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快,搜他的口袋。” 那穿着皮衣的也意识到了不对,立刻指挥另外的两人搜白子涵的身,白子涵闭着眼睛,感受着那一只只在他身上摸摸搜搜的手恨不得坐起来一人来一梭子,但是他必须得忍,从身到下,连鞋都没有放过,白子涵此刻发散思维地想着,亏了躺在这里的人是他,要是裴钧,恐怕摸两下就要笑出来了。 “皮哥没有U盘。” 被叫皮哥的人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郑长义,他倒是真的没怎么多怀疑躺着的白子涵,毕竟白子涵要是真的有那个本事,也不会像死猪一样的躺在这里了,他第一反应就是郑长义在耍花样,手中一把刀骤然被甩出,拍了拍郑长义的脸: “郑先生,很不错,很不错,你该不会是想和我说U盘丢了吧?看见那条河了吗?你说我将你沉进去,和那两个被埋的冤死鬼作伴好不好啊?” 裴钧现在几乎已经可以断定,那桥中可能有两具尸体,李长河或许只是其中一个遇害者的父亲,难怪,他们排查李长河社会关系的时候没办法和朱争扯上关系,朱争绑架张明远的女儿是为了报复,但是又和李长河没有关系,所以朱争的复仇很可能就是为了那桥中埋葬的另外一个受害者。 郑长义这一下是真的有些慌了,那个U盘是他的底牌,他一直帮他们做事,手上总是要有些保命的东西: “别冲动,现在不是30年前,你要是真的要闹出命案明远集团也讨不到好处去。” “去找块大石头。” 郑长义拉住了他: “肯定是刚才掉到了包厢中,肯定是,你打电话给老板娘,她肯定能找到。” 那个穿着皮衣的人也有些焦躁,他宁愿相信那U盘是郑长义藏起来了,要是真的落到了别人的手里,那就真的麻烦了。 “将他和那个小白脸都给我扔到井里。” 皮哥开始给林桃打电话,果然是让她去包厢中找那个U盘,只是可惜这个东西他注定是找不到了。 白子涵身上已经被绑上了绳子,吴辉着急: “老大,我们还不动手吗?” 白子涵已经被放了下去,井中漆黑一片,泛着一股难闻的阴潮气息,也只有到了井中他才敢睁开眼睛,他轻轻敲击了两下耳饰,裴钧终于等来了他的回应总算是安下了心。 随后那个郑长义也被抛了下来,白子涵赶紧闪开身子才没有被他砸到: “封住井口。” 很好,白子涵等的就是这一刻,郑长义终于慌了,这个地方没有别人根本爬不出去,若是皮哥他们真的不再回来了,他们可能真的会被困死在这里,他开始大声的喊,但是亡命之徒是不会听他的哭喊的。 皮哥脸色极差,他必须要找到那个U盘: “上车,走。” 所有人都在等裴钧的命令,而白子涵现在只祈祷裴钧千万不要这个时候下令抓外面那三个人,要是现在抓了闹出了动静,他就不好再从郑长义的口中套话了。 “老大,他们要走了,要不要动手。” 很显然裴钧也在权衡,白子涵不会白白提示他,终于他在耳机里下了命令: “放他们过去,在村口的位置逮捕。” 后续的行动组立刻收到命令准备行动。 而此刻幽深的被封起来的井中,连晚上的一点儿月光都透不进来,白子涵睁开了眼睛,身边的郑长义一直在大吼大叫,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 “啊...谁,谁在那里,谁?” 这荒郊野岭的废旧卫生院的井中,忽然传出这样的声音郑长义吓得死命的往角落里面靠,白子涵压低了嗓子笑着,那笑声简直是比聊斋里的蛇精都渗人: “呵呵呵...” 笑声回荡在井中,产生了一种共鸣,听着更吓人: “不是你将我镇压在这里的吗?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外面那辆霸道已经开了出去,车走的不见影的时候裴钧才踉跄着站起来,吴辉赶紧扶住他,却见裴钧刚刚站稳身子就立刻往卫生院走,脚步极快,他和睦南分局的人都跟在后面,一行人动作极轻地进了卫生院,刚到窗口就听到了里面那渗人的笑声。 第一次过来的睦南分局的几人,生生的打了个寒战,倒是裴钧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定下来一些心,他翻窗进去,谁都没有弄出动静,井的上面又重新被盖上了地板,此刻白子涵那丧心病狂的笑声再一次席卷了出来。 裴钧差点儿都听笑了,他实在没力气了,索性就坐在了井口边上听着,白子涵一点儿一点儿地凑近郑长义: “水泥里面好冷啊,你都不记得我是谁了吗?若是不记得了,那就我来帮你想一想吧?” 人最怕做亏心事,无论是多狠毒的人心中总有弱点,这种低级的吓唬人的手段放在平时郑长义肯定不会放在眼里,但是此刻不一样,这口井是他让人挖开的,这里面的草人替身是他扎好让人放进去的,无论他信不信所谓鬼神,但是做了孽就是做了孽,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方,别说是白子涵扮鬼吓他,就是风吹过去他都会觉得脊背冒凉气,这就是做了亏心事,特怕鬼敲门: “你,你是李晓生还是朱珂?” “我不怕你,我不怕你,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不到我的。” 裴钧一抬眼,吴辉立刻尽职尽责地记下了这俩人的名字。 白子涵的笑声再次传来,那种捏着嗓子的声音生生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找你,我找谁啊?” “你去找张明远,去找张年奎,别找我,我也是被逼的,谁让那桥立不起来,你去找他们,别找我,别找我,你走吧,我给你超度,我给你供奉,你要什么我都烧给你。” 白子涵的手轻轻划过了他的脖颈,凉的像刀: “我记不清了,我就记得底下很冷,张明远,张年奎,怎么都记不得了呢?” 