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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卓撇撇嘴说：“你越来越不可爱了。” 谢易敷衍着：“误解挺大。” 昨天发烧睡一天，谢易感觉骨头都要睡散了，于是放学后跟他们约到操场打球。 郭征阳活动着手腕，开玩笑道：“会不会说我们欺负病号啊？” “放水，今天都给我放水！”王卓跟谢易分到同个队，喊话喊得非常理直气壮。 然而陶明盛却拍了拍球说：“那不行，我们得趁这时候把之前被虐过的痛补回来。” 说完，他还有模有样地朝谢易一拱手：“失礼啦，谢哥！” 身边全是这么一班戏精，谢易简直哭笑不得：“随便打。” 陈学知啧啧两声：“今天跟你一队，不太妙啊。” 谢易叹息着，假作很失望的样子：“树倒猢狲散啊……” 陈学知乐了：“滚，骂谁猴呢？” 因为许扬被老冯叫走，这场球赛两边队伍分别是谢易、王卓跟陈学知，另一边是郭征阳陶明盛以及半路被拉来充数的贺子豪。 贺子豪在运动方面根本不在行，也不怎么爱动，开场之前他就给队里另外两个人打预防针：“你们可能又要被虐了。” “呸呸呸！”陶明盛连忙把他拉过来，郑重教育：“还没开始呢，说点吉利话。” “……” 反正也是几个人凑在一起打着玩，他们甚至连裁判都没有。 但不难看出，谢易方的队伍频频进球。 半场下来，郭征阳终于忍不住哀嚎：“你不是昨天才发烧吗？为什么这么能跑啊？！” 谢易笑得肆意张扬，当着他的面把球稳稳丢进他们的球框：“你也说了，发烧那是昨天的事。” “生病不是都会没力气吗？”陶明盛双手撑着膝盖，喘匀气息才用怀疑人生的语气问。 仅仅这么会儿功夫，他们已经连着被谢易截断七八次球、扣篮四五次了。 在他们看来，谢易一点都不像生病刚好的样子，而是吃饱饭热好身浑身都是劲一拳抡五个的大哥。 谢易被他的比喻逗得不行：“那你倒是叫一声哥来听听？” “虐我这么狠，还要叫哥？休想！”陶明盛拒绝得无比干脆。 王卓立马勾住谢易说：“能被我谢哥虐，那是你的福气。” 谢易笑得不行，轻轻朝着他一捅：“收一收，太狗腿了。” 说完，他转头问贺子豪：“还能打吗？” 贺子豪呼吸比平时急促很多，缓了好半天都没能出声，摆摆手表示自己上不了。 郭征阳顿时两眼一黑：“完蛋，痛失一名大将，更打不过。” “要不今天就到这？”陈学知把球捡回来，扬声问他们。 众人没什么异议，王卓正想说先去吃饭，然而想起某件事，他忽地痛呼一声：“我忘了！今晚食堂有鸡腿！” “……” 郭征阳无奈道：“天塌了你也不会忘记吃顿送行饭。” 陶明盛揽过王卓肩膀，安慰道：“走走，哥哥带你去状元街吃全家桶，保管你吃个够。” 天色渐沉，谢易四处张望找寻一圈，没有看见许扬的身影。 他有些奇怪，对另外几个人说：“我去更衣室拿手机。” “哎一起一起！” 谢易拉起坐在地上的贺子豪，问他：“怎么样？” 气是顺过来了，贺子豪没有之前喘得厉害，但嗓子还是有些哑：“没事，我只是太久没这么跑跳。” 谢易啧一声，看向“罪魁祸首”王卓，对身边的贺子豪说：“实在跑不动，他拉你过来的时候你直接拒绝。” 然而贺子豪摇摇头，声音很轻：“有些习惯总要改的。” 不知道为什么，谢易居然听出他这句是话里有话。 但出于尊重的原因，他并没有随意询问。 更衣室就在操场边上，他们今天只是偶然兴起随便打着玩玩，所以都没有换球衣，不过贵重物品之类的东西还是放在了这边的储物柜。 谢易拿出手机，发现上面已经有两条信息了，并且均来自许扬。 【还要一会儿。】 【等下我来找你。】 两条信息间隔时间不长，应该是没收到回复所以又发了一条。 谢易给他发信息表示自己在操场这边的更衣室，而后对另外的人说：“你们先去吃饭吧，我等等许扬。” 其他人点点头问：“要帮你们先点吗？” “不用，等会我跟许扬去食堂。”谢易收起手机说。 打球消耗过多体力，他们这几个人已经饥肠辘辘，得到回答也没有多说别的，很快先离开了。 转瞬间，更衣室只剩下谢易一个人，他看了眼时间决定刷题打发时间。 也不知过去多久，谢易才听见外面有人走近的动静。 他立刻把手机抄回兜里，起身往门边走。 然而就在谢易堪堪要打开更衣室的门时，他听见外面有个声音喊住了来人：“许扬！” 谢易指尖一顿，动作霎那间停了下来。 喊许扬的，是个女声。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谢易最终并没有压下门把手出去，而是躲在一门之隔的距离“偷听”。 一段小跑过来的脚步声之后，谢易听见许扬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你好。” 再然后就是一阵莫名的沉默。 隔着门板，谢易也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他隐隐可以猜得出来。 在空无一人的角落堵住一个异性，准备做些什么已经足够明显了。 如他所料，门板之外很快传来女孩颤抖又坚定的声音，大意是在表达自己的倾慕之意。 