借多年的手速,谢亦木在打铃前抄完了作业,只是有些大题只写了最终的答案,过程一概省略掉了。 谢亦木终于松了一口气,校园内响起了升旗仪式的音乐,教室里人潮涌动,声音纷杂。 谢亦木起身,见魏昀还悠闲地坐在座位上。 “起身走了!”谢亦木推了推魏昀的肩膀,提醒道。 魏昀顺势起身,在他起身时,谢亦木的手轻轻划过了魏昀的掌心。 谢亦木深吸一口气。他们两个靠得很近,肩膀靠着肩膀,衣料阻隔了身体,却阻断不了他纷乱的心绪。 他是不是故意的?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谢亦木自己也吓了一跳。 赶走了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谢亦木猛地抬手揽住魏昀的脖子,往后门走:“愣着干嘛,走啊!” 魏昀和谢亦木的身高是差不多的,所以谢亦木揽住魏昀的肩膀是没有任何困难的。 他心中坚信,在别人看来,他们这种举动是朋友之间最正常不过的互动了。 但是走出教室门后,走廊里的同学看他们的眼神,并不单纯。 走在前面的几名女生还频频回头,还窃窃私语。 他又有哪里做的不对吗? 谢亦木机械的将手抽回,为了掩饰心中的怪异,他对魏昀说:“你怎么不说话?” 可惜楼道里的人太多了,嘈杂的喧闹声如洪水般围绕着两人,魏昀没有听清他的话。 魏昀扭头抬眉,说:“什么?” 他们走到楼梯口了,为了安全起见,谢亦木便摇头,摆手示意没什么。
走到操场站到班级指定位置后,谢亦木注意到隔壁班有个男同学和女同学正在聊天。 那个男同学谢亦木有点印象,他是周维的朋友,叫许鸣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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