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的。不过其实也不用担心,一般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顾浔很快签好单子,喊了个年轻护士过来,“这是小鱼,你先跟她过去办一下手续。” “噢。”陆鸣殊大约还在担心兔子,脸色不太好看,顾浔说什么他就照做什么,拿了单子就跟着护士朝挂号窗口走去。 只是没两步又扭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他:“所以阿浔你到底为什么在这里,该不会下部戏要演宠物医生,所以在这里学习体验吧?” 这是最合理的猜测,但顾浔却是恰恰相反,正因为无戏可拍,他才会在这里做宠物医生。 “不是拍戏,这是朋友开的宠物医院,我在这里帮忙,”顾浔笑了笑,“说出来陆总可能不信,但没做演员之前,我的理想其实是做一名宠物医生。” 陆鸣殊嘴巴微微张着,显然是没法将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职业联系起来。 最后却只是笑笑:“那我能指定顾医生给我的小兔子做手术吗?”他故意拖长了顾医生三个字的音,是仍觉得有意思。 顾浔自己也觉得好笑:“那就请陆老板挂我的号。” 然而顾医生最后还是没能给小兔子做绝育,因为这只小垂耳兔被检查出来有高血脂高血压,手术前得先把血压和血脂降下来。 这其中最高兴的当然是陆鸣殊了,这回他更能名正言顺的把兔子留在医院,美其名曰是“交给专业人士给宝贝兔子减肥”。 安排好小兔子的事情,两人坐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抽烟,陆鸣殊突然说: “对了阿浔,前几天张光铭导演找我投资一部电影,我看了剧本,感觉里面那个男二号的角色很适合你,就擅作主张向张导推荐了你,最近他们那边大约会跟你联系,阿浔不会怪我多事吧?” 张光铭是圈内有名的大导,他手底下已经出过好几个影帝影后,别说是出演男二,就是在他电影里跑个龙套混个眼熟都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顾浔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而且我没拍过电影……” “这有什么的,我投了那么多钱还不能安利下自己男神啊?”陆鸣殊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接着有些赌气般地说,“再说了,又不是逼着张导非签你,就是要了个试镜机会而已,行不行的还得看他老人家对你满不满意……” “不过说起来你那个经纪人是真的不行,她要是我手下员工,早被我炒了八百回了。”他小声嘀咕说,“你明明那么好,全被她耽误了……” 没拿烟的那只手向后撑着地面,身体朝后仰着望向天空,那条眼镜链便顺势垂在他脖子两侧,喉结很明显的凸着。 顾浔原本是想和他说声谢谢,偏过脸看到的却是这个场景,一时竟然看怔了,以至于很久都记不起自己应该说什么,只是傻了似的盯着那截修长的脖颈看。 直到小花用脑袋顶开玻璃门,跑出来扑进他怀里,他才猛然惊醒,仓皇将目光收回。很狼狈地咽了下喉咙。 小花平时都会待在笼子里,没有客人在的时候才会从笼子里放出来玩一会儿。也不轻易迈出医院大门,大约是因为在外界受过伤害,心里仍记着那份恐惧。 但它黏顾浔黏得紧,一会儿看不见就到处找,见顾浔在外面,连害怕都忘了。 “你怎么跑出来了,嗯?”顾浔把握着小花的两个爪子,和它鼻尖对着鼻尖,凑很近地逗弄着。 陆鸣殊发现了,这人虽然外表看上去冷冷淡淡的,很不好相与的样子,其实性格脾气都很好,尤其是在面对小动物的时候,身上就像被渡了一层柔光,整个人都柔软得一塌糊涂。 有那么一个瞬间,陆鸣殊觉得这人背后好像长出了一对白色翅膀,跟动画片里的天使似的。 简直特么圣光普照。
第12章 他把没抽完的小半支烟在地上捻灭了,伸出胳膊试探性地摸了摸小花狗的脑袋:“伤的是眼睛?” “嗯,是附近的流浪狗,被熊孩子用鞭炮炸伤了眼睛,如果不是遇到好心的小朋友把它送过来,估计就……”顾浔爱怜的又蹭了蹭小狗的鼻子,但因为陆鸣殊的手还放在小狗的脑袋上,他的额头便撞上了陆鸣殊的手掌。 他的额头是烫的,陆鸣殊的手却带着些微的凉意,一冷一热相互碰撞,两人都下意识愣住了。后来还是陆鸣殊先收回手,垂在身侧,用力地握了握。 顾浔将他这点细微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嗓子又开始变得干涩。 一定是上午忙着做几台手术,没怎么喝水。 他给自己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 “是什么小混蛋这么残忍啊,对着这么可爱的小狗狗都下得去手!这种小孩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不好好管教长大了还得了!” 陆鸣殊自己也是个养小兔子的,对小动物的喜欢让他对这件事义愤填膺。 这个人身上总有一种与他身份地位截然不同的孩子气,却意外的没让顾浔感到违和。甚至觉得私底下的陆鸣殊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漂亮。率真。也很善良。 “也不是第一回 了,之前有一窝小猫就是这么死的,但都是小孩子,警察管不了,只能让家长教育几句,家长却不当一回事,觉得只是孩子贪玩。