谢易靠着门边的墙，垂着眼眸试图按捺住宛如雷鸣的心跳声，他现在慌乱得像是自己才是被表白的人。 按理说，谢易很清楚许扬喜欢谁，不该这么不安才对。 可他真的不止一次发愁过，如果别人跟许扬表白怎么办？ 某次他写完题，试探着问许扬：“小羊，有人跟你告白的话，你答应吗？” 许扬笔尖一顿，对上他的视线说：“怎么？” 谢易笑着说：“要防着你跟别人跑了。” 许扬嗯了声，重新垂下眼眸，意味不明说了句：“你又不早恋。” “……” 最终这个话题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现在谢易听着外面细微的话语声，怎么听怎么不得劲。 早知道，他就不放什么不早恋的屁话了…… “抱歉。” 许扬低沉的声音忽然传来，语气毫无起伏。 在这一瞬间，谢易满心的慌乱像是气球被戳破，呼啦啦跑了个干净。 没等他放松，只听许扬又轻声说：“有人管，不早恋。” “……” 谢易听见女孩子又立即追加一句：“我可以努力，跟你考一所大学。” 谢易从不觉得自己心胸狭隘，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但他此刻却忍不住偷摸摸在心里反驳：“他是跟我考一所大学，有你什么事。” 一门之外，许扬跟女生隔着不远不近的社交距离，慢声说：“谢谢，但我也在等。” 女生沉默片刻，眼神浮现茫然：“等什么？” 许扬似乎想到什么，浅浅地弯了弯眼眸：“等着跟某个人一所大学。” “……” 寂静的更衣室里，靠着墙的男生抬手捂住脸，耳廓通红成一片。 第 44 章 被拒绝后，女孩也没有多说其他，很快离开。 许扬更是头也不回，直接推门进了更衣室。 谢易依然靠在门边，许扬一进去便跟他对上视线。 “不走？”许扬问他。 谢易的身形隐在一片阴影中，看不太清神色。 他抱着双臂，语气不明：“真受欢迎。” 刚刚彼此之间就隔着一堵墙，许扬当然清楚谢易在更衣室里能听得一清二楚。 许扬没有否认，而是直接另起话题：“先去吃饭？” 但谢易偏偏要跟他较劲：“不是知道我在？故意让我听见的？” “……” 短暂一阵沉默，许扬朝他走近：“嗯，故意的。” 谢易没动，眼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直到两人之间仅仅只有一步距离。 许扬微垂着眼眸，问他：“在生气？” “我没必要生气。”谢易回答。 这是实话，他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毕竟相似的情况谢易碰见过很多回了，而且他知道许扬不会答应。 至于为什么还会下意识心慌，谢易也搞不明白。 天色愈暗，在许扬靠过来之后，他们这一块更是没有一点光源。 谢易完全被笼罩在暗处，越发看不清脸上有什么表情变化。 但是许扬似乎并不在乎能不能看清，他微微倾身将距离彻底缩减：“谢易，还要继续吗？” 谢易始终没有退缩，在昏暗中抬眼看着许扬。 更衣室的门在许扬进来之后已经被他重新关上，这个时间点不会再有人来这边。 “你问哪个？” 良久，谢易不答反问。 许扬也不回答，抛出一个新问题：“我们不算早恋，你觉得呢？” “……” 很好，直接将话题快进到最后的位置了。 谢易抿起唇，没有立即回答。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跟许扬的实际年龄早就超过十八岁，光是高中他们都已经连着上了两次。 如果没有穿越时空这回事，他们两个现在都快要大四了，怎么可能还是未成年…… 许扬维持着姿势没有动，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观察谢易。 离得近了，即使光线不够充足，他还是可以看得清楚一些的。 许扬能看出谢易正在出神思考，也能看出他耳根还未完全消散的淡红。 他不知道谢易正在想些什么，但许扬不太想继续等了。 然而在许扬刚要有动作时，面前的人骤然抬起眼眸，直勾勾地盯住他。 许扬从那个眼神中猜测到某些即将发生的事情。 但不等细想，他就被人攥住衣领，猛地拉了过去。 谢易微微抬起下颌，不由分说地迎上去。 他此刻的心跳声比听见许扬被人表白时还要喧嚣，哐哐砸在胸口上，可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 许扬敛下眼眸，呼吸完全跟这个人融在一起，滚烫无比。 与此相反是双唇相贴的温度，跟想象中不太一样，有些凉。 但谢易在亲近这方面的实操经验几乎为零，除了贴贴他再也没有任何举动。 不过光是这个行为就足以让谢易心跳快到将要爆炸了，身体的温度在这一瞬间达到顶峰，他忍不住滚了滚喉结。 也许过了几分钟，也许只有几秒，谢易重新推开许扬，手却还紧紧抓着他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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