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第一次见面不要把关系搞得太恶劣,邹印想了想,还是诚恳回答道:“我不太清楚。” 刘鸣宇忍不住笑了起来:“好恶心哈哈哈,你做他的助理,不会怕被他上吗?或者被他喜欢上之类的。” 邹印:“……” 他第二次忍住了想暴打刘鸣宇的冲动。 邹印在自己的那张床上坐下,听着刘鸣宇道:“我觉得gay什么的都好恶心哦,男生和男生怎么可以……哎,不敢想象。还有就是,他一定睡过很多人吧,或者他也被什么导演睡过吧,不然怎么可能爬得那么高,你说对吧?其实呢,我还挺羡慕他的,如果我也是个gay,我可能早就爬得比他还高了……” 邹印:“……” 他内心有无数个黑人问号脸。 邹印无数次点进和蔺伽年的聊天框,想跟他吐槽,怎么这个世界上会有笔蔺伽年还厚颜无耻的人。但想到两个人还在吵架,就又退了出去。 邹印抬起手,蹭了蹭眼皮,问刘鸣宇:“我觉得吧,gay可能不是垃圾桶。” 刘鸣宇没明白:“啊?” 邹印用手指轻轻挠了挠脸,“什么垃圾都要的。” 沉默了几秒钟。 刘鸣宇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邹印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狗勾眼看着刘鸣宇,轻声叹息:“至少,我身边的朋友,就不喜欢包养小白脸,还特别看不起那种不靠自己努力就想往上爬的人。” 于是那天晚上,刘鸣宇没有再跟邹印说一句话。 第二天拍摄,邹印和刘鸣宇被分到了一个冒险小组,拿到了一份地图,要走遍整个千岛湖镇,去寻找谜语的线索。奖励是今天中午午饭将获得神秘大礼包。 找线索的路上,刘鸣宇都在说冷,穿着厚厚的棉衣,走几步就不想动,最后他几乎全程零参与,全靠邹印一个人画图、找线索、解谜,最后得到了午饭的神秘大礼包——西湖醋鱼。 晚上回到民宿,邹印累得不想动。 他脱下鞋袜,看着自己有些红肿的脚趾,以及擦破了皮的手肘和手指,突然就想起在横店拍戏的时候,他也有过不小心擦伤的这么一次。 那个时候,蔺伽年买了创可贴,亲自给他贴上,晚上回到酒店还不让他碰水。 耳边似乎响起那个时候蔺伽年的声音:“不要碰水,听见没?敢碰水扣你工资。” 邹印顶嘴道:“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一个小伤口而已。” 蔺伽年表情很冷:“一个小伤口感染可能变成大伤口。” 邹印不在意:“那就麻烦你把这份关心多放在自己身上。” 蔺伽年:“我不关心自己吗?你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 邹印面无表情道:“你非要跟我吵架?我刚才是关心你!明明是你先跟我大声说话的。” 蔺伽年:“我也是关心你!” 邹印:“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伤口,我好得很,用不着你的关心!” 蔺伽年:“你非要跟我吵架?” 邹印:“……” 不知为何,想起这段对话,邹印突然很想笑。 他笑着笑着,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不太对劲。 他在想蔺伽年。 这不正常。 晚上,邹印忍着痛洗了澡,洗完澡出来有点一瘸一拐的,刘鸣宇见了,嗤笑一声:“我听说,你也是gay吧?唉果然,gay都挺废的,才走那么两步路就不行了。” 邹印心想您可闭嘴吧。 如果不是因为老板是蔺伽年,要维护他的声誉,邹印一定会把刘鸣宇按在地上摩擦。 第二天起来,邹印感冒了。 可能是因为昨天找线索,出了汗,又吹了冷风,没有及时保暖,所以今天就感冒了。 邹印头重脚轻,鼻音变得很重,匆忙收拾了一下,喝了口热水,就去了集合点。 不过这一天的拍摄,邹印幸运地分到了和周晔娜一组。这个女孩子为人爽快,两个人一起齐心协力找线索,但这个线索找到一半就断了。 两人一起研究了很久,最后发现,那个线索似乎在湖里。 邹印和周晔娜来到湖边。 杭州的冬天并不暖和,寒风吹动湖边,带起一阵阵的涟漪。 周晔娜说:“要不我们猜拳吧,谁输了就谁下水。” 邹印弯腰脱掉鞋袜,“猜拳?不用,我下去。” 周晔娜愣住了,“可是……很冷,而且你感冒了。” 邹印回过头,笑了一下,“那总不可能让女孩子大冬天下水吧,就算是夏天,除非必须,也应该是男生下水。” 周晔娜看着邹印,半晌道:“那你快点,找不到就算了,大不了我们今天中午两个人一起做饭洗碗,没什么的。别冷着自己了。” 邹印“嗯”了一声,挽起裤脚,脱掉外套,刚准备下水。 突然一颗石头不知道从哪里抛来,一下子砸进湖里,溅起冰冷的湖水。 邹印一怔。 下一刻,听见一个熟悉的、淡淡的、带笑的声音,从左边的楼上传来: “王哥,杭州今天多少度你知道吗?这么冷的天让我的艺人下水,你们这个寻宝游戏做得也是蛮有意思的。” 所有人同时抬起头。 王诚在抬头的时候,已经打了个哆嗦。 蔺伽年双手搭在栏杆上,正从楼上往下看,漆黑的眼似笑非笑。他穿着冲锋衣,头发剪短了些,显得成熟了几分,镜头立刻转向他这边。 