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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吗？”夏知秋问洛叶。 “好看啊，”洛叶很夸张地说，“没见过画这么好看的。” 夏知秋笑了起来，看着他忽然说：“你脸上有个脏东西。” “嗯？哪里？”洛叶抬手摸了摸脸。 “你别动。”夏知秋抬手在他脸上蹭了一下，洛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抬手摸了一手的粉笔灰，夏知秋大笑着转身就跑出了教室。 两人一路追到洗手间，夏知秋跑得直喘气，朝他摆摆手试图息战：“好了好了，不闹了，我要洗手了。” 洛叶打开水龙头冲了下手，弹了夏知秋一脸水。 “洛叶！”夏知秋偏头避开，叫道。 “干什么？”报仇成功，洛叶心情颇好地挑了挑眉。 “你讨厌！”夏知秋报复性地把手上的水全都擦在他校服上。 “怎么？”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就允许你欺负我，不允许我欺负你啊？” “对！”夏知秋被他拖着走了两步，七手八脚地挣开他，“你放手！” “讲不讲道理了？”洛叶说。 “不讲。”夏知秋朝他做了个鬼脸，跑回了教室。 两人收拾好书包回家，洛叶忽然问：“知秋，说真的，你画画那么厉害，没有想过以后往画画那方面发展？” 夏知秋拉着书包带子，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答：“我不知道。” 洛叶也没多问了，两人走出校门，夏知秋说：“我们坐公交车回家吧，好累了，不想走路。” 两人早上没骑车，走路来的。洛叶点点头，应道：“好。” 在公交车站没等一会儿公交车就来了，两人投币上了车。正值晚高峰，车上人很多，好不容易挤上去，夏知秋背靠着一根柱子，洛叶站在他面前，抬手拉着上面的拉环，两人贴得很紧，夏知秋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跟那天他校服上的一模一样。 “好多人。”夏知秋皱了皱鼻子，“早知道不坐了。” “没事，反正没几站。”洛叶说。 忽然公交车一个急刹，旁边一个女生没站稳，差点倒在夏知秋身上，夏知秋忙伸手扶了她一把，问：“没事吧？” “没事没事，”女生红着脸，有些尴尬，“谢谢啊。” “不用谢。”夏知秋朝她笑笑。 洛叶看了那女生一眼，忽然抬手抓住了夏知秋靠在后面的那根柱子，把夏知秋整个人都半圈在怀里。 “小心点。”他说。 夏知秋贴着他的胸膛，似乎可以感受到他说这句话时那里的微微震动，带得夏知秋的心跳也加快了些。 或许是因为面前的少年，又或许只是因为公交车上人太多，空气太稀薄。 到底是因为什么，夏知秋也不知道。 ---- 感谢关注 鞠躬
第10章 下午最后一节活动课，六班和五班约好打篮球班赛，这个年纪的人总有一种奇怪的胜负欲，特别体现在这种比赛上。 一下课熊磊带着一帮男生就轰轰烈烈冲去篮球场抢场地了，打仗似的，熊磊一边跑一边回头喊：“洛叶你快点！磨磨唧唧干什么呢？” “你们先去。”洛叶朝他喊。 夏知秋觉得他们这样有点中二，笑了好一会儿，说：“你跟他们去啊。” “懒得跑了，省得待会儿打不动。”洛叶说。 体育课绕着操场撒欢儿奔跑了五圈还能继续去打球，现在就打不动了？夏知秋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很轻地扬了扬嘴角。 篮球场上已经围了很多人，还有很多别的班的来看热闹，体育老师也被拉来当裁判，好像在举行什么隆重的比赛似的。 “能赢吗？”夏知秋问。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洛叶咧着嘴说，“团队合作嘛。” 洛叶脱下校服外套给夏知秋拿着，说：“给我加油。” “加油。”夏知秋朝他笑了笑。 夏知秋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站着。下午这个时候太阳很烈，虽然温度不高，夏知秋也不想晒着，把洛叶的校服顶在头上挡太阳。 夏知秋不懂篮球，看了一会儿觉得好无聊，被太阳晒得发晕，蹲下来看着地面发呆。 忽然周围传来欢呼声，旁边一群女生叽叽喳喳地说着洛叶投了三分球好帅好帅，夏知秋都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打起精神看着球场上，好一会儿才研究出来。 哦，原来在那根线外投中的就叫三分球，在线内投中的就叫二分球。 有二分球这个叫法吗？ 那洛叶看起来还挺厉害的，投了好几个三分球。 洛叶撩起T恤低头擦汗，又掀起了新一轮的尖叫。 “嗷嗷嗷！腹肌！我看到了腹肌！” “救命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谁有纸！我鼻血止不住了！” 洛叶往这边看，看到蹲在地上的夏知秋，朝他笑了笑。 夏知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用口型对他说：“不许掀衣服。” 洛叶笑着点了点头。 “天他往这边看了他笑了！