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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一个个捂着嘴乐。 薛见舟也有些忍俊不禁，一声短促的笑声从麦克风里泄出来。 “我大概要成为第一个被粉丝从舞台上赶下去的艺人了。”他嘴上这么说，还是一边笑着一边走下舞台，直到身子完全躲进大屏幕后，“这样可以了吗？” 粥米们七嘴八舌地回他，动静闹得很大：“可以可以宝贝再等等！”“宝宝等一下！很快就好了！”“舟舟别急别急！” 薛见舟很耐心地等待着她们布置惊喜，直到听见她们说可以了，这才从舞台一侧阶梯上来。 迎接他的是一整片藤紫色荧光灯牌。四周灯光黯淡，唯有这一大片明亮的淡紫色如同指路明灯，璀璨耀眼。 那上面写着他的应援词“云海重山相思度，万里逢舟皆意如”，后面紧跟着一串数字“0628”“1218”，分别是他的出道日和生日。 “愿云海重山无阻隔，所思所念皆所意！” “薛见舟廿四韫玉出重霄，平安喜乐星途璀璨！祝薛见舟二十四岁生日快乐！出道两千天纪念日快乐！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吧！” 在这些人当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从他出道就一直陪伴他的粉丝，清楚他吃过的苦、受过的伤，是即便经历过雪藏一年都不曾放弃他的朋友。 没有人比这些粉丝更加珍惜他现在的光明璀璨。 薛见舟眨了眨眼，在高脚椅上坐下来，笑着说：“哇，一来就开大吗？你们这样会让接下来的流程看上去不那么OK的。” 几个女孩子本来感性得都要哭了，听到他这样说，立刻就扑哧一声笑出来：“没事没事，舟舟，你准备什么我们都喜欢，我们特别会捧场的！” 聚光灯下的青年穿一身简单的oversize红色卫衣，白发雪肤，笑起来温柔又缱绻，眼尾弯弯，残存的淡淡清冷感尽然消失，如同天上仙子被拽入凡间，浑身滚满红尘情意。 “今天呢，主持人是我，嘉宾也是我。”他扬了扬手里的流程卡，露出一截清瘦白皙的手腕，嗓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有几分清冽的电流音，“这次生日会，主角只有我和你们，所以，不要哭，不要难过，请开开心心地享受这一次见面吧。” 生日会流程无外乎那一些，和粉丝游戏互动，夹杂一些表演和幸运抽奖。 到了默契挑战环节，他抽中了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尽管人家年纪比他小，但上台之后接过他手里的话筒，脱口而出就是一个“谢谢宝宝”。 薛见舟“啊？”了一声。 粉丝哈哈大笑。 “笑死，舟舟迷茫：你叫我什么？？？” “舟妈无处不在哈哈哈……” 女孩子说自己从薛见舟出道就开始喜欢他了，而在游戏环节中，她也展现出了一个五年老粉该有的素养和实力，每次都能非常准确且迅速地答出题目，与薛见舟的答案分毫不差。 台下的粉丝从一开始哇个不停，到最后已经麻木了，全都满脸惊叹地看着他们做游戏。 “第十题：舟舟最喜欢的放松方式？（PS：在三年前的一次采访里提到过哦）” 台下一片哀嚎，连原本打算落笔的薛见舟都抬头拿起话筒，一脸哭笑不得：“放松方式？三年前？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这问题不会是菲姐选的吧，不止坑别人还坑我啊。” 现场发出一阵哄笑。 他的放松方式有限，也实在想不起来自己说过的类似的话了。耳边响起台下粉丝的各种猜测，但都不是他想要的那个答案。 他微微停顿，还是遵循心里的想法，写下了“看夕阳”三个字。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与青年背对背的女生也把白板亮了出来，上面写着“在家乡的海边看落日”。 粉丝的尖叫差点冲破房顶。 薛见舟半晌才在尖叫声里回过神，抿唇笑着，把话筒递给对方。 女孩子回想了一下，肯定道：“是七芒星视频的采访，我记得你当时说，小时候和家人一起在海边看日落，非常美，所以每当你觉得很累的时候，就会回到家乡，在海边走走，看看落日。” 女孩子话音刚落，大屏上便出现了当时的采访视频。 三年前的薛见舟看着比现在要幼一点，端端正正地坐在单人沙发里，怀里抱着一个七芒星视频平台的吉祥物玩偶，模样也很清冷，寡言少语，只是说话时低垂着眉眼，又显出几分不动声色的温柔和乖巧来。 记者问了那个有关“放松方式”的问题，青年的回答和那位粉丝几乎分毫不差。 薛见舟看向台下啊啊乱叫的粉丝，没有掩饰脸上的笑意，眉眼弯弯，拖长了音调，几乎像一种耍赖似的的撒娇：“题目也没说要多具体嘛，而且她的回答比我还细，所以这次默契挑战，我们算过了，对吧？” 虽说舟家妈粉数量远远超过女友粉，但前两年刚出道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小男生残余的叛逆心理作祟，薛见舟总喜欢板着一张乖巧可爱的脸装高冷；后来倒是敢于表达自己的情绪了，在几个机场接机视频里都绅士体贴得要命，给人一种“小孩儿长大了会照顾人了”的成就感。但无论如何，薛见舟出道五年，像如今这样毫不扭捏地对粉丝撒娇，却真是头一次。 Livehouse的房顶差一点又被尖叫掀翻。 张婷乐坐在第三排正中间，被萌得稀里糊涂，拽着身边深交的胳膊啊啊乱叫：“宝儿录了吗录了吗？刚刚那一句，救大命了好tm可爱呜呜……” 她身边的女孩子也捂着脸，看上去没能缓过来：“录了录了……我发誓我一定要把这段视频做成二维码刻到我墓碑上去，太可爱了。啊，舟丝不能没有乖宝……” 张婷乐看着聚光灯下因为看到她们反应而不好意思抿唇笑的青年，有点感动地想，她们的宝贝真的长大了，更加成熟、自如，会放下那些忸怩的小心思和她们互动，也会毫不吝啬地表达作为偶像对粉丝的感激和爱意。 正主都撒娇了，粥米们自然不会反对，一个个都嚷着让他通过。 青年便又笑了，眼尾轻弯，一双眸子清亮粲然。
