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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就已经下了高速，温怀星拢了拢羽绒服，把半张脸埋进去，还有点没睡醒，徐驰在红绿灯前停下车，手探进衣服里握了下他的手，“还是好凉，再捂一会。” 温怀星打哈欠，整个人歪在座椅上，“腰好酸，好想按摩。” 红绿灯变色，徐驰前进。 “等下回去给你按摩，叔叔和阿姨是不是不在家？” “唔…应该吧，他们估计在上班。” 他们俩家里都没人，徐驰给温怀星提了行李，放到他房间里之后就没出去，让他躺到床上给他按摩。 温怀星就趴在床上，脑袋垫在枕头上，后脑勺对着徐驰。 也确实是累狠了，否则不会回来一路上都在睡，被徐驰温暖的手按着腰，没多久就又睡着了。 徐驰给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从他房里出去，上楼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温怀星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和徐驰是情侣，是真真正正确认了关系的那种情侣，但他却一点也不记得他们是怎么确认关系的。 梦的开始就是在高中他和徐驰牵着手放学，分别时在楼梯间接吻，徐驰接过吻之后声音有些哑，黏糊地对他说：“好喜欢你。” 后面的时间像碎片一样溜过去，到高考录取结果出来那天，结果出来后他们一起去旅游，在旅行之中做了最后一步，徐驰没有对他畸形的器官有任何诧异，一边亲他一边说他好漂亮。 梦里徐驰说了好多遍喜欢他，说很喜欢他。 温怀星和徐驰就像是一对普通情侣一样，周围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祝他们长长久久，祝他们百年好合。 后来父母也知道了这段关系，没有任何阻拦，他们顺利地结婚，领证前一天徐驰抱着他，脸埋在他的脖子里，小声地问他：“为什么你从来没说过你喜欢我。” 梦里的他好像浑身一震，然后整个梦就分崩离析。 无数个碎片包围着他，碎片里浮现各个时期的徐驰，有才一米出头的小时候，也有刚刚抱着他委屈的，都在问他为什么从来没说过喜欢。 “星星，我好喜欢你……” “你喜欢我吗？” 有一个徐驰从碎片里踏了出来，是二十三岁的徐驰，他走到温怀星面前，稍稍俯身，和他的距离近得随时都能亲上去。 温怀星刚想抬手抱住他，就被往后推了一下。 徐驰冷笑，“我没喜欢过你。” 然后他就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温怀星再也看不见他。 温怀星从梦里惊醒，寒冬腊月出了一身冷汗。 最后的徐驰太真实了，他就是现实里徐驰的长相年龄，那种疏离是他和徐驰从来没有过的，醒来他也止不住心悸。 根本来不及思考，他摸到手机给徐驰拨了个电话。 电话铃声从客厅传过来，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徐驰就打开门进来了，和梦里不同，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在靠近他。 房间里窗帘闭合，有些暗，徐驰很轻地叫了声他的名字，没人理，走到床边就被人抱住了腰。 “星星？” 温怀星感受着他的温度，紧紧闭着眼，呼吸有些急促。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徐驰揉他的头发。 他稍稍撑起身子，跪在床沿，被徐驰扶住腰，徐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吻住。 在他腰上的手挪到了脖颈，紧紧环着他的脖子，干涩的嘴唇吮着他的唇，却忘记了回应。 温怀星顿住，拉开些距离，声音又低又委屈，“为什么不亲我……” 徐驰察觉到他的不安，手掌捏了捏他的后颈，然后扶住他的后脑勺亲了下来，吻得很凶，牙齿磕在一起，温怀星也没躲，伸出舌头回应他。 一个吻接得窒息。 接吻后两个人还是抱在一起。 徐驰的手伸进他后背，摸到了一背的汗，两条手臂都圈住他，声音有点哑，和他梦里那个在楼道的徐驰有些重合，“怎么了？没睡好吗？” 温怀星“嗯”了声，却不愿意再多说，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缓了很久他才松开手，跪坐在床上，低垂着眉眼，梦的后劲大得他心脏闷痛。 外面天还是亮的，徐驰问过他之后拉开了窗帘，折回来抱着他靠在床头，什么话也没说，就一直抱着他，时不时低头亲他一下。 “我刚才上楼去收拾东西去了，收拾完就坐在客厅里等你睡醒，早知道就进来等你了。” 温怀星眨眨眼，抬头看他，徐驰就在他唇上啄吻，他终于开心点了，眼里带了点笑意，很轻地咬了下他的下唇。
