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故立在床边,静静地看着。 脑海中浮现出池言眼睛哭得红红的样子。 和他以前养的小兔子一样可爱。 池言一觉睡到天亮,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走进卫生间,出来时习惯性地走向客厅。 看见厨房里的颀长身影后,惺忪的双眼瞬间变得清明。 秦故穿着深色家居服,站在中岛台前做着早餐,将吐司抹上花生酱,去掉边角,切成一个个小方块,再放进加了牛奶的蛋液里,裹上均匀的蛋汁,放入锅中慢煎,一系列动作看上去十分熟练。 池言一时看愣了眼。 他们秦总居然会做饭。 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正看得出神,秦故抬眸扫了他一眼,池言迅速收神,讪讪一笑:“秦总早。” 秦故切着口蘑和胡萝卜丁,回了句早,道:“去洗漱吃饭。” 池言立马站直了身:“是。” 洗漱完换好衣服,坐在饭桌前,看着盘子里的精致早餐,池言仍是无比惊叹。他浅浅尝了口碗里的玉米浓汤,浓浓奶香味立时弥漫在舌尖和口腔。 池言竖起大拇指:“好好喝,秦总,您真厉害。” 他和徐秋年都是厨房小白,徐秋年比他好一点,他只会蛋炒饭和煮泡面。 说完之后,池言才发觉自己刚刚反应过大,埋下头吃着早餐不再说话。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秦故说:“梁续早上把衣服送来了,在衣帽间,有时间让他再找人给你订做几件。” 池言想说不用再订做了,对上秦故的目光,又默默把这话吞了回去。 “门锁的密码一会儿发你VX。”秦故继续说:“下午给你放了半天假,到时候梁续会在公司楼下等你。” 池言点头应了声好,眼见秦故拿出手机,以为他是要打电话给梁续。 却不想,秦故突然看向他,把手机递过来。 “加个好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秦故的VX头像是公司图标,简单醒目,VX名则是本名的缩写,两个大写的字母QG,风格和他本人一样冷淡。 池言刚来总裁办一个月不到,平时有什么事都是在OA上联系他,他不敢问,秦故也没提,两人因此一直没有加好友。 第二天果然降温了。 雨从半夜开始下,到了早上也没停,玻璃窗外划过一道道模糊的水痕。 公司还没开暖气,池言进茶水间里泡茶,冷得搓了好几次手。最新消息是秦故发来的那串密码,他看了眼,回了句收到,点击复制存入备忘录里。 祁非扬的消息和梁续的好友申请就在这时一起跳了出来。 池言先点了同意,再去回复祁非扬。 祁非扬:言言,感冒好点了吗? 池言:好点了。 祁非扬:中午食堂见,我有事跟你说。 看到后面那句话,池言指尖微顿,片刻后回复了一个好字。直觉告诉他,祁非扬说的事和徐秋年有关。 他揣好手机,端着热茶去接待室。 秦故正在接待室里和南申集团的庞总谈合作,庞总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地中海发型,笑起来眼睛眯成两条细长的缝,像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周末的展览秦总若是有空,一定要赏脸来参观参观。”庞总说着,看见进来送茶的池言,笑着打量了一眼,端起杯子呷了口茶,“秦总,这就是你新来的助理?长得真不错。” 秦故淡淡嗯了声。 庞总放下茶杯,目光直白地落在池言身上,嘴角始终牵着笑,“不仅长得好,还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真像,太像了。” 池言挺直腰背默不作声,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庞总,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他,还说出这种莫名的话。 正不解着,秦故朝他抬了下眼:“没你事了。” 这是让他出去的意思。 “是,秦总。” 池言知道秦故是在替他解围,转身带上接待室的门离开。 中午给秦故订好餐,池言应祁非扬的约去了公司食堂,启昼的食堂一共有四楼,分散在上下不同楼层,祁非扬和他约在平时人最少的那一楼。 池言端好饭菜,去就餐的地方找人,张眼一望,就看到祁非扬坐在靠窗那桌冲他招手。 每一回他们在食堂约饭,祁非扬身边都会跟着好几个同事,但今天只有他一个人。 池言更加坚定了心里的猜测。 “言言,坐这边。”祁非扬往旁边让了让,探头看了眼他端的菜:“这层楼的油爆鸡丁不错,就是味道辣了点,不过正合你的口味。” 池言说了句还行,在他对面坐下:“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我挺好的,该吃吃该喝喝,一样没落。”祁非扬说着吃了口蛋羹,反问他:“你呢?你和徐秋年分手是怎么回事?” 果然祁非扬知道了。 池言眼睫一抬,毫不意外:“他去找你了?” “他没找我,是我昨晚碰到他了。”祁非扬不明白,“你们不都商量好领证了吗?怎么突然又闹分手了?” 看来祁非扬并不清楚实情。 池言拿筷子扒着米饭,一点儿都不想提徐秋年的名字,只垂着眼问:“他没跟你说?” “说了。”祁非扬如实道来:“他说你误会了他,不听他的解释,还要和他分手……” 池言打断:“不是要,是已经分手了。” “好吧,已经分手了,不是……”祁非扬不解地皱眉,“究竟为什么啊?言言,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都快要领证了还分手。” 