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方衍也跟他耍坏心眼,“不知道,我也要忙起来了。” 气得陈斯愚抓着他的手腕躲进了楼梯后的死角里,揽着腰靠近后又说:“真的?我不信。” 那双桃花眼在阳光下显得剔透而专注,方衍静静地和他对视着,倏然一笑。 “其实我会比较可惜。” “好不容易方女士走了呢。”
第69章 “要不去散散心?” 陈斯愚一听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于是也坏心眼地说:“你想的话,今晚也不是不行。” 但他们都知道方衍最近忙得不行——最近的订单一位十分有钱的阔太太,最讲究效率和质量,为此方衍已经忙了将近一周,天天晚睡早起,熬得眼底都有了青黑,陈斯愚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这个节骨眼拉着他干这档子事。 因此方衍只是觑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真的?那你今晚来我房间吧。” 真是坏心眼,陈斯愚在心里叹气,牵了牵他的手。 “可以了,”他半真半假地说,“再讲我真的会伤心的。” 方衍反手牵住他,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盯着窗外灿烂的阳光看了会,才问:“什么时候走?” “下周二,”陈斯愚告诉他,“下午的飞机,先去香港,然后再转机到巴黎,落地的时候你应该在睡觉,我会给你发一条消息。” 方衍点点头,眼神显得有些空洞,嘴角也微微抿着,像是不舍的样子,陈斯愚看得心痒痒,抬手拨了拨他耳边的碎发。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但方衍只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瞄了他眼,说:“那你帮我把堆在店里的单子都做完?陈斯愚,你别当恋爱脑,没有好下场的。” 陈斯愚闷闷地笑,牵着他的手掌慢条斯理地揉揉捏捏,像是对待一只小猫爪子。 “我不是恋爱脑,”他说,“我是方衍脑,满脑子都是你。” 肉麻死了,方衍嫌弃地咧嘴,手倒是很顺从地被陈斯愚牵着,陈皮在摇椅上不满地叫了声,仿佛是听懂了自己不着调的爹说了些什么,方衍转头就看见了一张嫌弃无比的猫脸,不由轻笑出声。 “看吧,你儿子在抗议了。” 陈斯愚一转头,就看见胖狸花撅着胡子用圆溜溜的眼睛瞪自己,生气看不太出来,倒是挺可爱的,于是他抱起陈皮,挼了两把猫头。 “生什么气,你不爱你的小爹吗?” “喵——” 陈皮甜丝丝地叫了声作为应答,方衍凑过来捏了捏它的爪子,笑着说:“也喜欢,对吧?” 胖狸花用脑袋蹭着他的手,以此表达自己的赞同,方衍挠着他的下巴,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柔软: “过两天你爸爸要走了,家里就剩我们俩和梦露,开不开心?” 结果陈皮却愣了愣,看看他又看看陈斯愚,最后很委屈地叫了声,扎进陈斯愚怀里不肯出来了,方衍没忍住,噗地笑了声。 “看来后爸还是不如亲爸啊。” “没关系,”陈斯愚抱着胖狸花,俯身亲了亲他的嘴角,“你也会不舍得我的,不是吗?你和陈皮对于我的离开都是一样的心情,都会想念出远门的家人,不是吗?” 方衍轻轻嗯了声,心跳居然有些快,连眼眶都有点热,仿佛有什么自童年起就在缺失的碎片在这个瞬间得到了些微的补全。 如果陈斯愚喜欢女孩的话,他想,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你说的对,”他也亲了亲陈斯愚的嘴唇,“我们会在家里想你的。” …… 他送陈斯愚去机场的时候倒是难得的下了场雨,连日来闷热的天气终于有了片刻的缓解,方衍收好伞,站在空调冷风中等陈斯愚托运完行李后过来。 “转机的时候在机场里会不会有点冷?”他问陈斯愚,“要不去那边买件毛毯吧。” “背包里装了,”陈斯愚说,“而且现在是夏天,不需要太担心这个问题。” “就是因为夏天,”方衍笑着道,“香港的空调永远开得像南极一样冷,很容易感冒的。” 于是陈斯愚拉开背包给他看:“羊毛毯子,很厚的,你感受一下?” 是挺保暖的,但这个颜色…… “好丑。” 方衍眼中的嫌弃几乎要漫出来了,陈斯愚摸了摸鼻子,哑然失笑。 “我的审美的确没你好。” “等入秋了我给你织一张。” 方衍说着,顿了顿。 “……算了,还是回去就给你准备着吧。” “好,”陈斯愚的嗓音低低柔柔,“这个不急,等你忙完手上的东西先。” 方衍却玩笑般地说:“你一走,我就不忙了。” 陈斯愚也笑,问他:“这是从我身上找原因了?” “嗯,”方衍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太好看了,我一看到你就无遖颩喥徦心工作。” 他像是也觉得肉麻般,红着脸吃吃地笑,说:“美色误人啊。” 陈斯愚没忍住,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住他。 “怎么办?不想走了。” 方衍倒是冷酷无情地推开了他,微微一笑。 “那不行,得赚钱给陈皮买罐头和咕噜酱。” 一点都看不出被美色耽误的样。 陈斯愚背着包站在他面前,没有立即告别,而是细细地端详着方衍,说:“你在家不要吃太多的冰的,冰箱里的凉粉不要一下都吃完,会拉肚子。” 方衍啧了声,瞪他:“我又不是小豆丁,这种事还需要你说?” 