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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看向操场旁的建筑，霍然起身。 - “谢易？” 在阶梯座位看见人，陈学知有些意外。 王卓在跑道参加接力赛，贺子豪在沙坑跳远，而谢易两个都没去，反而出现在了篮球馆。 陈学知递了瓶水给他，问：“怎么到这边来了？” 谢易一句”随便逛逛“还没出口，只听他又恍然道：“来找许扬的？” “……” 谢易纠正他的措辞：“来看球赛的。” 阶梯座位几乎座无虚席，在吵闹的环境里，有人率先说了句：“来了来了！” 陈学知将目光投向球场：“要开始了。” 谢易视线一转，忽然想起：“你报了什么项目？” “都没报。” “？” 陈学知笑了笑：“身为体育委员，自然要把表现机会让给踊跃报名的同学。” “……” 谢易心想，当初你按着我头报名三千米可不是这么说的。 球场上，两个班级的参赛人员已经换好球服，各自从更衣室回到场上热身。 许扬在队伍最后头，戴着护腕慢步走向球场。 他眉眼间依旧是化不开的疏离，看起来不像是要打球，而是要去打架…… 谢易微乎其微地啧了一声，将目光转向另一边。 跟他们比赛是高二一班，也不知人家是怎么选的，个个都是大块头。 “说来也巧，一班还是许扬之前的班级。”陈学知突然说。 听他提到，谢易才想起这个时空中许扬并不是最开始就在三班的。 他重新看向那几个人，鬼使神差问道：“他为什么要转班？” 而且时机也正好，许扬转班当天跟谢易穿越过来居然是同一天。 陈学知摇摇头：“不知道，当时老冯忽然就说有人要转过来，许扬来了我们才知道是他。” 谢易微微颔首，没有再多问。 有关于许扬的事情，他好奇又不是特别好奇。 场上已经开始预热了，两边球衣分为蓝白跟橙白，蓝白是三班。 许扬是01号，挺显眼的。 当然，谢易能够一眼分清，主要还是因为周围讨论01号最多。 他环视四周时，校服口袋忽然一震。 谢易捞出来看了眼，是王卓在找他。 在他回复的同时，场上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给王卓发了信息，谢易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场上。 许扬还是打的前锋位，不过开局并不是很好。 第一颗球落在一班的人手中，很快又被运到三班的球框之下。 “咚”一声响，计分板刷新——2:0。 接下来，三班跟吃了debuff一样，一直在丢分。 还是许扬跟郭征阳力挽狂澜，猛投了三个三分球，才将比分拉回来些许。 陈学知视线随着场上的人左右来回转：“节奏有点乱啊。” 谢易拧开水瓶喝了两口：“许扬的打法跟他们不太合。” “嗯，还是一块打得太少了。” 陈学知说完，蓦地转头看着谢易：“你对许扬那么熟悉，为什么不报球赛？” “……” 谢易被他的话逗笑：“我熟悉许扬？” 什么天大的错觉。 他对许扬的熟悉度没准还不如陈学知呢。 陈学知手撑着下颌：“上次看你们一起打球，虽然不是同队，但还挺默契的。” 谢易目不斜视：“这不算熟悉，只是打法相同罢了。” 他跟许扬的打球方式都是偏激进一些，能夺球能投球的每一个机会都不会放过。 但三班这群男生的打法就相对保守了。 球在对方手中必须等时机合适才会去抢，球在自己手中又小心翼翼，生怕反被夺走。 这样非常容易被对方抓到弱点突破，劣势远远大于优势。 他们聊天的时间，计分板又刷新了一遍——18:11。 三班如果碰到不怎么会玩的还有赢的可能，但是一班那几个大块头完全不是好对付的。 谢易眯了眯眼眸，望着球场上的蓝白色：“有点难赢。” 中场休息时，王卓跟贺子豪才在一堆人的阶梯座位上找到谢易。 他绕到谢易前面的位置质问：“你手机呢？给你发信息一条没回。” 谢易啊了一声，拿出手机说：“没注意看。” 王卓一巴掌拍他手上：“现在看有啥用！我跟子豪找你找了半天！” “……” 换做平时谢易就直接招呼回去了，但这次他理亏。 贺子豪坐下后问道：“我们是哪一方？” 陈学知点了点右边说：“蓝白。”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血虐对方？”王卓兴奋问道。 谢易往后一靠：“快输了。” “……” 这话瞬间引来无数道视线，其中不止三班几位在场同学，还有不远处聚堆的一群人。 偏偏谢易并不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对。 陈学知揉了揉鼻梁：“别信，才刚刚开始呢。” 王卓转头趴在椅背上仰视谢易，认真教导：“谢易同学，请你有点班级集体荣誉感。” 谢易视线瞥向他，王卓立马又缩了回去。 把注意力投到场上，王卓才发现不对：“居然是跟一班比？？” 陈学知附和着：“是挺巧，许扬大概也没想到。” “不是……” 王卓回头疑惑道：“你们都不知道许扬在一班的事情吗？” 