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谢祈年第一次清晰而炽烈的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他跟三叔说,他想去赛马。 尽管技术不强,但他就是想去,想替顾承光明正大的赢一场。 然后,他得到了允许,穿上护具,选了那匹最瘦弱的马。 起初,他很快就被超越了。 可他不停挥动着马鞭,将马身上抽的鲜血淋漓,驱策它疾速向前。 马的眼睛里满是泪光,呼吸深重,发出一道道痛苦的嘶鸣,却带着他,超越了一个又一个的对手。 可…… 就在最后一个弯道,马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直接向外一甩—— 砰—— 谢祈年身体倾倒,整个人落下疾速狂奔的马背,左腿当场就被带出“卡蹦”一声,痛苦铺天盖袭来,侵蚀入他的四肢百骸。 与此同时,马儿放缓了速度,自以为能逃过一劫,谁知,还没跑两步,就被谢祈年发了狠的揪住了鬃毛。 “啾——” 随着一声响彻赛场的尖鸣,马儿继续加快速度,疯了一般的奔向终点,可,谢祈年却翻不上去。 他靠着伤腿跟了几十步,之后,整个人向马蹄下一歪,靠着多年练出来的体力,倒挂在了马腹之下。 靠着那双鲜血淋漓的手,第一个,冲过了终点。 落地的一瞬间,他慌忙抬眸看见顾承,在男人脸上捕捉到一丝诧异,随后,他像是勾了勾唇。 顾叔叔……笑了啊…… 谢祈年想:他把顾叔叔逗笑了,是不是,顾叔叔就不生气了?就不讨厌他了? 也是被林深带去医务室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左腿骨折折的稀碎。 烈马和赛道的冲击几乎无人能抵,林深骂他:“伤太重了,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一边骂,一边把他送到了医院。 不知是不是太想的缘故,他又犯病了,这些年磨砺出的精神疾病,总会无缘无故的,看到顾承的幻觉,然后被人当成傻子,疯子…… 林深建议他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 然后,他就在医院里,画了顾承的画像。 嫌画丑了,又丢掉,丢掉,再捡起来,捡起来,再丢掉,再捡起来。 无数次循环,才会不小心,被梁一峘那个傻缺看到。 . 当然,说起这段事,谢祈年避重就轻三掩饰了自己的病情,趁着顾承呼吸加速的空挡,单手握缰绳,忽然使力,将人狠狠往怀里捞了一把。 迫使男人靠在他肩膀上,趁着他惊魂未定,径直吻了下去。 “顾叔叔好乖。” 接吻的时候,都会主动张嘴。
第120章 抱着他,无赖撒娇 突如其来的吻,又狠又戾。 顾承躲闪不及,下意识攀住了谢祈年的脖颈。 呼吸尽数被夺,不一会儿,脑袋竟也逐渐迷糊起来,迷蒙之中,又没来由的,生出几分委屈。 顾.睚眦必报.承思索片刻,忽然找到了原因,发了狠的勾住了谢祈年的脖子,把他的唇角咬出血。 脑袋里不断回响着“咬死你”的话,唇角破裂的一瞬间,谢祈年就渐渐停下了马,松开缰绳,双腿夹着马鞍,两只手去抱面前的顾承。 尽管顾叔叔的腰很细,一只手就能抱过来,但起码,这样能让宝贝的发泄,更有安全感。 好不容易松开,顾承自己却累的够呛。 报复过后,手脚也跟着软下来,还没缓口气,就被谢祈年抱着转了个身,在马上,与小白眼狼面对着面,相视而坐。 盯了他一会儿,顾承忽然偏过头笑了一下。 他笑的不明所以,眼睛弯起的时候,却落下了泪花。 ——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明明是他答应跟谢祈年在一起的,但这些天来,良心的谴责,道德的凌迟,莫小楠给的委屈,却全部想从小狼身上讨回来。 他爱谢祈年,爱的好苦。 对面,青年腾出一只手,把他的脸正过来,一点一点,抹去他眼尾的泪。 之后,便干脆利落的拉开了自己的外套,随手捆在缰绳上,又扯了一下自己的无袖背心,微微低下头,指了指自己左侧后颈的位置,轻声哄他:“咬我吗?” 顾承微怔,听他继续说:“给你咬。” 男人眨眨眼,不知道为什么要咬后颈。 却见谢祈年又靠他近了一些,大脑袋压在他肩头,低声解释:“有一种世界观叫……ABO,咬了后颈,是可以标记的。” 顾承:? 他不太了解,但谢祈年会继续解释:“标记完,我就是你的所有物了,只能受你制约,被你操控,任何人都抢不了。” 话未讲完,忽然被咬。 酥酥麻麻的痛感袭来,谢祈年却温柔的伸出手,轻捏着顾承的脖颈,欣赏着男人眼中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顾叔叔也想囚他吗? 可以啊~ 他会很配合。 谢祈年一只手捏着顾承的脖颈,一只手揽着他的腰,试图靠他近一点,再近一点,近到……可以把顾叔叔抱在身上…… … … … … 过不久,马儿又开始行进。 那一瞬,顾承想不出任何一个词来形容此时的疯狂。 只觉得一阵阵头皮发麻,一辈子的心跳怕是都要交代在这儿。 他把谢祈年咬伤了,不知过了多久,竟是连马蹄声也听不清了。 偏生,谢祈年又趁着他不清醒,靠在耳边,呢喃起来:“顾叔叔想办婚礼吗?什么时候办?只要你说,我就可以去准备。” “嗯……” “嗯?”谢祈年开始学他,恶声恶气。 