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雪稚:“那怎么办?难道不是材料的问题?” “不一定。”况戍说,“普遍来讲,供货组只能更换货品规格和批次,他们的手没有办法伸进货品内部。如果真是材料出错,那么只可能是生产和研究环节出现了问题。” 辛雪稚忧心忡忡:“可惜我们没有掌握纳米技术,也没有仪器可以分析出两批材料的差别。” “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不一定只有技术检验这一个方法。”况戍反而从容不迫,他点开其中一份研究员的资料,“这个研究组长有点意思,他的兴趣爱好倒是挺独特的。” 辛雪稚凑近一看,读出况戍所指的那栏内容:“研究组组长付珲,钟爱夜店,是一名叫Phoebe的夜店女郎的忠实客人,每周一、三、五都会在夜店消费......” 读完后,辛雪稚表情复杂地坐直身体。 况戍低笑:“不要误会,这家夜店只卖酒,而且他们的老板我正好熟。” 辛雪稚的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项京堂?就是你在二区认识的那个人?” “是。”况戍起身,“付珲今天正好要去夜店,我换套衣服过去看看。” 辛雪稚紧随其后:“我也去。” 况戍不赞成地蹙起眉毛:“很晚了,如果你跟去的话今晚可能就没法睡觉。” “那就不睡。”辛雪稚决心要去,“如果这个组长真的知道内幕,你们套话的时候还是有我在场比较好。” 况戍危险地抬了下眉毛:“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套话而不是用别的方法?” 辛雪稚正色:“别做出格的事情,况戍。” “好吧。”况戍耸肩,“听你的,做个合法区民。” 夜幕深降,建筑群已经沉睡,路灯孤独地向前铺展,为偶尔出现的一两辆汽车指明方向。 而城市的另一边,一区最火爆的顶级夜店才刚展开氛围,头牌女郎照顾的客人们开酒的兴致逐渐高涨,欢呼声浪潮般层层迭起。 辛雪稚刚踏进店门,就被一阵狂热的尖叫吓了一跳。 况戍揽过他肩膀:“这是庆祝客人开酒的必要环节,大概会持续一夜,不是打架。” 辛雪稚:“开了什么酒?需要这么庆祝?” 况戍看着这个对夜店营收一无所知的人,笑道:“刚刚那桌的客人开了一箱路易十三,一百多万的进账,侍者们自然要热闹地庆祝一下。” 辛雪稚:“不对啊,一箱路易十三要不了这么贵。” 况戍解释:“在夜店里,酒水的价格要比普通零售贵几倍。” “啊。”辛雪稚惊讶地环顾四周,“好厉害。” 他像头闯入未知领域的小鹿,撑圆了眼睛好奇且惊讶地打探,况戍见状忍俊不禁。 这时,有侍者过来迎接二人:“况先生,请随我来。” 侍者把他们带进一间vip室,被一群貌美女郎簇拥其间的项京堂立刻起身,目光率先落到了辛雪稚身上。 “嫂子,终于见面了。” 辛雪稚看着伸过来的手掌无动于衷。 况戍一把拍开他:“别瞎喊。” “不是吧!”项京堂夸张地凑到况戍耳边,“况总,你还没搞定?” 况戍并不理睬,带着辛雪稚坐下。项京堂挥退全部女郎,坐在两人身边:“好吧,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项京堂,辛先生你好。” 辛雪稚这回总算握了他的手:“叫我雪稚就可以了。” “你说了算。”项京堂冲他绽开一个帅气的笑容。 况戍受不了这人花孔雀的德行,用身躯隔开二人:“说正事,付珲还在吧?” “在,铁定在,我叫人盯着他呢。”项京堂说着,朝侍者挥手,“去,把菲比带来。” 菲比是一位标准的漂亮女郎,穿着得体且不暴露的长裙,精致的卷发和美丽的妆容让她看起来像个生活优渥的名门小姐。 面对陌生的客人,她不慌不乱,妥当地和他们打过招呼。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况总和辛先生,一会儿你帮他们向付珲套个话,事儿成了我给你发奖金。” 菲比矜持地笑道:“谢谢老板。” 辛雪稚没忍住与况戍低语:“夜店女郎都是她这样的吗?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况戍耐心道:“每一家高级夜店对女郎都有着严格的职业要求,这份专属女性的职业并非世人所想的那般混乱低级,她们贩卖的不单单是酒,而是高情商的能力和情感价值,比起她们的社交能力,酒只是附属品。” “因此,夜店禁止客人对女郎展开任何形势的亲密接触,其中有一套完整的行为准则,要是有人违反规矩,即便是日消费几百万的顶级客户,也会被夜店除名。所以这是一份完全正经正当的职业。” 辛雪稚:“原来是这样,之前是我误会了。” 况戍:“世俗的偏见向来如此,不了解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了解后还抱有成见。” 项京堂把菲比带了过来:“说吧老况,需要她问什么,我家菲比月绩从没掉出过前五,业务能力一直在线,你把事儿交给她就对了。” 关于研究的内容还需要辛雪稚来转述,他将几个关键数据转化成日常用语教给菲比。 然而,擅于社交的夜店女郎也对科研名词感到头痛:“辛先生,我还是记不住,您说的颗粒尺寸是多少?什么大丽花状?蓓......蓓什么?” “蓓蕾状。”