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何为第三步? 专家黎疏告诉你: 追妻第三步:掰弯他!让他喜欢你!让他对你欲罢不能! 黎疏弯起一抹笑,让人感觉他有什么阴谋诡计,清霁愣了愣,下一秒就被黎疏摁着肩膀坐下。 清霁懵了几秒钟,转头只见黎疏用手撑着头,星星眼满是期待地问他:“你觉得,见家长应该要穿什么样的衣服?” 见、见家长?! 这用词是不是不怎么准确…… 黎疏:相当准确,无法再精确了。 “你爱怎么穿怎么穿咯,反正我爸妈都是农民又不认得你那一大箱的名牌,随意哈随意。”清霁看黎疏有要深入探讨的意思,挪挪位置准备下一秒逃脱。 黎疏长腿一伸撑在清霁旁边的床栏上,清咳几声,继续问:“爸妈喜欢年轻人什么类型的穿搭风格?” 长腿撑在清霁旁边的时候,他的心就开始跳起来了。丝毫没心思注意黎疏对父母称呼变化,就一个细微的变化…… 清霁努力无视那一双及其贯注在他脸上的视线,他抬眼往头顶的床板,回答:“乖巧清新的,不喜欢妖艳贱货派。” “比如?” 清霁无语地指着黎疏挂在对面床栏上一件淡粉色草莓印长款T恤:“那件,就显得无比骚包。” 黎疏意味深长地长“哦”了一声,认真地解释道:“那不是给我的,是买来给你穿的。” 清霁的头上飘下几根黑线,无比震惊,而后他使出河东狮吼:“滚!” “哈哈哈哈哈……” 凌晨一两点。黎疏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有点兴奋过头,又很紧张。 他借着微弱的光看了看对面床铺上安静睡着的清霁。 他轻轻地叫了两声,没有回应。 而后黎疏在心里轻笑道:应当是睡得很熟了,毕竟白天这么被折腾……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掀开薄毯,鞋子也没有穿,垫着脚慢慢地来到清霁的床边。 黎疏蹲下身,小心地给清霁盖好毯子。 微弱的光打在清霁少年青涩的脸上,很是安详静好。 不觉看痴了……黎疏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抚摸清霁的脸。 少年像是梦到了什么,突然溢出梦话,吓得黎疏连忙收回手,屏住呼吸紧张地怕清霁下一秒就睁开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 黎疏一颗心沉了下去,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更惊喜的事情发生――清霁翻了个身,整个身体朝向黎疏,还在梦外摸索着什么,最后抓住黎疏的手不放。 嘴里还念念有词:“笨蛋黎疏就知道压榨我……” 黎疏很满意清霁的这个举动,他在心里道:应当是在抱怨白天使唤他太厉害,梦里要讨回公道呢…… 黎疏的视线满是温柔,完完全全地包裹着清霁,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夏季的夜,繁星满天,明月当空。 月光柔和,镀上少年的眉眼。 黎疏俯下身,轻轻地在清霁的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一吻,而后,坐在地上,头趴在小小的枕头边,顺着清霁抓住他手的姿势,他用另一只手轻轻勾勒清霁的眉眼。 满是温柔和宠溺,生怕扰醒这个经历一番伤害才懂得珍惜的人。 清霁,对不起…… 对不起,我舍不得放开你…… “清霁,我们来日可期。” 岁月静好,少年的模样,愿时间定格。 来日可期,来日我是你夫君。 来日可期,白头共老。 清霁, 我们来日可期。
第45章 结局之后:最后的那一年,不念不求亦不再奢望。 最后的那一年。 清霁说得最多的,是他会在下雪的第一天就走。 是永永远远的离开。 多少次他想要和最爱的那个人告别,可他始终被隔绝在那个人的世界之外,尝试了许多次,那个人不信,给的全是冷漠与讥讽,最后也总算尝尽何为心灰意冷,他决定不告而别。 就算会狼狈地倒在那个人面前,他也不会再拼尽最后的气力,去说再见…… 是有一点赌气和赌的意味在其中的,但他很清楚地知道,黎疏不会难过,他的离开恰好实现了黎疏许给哥哥的诺言――他要让他生不如死,他要让他偿命…… 陪伴了七年,这七年尽是伤害和血痕,没留下什么美好的过往,只留下一具破破烂烂的身体,狼狈地倒在白雪中。 他不知道他离开后黎疏会如何。 黎疏曾无数次嘲讽过他无比坚强的生命,怎么糟蹋都不会死……而这一次,他不会再等到黎疏的嘲讽,他的命,终究是破碎逝去了。 那刻骨铭心的七年,是他对黎疏最深也是最痛的爱恋。 再也没有往后,再也没有下一年。 黎疏所认为的,他的罪过,清霁用那七年,还完了。所以他毫不眷恋地离开,如果说有那么些念想,他渴望黎疏能有像哥哥离开时那样,对于他的离开,能有万分之一的难过,就好。 清霁无亲,无友。 除了一个恨他的人,没有第二个人会想他,念他。 据说,如果世上没有一个人念着一抹亡魂,那么这缕魂会永远消散。 除了一个恨他的黎疏,再没有一个人会念他…… 疯疯癫癫,混混沌沌的这一年,不知是演得太真,还是入戏太深,清霁也分不清自己是真疯还是假疯。 