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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忍不住问：“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来，找过我？” 四年的时间，他的记忆里甚至连戚牧良的影子都没有过。 “这个嘛……”戚牧良脸颊红了红，支支吾吾半天才终于说出口，“就是。当时我想着，像你这么好看又这么善良的男生，择偶标准应该很高吧，而且说不定还不喜欢男生。我怕我贸然上去会吓到你，还让你讨厌我，就、就一直没敢找你要联系方式……” “所以我都是每天偷偷蹲守在第一次见你的那个地方，看着你和那些小动物的相处……哎呀，反正就是我怂所以不敢啦。” 说到后面，戚牧良都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承认了自己的怂。 一怂怂四年，如果不是正好有安家联姻这一出，指不定到现在他都还白天一本正经上班，晚上心有不甘地害相思。 这要换做是别人，安逸思都得怀疑一下真实度，但放在过分纯情的戚牧良身上…… 嗯，真挺合理的。 安逸思一时都已经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戚牧良是在和他开玩笑了。 他知道戚牧良是爱他的，但他不知道，戚牧良是从那么久之前就已经在喜欢他了。 明明那个时候的他，一点都不值得被喜欢。 安逸思再次垂下了眼睫，半会儿后才低声地问：“那如果，真正的我并不像，你当时认为的那样，善良又可爱呢？” “那肯定是有人故意在污蔑你或者贬低你。”戚牧良说得斩钉截铁，“一个人私底下的言行举止是最能看出他的性格与内心的。我每一次见到宝贝你的时候，你都是自己一个人，仍然能够那样温柔耐心地对待小动物，首先就已经不太可能会是坏人。” “喜欢你是那四年的事情，从喜欢到爱，是这五个月里和你相处之后的事情。越是和你相处，我就越觉得你比我之前所认为的还要好。” 安逸思并没有被他这样的话触动：“但你不知道我的过去，过去的我，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所以我也一直在等，等宝贝你愿意和我说你的过去。”戚牧良更加握紧了安逸思的手，“从花臂男那一次之后，我或多或少也知道了宝贝你以前过得不是那么好。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以前可能比较经常会被别人贬低，对自己很没自信。” “不管宝贝你现在愿不愿意相信，但我始终认为，你就是值得一切好意的，温暖的人。” “花臂男那一次之后，我和大哥都试着去调查过你过往的经历了，可是我们什么都查不出来，你所有的过去都只是一些很简单的介绍，像是被什么人故意隐藏了一样。我甚至都查不出你小学到高中时接触过哪些老师同学。我也一直在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在隐瞒着什么。” 戚牧良诚实地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安逸思也到现在才知道，戚牧良居然之前就已经在调查他的过去了。 看到他稍感错愕的神情，戚牧良又伸手轻轻掐了一把他的脸，说：“宝贝，虽然我平时可能偶尔确实会有那么一点点傻，但我再怎么说都是戚家的小戚总。该有的警觉我会有，该会的不该会的手段我也多多少少会一些，有些手段我都觉得可能不适合说给宝贝你听。” “你平时看我傻乎乎的样子，只是因为那些商场上的心计我没必要对我的爱人，我的伴侣用。我真不是没有智商单纯的傻。” 说到最后一句，戚牧良的话里已经带了点委屈兮兮地澄清意味。 安逸思也还真的像是才反应过来。 戚牧良再怎么样，都是在商业的战场上待了三四年的人，是那个年纪轻轻就能威慑住公司内一些不怀好意的股东的人。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可比单纯的家庭纠纷要复杂阴险得多，戚牧良绝对不会仅仅是一个单纯的人。 只是他没有真正见到过那样的戚牧良，戚牧良总会在这方面的事情上避开他。 就如同他总是在逃避着，把过去的自己坦然地剖出来给戚牧良看。 安逸思抿了下唇，第一次主动地尝试着，试探戚牧良对他的包容度：“那如果我说，我有恨不得，想让他死无数次的人，你还会……觉得我善良吗？” 戚牧良回答得毫不犹豫：“当然呀。能让宝贝你产生了这种想法的人，一定是对你做了很过分很过分的事情。” 他补充着说：“宝贝，我觉得你还是误会了一件事情。我说的善良，不是指你遭受了欺凌还要无怨无悔，心平气和，是即便有人对你不好，你也没有将自己的不满与怨恨发泄到无辜的人或是无辜的生命上，你也依然能对小动物表露出你的温柔与耐心。” 戚牧良把话说到这份上，所有想要同安逸思表达的意思也通通都表示了出来。 安逸思一时间接收了太多太多完全超出他自己预期的事情，到这个时候依然觉得乱乱的。 不管是戚牧良说四年前就喜欢他的事情，还是戚牧良大概猜到了他过去过得不太好的事情，亦或是戚牧良对他的包容与真心。 所有的一切交织在安逸思的脑海当中，打破了他以往为自己维持的平衡。 他到底……到底该怎么做…… 安逸思再一次把手攥紧。 又再一次被戚牧良轻轻握住。 戚牧良看着面前痛苦纠结的安逸思，伸手在他脸颊上蹭了一下，温声道：“我知道宝贝你受过去影响太大，可能一时半会没办法真正想清楚这件事情，不过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的。” 