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昀祯看他一幅很明显就是事后的样子忍不住动了动喉结,对他赤裸裸的暗示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但这里是宿舍,还有另外两个人在,他的脸皮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厚? 以前倒也没看出来,这个看谁都像是看垃圾的小少爷居然背地里这么...... 贺昀祯伸手将自己床头的抽纸递给他,“你拿着用,时间也不早了,你......” 谢吟池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为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也只说了一句让自己早点睡觉。 废话,到了十点自己就会睡的跟死猪一样,还用得着他提醒? 嫌自己找他借东西打扰他睡觉了? 谢吟池被暖气熏红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抱歉的神情,他一边正大光明的擦自己指缝间的白色水痕,一边小声道:“马上就睡了......这挺好喝的,可惜了。”
第12章 次日,谢吟池想着晚上的团建,上课的时候都精神饱满,也没有在意前排总是有同学转过来偷拍。 甚至有的还忘记关掉闪光灯,闪的他眼睛都不太舒服,他心情好倒也没说什么,单手托着腮在纸上勾勾画画,逐渐清理出一条明细的剧情线。 今天上课的时候教授布置了一项常规的剧本创作任务。 这个题目谢吟池在原先的世界里早就写过,而且还正是靠它夺得了大学生电影节最佳编剧奖。 这项作业的最后期限是两个星期之后,篇幅不长,而谢吟池只需要半天就能把脑子里的剧本down下来。 下午虽然没有别的事可做,但也不好总是躺在床上睡觉。 可能是因为他在原先的世界身体孱弱的缘故,在教室坐上两个小时就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回到宿舍的时候连饭都不想吃,只要下午没课,他躺到床上就能昏睡好几个小时。 但是现在,除了刚来那两天心思重的时候会想用睡觉来逃避一下,白天其余的时间都精神的很。 于是谢吟池中午就没有回寝室,在外面吃完饭之后就直接去图书馆泡了一下午,吭哧吭哧的写完剧本的最后一幕,看了眼手机发现昨天说好的在校门口碰头的时间都快到了。 图书馆离校门很远,上一班校车又刚走,谢吟池眼见表上的时间飞快转动,他不想迟到,省的惹那几位不高兴,于是他跑到图书馆后面的教职工停车场,将自己那辆逡黑的跑车给开了出来。 他车技很烂,当初考驾照训路的时候没少被教练骂,又被留下加练练到踩离合的那只腿快要报废。后来驾照虽然有惊无险的拿到手了,他上路的时候总是心有余悸。 岑近徽和贺昀祯今天下课早,提前十分钟就站在了校门口的绿化带旁边,温峤下课的时候被教授拉着聊了会儿耽误了时间,一路小跑过来喘的厉害。 他们三个站位靠的并不近,甚至还有意的隔开了一段距离,但校门口忽然就这么站着几位顶级帅哥,又看起来都像是在等人的样子,让人很难不侧目。 短短五分钟,就已经有三位身材火辣的美女商量好一人一个之后组团来要微信,结果都无功而返。 跟贺昀祯要微信的那位美女运气还算不错,碰上了个一惯会装绅士的人,只是微笑着婉拒了。 而岑近徽和温峤那边则是脸一个比一个臭,两个人生人勿近的气场反倒是像商量好的。 谢吟池把车开到校门口看见在那站着的三位室友之后才想起,他这辆车算上驾驶位也只能坐两个人。 他这车动静太大,老远就轰隆轰隆的,他的三位室友早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就不约而同的朝他看了过去。 贺昀祯没有见过谢吟池的车,陡然看见,漆黑的眸子掠过一丝意外。 就两个位置? 那一会儿另外两个人走过去? 虽然想要跟自己谈恋爱的人不在少数,但像谢吟池这直接大胆的确实不多,重点是,谢吟池那张脸确实让自己很感兴趣,脾气也没有传说中那样跋扈,反倒是娇矜的厉害。 贺昀祯在性取向上没有卡的太死,不过在他看来跟男生谈恋爱总归是要比跟女生要麻烦许多的。 他私心里是要偏向异性多些,对同性自然就敬谢不敏了。 可想起昨晚谢吟池顶着那张潮红的小脸掀开帘子,贺昀祯抿了抿唇,没忍住暗自回味。 他假装镇定的单手插着裤兜,看着谢吟池的车由远及近,然后稳稳地停在了...... 岑近徽的面前? 贺昀祯的脸色陡然变得铁青,他不明白谢吟池是什么意思,没看见自己站在这吗? 还是说,是因为岑近徽站在最外边的位置,停在那里最方便? 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自觉的替谢吟池找理由。 谢吟池看校门口挤满了人,干什么的都有,车挡在这里实在不太方便,他几乎是没有一丁点犹豫,开口就想要叫岑近徽上车,让其他两个人自己打车去。 谁知道他还没有说话,岑近徽就皱着眉问他道:“电影院就在隔壁那条街上,走过去五分钟,你确定要开车去?” 贺昀祯见温峤向谢吟池那里走过去,自己也不好干站着不动,长腿一迈就到了谢吟池的车前。 四个顶级帅哥碰头,周围不乏围观的人。 他看谢吟池神色犹疑,扫了一眼旁边的副驾驶,半开玩笑道:“这车就两个座位,你打算让我们三个谁上?” 他不问还好,这么一问,谢吟池就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想载岑近徽,毕竟这次是以团建的名义,自己单独讨好个别人的心思也不好太明显。 三选一,选谁都不太好,他只能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好在温峤也不想坐他的车。 温峤:“我走过去,反正不远。” 