第15章 书桌 直到客厅传来开门声他们才分开。 徐驰拍拍他的背，安抚地吻他耳廓，确定他情绪转好了就站起来从房间走出去，跟谢婉闲聊几句之后上了楼。 小年回来是差不多要开始准备除尘了，但谢婉温千华还没正式放假，只能温怀星一个人先从自己房间开始打扫，徐驰没法帮他，因为他也得打扫。 温怀星的书桌上东西放得乱七八糟，他自己没时间整理，也不让谢婉动他的东西，现在得了空终于打算开始收拾。 书柜上一些书是高中的教材，高考后一直拖着没卖掉，他从杂物间拖了箱子来，把那些书整齐地码进去，放进去之前还翻着看里面有没有夹进一些东西——不过还真让他给翻到一些别的。 课本，一般夹的都是试卷或者一些草稿纸，可是掉出来的那个信封是粉色的，用粉嫩的爱心贴纸贴住了封口，右下角整齐地写着三个字： 徐驰收 温怀星呼出一口气，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个信封的来历。 但他当时只知道不能让徐驰看到这个信封，从来没有拆开过这封信。 他那时候才高一，放学都是跟徐驰一起，化学还需要徐驰给他补补课。所以他放学后会去徐驰班级找他，搬来一个座椅，脑袋趴在徐驰位置上听徐驰给他讲题。 又一次讲题的中途徐驰去打水，站在教室前面等水开，温怀星的笔没墨了，徐驰让他直接从自己书包里拿。 他一拉开黑色书包的拉链就看见了那封信。 徐驰弯腰打完水正在盖盖子，温怀星不知怎么脑子一热就抽出了那封信，随便夹进书包的某一本书里，结巴地喊徐驰给他也打一杯水。 回来之后翻出那封信觉得心虚，又转移阵地夹进了当时他们并不需要课本上课的体育健康里，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五年。 徐驰长得很帅，从小到大都是，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能收到情书并不奇怪。 他鼻梁高挺，眼睛内双却凌厉，下颚线很优越，头肩比也好看。 大学毕业后也褪去了那些学生气，不知道是不是温怀星的错觉，他开荤之后更有男人味了，尤其是在床上微微皱眉干他的时候，脖子上会有层薄汗，很性感。 温怀星抿唇，不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低头看着手里发黄的粉色信封，迟疑了一会，还是拆开了信。 他囫囵看了一遍，就是一个女生的心路历程，结尾问他愿不愿意做她男朋友，如果不愿意就不用回复了，当做没发生这件事。 他看完后把信原封原样折起来，重新放回去课本里，也一起码进了箱子里。 那些课本装了两个纸箱，温怀星用湿毛巾把书架上擦了一遍，坐在椅子上收拾桌面，上次他坐在这里是在和徐驰做爱，熟悉的环境——他无数次坐在这里写作业，也从来没想过在这里跟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做那种事情。 温怀星懊恼自己短短的时间里想到徐驰太多次，甩了甩脑袋，接着把东西按自己的习惯放好，有个一直放在显眼位置的相框被他擦干净灰尘放回了书柜的原位，稍稍抬头就能看见。 ——是他和徐驰的合影。 前几年徐驰的一次生日，温怀星在他脸上抹了很多道奶油，连头发丝上都沾到了，发现舒雅沁在拍照的时候温怀星抬手揽住他的脖子，因为身高差距，徐驰被他揽得微微弯腰，一脸无奈又带着笑意地看向镜头，温怀星的笑明媚很多，眼睛弯成一道桥。 这张照片被舒雅沁发在朋友圈，他保存下来找机会去洗出来了，就一直放在了书桌上。 他和徐驰的合照无数，连徐驰趴在刚出生的他旁边的都有，后来的合照里多了一个徐鸢。 想一想，倒是这半年他们不怎么拍照了。 温怀星收拾一趟书桌想起来不少以前的事，结果就是一个下午也才收拾了一个书桌。 他收完书桌就不想动了，拿起手机就上楼去找徐驰。 他输了密码，打开门就看见徐驰站在客厅擦头发，听见声音转头看他一眼。 “你怎么这个时候洗澡？” “擦玻璃弄脏了。”徐驰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潮湿的头发垂在额前，让他到沙发上去坐，“楼下收拾完了？” 温怀星摇头，“怎么可能，我一个下午才弄完我的书桌。” 徐驰笑出声，被温怀星用抱枕扔过去。 他从橱柜里给温怀星拿了瓶常温的可乐，边走边单手开了易拉环，自己先仰头喝了一口，才递给了温怀星。 温怀星熟练地从茶几抽屉里摸出来一根吸管，咬着吸管慢慢嘬。 徐驰洗了澡就没再去收拾别的东西，坐在他旁边用遥控器开了电视，被温怀星皱起眉推了推，“去吹头发。” 天很冷，不吹头发容易头疼。 “帮我吹？”徐驰挑眉。 沙发上两人一前一后，温怀星跪在徐驰身后，比徐驰高出一些，热风吹着发丝，温怀星的手反复地插进头发里。 短发也很容易吹干，温怀星关掉吹风机又抓了两把。 之前只有过两次徐驰帮温怀星吹头发，温怀星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刚开始还觉得有些怪异，但看着徐驰微微低下的头就平静了，感觉这样的画面好像再正常不过了。 他放下吹风机，倒身坐在沙发上接着玩手机。 徐驰收好吹风机，坐在他旁边，手臂搭在温怀星的肩膀上，跟温怀星挤在一起看手机。 舒雅沁到家的时候温怀星正好要走了，在沙发上跟徐驰看一个小屏幕看着看着就开始接吻了，开门前几秒他刚作坏吮了徐驰的喉结，他接吻接得眼角还有些润，跟舒雅沁打了个招呼，勾上拖鞋跑下楼了。 “星星上来找你玩？” 徐驰舔了下唇角，“嗯，一个人搞卫生太无聊了。” “那你明天就开车回奶奶家，去帮奶奶一起搞。”舒雅沁脱了外套挂在玄关，“可以带上星星一起，奶奶前几天还念着你了。” “再说。” “回去记得买点水果给奶奶她们，要主动干活，哎呀记得收拾房间给我们和小鸢住，晚上想吃什么？” 徐驰回她都可以，把搭在沙发上的毛巾挂到阳台，挂好之后摸了下喉结，有些烦躁地低声骂道：“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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