他的指尖逐渐从安逸思的脸颊一侧，流连至唇角。 “我会等到你愿意主动和我说，也会等到……” 你能喜欢我。 戚牧良将最后的半句话淹没在了温柔的亲吻当中。 这一次，安逸思完全被动地承受着戚牧良的亲吻，他没有任何回应，但切切实实地将一切都交给了戚牧良。 交给了戚牧良长久以来，不断加深的炽热爱意。 …… 等两人终于结束泡温泉，已经是将近一个小时后。 安逸思的心情也基本平复下来，恢复成和平时差不多的状态。 他和戚牧良一起回到房间去，因为泡过温泉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简单收拾一下就窝回到了床上。 戚牧良也去换好了睡衣，扑到床上一把抱住安逸思：“宝贝，今晚要守岁吗？一般零点的时候家庭群和……咳，花园宝宝群里都会有发红包，图个喜庆和节日氛围。” 温泉山庄这边到底是个山林，未免引发山火是禁燃烟花爆竹的，想要感受一点春节的喜庆氛围，最合适的还是各种活跃的群聊了。 往年的安逸思没朋友没家人，春节对他来说和普通的日子没有什么区别，顶多就是安查付他们会不在家，他能够自己待在家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难得今年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安逸思也同意了戚牧良一起守岁的提议。 回应完，他又想到什么，拿起手机打开了相册，还特地把手机偏离了戚牧良的视线。 平时戚牧良秉持着对安逸思的尊重，从来不会在安逸思不允许的时候看的手机屏幕，但像今天这样安逸思没等他有任何反应就主动避开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这反而让戚牧良产生了一些难耐的好奇：“宝贝你在翻什么呀？” 安逸思眼睛都不抬地敷衍回答：“没什么，就是一些不想让你，知道的东西。” “哦……”戚牧良闷闷的应一声，委屈吧啦地耷拉下脑袋。 安逸思过了一会儿才结束手上的操作，扭头就见闷闷不乐的大狗狗搭在他肩膀旁郁闷得就要长蘑菇了。 安逸思好笑地戳他一下：“好了，不是对不起你的事情，晚点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戚牧良揽住他的腰，把脸往前放一点：“我不信，除非宝贝你亲我一下。” “行行。”安逸思敷衍地应一声，在他脸颊一侧亲了一大口。 戚牧良这才满意，一扫刚才的郁郁寡欢，重新摇晃起他不存在的尾巴。 真是好哄得很。 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去把自己的平板拿了过来，兴致勃勃地提议：“反正距离零点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来看会儿视频吧。找个熟悉的视频，也不用怕拿到酒店这边什么奇奇怪怪的碟片。” 安逸思暂时没别的事情要做，也同意了他的这个提议，由着戚牧良再一次圈住他，把平板搁在他们面前，然后…… 打开了黄色海绵方块。 还真的是绝对不会被创到的熟悉呢。 安逸思就这样窝在戚牧良的怀里陪着他看了快三个小时的黄色海绵方块，耳朵里充斥着“我准备好了”的不断回音。 该说不说，真的和戚牧良一起上下班以后，他是挺理解黄色海绵方块的某位邻居的想法的。 等到临近十二点的时候，戚牧良才依依不舍地关掉视频松开安逸思。 待零点一到，群里还没开始来得及热闹，安逸思的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一大束的花。 “宝贝新年快乐！” 安逸思愣一下，看了眼面前百合与雏菊搭配的花束，还有花束上点缀装饰的“新年快乐”贺卡，和一个大大的红包。 他看着戚牧良比盛放的花还要灿烂的笑容，半天就挑出一个重点来：“……你哪里来的花？” 戚牧良嘿嘿一笑：“之前就去找总经理帮忙买的，刚刚趁你去洗漱的时候拿回来藏到床头柜里了。这边不能放烟花，但春节该有的仪式感可不能少。” 说着他就把花给塞到了安逸思的怀里。 戚牧良没有买太大的花，安逸思坐着捧在怀里差不多刚好。 他嗅着鼻尖萦绕起的清浅花香，对戚牧良的这份仪式感还是很受用的。 安逸思又把花束里的红包单独拿了出来：“怎么还有红包？” 他蛮多年没收到过红包了，印象里这个东西应该是大人给小孩的。 戚牧良笑着凑过去亲他一下，说：“我们家的习惯，年纪最小的都有红包，结了婚也一样。不过压岁钱的话，大哥和爸妈他们估计会给你很多，我就没放钱，宝贝你要不要看一下里面是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安逸思好奇起来，大概摸了一下红包壳，似乎是一张比较硬质的卡。 他在戚牧良期待的目光下拆开了红包，发现里面是一张助听器验配中心的会员卡，上面还留了一名医生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安逸思：“……！” 那个验配中心是国内最专业的听力机构，提供的助听器也是品质最好价格最贵的，安逸思去过几次那边的门口，但始终没有进去过。 那样的价格，并不是安查付随意打发给他的日用零花钱能够负担得起的。 “为什么……是这个？”他看向戚牧良，一时都没能理解他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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