毕竟是流浪猫流浪狗嘛,谁也不在乎它们的死活。” “那是他们没碰到我,不然我肯定揍得他们爹妈都不认识,伤害一次小动物我就揍他们一次,反正我有钱,付得起医药费。”陆鸣殊碰了碰小花湿漉漉的鼻子,放着狠话。 小花有点怕他,只要陆鸣殊的手一碰到它,它就一动不敢动、只有身体难以自抑地打起哆嗦。 “它是不是有点怕我?”陆鸣殊也发现了这点。 “好像是有点,大概是对你不熟悉。”顾浔说。心里却挺疑惑的,小花不怕人,不说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就是对着看了跑来探望它的好心人,它都能很亲昵地.舔.人家手心。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陆大少当惯了上位者,身上的气势连狗都怕。想到这里,顾浔没忍住笑了出来,被陆鸣殊瞥见了。“你笑什么呢,是不是在笑我。” 是的,就是在笑你。顾浔心说。笑你长那么好看,却是个十足的鬼见愁,狗见了你都打哆嗦。 “没,起风了。”他抱着小花从地上起来,“我们进去吧。” 烟已经抽完了,确实没必要再在外面吹冷风。 陆鸣殊便也跟着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说:“好。” 陆鸣殊站在花洒下面,热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成缕的发丝贴在他的脸颊两侧、脖颈处、赤果的胸膛上……又顺着发尾缓缓流淌到更隐秘的下方。 陆鸣殊单手撑住蒙着水汽的墙壁,另一只手握住自己,眼前闪过阵阵白光,也闪过顾浔那张好看的脸。 ——如果顾浔这时候在这里,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 ——但无论是哪一种,必然都是赏心悦目的、让人极度兴奋的。 陆鸣殊靠着这种想象,让自己潜入了碧蓝深海,缺氧气短、头脑发晕。 最开始时他只是单纯在洗澡,洗着洗着不知怎么就突然想到了之前顾浔抱着那只独眼丑东西亲昵地互相蹭鼻子的样子……一时之间心火燎原、难以自控。 陆鸣殊想让顾浔吃他的东西,想把东西设在顾浔那张看着十分禁.玉.的脸上,想弄脏他,看他颤抖战栗、想听他求饶,让他因为自己沉沦…… 发泄一通后陆鸣殊心里却越发不满足,好像有一块怎么也填补不了的空缺。他草草地冲了澡,披着浴袍出来,边吹着头发边翻微.信联系人。 最后将目光对准了前两天刚看上的一个小歌手。小歌手姓许,眼睛鼻子长得和季辰羽有七八分相似,而且因为是歌手,有一把好嗓子,叫起来挺好听,陆鸣殊很喜欢。 既然季辰羽不给睡,暂时又动不了顾浔,陆鸣殊便给许嘉译拨了个电话,报了自己的地址。 “半个小时内过来,不然就不用来了。” 燎原的心火烧得陆鸣殊心里难受,在等待的半个小时里,他开了一瓶红酒,坐在沙发里自斟自饮,拿顾浔拍的那些不知所谓的网剧当下酒菜。 门口的铁笼子里,一只独眼的花色小狗呜呜呜地低声叫着,声音里尽是对陌生环境的恐惧。 陆鸣殊被吵得心烦,手里的酒杯直接朝铁笼方向掷了过去,不偏不倚撞在笼子上面,登时碎裂成无数片。小狗被吓得倒退着贴在铁笼上,瞪着完好的那只眼、不敢动也不敢叫了。 “吵死了!再不闭嘴就把你丢出去!” “呜……”因为这声咒骂,小花狗再次叫起来。呜呜咽咽,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可惜它面对的不是一个有耐心、有爱心的主人,呜咽求饶只会让对方更加气急败坏。 但就是在这一声声呜咽里,陆鸣殊诡异地再一次想起了顾浔。身体里那股没有烧尽的火再次死灰复燃起来。 他将睡衣敞开,捏得发白的手指伸下去,将那把火燃烧得更热烈…… 荒原烧尽的时候,门铃适时响起来。陆鸣殊抽过纸巾,慢吞吞地将手擦干净。然后起身去开了门。 小歌手很懂事,一上来就勾住陆鸣殊的脖子撒娇,他双眸很亮,像笼子里那只畜生望着顾浔时的眼神。 若不是陆鸣殊从不吻别人,这会儿他倒是真的有点想亲一亲许嘉译的脸。 本来就是叫人过来弄的,陆鸣殊没闲工夫做多余的事,关上门就摁着小歌手脑袋在玄关处来了一次,他的东西被许嘉译吞了,许嘉译的却不小心撒在了旁边笼子里的独眼畜生身上。 狗叫混着许嘉译动听的嗓音,陆鸣殊兴奋难当,逼着许嘉译吞了两次。 小歌手很听话,也很放得开,换做平时陆鸣殊应该就被取悦了,今晚却无论如何都觉得不满足,总好像缺了点什么。 “陆少,还来吗?这次不用嘴好不好……”许嘉译嗓音很甜,带着晴.冻后的微哑,黏在陆鸣殊身上撒娇。 “不用了。”陆鸣殊却没兴趣再继续,直接就要把人打发走。 许嘉译却抱着他的胳膊不放:“陆少,谁把这么丑的狗放在您这儿啊,刚刚它一直瞪着眼睛看着我们呢,怪让人害羞的……” 陆鸣殊顺着他的视线瞥了眼笼子里的狗。狗是他今天从宠物医院接回来的。三天前他借着徐楚河那只兔子跑宠物医院和顾浔玩偶遇的时候,听对方说了半天这短毛畜.生的事情。 也听那里的护士说顾浔正在寻找愿意收养这只狗的好心人,陆鸣殊既然已经给自己打上了“超有爱心”的标签,便再接再厉,顺势把这狗认了下来。 ——顾浔看起来很喜欢它,或者能借机再多博一些好感,多蹭几次见面的机会。 事实也的确如此,顾浔一听说他有收养的意愿,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着的笑意都明显了许多,眸中染着暖意,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发着圣光的活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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