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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出国，嘿嘿嘿出国，大飞机！”夏邺蹦蹦跳跳地在他面前笔画，“好大的飞机，有那——么大！”他一边比划一边奔跑，想要给朱晓圈出一个大飞机的长宽高来。 朱：“……？” 一个巨大的问号从他脑袋中升起，这夏邺怎么有点痴呆啊。 男人古铜色的皮肤上有着汗水的痕迹，在发着昏黄灯光的路边反着亮，精壮的肌肉赏心悦目。 他跳着跑着，让朱晓想到了路灯下舞动的飞蛾，无规律的冲撞着城市中孤单的角落。 男孩跃动的幅度太大，不小心撞上了蹲在路边抽烟的年轻人，那人咒骂了一句“傻逼，滚远点啊”，随后躲开了夏邺的旋转跳跃。 朱晓不好意思地冲年轻人道歉，再次收获了一句“他妈的，大晚上的就把傻子放出来，有病吧”的回复。 “别跑了别跑了，一会儿摔跤了怎么办。”朱晓讪讪，拽着自己的包小跑跟在他的身后，但是始终差他几步远，他本身就累，更跑不过他，没办法，只好提声央求：“你等等嫂嫂，可以吗？” 话音刚落，原先跑在前面的夏邺就像是被摁下了红色off键一样，快速转身立正站好，朝着他大声说：“不，不会摔跤！等，得等嫂嫂！” 机器人的游戏很好玩，嫂嫂很好看，夏邺觉得一切都很完美，于是咧开嘴大声笑了起来。朱晓怕扰民，于是拼命跳起来告诉他小声点，傻子很乖，笑声降低了一半，但同时学着朱晓的动作跳了起来，不让恼羞成怒的小矮子捂他的嘴。 抽烟的年轻人嗤笑着静静看着不远处的闹剧，腿蹲的有点发麻，烟灰落在灰色的渗水砖附近。良久，他翻手熄灭快燃到手指的烟蒂，自言自语道：“两个傻子，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 还没有吃晚饭的朱晓微微喘气按住面前笑嘻嘻的巨大跳蚤，生怕再次触动他的绿色on键，“夏邺，你告诉嫂嫂，你哥哥知道你来找我了吗？” “哥哥？没，没有哥哥！”小傻子一个劲儿摇头，朱晓看他架势，怕是想把自己的头发连着脑袋一起甩掉。 轻轻叹了口气，他摁住了夏邺的脑袋，想要捋顺他那在外流浪后乱七八糟的头发，但怎么弄都顺不开，反而是被头发上硬邦邦的东西糊了一手，“你别开玩笑了，你怎么会没有哥哥呢，你哥哥叫做夏衍，他最疼你了呀。” “没，没有哥哥，只，只有嫂嫂！嫂嫂！要，嫂嫂疼！”夏邺固执地撅着嘴，两张薄唇在眼神快要虚焦的朱晓面前一张一合：“喜欢，喜欢嫂嫂！” “你说什么……？”朱晓听到这话神色滞了滞，满脸酸涩：“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他不禁苦笑，高中的时候夏邺就见过自己那满是疤痕的身体，就像是蛆一样烙在皮肤上，随着自己扮狗的动作还会晃动爬行，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那个时候他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呢？其实朱晓已经不太记得了，但他觉得，怎么着都跟夏衍的差不多吧，厌弃、嫌恶，碰一下都会觉得脏手。 明明疤痕是不染色，也不传染的呀。 朱晓也不是没考虑过做美容整形手术祛疤，但医生明确告诉过他，就算把手术的疗程做满，这么多的疤痕也难以完全消除，而且他卡里面的钱连一次手术费用都交不起。 生活下去都困难的要死，更别说做皮肤美容整形了。 “喜欢，嫂嫂，漂亮！”男人持续叫唤着，说着朱晓打心底里不认的谎话。 虽然是骗人的，但朱晓心里还是苦涩中泛着些微高兴。 谁不喜欢被夸漂亮啊，再丑陋再难看的人听见这些话，当下也是开心的。 “那夏邺能不能告诉嫂嫂，你怎么来找嫂嫂了？”朱晓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问。 “想，嫂嫂！嫂嫂，漂亮！屋里没有嫂嫂了！”夏邺大声说。 五个月前，朱晓在夏衍婚礼的当天，自己主动背着双肩包离开了夏家。 大学本科文凭、毕业后一直没有工作、瘦得有些营养不良，这些零零碎碎的综合条件加在一起，朱晓在劳动力市场寸步难行。一个月前，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住处还有便利店的差事，让自己的人生重新开始。 哦对，严格来说，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夏邺的嫂嫂了，他的正牌嫂嫂是一名高贵优雅集团千金，而不是自己这种打临时工的穷光蛋。朱晓记得，夏衍原先给自己看过那个女生的资料，家世优秀，正在读博，什么乐器都会一点，样样好，样样强，是夏家最喜欢的模样。 夏邺回去，怎么可能找得到他呢？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呀。 ---- HI!
第3章 东方大厦 朱晓想要给夏衍打电话，虽然半年前夏衍说的很清楚，两个人以后没必要再联系了，但他一直念着报恩的事情。夏家养了他十几年，虽然没有仔细算过，但他认为自己于情于理都欠了他们一大笔钱，还有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其他东西。 即使……自己在夏家过的并不是那么开心，夏家人也不把那笔钱当回事。 对于夏家来说，养一个吃得少、不惹事的小孩应该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花的所有费用也都只是洒洒水而已。而这笔钱对于朱晓的意义却很不一样，是夏家出钱让他能够好好睡觉，好好吃饭，获得知识与教育。 他总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无论是举手之劳还是拼尽全力，自己总会对夏衍有一点点帮助，所以删掉了其他软件中的好友后，通讯录中迟迟没有删掉夏衍的手机号。 当他将手机从包中找出来以后，朱晓瞅着那一块毫无反应的黑色砖头左右折腾了半天，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手机早就因为没电而自动关了机。 同时，连着上了一个晚班与一个早班的后果，就是他现在整个人都快要虚脱晕厥。没有多思考，他准备先带着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夏邺回东方大厦，等自己好好睡一觉起来了以后，再做后续的打算。 东方大厦是江城著名的筒子楼，这楼虽然建的高，但里面住的全是钱包紧紧巴巴的穷人，交个房租都需要房东像讨债一样，隔三岔五地面对面鞭策放狠话。 朱晓牵着高高大大的傻子，从快要被垃圾桶堵住的一楼大门口刷卡进去，鼻腔内盈满了垃圾发酵后的恶臭。形同虚设的物业前台围了好几个穿着睡衣找东西的人，那里永远没人站岗，满是油垢的桌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外卖。 颤颤巍巍的电梯里面还有最初大楼装修时贴的木板，现在上面布满了粘了又撕撕了又粘的小广告，有美甲美发的，有劝人代孕的，还有卖壮阳药的，坑蒙拐骗样样俱全。 江城的夏天热的人全身上下黏黏糊糊，朱晓带着身边神志不清的夏邺等了一个又一个电梯，好不容易送走了电梯里其他的乘客，才来到了东方大厦的最高层十七楼。 出了电梯后一直往里走，两个人路过好几个亮不起来的声控灯，才到朱晓租的房子门口。1718室是这层楼里最小的一个屋子，就连窗户大小也都只是别人屋内的一半不到。 不到二十平的起居室里本就通风不畅，呼的一下涌进来两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让这间本就小到转身都需要小心翼翼的地方，显得更加的拥挤凄惨。 