岑近徽也不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他的这辆分外扎眼的超跑,于是直接扭头跟着温峤走了。 只剩下谢吟池跟贺昀祯面面相觑。 想载的人走了,谢吟池计划落空,恨恨的抬起手就要去拍自己的方向盘,但回过神来又看见了还站在一旁的贺昀祯,又生生止住了自己的遗憾。 贺昀祯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站在车前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衬衫袖口。 谢吟池刚刚还没注意到,这会儿就剩下贺昀祯一个人,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心机boy出来团建还做了造型?头发那么有型,肯定是喷了发胶了,原本他就是这个寝室里身高最高的,头发一竖那岂不是凭空又比自己高了几厘米? 随便洗把脸都能直接去拍时尚杂志,结果专门打扮了一下,这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谢吟池心里酸的冒泡,按了按喇叭,试图震走自己车前这只花孔雀。 “算了,到商场那边找停车位也怪麻烦的,我把车停到校门外面,然后我们也走过去。” 贺昀祯:? “你,你倒是让让啊......” 堵在我车前面,怎么开车。 贺昀祯:...... 岑近徽跟温峤沉默无言的并排走在前面,谢吟池和贺昀祯不快不慢的跟在后面。 谢吟池盯着岑近徽的背影的视线太过灼热,仿佛随随便便就能把那单薄却挺直的脊背烫出几个血淋淋的窟窿。 贺昀祯很快就发现了,余光淡淡的扫过谢吟池那张瓷白的脸,不咸不淡的开口道:“听说,今天金融系有人来闹事,有个学生还挨了打。” “谁素质这么差,怎么还打人啊......”谢吟池并不关心,随口一问。 贺昀祯也不知道谢吟池跟岑近徽到底什么渊源,但看他们两个人之前苦大仇深的样子,总归不该是什么朋友的关系,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居然让他也有些看不懂了。 他抬了抬下巴,冲这前面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谢吟池的第一反应是,“谁打的温峤?” 该不会是昨天温峤疏忽大意了,今天东窗事发? 贺昀祯额头冒出三条黑线,“注意题干,金融系。” “哦......” 不是温峤就行。 “岑近徽又怎么了?”谢吟池纳闷的看向他,故作疑态的问道:“他堂堂岑氏集团的二少爷,他入学的时候他爹给咱们学校捐了一栋大楼,谁敢打财神爷啊?” 他脸那么臭,挨谁的打都不奇怪啊。 说不定是昨晚对他爱而不得的体育生...... “你也说了,那是二少爷。” 贺家跟岑家生意上素有往来,知道些其中辛秘也不足为奇。 但岑家对这个私生子的来历瞒的很好,圈子里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位私生子的生母是什么身份。 所以贺昀祯自然也不知道,岑近徽和谢吟池除了室友之外的那层关系。 谢吟池迟钝的哦了一声便不再搭话。 谢吟池很清楚岑近徽被定义成反派少不了他那个二世祖哥哥的功劳,只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哥如今拼命折腾他,等到日后年纪轻轻就半死不活的坐在轮椅上的时候,谁能说不是罪有应得呢。 【不仅是他哥,所有折辱过岑近徽的人,也都没什么好下场。】 这些虽然不是在连载中明明白白写出来的,但作者姜原为了安抚读者情绪,亲自在评论区剧透。 老实说,谢吟池当时看了觉得挺没意思的,他看书的时候就很讨厌作者下场逼逼赖赖,很影响观感。 那种塞进嘴里的饭,怎么比得上自己细细体会的滋味。 谢吟池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亦步亦趋。 “你就不想知道,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被打?” 贺昀祯倒是没有想到谢吟池会就此一声不吭,按理说人都有好奇心,特别是对身边的人,碰上这种事,难免想要想要探听个究竟,至于是或愤懑或奚落...... 谢吟池煞白着一张脸,轻轻的咬着那瓣嫣红的下唇,脸色远不如在校门口刚碰面的时候那样自如。 就好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谢吟池确实是因为想到那些人的下场不免就跟自己挂上了钩,心情不佳之下对一旁的贺昀祯都没了好脸色,只能小声的回他道:“我看他好好的,脸上也没挂彩,他为什么被打跟我也没有关系,也不是你打的,不影响我们团建就行了。” 他说的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实则是在做官样文章,不仅是这番话,今天这场团建也是。 贺昀祯有些拿不准他的脾气,刚刚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就乌云万里,也不知是自己哪一句说的不合这位小少爷的心意了。 他正欲开口,却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 谢吟池不知什么时候又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脸冲到了岑近徽的旁边,拉着他的袖子走到前面的柜台抱上了两桶大号的爆米花,四杯可乐。 而另一边的温峤则是去了取票机前面取票。 唯独贺昀祯无所事事的站在闸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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