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别涂了。”蓝昼从傅声手里抽走药膏, 随意一扔, 傅声的手悬在半空中,略带不解地挑了下眉。 “你以为我叫你来酒店就是来做这些的?”刚刚洗过澡还没干的脚踩在傅声膝盖上,很快弄湿了傅声名贵的西裤,在上面留下模糊的水痕。 “能消炎的只有药膏吗?”蓝昼的手摩挲着傅声的唇,微微俯身弯下腰,发间的香气萦萦绕绕,如醉人的酒,让人失了神。 “你想我怎么做?”傅声单膝跪地,仰头看蓝昼如同骑士一般, 蓝昼想这么矜贵的人怎么就和他扯在一起了呢? 一句“那也可以”乱了他的心,蓝昼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悸动和震颤,一段随意的关系, 因为傅声一句话而被捧起,晚上的烦躁被压下, 心里像是一池悠悠的水,荡漾着兴奋。 蓝昼揉着傅声的唇, 声音轻轻的:“你不会舔吗?口水不可以消炎吗?” 傅声的眸色沉了下来。 他一把抓住蓝昼的手腕, 身上的血都在倒退逆流, 他告诉自己克制,可抓着蓝昼的手没有松开丝毫。 “别勾我了, 行吗?”傅声的嗓音哑了半分。 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力气很大,看得出主人想要克制又克制不了欲望,蓝昼的愉悦都在脸上,他忽略手上的疼,把轻柔的吻印在傅声的额头、眉心、眼睛,鼻尖,他呼吸很烫,身上很热,连说出的话都带着缠绵缱绻。 “我勾你了吗?” 语气认真。 又是一个吻,落在唇角。 蓝昼缓缓撩起眼皮,浅蓝色的眼睛对上深黑色的夜空,他用脸亲昵地蹭了蹭傅声,如同猫蹭主人。未干的蓝发带着水夹在两张侧脸之间,蓝昼的体温都好似透过滴水的发丝烫到傅声的皮肤。 只听蓝昼轻轻俯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缓声道:“不是你自己....愿者上钩的吗?” 声音清哑,傲慢在上。 傅声要被这个人折磨坏了。 浴室里更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才停了,蓝昼被傅声抱在怀里,眼眸半垂,红唇半张。 刚刚还高高在上的人,现在唯有借力别人才不会从洗手台上摔下去。 情形的反转有些过于快速。 “你今晚怎么了?”傅声揉了揉蓝昼的后脑,想了想,“情绪变化是不是有点快?” “我刺激到你了?” 算不上事/后温/存的事/后,蓝昼带着高朝过后绵长的余韵闭上眼。他依偎在傅声怀里,像是被喂饱的猫,连声音都带了几分懒洋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傅声对蓝昼的躲避并不惊讶,他笑了下。 “今晚你约我来是想找我发泄,是吗?” 浴室里很安静,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蓝昼动了动身体,给自己在傅声怀里找了一个 更舒适的位置。 傅声并不着急开口,他像在给猫顺毛一样一下一下抚摸蓝昼的头。 许久,他问:“为什么会烦?” 依旧没人回答。 傅声是沉稳内敛,冷静自持的人,但对于外界有很强的感知力。作为家里的继承人,傅沉从小训练他情绪不外露,否则会被人看透,被人看透就意味着威胁,他要傅声保持冷静的同时,更要保持敏感或者敏锐,不管是商场官场,还是人际交往,一定要看得透,把握得住。 尤其是人的心理。 所以蓝昼最细微的情绪变化傅声都能感知。暗色的灯光、吃了一半就被叉子捣碎的蛋糕、随意扔的巧克力,以及推门而入蓝昼那声略带低沉的你来了。 这些都在告诉傅声,蓝昼的心情,或者蓝昼最开始的心情很糟糕,烦躁充斥着他。 直到他们开始聊天,开始相拥,开始贴近,蓝昼的情绪才开始从烦躁中抽身,慢慢恢复。 “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傅声本来是想安慰一下,就跟家里的猫嫌他回来次数少一样,每次都摆着大尾巴,一副高冷的模样,其实走哪跟哪,要亲近。 在傅声眼里蓝昼也是一样,外表看上去张牙舞爪,其实虚弱低落起来,也跟撒娇的猫要哄没有区别。 “傅声,你话什么时候这么多了?” 蓝昼仰起脸,因为刚刚的事情连耳尖是粉的。 “不是说了,你不愿说我就不问了。还有力气走路吗?我要洗澡了,你待在这里还是出去?” 傅声垂眸,抽去自己的领带。然后一把抓住蓝昼想解他衬衣扣子的手。 “别撩了蓝昼,你身上还有能够我泻火的地方么?”傅声的眸色危险。 蓝昼刚刚发泄过欲望,连带着心情都好,他放下被傅声抓着的手,转而去解傅声的皮带。 “有啊,你操/我啊。” 傅声摇了摇头,不愿意接蓝昼的骚话。 “怎么不说话,酷哥也会害羞?”蓝昼抽去傅声的皮带,随手一丢,扔在洗手台,贼心不死的撩扯傅声。 他今晚因为留学的事情心情非常烦躁,在蛋糕、酒精都没办法发泄后,蓝昼想到了性。想到了肌肤贴近,呼吸缠绵。 他想赤/裸着被傅声抱,用掌控傅声的欲望,来代替无法掌控人生的挫败和纠结。 因为他在傅声这里永远高高在上。 蓝昼抽去傅声的衬衣,一颗一颗解着傅声的扣子。 “你想我怎么接?”傅声去掉手表和袖扣。 骚话他不是不会接,相反只要他愿意,脏的话他能说一百句,毕竟男人心中谁没点下流的欲望,但他惯于克制。 对于蓝昼这样的,傅声不能接,接了就真收不住了。 一个会撩,一个又愿意让他撩。多说一句,多做一个动作,傅声就真能把蓝昼办了。 可不到时间。