怎么一个两个走之前说的话都是如此的雷同! 陈斯愚低低笑了会,又说:“还有,再忙也得按时吃饭,我会给你打电话抽查的。” “知道了,”方衍看起来很不耐烦,“你快走吧。” 真是狠心又绝情,陈斯愚只好最后拥抱了他一下,转过身准备离开。 结果方衍又叫住了他:“等等,你有东西忘记拿了。” 陈斯愚转过头,却看见方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罐,里面装着晶莹剔透的蜂蜜色糖果,剔透得好似方衍的眼睛。 “桂花糖,”方衍告诉他,“前两天做的,记得把它放在阴凉点的地方。” 陈斯愚接过玻璃罐,又微微俯身抱紧了他。 “我会想你的。” 方衍的手臂环抱着他坚实的脊背,轻轻嗯了声。 “去吧。” 这回陈斯愚终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方衍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还怪不习惯的,他想。 希望陈斯愚能早点回来。 …… 付酽周五晚上的时候回了长兴巷子,他顶着一脸的油和热汗敲开门,看见方衍那张无精打采的脸时阴阳怪气地哟了声。 “怎么,陈斯愚走了你才想起我这个哥们?” 方衍笑着骂他:“看来新工作是没那么累了,都有精神在这笑话我了是吧?” “哪里是笑话,”付酽轻车熟路地把包往他怀里一甩,“之前怎么就没想起过兄弟?” 方衍无语地看了他眼,说:“上周叫你了啊,你自己说要加班没空来的,少污蔑人哈。” 付酽边走边打量乱糟糟的客厅,啧啧摇头:“你这是相思病太严重,都没心情整理房间了?” “别拿嘴放屁,”方衍毫不留情地怼他,“沙发上都是我要急用的东西,收拾了你去给我赔违约金?” 付酽撇撇嘴,没说话了,等坐到桌边吃饭的时候却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空荡荡的座位,居然还有点不习惯。 他不得不承认,陈斯愚此人十分幽默风趣,是能让人胃口大开的程度。 “嗳,”他玩笑般地问方衍,“陈斯愚这次一走就是半个月,你不担心吗?” 方衍对这个问题感到了很明显的莫名其妙——有什么需要担心的,飞机失事的概率比车祸还小。 于是他问付酽:“你能不能别讲废话?” 付酽挥着筷子猥琐一笑:“法国诶,那里有着全世界最著名的红灯区哦——” “……” 方衍嫌弃地啧了声,道:“吃饭呢,别讲这么倒胃口的事,再说了,拒绝黄赌毒是做人的最基本底线,我宁愿相信你会去逛也不觉得陈斯愚会去那种地方。” 付酽顿时吹鼻子瞪眼:“嘿,我是那种下流的人吗!” “是啊,”方衍面无表情,“你是一个猥琐的直男,麻烦认清一下自己,谢谢。” 付酽郁闷地闭上嘴,边吃边深刻反思,只是没过多久他就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反倒促狭地问方衍:“你真没有想过也跑去巴黎玩玩吗?” “没想过,”方衍说得平淡而寻常,“他是去出差,又不是去玩的,我去巴黎干什么?影响他的工作吗?再说了,他下周也回来了。” 挺有道理的,但付酽只是撇撇嘴,意味不明地咕哝了一声,方衍没听清,问他:“什么?” “没什么,”付酽连连摇头,“我说你可真是个工作狂。” 方衍没再接话,只是付酽吃饱喝足上楼休息后摸出手机看了眼,而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又是没有消息的一天,他不满腹诽,法国是连不上互联网吗? 他带着这样的心情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后又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惊醒,手机里躺着一条来自陈斯愚的未读消息: “临时出了点意外,得在巴黎多待一周,不能按时回来了。” 方衍盯着手机屏幕安静地发了好一会的呆,接着突然坐起身,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 手上的单子这周就能做完了,他想。 要不…… 去巴黎旅个游,散散心?
第70章 “只是为了工作而已” 方衍下飞机时巴黎正下着小雨,他被空调吹得手掌僵硬,缩在角落里背对着人潮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付酽打了个电话。 “我已经到了,”他跟好兄弟保平安,“坐的我腰酸背痛,也不知道方女士是怎么能一年坐那么多趟飞机的。” 付酽在电话的另一头哈欠连天:“据说习惯后都会觉得还好,那你是在等行李吗?还是等车?” “刚下飞机五分钟,”方衍搓了搓发冷的指尖,“你先睡吧,我到酒店后再给你发条消息。” 付酽噢了声,故意问他:“怎么陈斯愚不来接你?” “……” 方衍很烦地啧了声,说:“他不知道,你能不能别明知故问?” 付酽就猥琐地笑:“没想到你还会搞这种事情,陈斯愚要知道了,还不得高兴死。” “挂了,”方衍面无表情地道,“睡你的觉去吧,没人要的邋遢直男。” 付酽痛心疾首的控诉被冰冷无情的挂断声堵了回去,方衍等着自己的行李转过来,独自一人走出机场,酒店前来接机的中文管家举着牌子站在很显眼的地方,迎上来接过行李打开车门,冷气扑面而来的瞬间方衍打了个寒战,被漫长飞行弄得昏沉的大脑都清醒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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