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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她是谁啊？ 太漂亮了吧！” 陈嘉乐周围坐着的男生身子都快倾到前一排人的背上了，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 “我知道，就那个高一的班花啊！陈羽，怪出名的。” “有对象？” “不知道，等下去问问。” 明明是校庆开场来最轰动的表演，陈嘉乐却丝毫感受不到自豪的情绪，听着一旁的议论反而脸色越来越难看。 陈羽跳完舞后还留在台上准备接受采访，主持人带了一件羽绒服披在她身上，先是夸赞舞蹈的美妙，又问陈羽作为高一新生对百年校庆有什么感触。 陈羽跳完舞呼吸还有些急，说话时气息不太稳，她先是说了些场面话，说老师同学都很友好，自己受到了很多帮助，说完以后陈羽还握着麦克风，主持人在一旁有些疑惑。 “还有，今天我哥哥也来了，他生日快到了，我想把这支舞送给他。” 主持人临场应变能力很好，赶忙笑着迎合道： “太好了！相信陈羽同学的哥哥一定会被你的心意感动的！” 近三小时的校庆表演结束，四中大门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陈嘉乐给陈羽发了个短信说在学校后门等她，林钰晚看节目时一个字也没说，到没人的地方才把围巾往下拽了拽。 “陈羽的确有跳舞的才能。” 陈嘉乐心里堵着一口气，伸手把林钰晚的围巾又拉到了鼻尖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让她跳舞，她比很多学艺术出身的明星要强太多。” 二人等了快四十分钟依旧没见着陈羽的人影，陈嘉乐的微信也没收到回复，他跟林钰晚说自己去陈羽班上看看，让林钰晚在原地等着。 上了教学楼四楼，陈嘉乐看见陈羽所在的班门口围满了人，一群男生挤成一团不知道在干什么。 “陈哥。” 陈嘉乐回身，看见陈羽的室友涨红了一张脸看着他。 “陈羽呢？” “我就想和你说，那些男生堵在班门口要陈羽的电话号码，她在里头都出不来。” 陈嘉乐的火唰一下就起来了，两步上前直接用长胳膊扒开门口的人群，听见后头那群男学生骂道： “操，干嘛呢？” 陈嘉乐进了教室一眼就看见里头抱着书包的陈羽，陈羽妆还没卸，看着外头乌泱泱劫匪一样的男生们，眼睛里有些惊恐。 “走。” 陈嘉乐说完一把拽起陈羽，把人环进怀里，然后带着她走出教室。 “美女，加个微信吗？” “我高二竞赛班的，你有问题可以问我。” 陈嘉乐眉头一皱，一只手把陈羽的头往下按。 “你们这帮兔崽子别来烦她。” 说完他把旁边堵着的人顶开，护着陈羽扬长而去。 “他他妈谁啊？男朋友？” “谁知道？傻逼。” 陈嘉乐的胳膊按在陈羽的肩膀上控制不住力道，走出好一截陈羽才喊疼。 “谁让你穿那么少跑上去的？感冒了怎么办？” 陈羽一见他这样就来气，话也不说挣脱开陈嘉乐就往前走。 后门尽头，林钰晚靠着花坛站着，深灰色大衣显得人挺拔修长。 “林哥！” 陈羽三两步小跑过去，林钰晚抬手朝她挥了挥。 “演出很精彩。” 陈羽这才笑了出来，完事又回头瞪了一眼陈嘉乐，仿佛在说他同林钰晚相比格局简直高下立判。 三人上了车，陈羽坐在后头，脸颊因为生气嘟囔着，陈嘉乐看着看着又觉得好笑。 “你有事吗今天？” 陈嘉乐偏头问林钰晚，林钰晚摇了摇头。 “那我请客去吃火锅吧，你不是想吃吗？” 陈嘉乐对着后视镜问的，陈羽依旧鼓着脸，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上抬了抬。 商场里连锁火锅店什么时候都异常繁忙，陈嘉乐找服务生要了个包间，三人入座后服务生立马热情地过来问陈羽要不要预约手部美甲和护理。 “不要。你们这里能卸妆吗？” “可以的女士，您跟我来。” 陈羽跟着服务生出去后，陈嘉乐也出去打了三份调料，回来时看见林钰晚正端详着刚上来的菜。 “这什么东西，抹布？” 陈嘉乐没绷住，点点头， “对，抹布。” 说着包间门被再度推开，陈羽卸完妆回来了，脸上还粘着水滴，面容洁白清秀。她看见毛肚的瞬间喜笑颜开，看见陈嘉乐又把脸拉了下来。 “怎么，他又说你了？” 林钰晚喝了口服务员送进来的银耳粥，一旁的陈羽点头如捣蒜： “陈嘉乐不夸我也就算了，他出来就问我为什么穿那么少！” 林钰晚抬眼看了一眼陈嘉乐，难得帮他说了句话，甚至还想了想怎么用词比较恰当： “你们高中的男生好像确实......比较下流。” “那些垃圾，管他们做什么！” 陈羽说着脱下外套，摞起了毛衣袖子，手腕上一截红色的血痕瞬间吸引了陈嘉乐的注意。 “怎么搞的？” 他一把拉过陈羽的手腕，陈羽慌张地想要往回扯，但力道根本不够，于是自暴自弃地说： “诶呀，带那个手镯搞的，里面太扎了。” 陈嘉乐找来服务生要了创可贴，仔细贴在陈羽受伤的地方，抬头时瞧见陈羽眼睛又湿了，然而陈嘉乐这个直脑子是永远搞不懂少女心事的。他侧过脸，装作不经意地说： “跳得不错。” 锅咕嘟咕嘟冒着泡，陈羽心思单纯，吃了几筷子陈嘉乐给她捞的菜气就过去了。 “我为了练这个舞腰都要扭断了！就是为了生日前跳给他看！我还想陈嘉乐看完肯定感动得泪流满面！活该他单身！一辈子没人要！” 陈羽一边吃一边跟林钰晚吐槽，陈嘉乐满脸黑线，佣人般地给对面两个磁场相合的漂亮人类涮菜服务。 “你考试考得怎么样？” 四中的分班考试在高一两个学期各有一次，按比重40和60加权平均，陈羽常年能考到两百名之前，按理说分重点班是很稳的。 “还不错吧，考了140名。” 陈嘉乐面上没什么反应，下一秒给陈羽捞了一漏勺的虾滑以资鼓励。 “哥哥，我能去参加那个节目吗？” 这话一出，包间内的气氛瞬间变了，陈嘉乐低头吃了口菜，感受到了对面林钰晚投来的目光。 “你能保证她安全吗？” 林钰晚知道陈嘉乐这话是朝他说的。 “能。” 辣锅里的油泡炸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密集又令人心焦，陈嘉乐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完事道： “你去吧。” 陈羽简直不敢相信，眼睛瞪得老大，油溅到手上都不知道擦。她愣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林钰晚把她的胳膊往里拉了拉。 “吃饭吧，他让你去了。” 陈羽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露出了林钰晚见过她以来最灿烂的笑容。 “傻不拉几的。” 陈嘉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感到一阵久违的放松。 接下来陈羽的话多了起来，从班上的奇闻逸事说到学校的奇葩领导，最后不知道怎么谈到了陈嘉乐： “林哥你知道吗，我感觉我们家人都有点艺术细胞。” 林钰晚已经吃饱了，正在喝凉水，听到这话抬头看了陈嘉乐一眼，“哦？” “我哥弹琴很厉害，还会.......” 陈嘉乐咳嗽了两声，眼神冷着看向陈羽。陈羽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埋头小心翼翼喝汤。 “你会弹琴？” 陈嘉乐跟林钰晚四目相对，林钰晚的面容被热气熏得透着健康的颜色，不再过分苍白。 “早忘了。” 一阵铃声打断了他们短暂的对峙，林钰晚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对面说了一会后他才回了句知道了，然后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阿姨的配型找到了，人在外省，明天坐动车来。” 如果说刚才陈嘉乐松口陈羽去参加节目是一个不小的惊喜，那此刻林钰晚说出的话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 “什么？” 陈嘉乐手里的筷子摔在地上，眼瞳因为极度震惊而颤动。陈羽反应了两分钟直接哭了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嘉乐才平复了心情，然而无数次失败的经历却让他本能地提出质疑： “确定吗？配上多少？” “高分辨率9个点，明天人到了再配一次。” “林哥谢谢你.......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我们遇见你真的是三生有幸.......” 陈羽哭得一抽一抽，恨不得直接给林钰晚跪下磕头。 波澜起伏的半天直到把陈羽送回学校才算暂时画上了句号。陈嘉乐一路上都没说话，他相当兴奋，兴奋之余也有着同等的担忧和恐惧，这种杂糅的心情在看向林钰晚时却最终归于平静。 前方四岔路口亮起长达70秒的红灯，陈嘉乐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过于用力小臂都显出了青筋。 “林钰晚，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 林钰晚靠在副驾驶上有些困意，闭着眼睛不太在意地回了句是吗。 “本来以为你会让我很倒霉。” 本来后面本来应该跟着但是，陈嘉乐却没有要补充的意思。他松开方向盘，一只手捏过林钰晚的下巴吻了上去。他们嘴里有同款漱口水的味道，林钰晚刚喝过绿茶，苦涩的韵味融在湿润的唇舌交融间，陈嘉乐不再反感，反而更加疯狂地在对方口中肆虐。 过往的苦难和低微在这一刻烟消云散，60秒的红灯，是别人难捱的一分钟，是陈嘉乐嫌短的一个吻。
第25章 Chapter 25 === 第二天陈羽去上学，陈嘉乐同林钰晚去了医院。 配型成功的是一个外省的年轻男孩，不过19岁，参与捐献是因为受到了杨婉宣传的触动。男孩叫王烁，下了动车后黑鹰把他接到医院，男孩来自小城市，初到外地显得手足无措，见到林钰晚他们后表情甚至有些惊惧。 “你，你好。” 王烁打完招呼，林钰晚还没说话，陈嘉乐就越过他握住了男孩的手。 “谢谢你，患者是我母亲。” 王烁不知道说什么，只木讷地点着头。他是从学校请假过来的，患者方答应给他丰厚的报酬，这还不是主要的，林钰晚还告诉他同意捐献会让他和杨婉合影，这才是王烁愿意跑这么大老远来献骨髓的主要原因。 二人带着王烁去见了陈母，陈母坐在床上，她的头发已经全部掉光了，面容消瘦却强撑着精神。陈母一见到王烁就握住了他的手，反反复复道谢，她是个很要强的女人，过去治病没有希望的时候希望体面地死，如今希望体面地活。 “孩子，阿姨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如果你想反悔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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