傅声之前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跟别人发生过关系。蓝昼是他生活里的一个意外,本来也是寻开心的一个对象,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心,就不想随随便便就上了。 还是想找个时间,把功课做了,至少不能让蓝昼太难受。 但这种话没必要说。 蓝昼看他说着骚话连神色都不变的傅声,以为傅声真不会接这些,他停下手,双手向后撑在洗手台上,说道:“随你怎么接,喜欢我,想操/我,操/哭我,这些不会吗?” 蓝昼说的一本正经、落落大方,就跟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傅声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一颗纯爱珍惜的心,对上蓝昼真是.... 傅声脱掉衬衣,露出精悍的身形,在对上蓝昼一双用眼对他做不正经事情的眼睛,感叹道: “蓝昼,你是真的欠/操。” - 傅声进了淋浴冲澡,蓝昼从洗漱台上下来,找出吹风机把自己的头发吹干,然后用水冲去自己腿上乱来弄上的东西,随后脱掉衬衫随手和傅声的衬衫扔在一起,等送去烘洗。 不过傅声的衣服看起来很名贵,估计也要专门打理。蓝昼也就没管。 傅声带着一身水汽上床的时候,蓝昼已经快睡着了。他这两天喝酒又和傅声纵/欲,下午又进行了相当不愉快的脑力劳动和情绪纠结,身体和大脑都很疲倦,刚刚高/朝后酥麻绵长的余韵让他的身体彻底放松了下来,所以入睡格外快。 床铺下陷,蓝昼朝傅声一滚,吩咐道:“关灯。” “嗯。”傅声抬手关灯,把人捞进怀里。 夜里,蓝昼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黑暗一片,蓝昼缓缓眨着眼,没有随意乱动,头顶是傅声平稳的呼吸声,蓝昼心想,果然昨晚还是不够刺激,不然他晚上不会醒。 酒店的床太软,对于他这种童年和地板相依为命,长大和床垫亲昵难分的人来说,酒店柔软的床铺不亚于彼之蜜糖,汝之砒/霜。 睡得浑身难受。 但他又不敢随意动,生怕把傅声吵醒了。蓝昼尽量放轻动作动了动身体,又觉得口渴。 傅声上床前应该没有调暖气,房间里暖的如临夏日,傅声.... 蓝昼感受着腰上的那只手。 这还真搂得紧,是怕他跑了吗? “床下也不见你这样....”蓝昼抬眼在黑暗中看傅声的脸,只可惜什么也看不到。 蓝昼轻轻拿开傅声的手,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赤着脚下了床。 他从恒温箱拿出瓶玻璃矿泉水,咕嘟咕嘟给自己灌了几口,人彻底清醒了。 清醒了,蓝昼就发现今晚好像忘了点事情。 他起身从包里翻出来药,花花绿绿的药被他装在一个无色小玻璃瓶里,蓝昼倒出来数了五六粒,就着水吞了下去。 夜色寂静,蓝昼走到窗前,把窗帘微微拉开。 这是靠江环CBD的一所酒店,这个视角能俯瞰整个C市,江上薄雾皑皑,不远处的中心大厦、环球金融中心也笼罩在一片云雾里。 蓝昼少有的看着整个寂静的城市,陷入了沉思。
第46章 引力潮汐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映出蓝昼, 也渐渐浮现另一个身影,他的轮廓渐渐清晰,渐渐成型, 他穿着白色的衬衣和牛仔裤,蓝色的头发被皮筋随意扎了一个啾啾。 他在蓝昼脚边坐了下来, 通过无色的玻璃镜面和蓝昼对视。 他笑了一下。 “蓝昼, 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干净清澈, 带了点少年音,皮肤冷白,五官精致,他有着一张和蓝昼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比蓝昼柔和了几分,看见他会让人想起白天鹅,尤其是他仰起脸,露出修长白色的脖颈的时候。 在幻觉里,他是最少出现的一个。 “怎么是你?”蓝昼的声音因为吹暖风上火有些哑, 他看着镜面里的人,视线又朝着玻璃里更宽广的视野望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别紧张, 蓝昼,除了我, 今天他们都没有来。” “他们”是蓝昼的其他幻觉。 蓝昼的幻觉没有什么特点,都是蓝昼自己。他们或暴虐、或安静、或自大、或胆小, 他们有着和蓝昼一模一样的脸, 性格却大不相同。 所以蓝昼每次看到的都不一样。 唯独眼前这个, 是蓝昼见过他的幻觉里最平静最柔和的一个存在,像是他性格和身体里的奇迹。 也是蓝昼在幻觉里看到的第一个人。 “你来做什么?” 虽然蓝昼经常看到幻觉, 但此刻,他并不想看到幻觉,尤其是在旁边还有人的情况下,所以蓝昼的态度算不上好。 幻觉笑了笑:“我为什么会出现应该问你自己,蓝昼。是你让我出现的。” 蓝昼不悦地皱了皱眉。 “聊会儿吧,反正那张床你也睡不了。” 幻觉丝毫不介意蓝昼冰冷的态度,反而邀请蓝昼来聊天,他的笑很温柔,温柔到蓝昼甚至不觉得 是自己那张脸上会出现的笑。 蓝昼席地坐下。 高楼外的月亮冰冷如霜,悬在寒夜的天幕上,在蓝昼身上洒落一层银辉,玻璃里映出一道身影和一道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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