包括谢易在内，三个人同时看向他。 王卓也没留悬念，直接给几个人解释道：“校论坛之前还有帖子，最近应该沉下去了。” “场上那几个是一班的刺头，成绩不咋样屁事贼多，帖子说他们跟许扬有个人恩怨，但是具体没明说。” 谢易心想许扬那张嘴，跟多少人有恩怨都不冤。 但这阵子跟许扬相处下来，他不是看不出来许扬只是说话直，本身并没有恶意。 王卓还在继续：“听说许扬被他们找过好几次麻烦，还被撕过卷子，教导主任出面才制止了后来更过分的行为。” “不过许扬也很牛，跟那几个人约了场球，啧啧……差点把那些人头打爆。” 王卓凑上前，声音低了些许：“篮球砸脑袋那种爆头。” “……” 谢易默默又喝了次水，不作任何评价。 他其实很清楚，许扬并不好惹。 在另一个时空中，谢易撞见过许扬打架。 没记错是即将步入高中的暑假，他本来是去市区找正在公司加班的爸爸。 下公交车没走多远，谢易路过一个幽深巷子时忽然听见一声闷哼。 他好奇心并不重，立即加快脚步准备离开。 经过时却意外扫见熟悉的中学校服，以及那张熟悉的脸。 那是谢易第一次看见许扬脸上出现生气的情绪。 十几岁的男生挥起紧握的拳头，带着狠劲砸向手里拎着的人，瞬间见血。 谢易愣了很久，差点就被发现。 也是亲眼目睹许扬打架，他后来都有点不敢认真跟他叫板。 不过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存在于两个时空里，许扬却没有半点变化？ 成绩、篮球、性格…… 许扬还是许扬。 在谢易失神的时候，中场休息时间结束。 场上再次进入火热的比赛中，这次三班的男生们调整了打法，配合许扬跟郭征阳越打越凶。 比分很快拉平，甚至超过了对方。 计分板不停刷新，28比21，到33比30，再到35比36。 比分反超时，阶梯看台同步爆发震耳欲聋的欢呼。 他们这边终于进入了状态，乘胜追击把比分拉大。 一班估计被呐喊声弄得有点崩心态，传球居然出现失误，丢给了对手。 毫无意外，三班再次刷新加分。 至此，比赛即将进入下半场尾声。 后面追回比分很燃，谢易终于不再昏昏欲睡。 而且他看出来了，许扬的篮球实力远远高于当时跟他比的那一场。 几乎不用猜都能肯定，之前许扬绝对放水了。 谢易有一点点不爽，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 而就在此时，周围骤然发出惊呼。 场上有人摔倒了。 看清楚摔在地上那人身上的球衣号码时，谢易瞳孔一缩，猛地站起身。 “谢易！你干嘛去？” 陈学知紧跟着站起来，看着大步走下看台的人。 谢易冷眼看着一班笑着的几个人大块头，幽幽吐出两个字：“送水。” 第 9 章 谢易在阶梯看台的位置本就靠前，从上面绕到球场只花了三分钟不到。 他到达场上时，许扬已经被带到了休息区。 因为这个突发情况，比赛被迫暂停。 许扬表示自己没扭伤，几个老师才没有强制让他下场，围着他的男生们也松了口气。 学生会的同学拿来了药剂喷雾，替他简单处理了一下关节处。 等到他们离开，三班的人立即看向“肇事者”。 一班那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没有半点愧疚，反而笑嘻嘻地问许扬：“需要下场换人吗？” 许扬神色淡漠，连个眼神都没给。 他无所谓，不代表其余人不追究。 陶明盛气不过，指着大块头破口大骂：“唐习山你他妈脏不脏？比不过就撞人？” 唐习山乐了：“你夹中间了？狗还知道不乱咬人，他自己撞上来又站不稳，摔了赖谁？” “你撞得那么明显，谁他妈瞎了看不见？” “我们就没看见，你强盗还是土匪啊？还带讹人的吗？” 几个男生被他们气得不轻，咬着后槽牙怒目而视。 双方僵持不下，气氛凝滞。 许扬却仿佛置身事外，兀自适应着脚踝的轻微痛感。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能不能行，不行换我上。” 谢易双手插兜，垂眼看着许扬说。 他刚说完，只听旁边传来一声嗤笑：“这么娇贵就回去写题得了，打什么球？” 谢易目光一转，落在满脸嘲讽的唐习山身上。 “哦，你不娇贵，那给我踹两脚？” “……” 唐习山的笑容僵住，面色沉下去：“你谁啊？有你屁事？” 谢易有问必答：“你爹，教训儿子。” “……” “操，你有病？” 唐习山刚要迈步上前，一直坐着没动的男生忽然缓缓起身。 许扬站到谢易身后，侧眼越过人看向唐习山：“你们休息区在隔壁。” “……” 一班几个男生无言以对，只能忿忿回到隔壁的橙色区域。 等他们走远了，三班的人立刻围住谢易：“还得是我谢哥说话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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