第32章 32 一次中场休息环节，大屏上按照流程放着一位产出粉丝为他剪辑的角色合集视频，薛见舟坐在舞台侧边看，一边咬着吸管喝枸杞水。 有不少粉丝拍到了，还嘲笑他这么早开始养生。 薛见舟很不服气地反驳：“这不是染了头发嘛，喝点枸杞水防脱发。” “哈哈哈薛薛还年轻，少染头，不怕掉头发！” “啊啊宝宝救救妈妈我，妈妈才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头发比你还少呜呜……” 尤菲从台下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角。薛见舟弯下腰，听见她压低的声音：“江先生和你妈妈来啦，就在后面。” 薛见舟循着她的指示看去，立刻注意到后排角落里坐着的两个人，他们手腕上戴着荧光紫的入场手环，看上去和其他粉丝无异。 察觉到他的目光，坐在左手边的男人抬手挥了挥，边上的妇人同样点头示意。 薛见舟唇边没忍住带上点笑意，是那种一看就很甜蜜的笑，被尤菲逮住了，小声训了一顿：“咳，你自己小心点，这还好有我盯着，不然看你怎么办！” 青年眨巴着眼，双手合十讨饶。 只是并非事事都能如尤菲预料，需要她注意的还不止薛见舟。 在进行随机抽奖环节时，薛见舟需要随机抽五位粉丝上台赠送To签，一切都很顺利，直到第五束随机灯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后排的江致深身上。 有粉丝注意到这位坐在后排、戴着口罩的男粉露出的眉眼还挺好看，身材也不错，捂着嘴巴惊呼。 薛见舟怔住。 在后台的尤菲更是差点炸了，呼吸一窒，几乎想按着调灯光的工作人员把灯光转回去。 工作人员也一脸委屈：“这、这您也没说不能选啊。” “……”谁知道会不偏不倚地刚好选中江先生啊，彩票中奖也没这个概率大好吗？！ 薛见舟在短暂的惊讶后回神，注意到有粉丝在拍摄，立刻出声提醒：“一开始说过了哦，保护素人隐私，记得打码，最好不要放到网上传播。” 几个女孩子便乖乖点头，把原本转向江致深的手机、相机收起来了。 薛见舟的目光落到那位被选中的幸运粉丝身上，和他对视着，嗓音里带了些笑意：“那……这位先生方便上来吗？” 模样疏离矜持的先生颔首示意，又偏头和身旁的妇人低声说了句，才起身上台。 尤菲在后台捂着脸哀嚎：“完了完了完了，我公关台本还放在家里呢，这这这……救命啊。” 易夏在一旁干巴巴安慰她：“这……江先生应该还是懂分寸的……” 尤菲偏头盯着他，直把他盯得头皮发麻。尤大经纪人良久才悠悠叹口气，拍拍他肩膀，一脸老成：“夏啊，你没谈过恋爱，你不懂。” 就这对小情侣的黏糊劲儿，一会儿憋不住来个眼神拉丝、偷偷牵手都不出她意外。 易夏：“……”行叭，他不懂。 薛见舟在圈子里不算矮，但那位先生站在他身边，还要高上几公分，肩宽腰窄，手长腿长，衬得本就骨架偏小的薛见舟愈发清瘦。 薛见舟一双眼睛弯得像月牙，取出一张明信片，示意他在高脚椅上坐下，一边问道：“先生姓什么？” 江致深的声音透过口罩布料传出，有几分低沉：“姓江，水工江。” 薛见舟在卡片上用金笔签下名字。“嗯，江先生。”他这么唤他，模样温柔而礼貌，“还需要写什么吗？To签常用的祝福话语什么的。” 青年周身笼在聚光灯下，目光澄然，言笑晏晏的模样格外动人心扉。 江致深盯着他，倏尔垂下眼眸，舌尖顶顶上颚，感到一阵麻意。 他的舟舟……简直在玩火。 江致深微微沉默，道：“那就……写‘祝和爱人长长久久’吧。” 话筒没收音，但有离得近的粉丝听见了，忍不住扼腕叹息：“靠！这么帅眼光还这么好居然有爱人了！啊啊啊本来还想认识一下的呜呜……” 薛见舟落笔动作一顿，抿了抿微微扬起的嘴角，这才将祝福语写完。 青年吹了吹卡片上的字，将它双手递给男人，眉眼弯弯，用很正常的音量和语调说：“谢谢您对我的支持，江先生。” 江致深从舞台一侧下来回到座位上时，牙根还有些发麻。 明明只有眼神交流，肢体接触也仅限于递接卡片，偏偏让他跟喝醉了似的浑身发烫，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一个人的模样和声音了。 许兰烟就坐在他身边，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年轻人呀。 生日会很快到了最后一个流程。 漆黑亮面的三角钢琴静静伫立在舞台一角，她们的小王子穿着绣有精致暗纹的白色衬衣和黑色高腰西裤，坐在琴凳上，调整了一下钢琴边的立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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