纠结一会儿,又道:“那……在此之前,我是不是应该把我的户口迁走?” “……这个……” 谢祈年又一次打断他:“你说,结婚证和户口本,有什么区别?” 突如其来问题勾起了顾承的思绪。 是的,区别。他认真琢磨起来,区别在哪儿呢? 哦,想到了。 “区别在……与我的关系一栏……” 结婚之后,关系一栏会变成一个字:妻。 “是啊。” 谢祈年拉了下缰绳,马儿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微凉的泪水滴在锁骨间,他忽然说:“所以我不想要那个小红本。” 顾承眸光一凌,听他继续说:“我们可以求婚,可以结婚,可以拍结婚照,可以请所有的亲朋好友来办婚礼,但是,不想要那个小本。” “我害怕,怕你把那个'结'字变成'离',不想留任何分开的余地,好不好?” 顾承紧抿下唇,一时没力气答话,耳边的声音便又催促似的问了一遍:“好不好?宝贝?” 顾承的整颗心都拧在了一起。 他提议:“这样……” “没关系,没有人会知道。”谢祈年说:“这是我们的秘密。” 迎面微风阵阵吹来,有些冷。 谢祈年解下了自己缰绳上的外套,又为顾承披了一层,问他:“回去吗?” 顾承的眼神将将从涣散中回过神,就听他说:“怕宝贝冻着,回去的时候,想跑快一点,会晕吗?” 充满挑衅的话,谢祈年眼神亮的吓人,但顾承却没有被唬住。 他抬手,死死扣进了白眼狼的肩膀,素日的禁锢逐渐被那一抹猩红的偏执打散。 他回:“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第121章 你没机会了,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 缓缓低下头,谢祈年吻了吻顾承,正准备把衣角塞进他手里,再把人抱回来一些,就听到外面响起了几道清浅的脚步声。 似乎是园丁们一大早开始忙活,在讨论着:“老爷子醒了?” “是啊,又在遛鸟呢,估计快过来了。” 等等! 快?过?来?了? 谢小狼立刻紧张起来——那匹马还没…… 想到这里,整个人瞬间提了口气,再次剪断自己的衣襟,向门外狂奔。 他想把马藏起来。 但外面,迟缓的迈步声和鸟鸣已经越靠越近。 没了办法,谢祈年只能加快脚步,提起木桶从人工湖灌了一桶水,然后,哗啦—— 泼在了马儿暧昧不明的鬃毛上。 清冽的早晨,刺骨的水,冰的马瞬间低下了身子,一连“嗤”了好几声,鼻子哼哧哼哧出气,几乎用尽了马生涵养,才没有伸出蹄子踹死这人。 恰好,顾爷爷立在了门外,谢祈年便立在马旁边,讪讪微笑:“爷爷,听顾叔叔说,您有自己养马,我帮您洗一洗。” 老爷子眸色一凛,表情随之变得严肃。 马儿立在一侧,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立刻支支吾吾鸣叫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谢祈年:(ㅇㅁㅇ川 . 但,很神奇的是,老爷子并没有发火。 他只是敏锐的走回屋,几步立在了已经昏睡过去的顾承身边。 谢祈年随之进门,又跟着紧张起来。 室内的气压慢慢降低,逼得人大气都不敢喘。 老爷子先是垂手,摸了摸顾承的头,随即又掀开一角被子,习惯性的摩挲了一会儿顾承的手腕,这才转过身,直面小心翼翼的谢祈年。 网上的动向,他也一直在关注,看上去,谢祈年像个完美恋人,几乎寻不到缺点,但…… 老爷子直直开口:“你们在一起我没意见。” 谢祈年松了口气。 “但实话讲,我并不喜欢你。” 谢祈年正色,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期待着他能再说出些什么。 老爷子只是背手往前走,与他擦肩而过时,留下一句:“你对不起他。” 你对不起他。 是个肯定句,几乎没有扭转的余地。 谢祈年有些激动,想问为什么,是不是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但……老爷子显然不愿意跟他多说,话音不落,就已经迈步走远。 默了一会儿,谢祈年又重新走回顾承身边,垂手,握住了他那个刺着“Aphrodite”刺青的手腕,攥在手里,细细摩挲,不过一会儿,竟是感受到几道不明显的……疤痕? 手腕这儿有疤痕,一下子排列了三道,交错不齐,已经好的差不多,如果不是提前预知,用心感受,根本就发现不了。 怎么会…… 怎么会留疤? 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留疤? 这个地方有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顾承他曾经…… 不,不会的,一定他太敏感了。 谢祈年不敢再想,刚平和一点的心绪乱成了一锅粥,只有呆在顾承身边,才不至于那么煎熬。 . 风动蝉鸣,很快入了夜。 谢祈年抱着顾承睡。 前半夜,顾承睡得还算安稳,可到后半夜,就直接推开了他,不但不肯再让他抱,甚至有一下用力过猛,差点将他踹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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