只是那时真的很痛苦,被陌生的人撕裂,进入,爱的人在冷眼观看,一切一切让大脑乱得毫无章法,他只觉得他应该要这样,这样疯疯癫癫,才可以逃避。 黎疏从未心疼过他…… 疯癫的时候,拳脚相向仍不断。 真的很疼,他这破烂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黎疏的一拳一脚,仅仅一下,他都要缓好长一段时间,等神经麻木了,才不会那么痛。 清霁也曾借着疯癫的机会,大胆地问过黎疏许多许多―― 在那个不是黎家本家的大房子里,清霁度过了这七年的时光。 从开朗爱笑的少年郎,被摧折成一个隐忍悲伤的疯癫之人。 失了半条左腿的他,深陷黑暗的他,那么希望黎疏能够多陪陪他,陪他说说话,陪他安静地待一会儿,可黎疏很少会那么做,大部分时间是在本家,而不是这个于他而言是家,于黎疏而言是房子的地方。 死寂的,黑暗一片的,一个人待得时间久了,就分不清到底是还活着,还是已经…… ― 拉住黎疏的衣角,双手瘦如皮包骨头,青筋清晰可见,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声音沙哑难听,已经好久没有说过话。 “黎疏…你能,再待一会儿吗?”清霁抓紧黎疏的衣角,指尖泛白。 压抑住颤抖的声线,生怕黎疏一个不高兴一脚狠狠踹来,清霁又说:“…一会儿就好。” 黎疏甩开他的手,清霁下意识地后退护住常被踹的腹部,已经被踹伤了几根肋骨,忘不掉那种连呼吸都是痛的感觉,那真的太痛苦。 也是真的恐惧。 但疼痛至少让清霁知道,他还活着…… 黎疏没抬脚踹他,而是狠狠地揪住他的头发――没人打理,他又看不见,头发长到可以轻松抓住的地步。 “你最近很黏人,怎么,想人了?”残忍的话语紧贴耳垂道出,冰冷得撞击耳膜,只余刺疼。 刺疼了最不想忆起的,最痛苦,最肮脏的记忆。 “要不要,我再叫几个有特殊需求的老总来?那么黏人……” 拼命地摇头,清霁在黑暗中无力又恐惧地挣扎,双手在半空中扑腾,就像要挣脱开什么可怖的束缚,面露痛苦,血泪又落满了脸庞。嘴里艰难地溢出苦涩的字眼。 这样的反应,黎疏很是高兴。清霁的痛苦,黎疏的高兴。 “不要,不要…不要碰我…别碰我,走开,走开…” 黎疏总能轻易地就击溃他好不容易清明的神经,轻轻松松将他打入痛苦的深渊。 房子空荡荡的,毫无人气,会有人定时送来吃的,喝的,维持他生命所需要的,一天两次,短暂的几分钟,除了他清浅的呼吸声,多余的声响除了黎疏来的时候,一天就那么几分钟。 房间空荡荡的,一个人无聊的时候胡乱摸索的多了,他便不会再被房子里的东西绊倒。 他渴望陪伴,渴望被疼爱,渴望温暖,渴望光明,也渴望黎疏许的晴空万里…… 最后,他不再主动靠近黎疏。 不会再为黎疏好不容易的来临而高兴。 他学会忍受,隐藏起所有。 安安静静的,不爱说话,也不爱动,能待在沙发的角落,坐着一天又一天。 他知道黎疏偶尔来看看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来,而是看看他死了没有,又或是看看他好得如何,是不是又可以添几道伤疤。 黎疏乐此不疲地日复一日,清霁承诺陪伴的日子,却越来越少。 等来年的第一场雪一下,他就走。 不留任何念想,走得杳无音信,不再回头。 ― “清霁,”黎疏喝醉的时候,格外黏人。 清霁稍微动了动,他知道黎疏喝酒的原因,因为每逢佳节,黎疏总一边念着哥哥,一边喝酒,也一边施于伤害。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佳节…… 不过,这一次,黎疏没有叫错名字。 清霁有些想笑,但勾起唇角却扯伤了上次留下的伤。 撕裂的,疼痛的。 “我梦到晴扬了,梦到了那年冬天。” 那年冬天,一个人的逝去,一个人痛苦的开始。 “我又梦到你把他推下去,我没法救他的场景。” “你真狠心……” 这句诘责,轻轻的,却伤得很重很沉。 “我真想把你也丢下去…但我不想你那么轻易地就死……” 清霁猛地推开开始啃咬他脖子的头,咚咚地往后跳了两步,他惊恐地丢了拐杖,恨不得落荒而逃。 “黎疏……”声音沙哑得都快认不出,清霁稳住声线,几近崩溃,“我没害过任何人,更没害过我哥。” “我知道你不信,也听不进去,怪了我那么多年……” “但我只剩下这一年了……” “你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黎疏,你信我这一次。” “一年了……只有一年了。” 黎疏咬破他的唇角,用血液抹开他的唇角,皱眉,鼻息之间尽是酒意。 “什么一年?” “我要你永永远远,都痛苦着。” “你要赎罪,永永远远地赎罪。” …… 黎疏熟睡后,清霁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进了卫生间,分不清冷热水,胡乱地打开,胡乱地冲刷。 疼。 只有疼是最清晰的。 黎疏又喊着哥哥的名字……稍有挣扎就会被打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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