他的声音就像是真的鬼混附身想不起害他的人的那样,迷茫又诡异阴森,就连睦南分局的几人都偷偷拉着吴辉小声问道: “这里面是你们队的谁啊?戏这么多?” 吴辉看了看裴钧抽了抽嘴角: “不是我们队的,是我们老大的竹马。” 睦南分局的几人看着那大名在外的特勤刑侦队队长立刻心中了然,果然,大神的竹马也是大神啊。 白子涵还在井里面装鬼套话,那郑长义已经都招了: “是张明远逼你们家出钱的,是他,也是他来找我想办法的,我真的就只是出了一个主意啊,打生桩这种事就是我不说他们也是知道的呀,张年奎是你们村长,要是没有他跟着逼迫,张明远也弄不出这么多的事儿,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们去吧。” 郑长义在白子涵的面前哐哐磕头,这一次还真是没有白来,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了。 井口的地板忽然被掀开,郑长义已经被吓破了胆,在里面疯狂的喊叫,白子涵靠在井壁上: “还真是便宜你了,占了老子那么长时间的便宜。” 郑长义再傻也发觉出不对了,整个人都疯狂了起来,冲着白子涵就要扑去,白子涵一脚将他揣在了地上: “想上去就老实点儿。” 上面已经放下来了绳子,郑长义猜到白子涵的身份了,他面如土色,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也还是要上去的,上面的人将他拉了上去,睦南分局的人立刻将人押了出去。 “白主任快抓住绳子。” 上面吴辉和裴钧已经将绳子放了下来,白子涵看着井口望下来的人忽然顿了声色,也没有抬手去抓绳子,裴钧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只是催促道: “快上来。” 白子涵靠在井壁里面,声音忽然沉了下去,望着井口裴钧的脸顿了一下出声: “裴钧,我可能上不去了。” 裴钧的脸色骤然一变: “你受伤了?伤哪了?吴辉你放我下去。” 说着他抓着绳子就要让人放他下去,吴辉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儿: “我下吧,老大。” 裴钧那身体实在不能再折腾了,白子涵开口: “你不用下来了,拉我一把。” 白子涵将绳子系好,吴辉几人立刻将他拉了上来,一上来裴钧就立刻拉住了他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打量: “怎么了?哪伤着了?” 在刚才他并没有看见白子涵哪里有伤着,白子涵只是看着他不说话,脸上的神色有些自嘲: “没受伤,就是有些失算了。” 这一句话让裴钧的瞳孔骤然一缩,脊背都跟着发凉,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是那个药?” 白子涵沉默,裴钧急切地问道: “怎么了?白子涵你别吓我,那是什么药,说话啊。” 裴钧拉着他手臂,手甚至都有些抖,连着吴辉的脸色都被下白了,我天,那不会是什么毒药吧? 白子涵被他拉的轻轻晃了一下,裴钧立刻扣住他的腰身: “说话。” 眼前的人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没了平常时常打趣的笑意,却让裴钧整个人都处在了极度紧张的状态: “我分辨了一下,以为那只是简单的迷药,但是吃下去才发觉不对,裴钧,我可能戒不掉了。” 戒不掉了?裴钧只觉得浑身像是掉进了冰窖里,白子涵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凉的刀扎在了他的身上,手都抖的有些厉害,吴辉和睦南分局的几人都懵了,戒不掉了的意思那不就是...那药是... 裴钧拉着白子涵: “我们回医院,肯定有办法的,肯定有办法。” 他拉着白子涵就走,白子涵都被他拉的一个踉跄,外面的月光映着裴钧那惨白的好像已经没有血色的脸,就连唇上仅剩的颜色都霎时间褪尽。 “没用的裴钧,我就是做药物研发的。” 白子涵的声音冷静,裴钧却目眦欲裂,他浑身都紧张的震颤,手紧扣在白子涵的腰上: “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冒险的,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大的胆子,什么东西你都吃啊?啊?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裴钧的声音都哑了下来,眼底都是血丝,他没有一次这么后悔过,他为什么盲目相信了白子涵的判断,那姓郑的拿出药来,白子涵给他发信号不让他进去他怎么就真的没有让人冲进去?这案子怎么都可以审,为什么让白子涵冒险? 他将人一把扣在了怀里,一句一句地道歉,眼睛上酸涩难忍: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想办法,一定不会有事儿的,一定不会有事儿。” 白子涵的身体整个都被他抱住,他能感受到抱着他的那双手臂都在抖,终于他低低笑了出来,两个人离的极近,他胸膛的震动裴钧几乎是立刻就感受到了,他察觉到有些不对,松开他的身子,看着怀里的人,白子涵的那双桃花眼中映着月光显得格外发亮,哪还有刚才半点儿死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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