发黄到掉皮的墙壁上颤颤巍巍挂着一台扇叶发黑的空调，朱晓最开始租这间房的时候就提前被告知，这个屋子中本就不多的电器基本上都是坏的，包括这台看起来像是从上个世纪就开始辛勤工作的制冷设备。 还好，被领回家的人似乎并不是很在乎这些硬件设施。 夏邺可能是疯累了，一路上瘪着嘴耷拉着眼皮满脸困倦，虽然嘴里说不出什么连贯的话，但总是固执地牢牢抓住朱晓的手，无论有多热、流了多少汗都不愿松开。 “夏邺，你去洗个澡吧，洗完澡我们就睡觉，其他的明天早上起来再说，好么？”朱晓不愿再感受这样黏黏腻腻的触感，于是装作给他找衣服，稍显不自然从夏邺的禁锢中抽回自己那小了一倍的手。 他蹲下身，从自己那勉强可以称之为衣柜的小抽屉中，找出来了一件优衣库打折时买的卡通联名T，断码的XL松松垮垮，“这件你穿着可能刚好。” 他看了身旁坐在地上的夏邺，知道这内裤大小肯定是没有合适的，于是暗暗记在了心里，在自己的裤子存货中选了半天，最终菜市场买的肥大沙滩裤以size取胜。 朱晓抬手递给了他这两件精挑细选后的衣服，“我这里没有你尺码的内裤，你今天先将就一下，明天我再给你买新的，好吗？” 夏邺乖乖点头，似是在回应他，又更像是在打瞌睡。 夏邺不懂怎么收住力气，所有的动作都又重又使劲儿，就连接衣服也一样。他一把扯过衣服后，像只狗狗一样抱着布料前前后后使劲嗅了个遍，闻到味道后整个人的眼睛里一瞬间发光，仿佛几分钟前困得脑袋不断点地的另有其人。 “香香，嫂嫂的味道，喜欢！”他大声说。 “那你现在要不要脱鞋？我们换一双凉鞋好不好？”朱晓温言细语地与他打商量，“然后洗一个澡，把自己洗香香睡觉好不好呀？” “脱鞋，脱！”夏邺像个接受指令的机器人一样，先是kuakua两脚踹飞了自己的洞洞鞋，又三下五除二地脱下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赤赤条条地挥舞着自己那可怖的大屌扑向了朱晓：“嫂嫂，洗澡，要香香！要和嫂嫂睡！” 跪坐在地上收拾自己衣服的朱晓一个不留意，就被这样一只巨型生物扑翻在地，夏邺摇着胯骑坐在他身上，一口口像是吸猫一样吸着朱晓的颈间皮肤，“一起洗！想和嫂嫂！” 硬挺的鼻尖触到柔软的脖颈，湿热的呼吸打在他耳后，朱晓原本就比夏邺身材要瘦小一些，疲惫不堪的身躯毫无反抗能力，他只能给自己选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任由着光着身子的夏邺在自己身上一拱一拱的抚摸磨擦。 好久没有人离他这么近，朱晓害臊，但同时又觉得如此轻柔地动作有些舒服。身下敏感的小穴内泛起一丝潮湿，长时间闭合的两瓣阴唇隐隐约约有一丝张开的趋势，意识到自己正在享受而非反感，他暗骂着自己的不知廉耻，羞得脖子以上白里透红。 这么几分钟过去了，他突然觉得，夏邺果然还是贵公子，在外面流浪了这么久，身上倒是不臭。 “不行的，你是大朋友了，得自己洗澡哦。”等到身上的动静小了点，朱晓才伸手抚了抚压着自己不动弹的夏邺，他手上的触感很舒服，光滑的古铜色脊背上没有一点伤疤瑕疵，“你先去洗，好不好？” “不好！”夏邺使劲儿摇头，重新摇起了屁股，巨大的性器来回摩擦着朱晓的小腹，让他心中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怕，一个人怕！” “不会的，嫂嫂就在这里，不会走的。”朱晓轻声安慰他，想要赶开心中的焦躁不安，于是试图翻身把他从自己的身上挪开，但身体总是起来了一点又因为体力不支而落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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