池言又问他:“他没说别的?” 从提到徐秋年开始,祁非扬就察觉到池言的语气非常冷淡,他下意识摸了下鼻子,慢吞吞说:“他好像挺伤心的,让我劝你别跟他生气,还有……他说他想和你单独见一面,再跟你聊一聊,其他的就没了。” “没什么好聊的。”池言一脸平静:“我也没生气,他和他同事挺般配的,我就不掺和了,下次他再找你,你不用再搭理他。” 听到这里,祁非扬才算彻底明白了,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不可思议。他昨晚见徐秋年一副伤心难受的样子,真以为他和池言只是单纯发生了误会,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第三个人。 “什么!?徐秋年劈腿了!?” 话音落下,餐厅另一边的人纷纷朝他们看来。 祁非扬连忙收声,捂了下嘴,小声地对着池言大骂渣男,“我呸,他还好意思让我劝你别生气?还在我面前装什么一脸情深,隔夜饭都快给我吐出来了,劈腿就是劈腿,说什么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把他怎么了,他也太恶心了。” 祁非扬噼里啪啦一顿输出,输出完,问池言:“那你现在住哪儿?干脆搬到我那儿去住吧,吵是吵了点,好歹有个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倒是有了,但不能跟祁非扬说,池言婉拒了他:“不用了,你那儿也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之间还用说这个。”祁非扬掏出手机,单手划着屏幕,“刚好前几天有人在业主群发租房信息,我帮你看看。” 见他真要给自己找房子,又不能告诉他自己和秦故住在一起,池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不得已向祁非扬撒谎:“没事,房子我已经看好了,马上就能搬进去。” “这么快。”祁非扬从手机上抬起脸:“什么时候搬?需要我帮忙吗?” 池言眼神飘移,像滚雪球那样,一个谎接一个谎,“我请了假,今天下午搬,正好赶在周末之前。” 没想到他已经请了假,祁非扬只好说:“那好吧。”又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再叫我,那个渣男要是来骚扰你,我就帮你揍回去。” 他没再提徐秋年的名字,称呼改成了那个渣男。 池言扯了下唇角,知道他不会真的揍人,仍是应了声:“好。” 找房子的事就这么应付了过去,所幸祁非扬并没有追问他租在哪里。 下午三点,梁续给他发消息,说在公司楼下等他。 收到消息的时候,池言正往总裁办公室送文件。 秦故让他放在桌上,说:“去吧。” “好的。”池言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小心询问:“秦总,您晚上回来吃饭吗?” 秦故正在签字的手微微一顿,不字到嘴边拐了个弯,变成了一个单音节,“嗯。” 池言在楼下坐上梁续开来的车。 这个时间点徐秋年还没下班,公寓楼里没有人,池言让梁续在楼下等他,一个人上去搬东西。 拧开门锁,客厅还是几天前的模样,只有茶几上多了几只空酒瓶,但在池言眼里,这里已经变得和从前不同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刚交往那段时间,徐秋年会每天给他带早餐,期末一起泡图书馆,假期悄悄出去约会,慢慢地,徐秋年开始抱怨他不够黏人,怪他不体谅他工作辛苦,嫌弃他做的饭不好吃。 合租后不久,他们就爆发了第一次争吵。 那时池言刚进入启昼,因为工作职位不同,通勤时间不一样,常常都是他先下班,点好外卖等着徐秋年回去。 那天外卖晚了半个小时,徐秋年怪他下单太晚,说他上班轻松悠闲,没有自己工作辛苦,言语之中全是不满,池言为此和他大吵一架,将近一周没有搭理他。 或许,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变了。 池言没有任何留恋。 他把衣服装进行李箱里,只带走了属于他的东西,走之前将钥匙留在了客厅茶几。 从此以后,两不相关。 离开公寓楼,坐上车的池言沉默不语。 雨是下午停的,雨后申市气温骤降,风灌进车里,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梁续见状,默默摇下车窗。 池言的行李少,没麻烦梁续帮他搬,但梁续坚持要送他进去。 路上,池言和他闲聊几句,从梁续口中得知,秦故平时一个人住,没有佣人,连家政都是不定时上门。 难怪房子看着那么冷清。 送到楼下,梁续提起订做衣服:“秦总让我找人为池先生订做几件,池先生这个周末有时间吗?” 池言当那是秦故随口一说,没想到梁续这么快就收到了秦故的吩咐。 他想了一下,“应该有吧。” 梁续说:“那我到时候再联系您。” 池言回了句好的,继而想起了徐秋年,许下承诺时总是信誓旦旦,到了时候却只字不提,等过后又说自己不小心忘了。 池言把徐秋年从脑海中赶出去,输入备忘录保存的密码,提着行李箱进了玄关,秦故还没回来,他不好意思用衣帽间,把箱子放在客厅里整理。 和秦故结婚这件事,仍然让他觉得很不真实,住在别人的房子里,更是让他感到陌生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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