辛雪稚很有耐心,“没关系,我再复述一遍。” “不行。”菲比道,“付先生每次来夜店的时间都是固定的,现在据他离开的时间已经不足半个小时,可能我无法在这期间背好所有的内容。” 项京堂端着酒杯冲过来:“那怎么办?!” 菲比打量了辛雪稚一遍,果断提出一个办法:“如果辛先生能跟我一起去见客人,我对这次任务会更有把握。” 项京堂放下酒杯,五官拧在一起:“不行啊,付珲不认识雪稚,怎么说服他和陌生人同桌喝酒?” 菲比:“让辛先生伪装成女郎。” “什么?!”项京堂看向况戍,“老况——?” 况戍正在沉思,菲比又开口:“辛先生的五官装扮一下不容易露馅,我们店里的女郎穿上高跟鞋,几乎都在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您的身高也不会显得突兀,到时候您在一旁适当提醒我就行,我会掌控局面的,如果两位先生信我,不妨试一试。” 这位经验丰富的女郎,面对突来的任务沉着理智,并果敢大方地提出建议,她让大家相信自己的时候甚至流露出可以掌握全局的魄力出来,此刻,几位社会地位高出她许多的年轻男士,都不由自主地愿意相信她,愿意把重任交付。 “可行,我同意。”辛雪稚第一个开口。 况戍也道:“那就这样办。” 项京堂看了看两人,随后冲着侍者喊道:“愣着干嘛,找服装去!” 辛雪稚的五官优越,菲比只为他化了淡妆,假发一戴便有了女子的风姿。 选服装时,因为况戍的强行介入,菲比被迫放弃了那条性感短裙,留下了另一条长至脚踝的红裙。 “辛先生,如果您是位真正的女郎,您的业绩应该也很不错。” “啊,你客气了。” “我可不是客气。”菲比笑着,推着打扮好的辛雪稚出了化妆间。 门外,等候的男人转身,忽而顿住。 “怎么了,很奇怪吗?”辛雪稚不太习惯地扯了扯红裙。 “没......”况戍少有如此失神的时刻。诚然,辛雪稚已经足够好看,但热烈的颜色总能将美人的风采发挥到极致。红裙似欲火,在燃烧他的魂。 “我去!雪稚,你要不就扮成女郎在我们夜店工作吧,肯定比你搞科研赚得多!”项京堂双眼放光,满脸散发着铜臭味儿。 况戍踹开他:“你知道他一年拿的科研费和专利费是多少吗?还敢在他面前提钱?” “不会吧!”项京堂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辛雪稚,“你居然这么厉害吗?可你还没毕业啊!” 辛雪稚谦虚:“运气好。” “完了。”项京堂贴在况戍耳边,“复合的难度更大了啊老况,人有颜有才,要什么男人没有?” “他就要我。”况戍忍无可忍,“还有,容我再次提醒,你比我大五岁。” 项京堂厚颜无耻道:“那又怎么了?我看着显嫩啊。” 况戍不想跟一头花孔雀争论谁的尾巴更好看,目光追随着辛雪稚,忽然被项京堂拦住。 “又怎么了?” “付珲就在前面那桌,不能让他看到你的脸,我已经清理完隔壁的桌子了,跟我来。” 项京堂嘴上欠抽,做事还算靠谱。他们悄无声息落座隔壁的时候,菲比正和付珲寒暄完。 付珲没有办法忽视一个耀眼的陌生面孔,急不可耐地和辛雪稚搭话:“你叫什么,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外观可以假冒,但辛雪稚的声线却是明显的男音,捏着嗓子敷衍几个单字还行,长句肯定露馅。他没想到付珲这么急切地要和他交流,还没等他示意菲比,对方已经拿准时机替他解围。 “珲哥,看到我们新来的妹妹就不理我了是吧?” “哎哟怎么会啊菲比,你永远在我心中是第一位。”付珲被菲比吸引注意力,辛雪稚得以逃过一劫,在菲比对他递来眼神时,趁机坐在了一旁。 “这个妹妹叫小雪,今天刚来还不熟悉,性格比较内敛,我想着珲哥最随和了,就带她过来开个张。”菲比几句甜言蜜语哄得付珲兴高采烈。 “菲比啊,还是你懂哥,我从来不会像别的客人那样为难新人对吧?” 菲比笑着举杯:“当然啦。” 付珲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既然菲比这么信任我,我就听你的,照顾照顾新人,开一瓶黑桃A!” “谢谢珲哥~” 比起菲比一晚的业绩,一瓶黑桃A连零头都算不上,但她依旧给予了客人十足的反馈,带给客人充分的满足感。 三人愉快的喝酒闲聊,当然,辛雪稚杯中的水早已被替换成饮料,付珲时不时问他几个问题,他都以单音应付,若是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菲比总能及时替他解围。 “小雪性格这么内敛,恐怕不太适合干这一行吧?” “怎么不行?有的客人就喜欢内敛的,珲哥不要小瞧人” “哈哈哈哈哈,说得也是,有的客人爱讲话,就喜欢安静的听众。” 女郎的工作看似在讨好客人,实际上从菲比坐下那一刻起,谈话的节奏和走向都由她来掌控。 “珲哥在工作的时候也是不爱讲话的类型吧?研究组的组长,听起来只需要发号施令就可以了。” “唉,别提了。”付珲面带愁容,“这个职位听起来不错,实际上要操心的事情很多的,不仅要把控研究的进程,安排人员分工,就连组员的烂摊子也还不是需要靠我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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