王诚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伽、伽年啊……” 蔺伽年扶着扶手,从楼上慢悠悠地走下来。 “我看别组都没有下水这个项目。”蔺伽年双手插在兜里,“要不要咱们也换换?” 王诚连忙道:“行,换!换!现在就换!” 蔺伽年没有再理会王诚,而是转身,径直走到了邹印的面前。 邹印没穿鞋,看上去比蔺伽年更矮了一些。 他下意识想要踮脚。 两人一言不发地对视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蔺伽年突然伸手,勾住邹印的脖子,“想我没?” 邹印想挣扎,怒道:“想个屁!” 蔺伽年若无其事道:“那就是想我咯?” 邹印反问:“你是屁吗?” 蔺伽年搂着他脖子,“我不管,你就是想我了。” 邹印想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蔺伽年,突然眼眶就有些发酸,嘴角不受控制地想往上咧。 他说:“滚,别自作多情。”
第31章 初恋 中午吃完饭,常驻嘉宾们或真心或假意地迎接了蔺伽年以后,就各自回房间了。 见邹印要回房间,蔺伽年拽住他的手腕。 掌心的温热和手腕的薄薄皮肤接触。 邹印的心跳停了一拍,他回过头。 蔺伽年松了手,“搬过来,跟我睡。” 邹印看着蔺伽年。 半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像从前一样顶嘴怼回去,而是吸了吸鼻音很重的鼻子,莫名其妙就答应了:“好。” 邹印收拾行李的时候,刘鸣宇还想讪笑着过来帮忙。 被邹印拒绝了。 邹印很快把东西收拾好了,来到了蔺伽年住的房间门前,没等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蔺伽年似乎正想出门。 见到邹印,便后退一步,“你把东西先搬进来。” 邹印问:“你要去哪里?” 蔺伽年抬手,想帮邹印拎行李,但是看邹印已经单手拎了进去,就没有再伸手帮忙,随口道:“去药店。” 邹印怔了一下。 蔺伽年把冲锋衣拉上拉链,遮挡住下颔,“给你买感冒药。”顿了顿,“不带房卡了,记得给我开门。” 说完,就出门了。 邹印坐在床上,久久地望着蔺伽年离开的方向。 很快,蔺伽年回来了。 他买了一袋子的药,什么口服、冲剂、胶囊都有。还有一些配合服用的药,总之是应有尽有。 蔺伽年把药袋子塞给邹印,拧开刚刚买的一瓶矿泉水,倒进煲水壶里,煮了一壶热水。 他把装了热水的杯子递给邹印,伸手摸了一下邹印的额头,“还好没发烧。” 蔺伽年的掌心温热,贴上邹印的,像是有一股暖流从额头涌进来。 邹印喝了一口热水,“没那么娇气。” 喝完一口水,他看了看手里的胶囊,犹豫片刻,抬头看蔺伽年。 蔺伽年盘腿坐在邹印面前,和邹印坐在同一张床上,撑着额,看着邹印,毫不留情:“看我干什么?看我感冒能好?赶紧把药吃了。” 邹印没办法,仰头吞了药,喝口水,用力一咽,总算把药咽下去了。 蔺伽年探身过来,伸出手,揉了揉邹印的头发,“真乖。” 顺手收走了邹印手里的杯子。 邹印坐在床上,感觉那一瞬闻到蔺伽年身上很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是很熟悉的味道,短短几天没有闻到,竟然像是隔了很久、很久。 这天邹印睡了一个这么多天以来最安稳的午觉。 睡醒天都快黑了。 醒来以后,邹印都懵了,问坐在桌前看台本的蔺伽年:“怎么不叫我?今天下午还有拍摄。” 蔺伽年看了他一眼,“下午的拍摄改成晚上了。” 邹印:“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说完,他就拿起手机去看微信群里的消息。 点开这个拍摄的微信群,看见蔺伽年中午进了群,两点多的时候,艾特导演,说:“邹印生病了,重感冒,需要休息,拍摄能不能挪后?” 导演几乎是秒回:“可以,你想挪到什么时候?” 蔺伽年说:“需要白天拍的尽量挪到明后天的,其他不重要的可以挪到晚上。” 导演回了一个:“收到。” 邹印:“……” 他看着,唇角不自觉地有点想扬起,被强行压住,抬头看着蔺伽年,“你牌场好大。” 蔺伽年双手放在脑后,“你,男朋友,顶流。” 邹印的唇角瞬间拉成直线,“自恋狂。” 两人又像从前在横店以后,叫了个外卖,在民宿里吃了晚饭,还一起看了一部纪录片的第一集,才出发去集合现场。 其实今晚的拍摄属于附加环节,是所有人聚在一起,在千岛湖看一个节目,然后围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讲讲对这个节目的看法,讲讲对人生的看法,或者讲讲心里话。 每一期都有这么一个“走心”环节。 冬天的天黑得很快,才六点多,天色已经全黑了。这里天气不错,能看得见清朗夜空中的星子,缀在黑暗中。 所有人都坐在一个古朴的小礼堂里,坐在竹椅上,看皮影戏。 蔺伽年坐第一排,没人敢坐,除了邹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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