我要晕倒了也太苏了吧！” “啊啊啊我不管他就是对我笑！” “你少自恋肯定是在对我笑！不枉我今天特意涂了口红！好看吗好看吗？” “弱弱问一句，难道只有我好奇他到底是在对谁笑吗？” 反正不是我。夏知秋心想。 腿蹲麻了，夏知秋走到旁边铁丝网前坐下，用校服蒙着脑袋开始自言自语背文言文。 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秋以为期…… 秋以为期后面是什么来着？ 夏知秋背着背着走了神，脑海里浮现出篮球场上少年的身影，跳起来投篮的时候T恤下摆微微上扬，露出一截精瘦的腰线来。 有那么帅吗？夏知秋觉得那些女生有点夸张。 忽然一个人把夏知秋顶在头上的校服掀开了，夏知秋莫名其妙地抬头，看见了微微喘着气的洛叶。 “结束了？”夏知秋仰着头问他。 “上半场结束了。”洛叶答。 夏知秋看了一眼比分，12比34。 这差距有点悬殊，差了两倍都不止了。 “哪个是我们班？”夏知秋问。 “还用问吗？”洛叶抖着T恤扇风，说。 “34啊？” “没跟五班打过，不知道五班原来是这个水平，”洛叶说，“没有说五班不好的意思。” 旁边一个女生跑过来递给洛叶一瓶水，洛叶朝她笑了笑，说：“不用了，谢谢。” 女生又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害羞地低着头跑走了。 “我想喝水。”女生走后洛叶说。 “你刚刚干嘛不要？”夏知秋说。 “之前答应过你，只喝你给我买的水，”洛叶说，“接了你又说我。” “什么叫你答应过我？我可没说，你自己说的。” “行，我之前说过只喝你给我买的水，我是个守信用的人。”洛叶改口道，“可以了吧？” “没水。”夏知秋说。 “你给我买嘛。” “不去。” “那我要别人的了？” “不可以！”夏知秋抬头瞪他。 “我发现你还挺霸道的哈？”洛叶挑挑眉。 “怎么样？”夏知秋继续瞪着他。 洛叶笑了起来，拍了一下他的头，转头朝熊磊喊：“熊，给我喝口水。” “那么多美女给你不要，来喝我的，你什么毛病？”熊磊说着，还是把自己的水扔给他。 洛叶仰头喝了几口，丢回给他，意有所指地说：“不敢接。” “干嘛？有毒啊？” “嗯。”洛叶点点头。 熊磊莫名其妙，觉得这哥们儿打球打得脑子不太正常了。 这场篮球赛从上半场开始就是压倒性胜利，后半场几乎没什么看头了，夏知秋还是去食堂买了瓶水，自己都被自己的行为差点感动哭了。 好累啊，夏知秋拎着水慢慢悠悠地走过跑道中间的绿茵场，食堂怎么这么远。 太阳怎么这么晒。 自己还去给他买水。 感天动地。 # 秋天的夜晚没有蝉鸣，巷子里的灯基本都熄了，独独还有一个窗口亮着暖黄灯光。 夏知秋伏在桌上奋笔疾书，面前摆着两份一模一样的试卷，一份工工整整已经写满了答案，另一份却还是空白。 洛叶在旁边大喇喇地坐着，撑着脑袋，嘴里叼着笔杆子，侧头看着他。 这是每周一次的保留节目，雷打不动，亘古不变。 夏知秋把一份卷子的答案抄到另一份卷子上，把卷子拍到洛叶面前。 “下不为例，”夏知秋故意绷着脸说，“下次我不会再帮你写了。” “好，”洛叶笑嘻嘻地揽着他的肩膀，“你最好了。” 夏知秋也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实在没有可信度，每次帮他写作业都要说一遍，也不知道是多少次最后一次了。 “行了吧你，快点回去。”夏知秋笑着推了他一下，“别吵我背英语。” 洛叶还赖着不肯走，没脸没皮地问他：“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夏知秋低头换笔芯，随口答道：“因为你是我儿子啊。” 洛叶被他噎了一下，笑起来：“我发现你学坏了啊？” “跟你学坏的。”夏知秋说。 “我可没教过你什么爸爸儿子乱七八糟的。” “滚蛋！”夏知秋反倒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瞪着他，“闭嘴！不可以再说了！” 洛叶笑了一声，闭了嘴。 “你有事没事？”夏知秋没好气地问。 “没事。” “行，”夏知秋点点头，从书包里抽出一本卷子，“那一起做一张卷子吧。” “其实还是有点事的，”洛叶从善如流地拿起桌上自己的作业站了起来，“拜拜，明天见。” 一回到家还真的有事，洛叶被他妈使唤去院子里浇花，墙边多了两盆芍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很大一朵，开得正好。 洛叶蹲下去看了一会儿，忽然心里一动，折下一支最大的，拿出手机打夏知秋的电话。 “干嘛？”夏知秋接起。 “开窗。”洛叶说。 “干什么啊？”夏知秋莫名其妙。 “你开嘛。” 夏知秋跪在飘窗上打开窗户，还没反应过来，忽然一个什么东西飞过来，夏知秋手忙脚乱地接住一看，是一朵粉色的芍药。 “送你。”电话那边的少年轻笑道。 夏知秋往下看，看到黑暗中少年轻狂的笑脸。 第二天清早，夏知秋起得比洛叶早，站在院子里一边背英语单词一边等他。 洛叶端着碗溜达出来，站在他旁边呼哧呼哧扒拉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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